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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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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的太子府。

檀香自花瓷瓯炉中袅袅升起。香气芳香馥郁,又带些冷冽辛辣的气息。

太子坐在正厅,满面怒气地听着侍卫的禀报。拇指上的翡翠玉谍被他来来回回地拨弄着,心中的烦躁愈加浓烈起来。

谋士魏以观静默坐在一旁,眉头紧锁。

“没用的东西!”太子一脚踢在紫檀花梨四方桌上,一只桌子腿没站稳,摇摇欲坠之际,侍卫飞扑过去,桌子砸到他怀里,他闷哼了一声,又轻轻把桌子扶正了。

“太医院百十余名太医,竟没有一个人能把陈尚书医好的?”太子语气愠怒,向前伸着脖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来报的侍卫嗫嚅着回答:“陈尚书失血过多,苏醒后吐泻过度,现在又晕了过去。太医们把黄芪、熟地、川穹、当归、白芍等熬了一锅,根本喂不进去……”

太子重拳捶在了大紫檀雕螭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魏以观也跟着抖了一抖。

“殿下息怒,”魏以观手执漆木兽茶壶,为太子倒了杯蒙顶甘露,又咳嗽了一声。侍卫得了他的默许,赶紧退下保命,走之前还识趣地关了门。

“我让陈尚书做的事,他没有泄露吧?”太子没有接蒙顶甘露,只想起一件要事。

魏以观笃定地摇头,回答道:“属下可以笃定,陈尚书绝不是因为事情败露被刺杀。此事牵涉之人众多,但刺客只向陈尚书下了手,而且下手极狠,像是来报私仇的。”

太子长吁一口气。

魏以观用右手食指在桌上画了两个圈,对太子说道:“殿下,当务之急有两件事:其一,查清楚刺客的来历和目的,肃清异党;其二,若陈尚书无力回天,安排接替人马。”

太子点头。

被公开立储以来,日子已经不急不缓地过了十五个年头。父皇不许拉帮结派,但他仍是暗地里紧紧握着兵部和户部这两大命脉。粮银乃国之根本,军队可牢固皇权,纵使六部之中,剩下四个老奸巨猾,不肯仰他鼻息,有兵部和户部在,他的太子之位便稳如泰山。

如今,年年白发催得父皇老去。自己在朝堂中与一些官员逐渐多了走动,父皇也视而不见。本以为皇权更迭在即,一切稳操胜券,谁知今晚这场宫廷宴……

“刺客是怎么混进宫的?捉拿到了吗?”太子望向魏以观。

“殿下,听闻寻味坊少了一位叫横波的舞女,打晕了谧宓宫的小宫女,将舞服换掉逃脱,应当是此人所为。还没有捉拿到她,不过天罗地网已经设好,定叫刺客逃脱不了。”

“谧宓宫?”太子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是,”魏以观点头:“自从临才人被皇上厌弃,已经多年没有人关注过谧宓宫了。那里地处偏僻,也鲜有人去。这次皇宫侍卫们甚至没有到谧宓宫去搜查,是十二皇子奉命搜查完偏殿之后,去拜见临才人,发现宫女在谧宓宫门口被打晕了,才上报皇上的。”

“老十二……”太子想起这个在朝堂默默无闻的弟弟。

十二皇子的母亲临才人是萝蔓族人,多年前因为和亲被送至中原时,也曾得皇上宠爱,有幸生下儿子。后来萝蔓族屡屡来犯,临才人渐渐被皇上不喜,看在她在萝蔓族的宗亲都已辞世的份上,皇上才开恩留了她一条性命。

听闻谧宓宫现在只有一个宫女,日常洒扫洗衣都需要临才人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太子摇摇头,挥掉脑子里方才一闪而逝的念头:“老十二在朝堂毫无根基,临才人又出身蛮夷小族,掀不起什么风浪。他要是有意包庇刺客,也不会泄露刺客逃跑行径的。”

魏以观附和道:“是的。十二皇子从不多管闲事,处事也有分寸。皇上得知谧宓宫的情况,下令十二皇子彻查谧宓宫周围宫殿,十二皇子请辞,说应当避嫌,想来也是因为与刺客无关,才无需遮掩。”

“哼,”太子不屑:“老十二这种胆小怕事之人,怎敢谋图霸业?那年他治水有功,深得百姓拥戴,父皇以为他借机结党营私,他就立马回京陈情,还是礼部的苏尚书给他善的后。”

“苏尚书那年也是时运不济,”魏以观回忆道:“这治水本来也不是礼部的事儿,苏尚书也是被临时抽调过去的。谁能想到,一个爱妻如命、素日里都不愿离开上京城的人,却因为十二皇子甩手不干,硬生生拖了近半年才回来,水边湿气重,还把本就不好的身体也拖垮了。”

“所以这剩下的四个尚书里,我最不愿走动的便是他——费尽心思把他拉拢过来,万一哪天他就归西了呢?”太子嗤之以鼻。

“殿下,”魏以观语重心长劝道:“苏尚书在朝中德高望重多年,也颇得皇上赏识。虽一时难以拉拢,但他拥趸众多,万一对殿下起了反意……”

太子一想到苏淮那副苦大仇深的老学究脸,便不耐烦地打断魏以观:“你还是太年轻,忘了陈年旧事。他连为他出生入死、掏心掏肺的温秋白都可信手背弃,前车之鉴如此惨烈,纵然明面上拥趸众多,有几个是真心的?此事不要再提。”

魏以观知趣地闭嘴。

不管怎么说,太子对忠心于他的人,还是很体恤的。这一点确实比苏尚书好太多。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叫横波的刺客必须抓到,并且绳之于法。这朝中谁不知道陈尚书是我的人,若就此过了,不再追究,以后谁还会为我赴汤蹈火?”太子吩咐道。

“是,”魏以观点头:“属下务必给殿下一个交代。只是不知,殿下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陈尚书?”

太子给了魏以观一个询问的眼色。

魏以观立马掏出一纸信笺,递给太子,开口道:“属下在赶来见殿下的路上,草拟了一份名单,请殿下过目。”

太子接过信笺展开。

名单上密密麻麻地记了十几个人的名字、履历、籍贯、风评等。

魏以观继续说道:“属下认为,户部侍郎胡退之和右曹郎中杜守节可堪此任。二人皆是贤能之人,区别在于:胡退之父亲胡誉居翰林院编修,位分不高,却也颇有声望;而杜守节是从江南科考来的,父母亲皆是农户,他在朝中无依无靠,是以行事更小心谨慎一些。”

“小心谨慎,”太子回味了一番这几个字:“小心谨慎固然是好事,也要看这小心谨慎是对谁了。”

“殿下,胡退之此人,擅长审时度势,做事灵活,户部事务繁重,需得有个八面玲珑的人,方能把事情照顾得面面俱到。”魏以观提醒道。

“这样的人容易生出野心,不能确保他长久忠诚于我。” 太子不认同他的说法:“反观农户之子,在京中无依无靠,纵然是升到右曹郎中,也仍是好拿捏的。”

“殿下,”魏以观苦口婆心道:“殿下莫忘了,若他谨小慎微、墨守成规,那我们在户部的事情,若被他搅和……”

“他敢?”太子扬眉道:“任何人皆有软肋。他纵然不贪慕钱财美色,他在江南的父母亲的安危,他也不顾吗?”

魏以观低下头,神色复杂地咬了咬牙齿。

他又瞧了瞧太子的表情,回禀道:“待过了初七,我私下会见一番胡退之和杜守节,探探口风,再与殿下商量。”

太子点点头:“时辰也不早了,今夜除夕,你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魏以观叩谢太子,正欲走出门去。

“慢着!”太子高声呼和他。

魏以观转过身,一脸疑惑。

“你方才说拉拢苏尚书之事,我心中倒有了一样计较。”太子缓缓摸了摸下巴,脸上微不可察地浮现出一抹笑容。

“什么计较?”魏以观忙问道。

“联姻。”

“联姻?殿下看上了苏尚书哪位女儿?苏尚书没有嫡女,庶女嫁过来做妾的话怕是也有点……”魏以观有些迟疑。

太子笑容加深,眼睛微眯,嘴角上扬,靠在太师椅上,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你觉得,今晚在宣政殿上,被赵紫仪泼了酒的那位姑娘,如何?”

“殿下说的是,苏尚书夫人救命恩人的女儿?”魏以观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太子笑得更加意味深长,漫长岁月雕出的眼纹也跟着加深了:“若我娶她来做妾,明面上不算拉拢苏尚书,可苏尚书偏疼他夫人,难道不会因为这层关系归入我麾下?”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自斟自饮,一杯下肚,顿觉身心舒畅起来:“更何况,这姑娘被赵紫仪欺负,以苏尚书中立的态度,怎敢向赵尚书表达不满?可她若嫁给我,赵紫仪断然不敢在她面前专横跋扈,她岂不是要对我感激涕零?”

一想到那位惊鸿一瞥、却美得不可胜收的姑娘,太子突然觉得损失个陈尚书也不算什么了。他信心满满地总结道:“真是一石三鸟之妙计。”

“第三鸟是什么呢?”魏以观追问道。

太子不答,笑容更加意气风发。

魏以观心领神会:“属下这就着人探查这位姑娘的来历,若家世清白,那就恭贺殿下喜得美人了。”

太子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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