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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If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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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娅被克劳德力道一带直接趴到他身上,脸颊贴到克劳德脖颈,希娅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让她的皮肤开始刺痛,她一定在过去某个时刻闻到过相同的气味,奇异的麻木充斥全身,希娅感觉到自己抽离于当下,因为她想要更深一步去探索名为记忆的迷宫。

克劳德改变了计划,他本想看着两股力量厮杀,无论哪方会赢,他都会解决剩下的那一个,但是孩子受伤了,克劳德想要先把希娅送出去。

将希娅往上提了提,克劳德抱着孩子往门的方向走去,走的过程中,克劳德拍了拍希娅的背说:“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克劳德并没有太多带娃经验,但他过去是以身体力行的方式证明了这点。

希娅如同惊醒一般直起身体,眉宇间透着困惑,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克劳德。”

希娅歪头思考了几秒,仍然露出不解,她脑中似有一团浓郁的白雾将一切都遮蔽,人没有记忆便没有根基,不知道要去相信什么,依靠的只有本能。

希娅问:“我从前见过你吗?”

克劳德:“见过很多次,你只是忘记了,出去了就会想起来。”但是估计免不了大发脾气,然后要么逃得比兔子还快,要么就是想要再殴打克劳德一顿。

“哦?”希娅兴致勃勃,“那我原本是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与其说厉害不如说很狂,狂到做事不计后果,狂到让人想要扁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克劳德含糊地说:“还行。”他重新抽出了剑,注入魔法,剑身发出的蓝白色光芒让地上的触手开始往两边退开,再一次看到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球,克劳德反应没有那么大,果然他是被之前的身体影响了,但克劳德没有时间去细细分辨到底哪些行为是出于他的个人意志。

克劳德抬了抬下巴让希娅注意她胸前的吊坠,克劳德说:“这是针对黑魔法的防具,必要时候可以注入魔法然后丢出去保护你自己。”

希娅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抓起那块小小的长方体晶石作看看右看看,接着厚颜无耻地说:“还有吗?”

进来的隧道不知何时变得漆黑无比,墙壁上的火炬早已熄灭,不安的氛围在其中涌动,似是黑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伺机而动,克劳德见此还真又给希娅套上一条链子,比第一条短很多,希娅刚想问这是干什么的,一条细小的黑色触手悄悄从克劳德背后靠近,在希娅左手腕上卷了一圈,猛地将她拉离克劳德怀抱。

克劳德的注意力大部分在前方,因此错失了抓住孩子的最好时机,当他想要发动魔法的时候,旁侧的墙壁探出类似于人形的瘦长怪物,手握一柄银质的十字长刺从克劳德头顶正上方向下攻击……

希娅只感觉自己被一团团冰冷且甬动的肉包裹,她的视线也被剥夺,这种密不透风的环境让人窒息,希娅只能不停往上挣扎,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的脚就接触到坚实的地面,视线也豁然开朗——她重新回到了之前见过的三头雕塑前。

雕塑的一部分已经被腐蚀,每个人头都缺失了一大块,面容也模糊不清,从下往上看彷佛三个尖叫的幽魂,希娅被触手托举着往上,越过石像她发现了一个石棺,棺盖已经被强行破开,里面躺着一具裹满绷带的尸体,看起来年岁久远。

“你们想要我进去?”希娅不确定地说,她的手不自觉抓住了克劳德给她的项链。

缠绕在希娅手腕上的触手拉着希娅往棺内探去,结果刚碰到棺材边沿,触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退,同时周围闪动着闪电一样的光线,而希娅什么感觉都没有。见此,希娅竟是有些得意,她果然在进入修道院前是很特别的人,这怪物都做不到事情她居然能够做到!

结果等到希娅快要触碰到尸体绷带的时候,她也被电得嗷嗷叫,感觉头发都要向上炸开,这时候希娅才注意到脖子上晶石发出奇异的白光,她一把取下,照着克劳德说的方法注入力量,然后丢进了棺材,而希娅自己一溜烟从石壁边沿滑落,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希娅捂住耳朵等了一会儿,却没有想象中爆裂的场景出现,她重新沿着触手往上爬,只看到棺材中的人体都融化成为一滩黑红的液体,还咕咕冒着气泡,一颗鲜红的心脏躺在其中,似是用玉石制成,通透的光泽感和周围嶙峋的石壁形成鲜明对比。

希娅想要触碰那颗心脏,探险夺宝是很正常的事情,是对冒险者的嘉奖,而她恨不得夺取全世界的珍宝来填满自己,填满内心的空洞。

几条细小的触手已经抢在希娅前面缠绕在心脏尖端,希娅也伸手握住心脏末端,单纯力量性的角逐孩子无法胜出,但是心脏的质地很柔软,和果冻一样,在孩子和怪物之间被拉扯细长,在拉扯到极限的时候,一根巨大的触手往中间一劈,心脏直接断成两截,红色的光芒迅速暗淡,变成两颗平平无奇的石头。

希娅感觉手上一松往后栽倒,直接翻了个跟头掉到黑色池水中。

躲开第一道攻击,隧道之中又有更多的怪物的纠缠上来,克劳德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幻境,因为这些怪物都像是借由不同人类残肢拼接,有些甚至连头都没有,只有几条人类的手臂缝合而成。

用魔法击退了一批又有新的一批出现,仿佛源源不尽,地面上墙壁上无端晕开黑色的粘稠液体,这些怪物就由此而生。

克劳德将剑刺入离他最近的一滩黑色粘液,剑身全部没入,黑色液体就像是一个黑洞吞噬一切,即便是克劳德将魔法注入圣剑也毫无反应……克劳德看着形状可怖扭曲的怪物,他冰蓝色的眼眸中积聚了一团阴云。

希娅手指抓握池子边沿的石头努力从池子中爬出,四肢撑地,她在岸边不停地干呕因为感觉方才有些东西流进嘴巴里面。此时岸边的雕塑已经布满裂纹,在雕塑倒塌的时候显露出后面树根一样的东西,根系末端裹着几颗巨大的瘤子,仔细看都是人类大大小小的头骨。

树根是从里面探出来的,这意味着内部还有未知空间,希娅爬起来想溜,结果还是被触手拦腰卷起,无论希娅如何推搡都无法逃脱,然而进入内部她反而双手紧紧巴住触手,因为那里可以说是深不见底,几颗石头从峭壁滚落希娅都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正下方是一株“巨树”,没有叶子,树枝像是藤蔓一般紧紧攀附于石壁,漆黑的树干上有大大小小的绿色鼓包,当希娅向下张望她的左眼似是看到一只巨型的蜈蚣在啃食树干。

希娅被卷着向上,她看到在藤蔓遮掩的石壁上画着异常复杂的魔法阵,分别位于她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希娅被触手带着,脸都快贴上其中一个魔法阵,希娅不明所以还用脚踩了踩墙壁,结果触手晃了晃她,希娅都快被颠吐了。

脑海中一刹那似是捕捉到什么,希娅手中凝聚出一把尖利的冰锥然后往石壁上划,第一下就受到很大的阻力,墙壁上的藤曼有生命一般开始不安地颤抖,与希娅一同发力的还有几条细小的触手抵在冰锥末端,因此她对抗了一会儿就真的在魔法阵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脑海中的白雾散去一些,希娅想起了一些事情,她是为了找到合适的新居所才来到修道院,并不是被人遗弃在门口,原来她是一个有归处的人,外面还有人在等待着她的归来!

这次希娅催促着触手带她去下个魔法阵,每一次破坏希娅脑海中都会涌现新的记忆,这些记忆定义了她是谁,是怎样的人,未来将要去往何方。

下方的树干也被啃食了一大块,露出中央包裹的巨大金色宝石,人体构成的怪物盘旋着将宝石层层包裹,希娅看了眼馋,也想要下去分一杯羹,但是她直接被丢到入口处在地上滚了两圈。

带着怒意希娅对触手踢了几脚,然后被另一条触手卷着脚踝丢到了更远的地方,同时进入的口子完全被几条触手封死,希娅灰头土脸捂着受伤的右臂往外走,刚好和步履匆匆的克劳德打了个照面。

恢复记忆后,希娅就怀疑修道院是现实和幻境交织的地方,不然很难解释她所看到的事。

克劳德看到希娅狼狈但是人很精神没有疲态,就收了手中的剑,朝她伸出手,“快过来。”

冒牌货,连装都装不像,等会儿就解决掉你。希娅心中不屑,面上还是装作没有记忆的懵懂样往后倒退,克劳德几步上前想要抓住孩子,结果十几道冰锥从天而降,速度极快。

凭借战斗的本能,克劳德躲开了,他的衣袖被划出一道大口子,克劳德目光变得冰冷,“希娅,别逼我在这里揍你。”

哈哈这算威胁吗?希娅听了真想笑,更加确信面前这个冒牌货实力一般,因为这和她经历过的简直不值一提——怎么有人动手还要发预告,是不是昨天刚生出来啊。

用魔法汇聚的金色光束往克劳德脸上招呼,以势不可挡的架势,似要破开所有魔障,然而另外一股力量直接消解了希娅的攻击,同时希娅感觉到脖颈处有奇怪的异动,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收紧然后带着她向下俯倒,同时吐出了细小的丝线束缚住希娅身体,这是用于追踪制服猛兽的道具,现在用在希娅身上再适合不过。

希娅在地上蛄蛹蛄蛹,克劳德一把抓住孩子背后的衣服将她提了起来,希娅一边装可怜一边想办法解开身上的枷锁,“叔叔,我是不小心的呀。”这时候她还没有充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克劳德目光深沉盯着面前翻涌的黑色池水和后面黑暗的洞穴,然而希娅很快就利用自己的魔法破开束缚,然后一脚踹向克劳德拉开距离同时让操控巨石往克劳德头上砸。

方才一切发生太快希娅都没注意到她汇聚魔力的攻击是如何被瓦解,但她还有力量还能战斗。希娅说:“真恐怖,你是不是杀不死的啊?那不如永远把你囚禁起来吧。”孩子非常粗暴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甚至觉得这真是个好提议。

话音刚落,空气就涌动着古怪的气息,仿佛雷雨前湿润的空气让人透不过气,同时汗水从背后渗出,这种压抑的感觉很快变成某种隐形的力量沉甸甸压在肩膀,让人动弹不得,希娅寒毛竖立,因为她只在一个人身上体会过相同的气息,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实则不然。

克劳德每走一步,希娅的心就下沉一分,克劳德说:“你自以为能抹杀我,以为我是幻觉,这是很天真的设想。”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加恐怖的事情了,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一定是因为刺杀克劳德的时候她太紧张太慌乱了,该死,她应该确认过再离开!希娅想要尖叫,但她硬生生忍住了,大脑出现了短暂性的空白,但是理智催促着她快点想办法逃。

不,她才不逃,她就要战!希娅早已厌倦无尽的逃亡与无尽的恐慌。

希娅再一次发出一道攻击,这次她看清了克劳德动作,只见克劳德抬起手,繁复的魔法阵在他手掌上方打转,抵挡了希娅的力量。

要是我能变得更强……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有诸多的幻想,希望自己能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希望自己能更加努力不将光阴虚掷。

克劳德一把抓住孩子左手腕,希娅身体僵硬地往前趔趄几步,然后克劳德五指张开往孩子屁股上重重呼了两巴掌。

好疼但是可以忍。希娅第一反应是这个,比起她经历过其他的痛苦而言这可轻多了。

洞穴深处传来轰隆的巨响,似是地震一般,克劳德一把将孩子抱起抗在肩膀,他声音沉沉:“再搞什么小动作,我接着揍你。”

往外走的时候,希娅趴在克劳德肩膀上看到令人悚然的一幕,整个隧道堆满了怪物残肢,被锋利的刀具利落切割,一直顶到天花板,形成了一面极厚重的墙,地上到处都是漆黑的血液和肉泥,堆积着无法化开,看起来像是地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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