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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斯德哥尔摩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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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到周书家去后,周书就再也没有约我到酒店见面,他频繁地联系我也只是让我捎上小沐去他家吃饭。周书不再来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倒求之不得。

明絮在瑞典那边很忙,一周只能抽出空来给我和小沐打一个视频电话,甚至很多次都在通话过程中被打断。就算她的工作如此之忙,她还是给我整理了一份小沐日常用品的清单,事无巨细地把各个用品在家里的位置和牌子告诉了我,让我注意着剩余的量,快要用完了就赶紧去买。

照顾小沐的同时,我的工作也忙了起来,有时加班没法去接小沐,我也只能打电话求周书帮忙,周书也一口答应下来,他忙不过来的时候,也是由我去接小沐和周忆竹。总而言之,这段时间过得十分得平静,我也稍微喘了口气。

转眼间,就到了放暑假的日子。小沐的一年级生活到此结束,两个月后,他就会升上二年级,就不再是学校里最小的那一拨孩子了。

开完家长会的那个晚上,周书煮了火锅,我们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一起庆祝所谓的“成长”。周忆竹和小沐都考出了很优异的成绩,吃完饭后我和周书就带着他俩去玩具城,让他们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作为奖励。

两个孩子在玩具城里乱窜时,我和周书倚在店门口聊天。说是聊天,大多数时间都是我嘴不停地说着,周书只是认真听着,偶尔笑笑。一别数年,他变沉默了,而我的话却变多了,可能是因为有小沐这个交流欲极强的孩子陪在身边吧。我和小沐单独相处时,都是小沐一个劲说话,好不容易才能轮到我接过话茬,而与外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成为了那个相对来说比较外向的人。

周书把饮料拧开,递给我:“拿去润润嗓子,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多话啊。”

我很自然地接过,喝了一口,道:“还不是和小沐待久了,他话可多了。”

“那确实,小……林何沐他一天说的话估计要比忆竹三天说的话都要多。”周书回道。

他的语气转得生硬,我默了默,突然想起小沐被鱼刺卡住的那一天,周书认真又焦急的神情,半晌,道:“算了,你还是叫他小沐吧,叫他全名我听着也别扭。”

周书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我和周书陷入了沉默。这些日子里,我其实已经对周书卸下了防备,如果他真的想破坏我的家庭,倒不如直接把照片和视频发给明絮,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如果是想折磨我,那也不至于对我和小沐这么好。

这个惊人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突然想起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受害者因为施暴者表现出来的一些心软而爱上对方,我曾经觉得这种人很傻,可是如今看来,我又何尝不是。更让我感到惊慌的是,哪怕我意识到了这些,我还是并没有对周书产生抗拒。

我到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对周书道:“等会儿麻烦你把我和小沐送回去啊。”

周书有些惊讶,他见我把酒咕噜咕噜喝了下去,随后笑道:“你就不怕我趁你喝醉了,对你做些什么吗?”

“就算我醒着,只要你提出来,我敢反抗吗?”我擦了擦嘴角,长舒一口气。

闻言,周书只是笑了笑:“你悠着点,就算等会儿我给你好好地送回去了,如果你醉成了一摊泥,我可不保证不会把你丢到路边垃圾桶然后扬长而去啊。”

“就一罐啤酒,醉个屁。”我白了周书一眼。

不知道是太久没喝酒,还是喝得太快,一罐啤酒下去我竟然有了微醺的感觉,周书见我面色泛红,便知道我有些醉了,他连忙抢过我手里的易拉罐:“别喝了,等会儿真醉了。”

酒精麻痹了神经,我的反应有些迟钝,回过神来时,周书已经把易拉罐扔了,他走进玩具城给小沐和周忆竹结了账,随后领着两个孩子出来了,小沐抱着个大炮,注意到了神色不对劲的我,问周书:“我爸爸怎么了啊?”

“没什么。”我匆忙拍了拍脸颊,这让我稍微清醒了点。

周书有些担心地看向我:“你能走到车边吗?我看你都有些飘飘然了。”

不得不说,这会儿脑袋确实有点痛,但是走到停车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难事,我牵起小沐的手,小沐只好有些勉强地用一只手搂着大炮,我听见他嘀嘀咕咕着什么,叫他说大点声的时候他却死活不肯,我也懒得继续追问,领着他上了周书的车。

车上,我和小沐、周忆竹还有他们的玩具们挤在一堆,我有些难受地撑着脑袋,周书从后视镜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嘿,你可别吐我车上啊。”

“知道了知道了,别烦我。”我皱了皱眉。

“明明是你自己要喝的,这会儿醉了还嫌我烦!”周书不悦。

车辆行驶的感觉让我的头痛稍微缓解了些,我仰头靠在座位上,脖子接触着冰冷的皮革,传来一种不合时宜的清凉感觉。

“周书。”在我的大脑反应过来前,我轻声唤了周书的名字。

“嗯?”周书专心开着车,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叫完他的名字后,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我就只是想喊喊他的名字,周书见我没了下文,有些疑惑:“什么?”

我还是没有给出回应。

“哎呀,周叔叔你别管他啦,爸爸他醉啦。”小沐耐不住了,一边拿着大炮对准我,一边回道。

我伸出手把他的大炮角度换了换:“别瞎说……周书,放首歌听听。”

“哦,行。”周书打开了多媒体。

在他打开的那一瞬间,富士山下就响彻了车的内部。周书有些慌乱地调着,一边调一边问我想听什么。

我向前探了探身子,努力看清屏幕上的画面,伸出手去,戳弄着多媒体的屏幕,周书没意料到我会自己上手,忙叫我坐回去,说这样有些危险,我却没有管他,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屏幕。

当熟悉的富士山下的前奏响起时,我长舒一口气,心满意足地坐回座位:“就听这个。”

……

到家时,我的头已经很痛了,我感觉身体很沉,但是脑袋轻飘飘的。

我强撑着开了门,换完鞋的那一瞬间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周书匆忙扶住了我,回眸嘱咐小沐和周忆竹让他们先在客厅玩会儿,等他把我安顿好了再和周忆竹回家。

他扶着我,却在走廊愣住了,小沐知道周书是不清楚我的卧室在哪,匆忙给周书指了指,我笑了笑,对小沐道:“真乖。”

小沐一脸嫌弃地跑开了。

别说他了,连我自己都嫌弃这个样子的自己。并不是嫌弃酒量差,一罐啤酒就醉,而是嫌弃差劲的自己。我一面说着自己没醉,一面却又祈祷着再醉一些,我就不需要对我的行为负责了,我就可以把那个不争气的我、那个立场已经不坚定的我全部推给酒精,说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才会有一种我又喜欢上了周书的错觉。

周书说的什么话都是放狗屁,但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真的贱。

他把我扶到床上,让我坐着,但我身子一歪,躺倒在了床上,周书想把我拉起来,但是我一坐起来就要倒下去,最后他没办法,从卫生间打了一盆水,给我洗了洗脸。湿润的洗脸巾在脸上蹭来蹭去的感觉很舒服,周书用的劲很小,比起擦拭,那更像是在摩挲。

我笑了:“在之前你都没这么照顾过我。”

“放屁,你之前感冒,没力气,还不是我给你洗脸刷牙,把你当主子一样伺候着,你可别想不认账。”周书低声笑骂着。

我懒得继续计较,“嗯”了几声算是妥协了。

收拾好后,周书掀开被子让我躺下,为我盖好被子:“行了,我走了。闹钟给你调好了,比你平常的闹钟要早半个小时,到时候醒了如果还觉得难受就给我打电话,我来送小沐去上兴趣班。”

“我没被闹钟叫醒怎么办?”我用手臂挡住眼睛,闷闷地问道。

周书停了半晌,无奈道:“行了,我提前半小时给你打电话,你接到了就说明你醒了,你没接到就说明你没醒,我来你家接你和小沐行了吧?”

我没回应。

周书叹了口气,关上灯:“睡吧。”

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几束光透过门缝投进房间,我突然感觉有一种莫大的恐惧笼罩了我,我匆忙起身,周书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我用力合上了门,上了锁,搂着周书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周书有一瞬间地呆滞,随后推开我,有些惊慌:“别,我没有这个意思。”

“之前在莱瑞酒店怎么不说你没有这个意思?”我用力拽过周书,把他推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俯身轻吻着他的脸颊。

周书的气息有些紊乱:“你会受伤的!”

“别管这些!”我泄愤似的咬了一口周书的嘴唇,周书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门外小沐和周忆竹还在打闹着,他们的笑声穿过门的阻隔,在我耳畔隐隐回响着。

我想,酒醒后的我一定会恨死现在的我。

现在的我,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我甚至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恍惚间我和周书又回到了那荒唐的二十来岁。

门外的打闹声提醒着我,现在的我做着最错误的事,可我却对警告充耳不闻。我甚至不明白我是更醉了,还是更清醒了。

我短暂地松开了束缚,容忍了我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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