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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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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高健有力,浑身赤红,阳光下,好似一匹苏缎,背上一副金鞍,金色耀目,仿若向阳花开。

“好马。”李元夕赞道,但不知道马主是谁,可能的话,她很想借骑一下。

如此想着,她伸手扣门,谁知那木门未闩,竟自行开了。

这是座很简朴的围院,只有三间正房,两间搭棚,连影壁也无,门开处可谓一览无余。

李元夕立刻瞧见了左侧搭棚下的两人,一个穿灰绸曳撒,正是路通,他对面则是个红衣女子,她背对大门,好像未听见门响,只是道:“你说个数。”

她紧紧望着路通,路通却腾地起身,迎着李元夕,一面丢眼色,一面道:“有案子要办,是不是,咱们走吧。”

李元夕会意,道:“正是,胡推官发狠,限比五日。”

两人一唱一和,就要同出院门,忽然就听那红衣女子喊道:“路通,你给我站住。”

路通面露难色,但双脚甚是听话,立时钉住。

“这是哪一出啊?”

李元夕撇下怂缩缩的搭档,迎视已到近前的怒发美人。

“路通,你不答应我,就是因为她?”美人上下打量李元夕,目光凌厉,“她给你多少钱?我翻倍。”

“袁老板,这不是钱的事,我本是捕快,做牧管只是权宜之计,打发闲暇工夫的。”路通急道,“现有要案,我实在是抽不出身。”

“撒谎。我问过谭捕快,近来甚是太平,理刑厅清闲的很。”袁老板怒道,“就昨天死了个赵库管,但是已交由赵捕快负责,昨晚王长随家中出事,有知府大人亲自过问,——还有什么要案,要你负责?”

路通不答,只是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但牧管我是不能再做了,您快另请他人就是。”

“不,我就要你做。”袁老板道,“你做捕快才挣几个赏格,又累且危险,还要受人管。”

她缓了缓又道,“你来做牧管,我保证,两年内就能让你挣座大宅院,路伯母住着也舒心。”

路通不应。

李元夕接口道:“袁老板,做生意,讲究个愿买愿卖,上赶着不是买卖。路通不愿做牧管,你如此强求,何必呢?”

“我乐意。”袁老板道,“今天,你休想带走他,他必须跟我回去。”

“是么?”李元夕看看路通,“我的搭档,除非他愿意,否则,我看谁敢强他?”

袁老板立刻问路通:“你说,你愿不愿意?”

路通不敢看她,低声道:“我,我,我得办案……”

闻言,袁老板扬起了手中马鞭,李元夕以为她要逞凶,立刻按住了剑柄,不料袁老板只是望空一甩,怒道:“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说完,就出门走了。

“嗒嗒”的马蹄声传来,路通猛抬起头:“袁老板,我——”

“你什么呀!”李元夕道,“放心,她只是生气,不会真不理你。我今天来的可真不巧。”

路通道:“要我做什么?”他知道,若非急事,搭档也不会来寻他。

“盯住戴继业。他若能寻得牛鑫最好,至不济,也不要给牛鑫杀了。”

“好。”路通应着,眼睛却又望了望门口。

见状,李元夕笑道:“去吧,去跟她说清楚,别让佳人空垂泪。”

“志兰不会哭的。”路通脱口道,“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再——”

“现在就去。”李元夕看的明白,“案子不急,我看袁老板可是个急脾气,她要真去找了别人……”

不等她讲完,路通拔腿就冲出了大门。

看着搭档那急切奔跑的模样,李元夕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路通已得佳人,担心的却是好友陈舒念。

于是,她又去了济仁堂。

陈舒念正在验收人参,让她稍坐。

李元夕在候诊的竹凳上坐好,喝着小徒弟送来的药茶,眼睛却是细细打量堂中。

还是那些陈设,但她自进来就觉得迥然往日。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诊案上,只见尺余宽的褐色案面上,迎光处,一圈圈的水波纹,赫然正是金丝楠木。

这金丝楠,冬温夏凉,不伤身体,是一等一的家具材选,价格也是一年赛一年的水涨船高。

“舒念是俭省之人,断不会贸然铺张。那么就是他人礼赠。”

李元夕忽的笑了,“有这等实力,又如此贴心的,想必再无二人。”

这时陈舒念验货完毕,从后院转进堂里,见好友默然失笑,遂道:“遇上何种好事了,快说给我听,我也欢喜同乐。”

李元夕道:“以心换心,心心相印,再好不过。”

她望着诊案,连连点头。

陈舒念佯作听不懂:“好好说话,有事说事。”

李元夕放下茶盏,笑道:“化瘀膏,生肌散不够了,还请堂主赐药。”

“是了,都八天了,该换药了。”

陈舒念让小徒弟去后堂取了两个小瓷罐来,交给李元夕,叮嘱道:“只用七日,定可结痂,结痂后三日可退,不留疤痕,光复如初。”

十日的时间过得很快,诚如陈舒念所言,崔巍完全愈合。

看着他灵动修长的十指,李元夕悬着的心落回胸腔,欣喜之情跃上双颊。

“崔老板,记得把花糕补上。”

崔巍笑着答应:“我今日归家,做好后,给你送过来。”

李元夕道:“不急,你慢慢做,我自去取。”

两人相视一笑,便从正房往外走,刚到二门,就见路通从厨房出来,道:“骨头汤好了,快来喝。”

李元夕立刻冲进了厨房,崔巍落在后面,路通拦下他,低声道:“崔老板,你知道吗?从来没人进过二院,你是第一个。”

“嗯?”崔巍一怔,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背上,他的心里暖暖的。

“嗯什么呀!我,身为搭档,都只能在厨房晃荡。”路通急道,“而你,却登堂入室,明白吗?”

崔巍点了点头,抬眼看着厨房里那个娇俏的身影,目光中满是惊喜与柔情。

“明白就好,要是你敢——”

崔巍急急打断了他的话:“永远不会。”

饭毕,崔巍归家,李元夕同路通去监看戴家。

原来自从赵尚武死后,戴继业就闭门不出,路通盯视这许多时日,并无发现。

“不应该呀,戴继业就没点儿举动?”

李元夕立在窗前,眺望戴宅,蹙了蹙眉,难道估算有错?

路通坐在茶桌前,低声道:“要不要加人?我一个人,只能盯,无法打听。”

李元夕摇头:“没有银子呀。这样,你现在去打听,我在这盯着。”

路通急急去了,至晚方回,一脸鄙夷:“戴继业正在招揽护卫,要能干,还要价钱合算。怎么可能!还说月奉不高,但年赏甚奉,画大饼骗谁呢!”

李元夕止住他的牢骚,道:“为何添人?”

“不是添,是换。他为了寻牛鑫,用了一批武士,但一无所获,觉得银子白花了,不值当,便要换人。”说完,路通端起茶杯,连喝三大杯清茶。

生死关节,还算计这点银钱,真是要钱不要命。

李元夕道:“看来,守株待兔是不成了,我去会会这只狐狸财主,最好能问出些牛鑫讯息,咱们主动出击。”

路通摇头:“不成。他谁也不见。我那天去给他送信,都被拦在门外,我只好递了封简信。”

“这样啊。”李元夕伸指轻点桌面,脸色暗沉。

要怎么办呢?戴继业与自己有隙,直接登门,势必要吃闭门羹。越墙直入吗?护卫惊觉,少不得厮杀,她可不要平白浪费体力。

见她出神,路通蹑足走到窗前,望着戴家的两盏灯笼,腹诽不已。

忽然,路通道:“快看,有人来了,看行头,是武士。还真有人应招啊。门人通报去了。”

李元夕回过神来,奔到窗前,定睛细瞧。

灯笼光照下,一高一矮两个劲装武士。那高个的立在后面,背把宝刀。

很快,门人引着两人步进了大门。

“区区两个人,要想找到牛鑫——”李元夕的目光顿住,“不好,快走,牛鑫来了。”

说着,人就跃窗而出,直奔街对面的戴宅。

身为捕快,脑子要好,眼力也不能弱。李元夕更是如此,只要她留意的人,见过一次,再不会忘。更何况交过手的牛鑫!

路通一愣,也跟了上去。

“嘭——嘭——”

路通狠砸戴家大门,无有应答。

“发号箭,快。”李元夕说着,翻墙入院。

兜面是浓浓的血腥味,她迅即环看,见四个门人倒在门房,颈下中刀,上前一试,已无生息。

李元夕开了大门,放进路通,二人转身奔进二门,无有人声,只有庭燎烈烈,火光下,可见通往后院的隔门大开。

微风过处,隐约似有金属铿鸣之声。

一对搭档立刻循声而追。

一连奔过三道隔门,终于寻见了声源所在。

那是一把宝刀,幽光冷冷,正扎在戴继业脖子上。

戴继业跪在廊柱下,周围是横倒的十人护卫。

“牛鑫——”

李元夕气恼,却不耽搁,查看一圈,见西侧围墙下倒卧一人,细看,居然是她在乌陵镇楸树林放走的二人中的一个。

再看,墙上印有鲜红掌印。

“追,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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