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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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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然很无奈的看着一脸“我要不照做我工作就没了”的司机,他猜司机把这些东西从车后备箱搬到他家门口至少花了三趟来回。

司机说,温先生还是希望您把这些东西收下,最近气候干燥,多吃水果好。

做到这个地步,巍然实在也没办法让司机再把这些东西搬回去。

他和小宇一起把这些东西搬回了屋里,屋子本来就小,收到的礼品一下就占了客厅一半的面积。

小宇说,弟弟,你不会是被什么大富婆看上了吧,这花胶燕窝的,出手真阔绰。巍然忙说,不是,就是同学盛情难却。哥,你看上什么自己拿。

礼物收得并不心安理得,无数次的教训都告诉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他又能和温南礼尚往来到什么时候,军备竞赛人家有一整个核·武·器库,他不过就一把刀刃还缺了口的砍骨刀。

还在心烦这件事,林龙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巍然,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和你说。”

语气非常严肃,巍然问是我能承受得起的那种嘛,你这么一本正经说话我有点害怕,林龙说我也不知道,我来接你,陪我去酒吧坐坐好不好。

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甚至都不知道即将要面对什么意外消息,巍然的心突然就坍塌了。巍然的直觉从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是林林...他不敢往下想,他祈祷千万只是于歆和他吵架了。

他坐在房间硬硬的椅子上等林龙的电话,也没有去洗澡。林龙总能把时间计算的很准确,他从接到电话到下楼走到路边,林龙的车子就会恰好就等在那里。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于城也给他发信息了。他说,嗨,像个典型的阳光男孩,巍然也说,嗨,如果放在任何一个时刻他都会为这个哪怕什么都不代表的嗨怦然心动,彻夜难眠。

可今天他心事重重,这个嗨看上去也像夹杂着有气无力的疲惫。

【你还没有休息?】

而对方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仍然神采奕奕。巍然猜测他和温南大概也只听完了歌剧的第一幕,听完一整部《尼伯龙根的指环》需要的耐心和体力不比跑一场全程马拉松差多少。

【朋友约我去喝酒】

巍然如实回答。他想如果一切变数都没有发生过,于城没有去美国,没有患上失忆症,大概现在在酒吧的应该是他们三个人。

【什么样的朋友?】

巍然没有吝啬满足于城的好奇。

【我那位很漂亮的朋友,不知道你是否仍然有印象?】

【有】于城诚实的回答,【绝世美男子,可怜的亚瑟先生为他神魂颠倒,他绝对不是第一位受害者,对吗?】

【美貌是上天的恩赐,并不是原罪】

看来于城记得他,巍然想。可有几个人能对林龙视若无睹呢。

【你们的关系一定非常好】

于城由衷称赞。

【我们是宇宙第一好的朋友】

巍然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这样形容他和林龙的关系,而且还是和于城解释。

【令人羡慕】

巍然还想回复什么,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他想大概是小宇的朋友。

这段时间他的朋友周末总会来,巍然还没见过,不过他猜应该是小宇的同事。

【本来想约你吃饭,看来只能下次】

捏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巍然看着于城发来的信息,心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他在约我吗?巍然不禁猜想,可又怕自己想得太多,完全是自作多情。

【为什么约我?】

犹豫了很久,巍然还是忍不住问。

【为了普罗米修斯之火】

紧接着,于城发来一张图片,是他上次硬要送给于城的那个不怎么防风的打火机。

他刚想要回复,自己卧室的房间门被敲响了,他说进来,以为是小宇找他借什么东西,低头又去看手机,那个熟悉的带着刻薄的声音问到,“和什么人调情,笑得这么水性杨花,赶紧删掉,陪我喝酒是宇宙第一的大事”。

林龙开的是一辆白色的jugar跑车,巍然说我还以为你会骑机车来,林龙说早就不骑了,我已经不需要那种刺激来提醒我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他们来到一家做葡萄酒生意的酒吧,人不少,但是很安静,巍然问,你都要喝酒了,怎么还开车,不能酒后驾车这种事你总知道吧。

你可能不知道。林龙开了车门,我这个人其实非常惜命。

巍然说我既不知道,也不相信,但如果你喝了酒,我既不会坐你的车,也不会让你开车。

男人要是整天操这些没必要的心会变得婆婆妈妈的。林龙一边说,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要了一份香肠拼盘,一份无花果沙拉,两份意面,一块披萨,一瓶雷司令甜白。

巍然说我还以为这里是个酒馆,林龙说,是,但是主食也做的很好。

在吃了两口意面,半根牛肉香肠之后,林龙告诉巍然,林林醒了。

巍然拿着叉子的手停顿在盘子里,惊喜的问,真的吗?那他回来吗?

他不敢相信,一个昏迷了长达五年的人一夜之间苏醒,在他心里简直就是医学奇迹般的存在。

林龙说不回来,他还要接受一系列复检,他会留在哥本哈根继续治疗。

巍然心里有了直觉,他问林龙,所以你也要到那里去对吗?林龙说对,我会去那边重新找一所普通的大学读,陪在林林身边。巍然问,那于歆怎么办?你要和他分开?林龙说,他可以去那边看我,换个地方吃饭,做·爱,送礼物而已,这不是难事。

巍然不知道要怎么说,心里有些难过,这是他最后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他们就要再此别过了。巍然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明早,所以才要来见你一面。

巍然问他,你一去也不会再回了吧,林龙说我会回来看你,不过要等到林林好一点,他只是醒过来了,不过忘记了所有的事。

他是失忆了?巍然问,他还记得林林的病因是脑部的肿瘤。林龙说,不是单纯的失忆,他把所有事情全部忘记了,怎么说话,怎样吃饭,所有的生活能力都失去了,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巍然惊愕,怎么会这样。林龙说,很残酷,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如果他还有意识,大概痛苦的昏迷比一无所知的醒来更好吧。

巍然问他,你们会给他做手术吗?肿瘤的切除,这已经是最坏的局面,哪怕出现手术意外也不会更差,而且还有扭转的余地。

我们不会,林龙说,那是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做出的决定,我们会尊重他,我们不会因为他丧失了意识就去改变他的意志。

我们爱他。我和许言,站在不相同立场上爱他。林龙说,爱和尊重,这对我们来说是比金子还珍贵的奢侈品。他给过我们信任,我们不能背叛他。

巍然喝了太多的酒,思绪有点崩溃,他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才会让所有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我。他把脸藏在手里,掩面而泣。

现在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谁把你弄哭了?是你宇宙第一好的朋友吗?”

巍然把头抬了起来,呆在那里。

惊喜又诧异,他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在...丽思卡尔顿或者文华东方或者别的什么豪华酒店的房间里才对。

巍然觉得有点丢人,他想每次见到于城的时候都能是精心打扮,举止得体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眼睛红彤彤,说话还会有鼻音的样子。

他又不是林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哭起来实在和好看沾不上边。

于城还站在那里,举止得体的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他用手拍了拍巍然旁边的椅背。

巍然是在是太震撼了,酒又喝得太多,他在心里盘算于城肯定觉得他是个酒鬼,什么时候都在喝酒。他心里无限悔恨,甚至都忘记邀请于城坐下来。

于城坐下来后服务员给他倒了一杯水,林龙把车钥匙抛给他,让他去检查一下,售后明天就准备跑路了,现在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还来得及,于城说不用,你对这辆车很爱惜,于歆说过。

“你说的买家,是于城?”巍然觉得林龙藏的太深了,他明明可以早点说。而不是一定要准备这样的惊喜。

“我也不知道买家是谁,我是让于歆帮我找的。”巍然根本看不出来林龙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

“你等下可不可以送我的朋友回家?”林龙转头问于城,于城笑着说当然可以,荣幸之至。

于城过去是不爱笑的,巍然记得很清楚。现在的他变了很多,能言善辩,温文尔雅,笑起来依然迷人,让人魂不守舍。

分别之前巍然抱了一次林龙,抱得很紧,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么多愁善感,他又大哭了一次。

“我只是去哥本哈根,又不是去地狱,你的反应太夸张。”

林龙扶了扶巍然的肩膀,“过去之后我会把新的联系方式告诉你,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凭空消失,你一定会找到我。”

巍然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再抱了林龙一次。

世界确实不大,可分开的人总是很难再见。

林龙坐着司机开来的车消失在喧嚣的街道,像是永远带走了一段不会再复还的时光。巍然忽然问于城,一个人遗忘了世界,和被整个世界遗忘,到底哪一种更痛苦。

于城说,这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答案或许只有存在主义哲学家才知道。海德格尔说,人类只是被抛入到这个世界中来的,世界对人类从来都是漠不关心。

巍然坐在来时的副驾驶位上,驾车的主人变了,心情也变了,如果没有和林龙的告别,他现在本该是激动万分的,毕竟是于城在送他回家。

可他现在只有挥之不去的疲惫。

大概也有酒精作祟的原因,他觉得十分困顿,他坐在车内闭上眼睛,于成打开了车内音响,这个小空间被爵士乐的摇摆欢愉包裹了起来。

“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听音乐总是好的。”

于城试着让巍然心情好一点。如果心情不能好起来,起码不要太难过。

他尽量把车开得平缓一些,这样能让巍然觉得好睡一点,不过他忘记问他家住在哪里了,他只好发信息求助林龙。

他把车开到适合停车的位置,巍然好像是睡熟了,他也没有把他喊醒。

他开着车内冷气,把口袋里的杜蓬打火机拿了出来。这是他准备给巍然的回礼。

上次巍然送了他一个打火机,为了防止上飞机被没收,他把打火机寄存在了之前下榻的酒店前台。

巍然没有睡太久,睁眼很朦胧的问这是哪里,于城说你家附近的一条路,里面不太方便停车,我就把车停在了外面。

巍然看着和自己说话的脸想了很久,才把晚上在酒吧的事又在脑子里想明白了一次。

林龙走了,去了哥本哈根,这辆车被于城买下了,然后把他送回了家。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一点十三分,他用手搓了搓脸,实在不相信已经这么晚了。

“这块表。”于城指着巍然手上的表问,“可不可以让我看看这块表?”

巍然想了想,把手上的表取了下来递给他。于城研究了很久,问巍然,“这表是否是纪念款?”巍然说,是,为了纪念他们承办的一系列人文竞赛的冠军特别设计的款式。

于城点了点头,刚想把手表还给巍然,忽然又鬼使神差的问了句,“我可以和你交换吗?”

巍然,愣在那里,问,什么交换?

“用我的这块。”于城急忙解下手上的表,“这块空军司令,你喜欢吗?”

巍然看了看,问他,这是温南送你的那块吗?于城说不是,这是块是在西雅图买的。

西雅图。

这个地名让巍然觉得心脏刺痛。

五年前,西雅图海滨音乐会让这个欧亚混血的音乐天才声名远扬。

从此以后,他失去了于城的一切消息。

“我不换。”

虽然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依然是于城,可时过境迁,他与过去的于城几乎毫无关联,就像所有的零件都被更换过的忒修斯之船,而巍然手上的这块手表是他们之间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痕迹。

于城想了想,又问,“我可以用更好的表交换,告诉我你喜欢的,任何一款表,只要能买的到,我都可以满足。”

“我知道你很有钱。”

巍然不断的问自己,如今这个只有名字没有改变的于城还是自己这五年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吗。

“你和温南一样有钱,你想买什么就能够买到什么,不过不好意思,这次要让你失望了,这块手表对我而言是无价的,我不会和你做任何交换。”

“是不是冒犯到你了。”于城措手不及的问,“实在非常对不起。”

他有点难过,巍然为什么会认为他和温南是同一种人。这样的误解让他委屈至极。

“没有,是我情绪不好。我唯一的朋友就要永远离开我了,这让我难以接受,请你原谅。”

巍然的手放在车门把手上,“谢谢你把我送回家。”他开了车门,径直往回走。

于城焦急的开了车门追下车,“让我送送你。”

巍然停下脚步,摇摇头,转头向昏暗的巷子里迈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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