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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5月16日。

布雷斯第一次见到阿格莱娅。

——这个在他第二位继父的葬礼上哭泣的女孩。

她跟着马尔福家一起来的。

她找到他的时候，手还在抹着眼泪：“没关系的，你别难过，逝去的人都会变成星星在天上永远注视着我们。”

他难过吗？

他不难过。

“为什么要因为无关的人伤心？”他不理解，于是问了出来，“他只是我母亲的第三位丈夫，我的第二位继父，仅此而已。”

不知道面前的女孩想了些什么，她哭得更大声了。

头疼。他没有多少和异性相处的经验。

“没关系的，你要是难过的话，我可以作为朋友听你倾诉。”她抽抽搭搭地哭着。

她的眼泪流不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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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跟着马尔福夫人离开了，回头告诉他可以给她写信，让猫头鹰捎去马尔福庄园就好。

她似乎特别喜欢分享她的一切。

她总给他写信，抱怨德拉科的幼稚，抱怨西奥多的内向。

她说马尔福庄园的白玫瑰开了，很漂亮，但她更喜欢红玫瑰。

她像红玫瑰一样热烈，像红玫瑰一样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我在扎比尼庄园种下红玫瑰，你会来看它们吗？

你会来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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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呢？

第二次见面是在她十一岁的生日宴会上。

上一次她离开之后，他就知道了她是布莱克和布尔斯特罗德家族最后的继承人。马尔福夫人也是布莱克家族的，难怪这么照顾她。但是也不一定……毕竟她名下有着数不清的财富。

她高兴地朝他打招呼，喊他“布雷斯”。

自来熟的小女孩。他想。

他邀请了她跳舞，他只邀请了她。

她跳得一点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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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们入学了。

她的目光总是停留在西奥多的身上。

他真羡慕。

入学之后的布雷斯就似乎继承了扎布尼夫人在社交上的天赋，有不少女孩争着给他送情书。

她……会注意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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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月24日，他又拒绝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哭着跑开的时候撞到了她。

她朝他走来，非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布雷斯，不喜欢女孩子还要去招惹她的行为是不对的。”

她不喜欢这样。

从那以后，他的身边就没有了围着他转的女孩们。

我听你的话，你可以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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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5月12日，他曾经拒绝过的女生的追求者把他拦住，想教训他。

阿格莱娅把他挡在了身后。

甚至因此遭到了他们的迁怒。

后来他们两个都躺进了医疗翼。

他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说：“我们是朋友嘛！我当然不能看你受欺负呀！”

他想，也许就是这一刻，他彻底爱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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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着她的朋友们，她爱着很多人。

她最特殊的爱，不属于他。

“那就别让别人知道，布雷斯。”

他把对她的爱深埋于心。

那就别让别人知道。

他只是她的朋友。

她只是他无望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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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2月25日。

阿格莱娅来到扎比尼庄园，请求他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让西奥多忘记她。

是的，她请求他。

他轻轻点头，阿格莱娅就匆匆走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对她说出一句“生日快乐”。

他好想告诉她，花园里种满了红玫瑰。

可惜没有蝴蝶愿意停留在他的玫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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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5月1日。

阿格莱娅死了。

为了保护西奥多。

他彻底失去了她。

原来她那么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吗？

为什么，你不愿意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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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履行了他曾经答应过她的请求。

他的遗忘咒很出色，西奥多完全忘记了曾经有这个女孩的存在。

毕业后他开始周游各国，可那双紫罗兰的眼睛一次也没出现过。

——哪怕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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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1日。

西奥多找到了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忘记了她！”西奥多崩溃地质问他，“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忘了她，就好像她从没存在过！”

他愣住了。

所有人……都忘记了她？

“就连卡萝琳都忘了她！他们的记忆里，她从没存在过！”西奥多呐喊，“布雷斯，她从没存在过！”

“就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死一样！”

……

可她在他的记忆里，是那样鲜活。

她怎么可能……没存在过呢。

“布雷斯，我必须回到过去，我必须拯救莱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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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西奥多离开，他依旧是躺在沙发上发呆。

“从没存在过……”

他低声呢喃着。

怎么可能呢？

再后来，他前往诺特庄园。

“西奥多，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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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创造出时空转换器，回到有她在的时候，回到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蝴蝶效应，她变成了西奥多的妹妹。他真的，很羡慕，西奥多。

很多东西变了，很多东西没变。

你知道蝴蝶效应吗？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还是三年级时麻瓜研究课上莱娅告诉他的。

他们都是这场时空风暴里的蝴蝶。

他害怕那只蝴蝶会引发更大的风暴。

他很想见她，但是不行。

他们依旧相识在1990，她依旧喜欢红玫瑰，但西奥多把她变成了一只还未展翅过的蝴蝶。

她不该是依靠别人生长的菟丝花。

……这不是阿格莱娅。

她不能失去她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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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幸好，入学后她还是变成了曾经那个温暖每个人的小太阳。

幸好她找回了她的热情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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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是我。”

西奥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想，他确实无法成为他。

他才不会试图改变她的性格，他讨厌西奥多对她做出的那些试图改变她的行为。

他很想反驳，但他说不出口。

说什么？说他埋藏在心底几十年未曾宣之于口的爱吗？说他那十年里无比渴望着与她相见？说他心里那不断翻涌的惊涛与骇浪？说他种下一整个花园的红玫瑰？

亲爱的莱娅，我说不出口。

布雷斯·扎比尼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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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爱我。

我惧怕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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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飞蛾扑火，他躲不开她对他的吸引力。

蝴蝶效应。

该死的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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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入学后有太多变数了。

比如被分进斯莱特林的哈利·波特，比如反常的西奥多·诺特……就连他自己也是变数之一。

只有她一如既往。

真的可以改变结局吗？

西奥多说要把她推向原本属于波特的冒险里，他一开始不赞成，那太危险了，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他们需要和伏地魔打很多次交道。

“哈利·波特是唯一的希望么……”

真的会是她的希望么？

……

算了，反正他一直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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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啊，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人，只是流泪就足以让他心碎？

“为什么要丢下我？”

他多想告诉她“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但是不行。

她是因为西奥多哭泣。

“西奥多……永远不会丢下你。”

他真羡慕西奥多。

……

“别让她伤心。”

西奥多，别让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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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某一个未来，你也能爱上我就好了。

“你要是难过的话，我可以作为朋友听你倾诉。”

……

我要是难过的话，你可以听我倾诉吗？你可以听我倾诉我的思念与爱意吗？

我爱你，莱娅。

如果在某一个未来，我可以对你说出这句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