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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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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四年,瑞王登基的第四年,蒙故业,因遗策,在君无事,百姓乐和,不教而化,边境安定,隐隐有盛世之兆。

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独揽臣权。有黎民赞颂仁德,也有同僚视如眼钉。

夏夜晚风清抚湖面,相府内池塘群蛙鸣响。昔日前庭只有丞相孟成辉能入座的相位,此时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男子,这男子身着皇袍,不是当今帝王那还能是谁?

李隆承望着堂下跪在他脚下的丞相,脸上变换阴冷、得意。他嘴角挂着一丝嘲讽,道:“丞相大人何故如此?朕此番前来,只当与老友相聚,成辉你只管放轻松些,来来,”李隆承指了指右手边的椅子,继续说“坐着说话。”

丞相扫了一眼椅子,低着头道:“陛下是君,臣是草芥,岂敢与君称兄道弟。陛下不迁微臣之请,在拙荆临盆前之时亲访陋室,想必是有要事吩咐,臣洗耳恭听。”

“哈哈哈。”高位之上那人突然大笑,“实在是朕的不是,未曾知晓你家夫人临盆。听说夫人有身孕时爱吃辣,俗话说“酸男辣女,想必丞相是要喜得千金了。真是好极,你看,我与你自幼一起长大,曾一起听太傅讲学,也曾一起打马球看长安花开,这么深重的兄弟情谊,倒不如咱也像古人一般,让你这千金与我家太子弘儿订下娃娃亲如何?”

此话一出,孟成辉猛地一惊,额头暴起青筋,后颈也浸出了一层薄汗。

“陛下明察,仅凭民间俗言便先断言微臣未出世的孩子性别,未免断武,让百姓听闻恐有失龙颜。”孟成辉不顾相位上那人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磕下响头,继续说:“微臣猥以微贱,举家草莽,恐怕令太子下娶,更失皇家脸面,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隆承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意: “我没记错的话,丞相大人逝去的父亲曾经也是先皇的丞相吧?两代为尊,万人之上,哪来草莽一说?你要朕收回刚刚的话,你是想教唆朕有失于民吗!此事无须再议,若夫人腹中的是千金,那使由联指腹为婚。不过如你所言,丞相千金毕竟比不过异国公主,属实高攀,那便,当太子的妾室吧!”

孟成辉猛地抬头,衣袖下握紧了拳头,一言未发。

李隆承从上位缓缓走下来,笑着拍了拍孟成辉的肩膀,说:“朕特赦你去看望妻女,产房之地污秽闻难,朕就不污龙足了,联明日在朝堂之上等你的好消息,好亲家。咯哈哈!”说完便抬足走出相堂。

“臣躬送陛下!”身后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送走瘟神后,孟成辉火急火燎地跑去后院的东厢房。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小厮送来喜报,想来可能是生产并不顺利,孟成辉刚抹去的冷汗又从额头冒了出来。他撩起官袍向厢房奔去,头上的乌纱帽若不是勉强抽出一只手来扶住,恐怕早就随风飞入池塘了。他一靠近厢房便看见稳婆一盆又一盆血水抬出来,他差点一个跟斗晕过去了,涟儿得多辛苦啊?

他正欲跑入厢房,一个稳婆把他拦住了,神色紧张:“夫人正在生产,大人不宜进去,房内地面肮脏,怕脏了大人的官服,况目从来没有丈夫去看产妇生产的先例, …”

“够了!那我便做先例!”他甩开稳婆的手,经直走进厢房,场面血腥,夫人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汗液让她的头发紧紧贴住额头,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若不是看见喘气牵起起伏的胸脯,还真让人以为夫人薨了。

“涟儿”,孟成辉抚着她的脸,失去理智。此时他不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他只是一个年仅三十四岁的疼爱妻子的年轻丈夫。

孟成辉怒气冲冲地跑出厢房,冲着小厮大声呵道:“不是让你们去请伯温先生了吗?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请回来吗?!”

“大人息怒,老夫夜观星象,看见紫微星划过夜空,一时迷了心窍,误了时候,实在是老夫的错。”一个身着长袍,手里捏着蒲扇的白发白须老者笑眯眯地走过来。

“先生,快,快,我夫人她…”

伯温收回了嬉皮笑脸,眼底的眸色渐深,道:“遣散稳婆和下人,让老夫施展绝世医术。”

旋即稳婆们在接生居然不需要稳婆的震惊之中被请去了别院,下人们也被勒令不得踏入后院。一时间,天地失声,只有夫人痛苦的呻吟。

伯温一进厢房,眼里的眸色更深了一分,他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不出半刻,厢房里便传出了一声啼哭。伯温扫了一眼,便沉吟道:“看来孟大人有难了”。

孟成辉抚摸妻子的脸的动作一顿,脸色铁青。

“莫非伯温先生算到了陛下的今夜之行?”

伯己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不错,早在一个时辰前我便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想出联姻这种手段来压抑制你的权势,若有千金为码,他对大人做点什么也来得名正言顺些,恐怕大人的相位……”

沉思半会儿,孟成辉说:“伯温先生的才学可以与古人刘伯温相媲美,有伯温先生在,我亦当无所畏惧。只是——

孟成辉沉吟,道:“当今太子李弦,三岁破官规,五岁弑太傅,如今方七岁便暴戾无常,休要说什么帝王风范了,就连人模人样都没有!这样的人,我也绝不可让我女儿下嫁!”

孟成挥拳头一握,蹲在结发妻子耳边低语半刻,便在妻子复杂的眼光中对伯温先生说 ,“这婴儿,分明是男婴。”

伯温盯着他小半会儿,言:“横竖都是这娃儿的命,只是可惜了,唉”。

厢房门开,又闭,只见丞相大人像得了一样举起起婴儿大喊;“皇天不负我孟家!我孟某人喜得儿子!”

声出,便被风带去了十万八千里。

只见金銮殿下,一身皇袍的男子与黑袍之人并坐,听完内侍的禀报,他猛得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你说什么?竟是男婴!”

不等皇上发作,黑袍的声音从面具之下幽幽传出:“陛下息怒,许是张礼先生看走眼了。既然联姻不成,那以后再寻其他良方。”

黑袍的活像是给李隆承打了安心剂,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下子找到了出口。

夜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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