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喧闹声交杂在空气中，言清没有有多带防备，被这一抓显然有些警惕，转身灵力已经准备攻上去，却听见身后气喘吁吁的说着：“诶呀，你走那么快也不等会我”

言清听清了这人的声音，身后凝着杀气的手顿了顿，瞳孔圆了圆，脸色显露出一丝尴尬，玉茗见状探着头道：“你手里……”

还没等玉茗说完，言清轻咳了一声，急忙将手里握着的糖葫芦塞到他手里，玉茗见手中的糖葫芦无奈顿了顿，依旧露出开心的笑容，玉茗不喜甜食，他吃的过于清淡，糕点，甜食啊一类的，对他来说太甜了……

言清这时才好将手中暗红的灵气散去，平常都是独来独往，也没有人一路，基本知晓他的人都尽量避开些，无缘无故前来的无非就是一些不知死活的道士，心智不成熟，要替天行道的小仙啊，以为他修药好欺负，想要杀他得到修为跃跃欲试的鬼啊一类的，水师这样的还是头一个……言清警惕的心落下了许多，他见玉茗拿在手中不吃，轻轻问道：“为何不吃？”

玉茗挠了挠头，言清眼眸低了低，他给的东西，一般人怎么会吃，都害怕会不会被下药，感觉经过他手的东西都晦气，言清这么想着，玉茗缓缓开口道：“这个糖葫芦……”

言清转过头道：“不吃就扔了吧”

玉茗眨巴着眼道：“不是不是，这个这个糖葫芦……是你吃过的……”

言清看了看手里完整的糖葫芦，指尖抖了抖，瞬间将玉茗手里的抢过来，把没吃过的塞过去，一气呵成继续往前走，继续吃着自己的糖葫芦，他哪知道是自己把吃过的给他！！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差点误伤他吧？

这时一个小姑娘拿着一篮子花，递上来一束，上前道：“大哥哥，大哥哥，花！”

言清看了看自己扁扁的钱袋，顿了顿推辞道：“嗯？我……”

还没等言清说完，小姑娘连忙摆手，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言清，笑着道：“哥哥生的好看！送给哥哥！”

玉茗也跟着小姑娘应和着道：“就是就是，快收下吧！”

言清皱眉瞥了他一眼，无奈笑着收下了 ，玉茗偷偷给了小姑娘些银两，小姑娘拼命摇着头，玉茗用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转身跟了上去。

玉茗在后面跟着，看着前面的人耳根红了些许，咬了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笑着打趣道：“言清哥哥买的糖葫芦好甜呀”

言清脸黑了黑，没好气问道：“水师大人，脸呢？”

玉茗想了想，随后嬉皮笑脸脱口道：“没有啦”

言清不语，随后缓缓道：“……无耻”

玉茗在他旁边转悠着，言清看着小姑娘的给的花，在自己手中干枯微缩，言清眼里显然划过丝丝暗沉和难过，随后将枯萎的花装进囊中。玉茗轻轻瞥见了。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放水灯的地方，孩童在灯上作画，水墨弄得满脸都是，旁边的母亲帮忙擦拭着，后面的孩童拉扯着阿爹迫切的想放水灯道：“阿爹，阿爹！快点！！”

男人被她逗得乐呵呵的，连声答应着，水岸边欢声笑语，充斥着节日欢腾的气息，言清走到放置水墨作画的地方，拉出一个长凳子坐了下来，玉茗也跟着坐下，拿着笔沾了沾墨水，在水灯上勾勒，玉茗的水灯上画着山茶花，五片轻薄的花瓣微微蜷着，笔墨点缀留白，整个画面栩栩如生。

玉茗画好，歪头想看看言清画了什么，言清挡的严严实实的，玉茗好奇贴着身子到旁边，眼角露出笑容，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言清你这画的是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言清的水灯上歪歪扭扭的线，还有一团扭曲的不成样子，跟几个蚯蚓在打架一样，水墨在顶上灰一块黑一块，玉茗的笑声穿过耳朵，言清放下手中的笔，脸色沉着，看了看自己水灯，又看了看玉茗的水灯，根本没有可比性，玉茗还嬉皮笑脸的问道：“诶？你画的是什么？”

言清不理他，玉茗继续软磨硬泡道：“言清哥哥，告诉我你想画什么呀”

言清瞪了他一眼默默吐出一个字：“滚”

玉茗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言清皱着眉，看样子生气了，玉茗只好识相点窝在一旁，言清看着水灯上歪歪扭扭的线条，这真看不出是什么吗……？这样想着拿起笔又在顶上画了几下，似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桌角的玉茗，将水灯放在他面前。

玉茗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挠头沉思着，半晌才默默道：“一坨……面条？”

此话一出，言清又把玉茗的水灯放在他眼前，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人，玉茗看着惨不忍睹的水灯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只能弱弱地道：“恕我愚笨……圣手见笑了，能否告诉我这水灯上画的是什么？”

玉茗尴尬的挠了挠头，嘴上还不忘陪笑着，言清拿起自己的水灯，垂着目光道：“花”

玉茗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画的也是山茶花，言清没有写字条，走向河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画，他是第一次作画，平常纸墨都不沾的人怎么能画出悦目的作品，已经很努力在画，却还是画不出万分之一的样子，言清轻轻叹了口气。

玉茗写了一个纸条塞进水灯中，看着言清的背影招呼着：“快来！”

言清还沉在些许失落中，不予理会他，慢慢将水灯放进河中，玉茗跑过来道：“诶呀，你怎么自己放了”

说着玉茗将自己的水灯也放进去，稍稍驱动水推着自己的水灯道言清的水灯旁，玉茗看着远处水面上飘荡着的浅笑水灯道：“其实你画的挺好的”

言清听到这话，感觉这人似乎在嘲笑他？没好气的准备往回走，玉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上前道：“诶诶！言清，我是说真的！”

玉茗挠了挠头道：“言清哥哥，先别走嘛，给你看这个好玩的”

言清晓有兴趣顿了顿脚步，看他要干什么，玉茗将点点灵力将水化形，一只只水蝴蝶，水麻雀飘在空中绕在言清身旁，一旁的孩童看见十分欣喜，拽着朋友道：“你们快看！那个大哥哥会变戏法！”

一旁的男童也跟着凑过来：“哇！！好漂亮！！”

许多人看向这边，空中飞舞的蝴蝶，晶莹剔透淡淡的蓝色，圆圆的麻雀显得十分可爱，落在言清的肩上，言清露出些许笑容，转念一想，不对，这些不是逗小孩的吗？？怎么，拿我当三岁娃娃哄？？

言清这么想着，想着，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开口道：“我不小了”

玉茗看他拉不下脸，明明挺喜欢这种小把戏，刚刚还挺开心的……

言清冷着眸子，长舒了口气，玉茗连忙掏出用水做的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茶花，笑眯眯的递给言清道：“给”

言清眼睛圆了圆，水状的白茶花，整个做的很细致，花瓣边缘是墨蓝色的，言清用手接过，清凉的触感十分温润，玉茗缓缓开口道：“这样的花是不会枯萎的”

言清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捏着清凉的花瓣，开口道：“这样的花是不会枯萎，会散，但需要你的灵力维持”

玉茗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摇摇头将一个挂着红色珠子的项链挂到言清脖子上，展颜笑道：“我现在收回灵力了，你看这不是没散嘛”

言清摸了摸胸前的红色圆珠，仔细看了看里面的有红色的液体在流动，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玉茗脱口道：“我的血呀”

言清道：“什么恶趣味……”说着，想要将这项链取下。

玉茗连忙道：“不不不，你也说了需要我的灵力，我的血里包含我的灵力，这样在你身上，一直有我的灵力维持着，这朵花就不会散掉”

言清思考片刻道：“我不能要”

玉茗道：“就当是糖葫芦的回礼”

言清思考了一会，一个糖葫芦换一朵花，貌似不亏，便也没有拒绝，欣然收下了，虽然自己修的是药，但却终究是诡道，脆弱的生命在自己手中会加速消亡，包括花，草，蝴蝶这一类。或许他这双手本来就沾满毒性，想到这言清不忍自嘲。

言清转身往回走道：“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玉茗伸了个懒腰道：“当然是跟着言清哥哥啦”

言清被他这样叫的无语，但好说歹说没有用，言清叹了口气，这个人是真的不知羞，明明比自己大……。

言清道：“跟着我做什么？你不是要处理那个案件吗？”

玉茗缓缓开口道：“案件哪有自己的身体重要，这不是要跟着圣手大人治病嘛”

言清本想说什么，但又想道自己正好没钱了！索性道：“治病，给钱，绝对根治”

玉茗眨了眨眼，笑着说：“好呀，治病当然给钱，无论你要多少，我都有，那圣手大人要好好根治呀”

言清看着面前身体健康，没什么病的人，想着等他哪天有病，或者受伤了，自己再帮他也不迟，身旁有个钱袋子，就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了，言清心里打着算盘道：“包吃包住？”

玉茗眉开眼笑道：“包吃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