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看他这不理不睬的态度，似乎是认为只要自己坚持着，就一定会再捞一笔起死回生似的。”

洛晟晟学着他队长的样子，支着下巴沉思片刻：“嗯……会不会是药剂贩卖呢？王佃在公司加班了一周，回来后胳膊上就多了数十个针孔。”

“贩卖还说不上。”江鱼道：“一来，王佃没有这个经济实力购入药剂。二来，王佃是在公司加班的时候被注射药剂，回家后就遭受到了迫害。比起买主，他更像是一只小白鼠。”

“这支药剂到底是干什么的？”洛晟晟问：“目前为止只有暴动和被注射了药剂的王佃、赵小芬，但具体这个药剂要达到什么目的还未可知。”

陆轻时微微一笑，翘着腿：“说得不错洛洛，现在我们要搞清楚的是药剂的效用，以及……那个联盟和这个梁舟集团是否存在某种合作关系。”

陡然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难受的能量波动，紧接着张绝世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洛晟晟想去搀他，却在触及到他手掌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人生中最酸爽的一击。

酥麻的电流贯通全身，灵魂直逼天堂。

“我~的-妈……”

陈斌离得最近，用沙发靠枕打掉了他握住张绝世的手，随后洛晟晟便像块木板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站起来时，头发已经脱离了地心引力，高高竖起，背地生长。

“sorry，我不是故意的。”张绝世想去扶住此刻恍恍惚惚的洛晟晟，却在要触手时停住了。

忘了，他身上的雷系能量还在暴乱呢。

洛晟晟摇了摇脑袋，觉得浑身上下都通畅了，嘴上“没事没事”，然后反手给他套了个空间罩隔绝了雷电。

被关起来的张绝世十指抵门，眼泪汪汪，一副铁窗泪的模样。

“你怎么回事，能量都暴走了，巡查不顺利？”陆轻时靠着沙发枕，优哉游哉地看着他。

张绝世瘪瘪嘴：“什么歌舞厅，那分明就是个地下酒吧……还是那种……那种酒吧。”

“那种酒吧？”陆轻时挑了挑眉。

“哪种酒吧？”洛晟晟愣头愣脑地问。

所有目光聚集在张绝世身上，连江鱼都转头看他。张绝世面对他们的脸，回想了一下酒吧的画面，感觉浑身不自在。

“就是那种桌上有人嗨舞的那种，嘈嘈杂杂的什么人都有，有个长满胸毛的大叔姐问我要联系方式，差点被我一雷电劈死。”张绝世磕磕巴巴道。

真是不美妙的回忆。

陆轻时假惺惺道：“你受累了，小张。”

张绝世当即炸起：“别叫我小张。”

陆轻时道：“那叫什么，英文直译super zhang？”

张绝世一脸嫌弃：“你个土鳖。”

“总之……那个酒吧不是正经酒吧，啊不对，不是正经歌舞厅对吧。”洛晟晟说完觉得自己说的还是不对。

“嗯，那里什么人都有。”他转头质问陆轻时：“你确定会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女将约会地点现在这儿？他们去这儿干嘛，跳交际舞？”

洛晟晟领悟很快：“在这种地方跳交际舞不合适吧，得擦边舞吧……”

很快，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中年男女跳擦边舞的场景。

他当即感叹道：哎，为老不尊啊。

陆轻时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勾了勾：“那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赵小芬是事情的知情者和表演者。归国华侨的身份是假的，歌舞厅也是假的，只有参与反异能者联盟是真的。”

“听赵希溪所言，她母亲赵小芬是自愿参与反异能者联盟的，这其中肯定有利益交换。”江鱼道。

“始作俑者得到了赵小芬这么一个试验品，那赵小芬最渴望得到什么？”陆轻时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玻璃吊灯。

联系她们的家庭背景，两个背井离乡的女人，拼了命地在这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扎根，纵然解决了温饱，但这里的环境始终让她们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

——

一辆又一辆的防弹车停靠在行政大楼的后车库。下来一排又一排训练有素的战士，他们腰间别着手枪。

为首的那人一脸肃穆，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上去很难相处。

杨泉早早地迎在了门口，将这些人请进行政区内。

会议室内坐着几个人，杨泉本想介绍，话还没出来就听到陆轻时散漫含笑的声音从那边飘来。

“周队长啊，又见面啦。”

来人正是周孟德。

他颔了颔首，拉开椅子入座。

“这次的事情听说很棘手？”周孟德随口道。

陆轻时笑眯眯：“棘手算不上，只是需要点人手。”

周孟德：“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陆轻时反手拉过一个小白板，拿着支笔指着上面的图。

“这是那个联盟的据点，我们会先进去打探，你们的人只要埋伏在周遭，不过不能太近，这块区域都在那个联盟的势力范围内的，说不定这个别墅区的保安都是他们的人。”

“大概……”陆轻时咬着笔帽沉思了一会，然后拿笔圈了几个地方：“这个地方人流量大，你们可以开着车在那里来回巡视。还有这个个地方，毗连着超市，穿着常服在那儿也不会太过突兀。”

“届时，我们有危险就会发射信号。”

周孟德：“你们用什么向我们传递信息呢？信号弹？可你们有极大的概率会是在室内吧。”

“是的，极大可能是在室内。”陆轻时道：“所以就要发挥一下咱们小张的异能啦。”

张绝世一脸懵，指了指自己：“我？”

陆轻时肯定地点点头。

张绝世：“我怎么联系他们？”

陆轻时拿笔敲了敲手心：“我记得你之前参加过前往末日岛的培训，最后考核，其中一招就让你获得了去末日岛的资格。”

“那招叫什么来着？天打雷劈？不对……雷公电母？”

张绝世忍无可忍，但碍于周孟德在场，只得咬牙道：“我给它取了个好听又好记的中文名字，叫雷霆万钧。”

“哦，对对对。”陆轻时才像恍然大悟一般：“就是这个，这招不是可以引动天地异象吗？到时候你就用这招。”

张绝世道：“可是这招的冷却时间很长，需要消耗的能量很多，要用这招的话我就不能动用其他技能了。”

陆轻时安抚道：“这招自然是迫不得已才让你用的。我和周队长刚刚讨论的是在信号被屏蔽的情况，正常情况下我们可以用通讯器联络的。”

通讯器……通讯器！

张绝世一拍脑袋，他怎么忘了通讯器。

“未雨绸缪一下啦，毕竟实战要面对很多偶发事件的嘛。”陆轻时摊了摊手，“我的意思是，让你开头不要浪费太多能量，注意着点。”

“好了。周队你们明天去踩点。”陆轻时看向正在玩笔的江鱼、叠纸飞机的洛晟晟、懊恼的张绝世和沉默的陈斌。

他眼神一凛，嘴角别出一丝坏笑：“你们几个……明天每人非我交上一份人物小传。”

“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名字、身份、来历、性格特征等等，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给自己细设到星座、生日、幸运色等。”

他好像布置家庭作业的老师。

全场都沉默了。

“队长，这个是干嘛？”洛晟晟问。

陆轻时道：“后天我们的身份是请求加入联盟的普通人，不能说出真实身份，又不能在他问信息时哑口无言，必然是要捏造详细信息的。”

看着他们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陆轻时一摊手：“很简单的。你们就像是小时候过家家那样。”

“比如我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他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挪到江鱼身后：“这是我精明能干的新婚……嗷！”

洛晟晟放下手中的纸飞机，抬头：“？”

陆轻时捂着被掐的大腿，讪讪道：“这是我精明能干的新合作对象。”

江鱼无辜地转笔：“……”

布置完今天的任务，陆轻时从周孟德那里要来了气味干扰素。用一个小透瓶装着，里面的液体无色透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牌子的香水。

他在身上喷了喷，找到江鱼问：“闻闻，还能不能辨出我是个异能者了？”

异能者之间的感受当然不是靠闻来确认同类，是除开触觉、味觉、嗅觉、听觉等的另外一种感官，这种感官有点类似于直觉和第六感，是无法形容的。但感知到就会确认。

江鱼感知了一下，好像确实感觉不出来了。

紧接着，他手攥黑雾，几乎是以雷电迅猛之势砸向陆轻时的面门，直到离他一寸之处堪堪停下。

他收手，低头掸了掸手：“不错，能克制住自己想反击的本能。”

陆轻时凉凉的手握住江鱼滚烫的手心：“你也太凶了，要是我真被你一个不小心打残了怎么办？”

“打残了……”江鱼看着他沉思片刻，随后道：“我会替你领残疾人补助金。”

陆轻时：“……”

“不过你刚刚表现得太淡定了，反而会惹人生疑。”江鱼道。

“那得……惊惧点儿？我试试。”陆轻时真准备随地大小演，被江鱼一个巴掌捂住脸。

“安分点，临场发挥就好。”

陆轻时（演）：“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江鱼一个人巴掌捂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