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饭吗？”傅逆像好友一样询问着卜漠语，似乎他们本应是关系亲密的好友，也不在乎卜漠语同往常无二的冷淡。

二人来到天台，这个时间学生们大概刚吃上饭，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叙旧”。

傅逆不慌不忙得拉着卜漠语的手腕来到栏杆处，他不用暴力，那都是小弟们做的事，他一向利用人们心中最在意的事物，欣赏他们的绝望无助和恐惧。

“卜漠语，别这么高冷嘛，理理我，嗯？”见对方不答应，他也不恼，不疾不徐得拿出手机。“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也不管对方还没抬起头，点开视频，视频中血呼刺啦的一小团发出微弱的喵叫，几乎同一瞬间，本来低垂着头保持沉默的卜漠语歘一下抬起头，望向视频中本应干净活泼的三花。

密密麻麻堆砌在小家伙身上的伤口和血痕让人看不清它原本的面貌，微弱的呜咽声和透亮的眼睛让卜漠语依稀分辨出那是自己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常安。

卜漠语只觉内心一股热流涌上脑海，脑子轰得一声炸开，头痛欲裂，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屏幕上只剩半口气的小家伙。

“你把它怎么了……”

傅逆全程欣赏了卜漠语从震惊，愤怒到冷静，茫然的表情变化，垂下眼皮思考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他满意得露出笑容，卜漠语这副样子似乎取悦了他，也乐得回答，让他更加无望。

“噢，我在你回家路上发现了这小畜生，刚好想起我小弟里有喜欢听猫叫的，顺手满足了他的愿望，你别说，这小畜生是真难抓啊……”

傅逆还没说完，被暴起的卜漠语推倒在地，接着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潜伏的小弟们蜂蛹将失控的卜漠语拉起，一脚踹到他的腿弯上迫使他跪下。

傅逆脸上挂了彩，较好的面庞有丝丝怒意显现，又被他很好得隐藏住。

两步走到被激怒的卜漠语身前，弯腰直视他，卜漠语此刻情绪激动的样子完美得满足了傅逆的征服欲，他伸出手钳制住对方抗拒的下巴，后者情绪缓慢稳定，逐渐恢复平静的瞳仁倒映出傅逆扭曲的脸。

傅逆心里的不爽又缓缓升起，松开手吩咐小弟教训教训。

等打得差不多了，上前叫混乱的人群让开，蹲到地上观察卜漠语因疼痛而搅在一起的五官，内心稍稍得到一点安慰。

不满足于此的傅逆叫人端来一盘一盘的美食，不要钱似的倒在脏污的地板上，掩盖住刚刚打斗过程中产生的血迹。

“不是没吃饭吗，来，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似乎是知道他不会屈服，傅逆懒得跟他废话，叫人按住他的头。

卜漠语一瞬间只感觉头皮一紧，好似要被人整张掀起来，脑子里嗡嗡响，眼前一阵阵发白。

“怎么不吃，不和胃口？”

下一秒，卜漠语整张脸都被按进油脂里，一瞬间呼吸不过来，脑子里像在放鞭炮，要不就这么死了算了，卜漠语的头被埋在油污里，一瞬间脑子闪过轻生的念头。

“尝尝再说好不好吃。”

傅逆看着没劲，甩甩手出去潇洒，留下一众小弟任他们消遣。

再次醒来晚自修已经要下课了。

“又晕了……”

卜漠语有些气愤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可是他真的很怕疼。

不想回教室看到那群披着人皮的恶魔，他直接请假出了学校。

刚要带上帽子，就依稀看到不远处一位佝偻老人的身影。

多年的陪伴让他一眼分辨出那是朝昔相伴的爷爷，可自己这身样子可不能让爷爷看到了。

他找了一处掩体，将帽子口罩装备整齐得戴上，看了看自己灰尘遍布的校服，熟练得拿出书包里的外套将自己包裹住，直到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痕迹，走出去之前又清咳了两下，放心得走到爷爷面前站定。

“爷爷，怎么今天来接我了，外面冷，等久了没？”

爷爷温柔的笑着，在黑夜里如春风一般驱散卜漠语被寒气入侵的身体。

“没什么事情干，来看看小语”

“外面冷，早点回去吧爷爷。”

“好，都听小语的。”

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不清楚自己几点下课，等了一下午都不一定，也不知道吹了多久的风，小老头可禁不起折腾。

卜漠语和爷爷并肩回家，将爷爷安顿躺下后去了卫生间洗澡，等再次出来又是十一点半后了。

爷爷似乎已经进入梦乡，卜漠语对着空床发呆，回忆着自己今天中午，有一瞬间是想过轻生吗，好像是，可爷爷呢，常安呢，他怎么可以自私得走掉！

卜漠语有些懊悔，差一点，自己似乎就要留下孤苦无依的爷爷在世上独活了，他舍得吗？当然不。爷爷还想看自己考大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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