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操场上站着的望眼过去都是一二三班的学生。

体育老师先是带着学生热身一遍，然后再让她们围绕操场跑两圈。

跑完的学生可以先去休息。

俞芩没有脱下外套，她来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将脸靠近水流。

不一会儿，剩下跑完的女生都相继走过来。

吴美夕看见一旁站着的俞芩，主动走上前和她打招呼：“嗨，俞芩，你跑到好快啊。”

俞芩转过头看向她。

太阳的强光在她脸上打转，跟水一起流下来的是接近透明的白色液体。

“嗯，”俞芩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擦脸。”

吴美夕还穿着厚外套，她伸手的一瞬间，手腕处的衣料顺带往上走，露出肌肤上隐隐约约的红痕。

“谢谢。”

她虚虚抹了两下，等她离开后，才听到附近几个女生传来“美夕，你防晒霜掉了”的声音。

由于每个学生选的体育项目不一样，体育老师让大家集合起来清点一下人数就解散了。

俞芩练习的是排球，训练结束后，今天轮到她负责将球收集起来送回保管室。

保管室在体育馆里面，她将球框推进保管室里，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篮球落地的声音。

她停在虚掩的门后。

“没钱就不要买防晒霜啊，这种掉价货看着真恶心。”

高个子的女生走在最前面。

篮球慢悠悠地向前滚落，最后一秒停在吴美夕的脚下。

一双破旧的黑色帆布鞋。

“捡起来。”

她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把篮球抱在怀里。

“把它扔给我。”

吴美夕听到指令后愣了一秒，随即学着抛球的动作准备朝对面扔去。谁知还没等她做出下一步动作，突然间一个篮球猛地朝自己砸来。

手中的篮球顺着一股力量飞出去，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接着狼狈地倒在地上。

周围传来几声笑意。

霸凌者不止一个，虽然以俞芩的视角只能看见吴美夕对面的高个女生。

“你不听话嘛，还向家长告状，你是五岁小孩吗?”

另一个女生登场了，她披散着长发，一步一步向蜷缩在地上的吴美夕走去，然后伸出腿用力往地上人的脑袋上踩去。

在疼痛意识的驱使下，吴美夕想用手捂住脑袋

“不准捂。”

高个女生发话，促使她颤抖得缩回了手。

俞芩在话音落地的这一瞬愣住。

脑海里浮现出女人捂头缩在墙角痛苦的画面，清醒的时候能不断感知到拳头像雨点般落在身体上的痛苦，唯有模糊掉清醒和恍惚的界限，痛苦才能不那么痛苦。

然而男人一句又一句越发狠厉的“不准捂”，都让女人的痛苦成倍成倍地永无止境地循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