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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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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疼痛如此剧烈而鲜明,仿佛那双含笑的狐狸眼还近在咫尺,垂下头就能看见那把穿过自己胸口的长剑。

甚至能想起空气被裹挟进入胸腔的感觉,记得血液滴答滴答顺着剑刃缓缓淌下,在门前的地上蜿蜒成一条血色的河。

那赤红凝聚在一起,刻印在我右侧的眼球上,眼球咕噜咕噜地旋转,最后只剩下了一片虚无。

然后我死了。

我死了……吗?

不。我还活着。

我蓦地睁开眼。映入左眼的是那栋无比熟悉的少女时期住的房子,映入右眼的只有一片暗沉的红。

而我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动画片。

茶色短发的女孩子在廊门前蹲下来,捡起一枝被风吹落的樱花放进校服外套的口袋里,奔跑着进入礼堂;戴着眼镜的老师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YAMAHA的琴声和校歌同时响起:“抬头仰望这片清澈的青空——”

啊,平泽唯。是轻音少女。

真是久违的许多年前啊。时间居然真的逆转了。自己也居然真的还活着。

我眨了眨眼睛,迟钝的感官逐渐恢复正常。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还不太习惯这具身体,差点摔了一跤。

……好险!我踉跄站稳,在屋子里大致转了一圈。里头的装修虽然和我几年后住的那栋大房子完全不一样,但还是很亲切的。

不少小物件每次搬家都跟着我一起走,一直传承到了七年后。比如进门鞋柜上的招财猫零钱罐,比如卧室门上挂着的晴天娃娃。

我走进卧室,第一眼就发现桌上摆着个便签本,摊开的内页里,黑色水笔的字迹工整清秀。

我这种正经人以前居然还写过日记?

2010.04.05,周一

最近真是倒霉透了。上学期期末成绩出了竟然只在学部里排名第四……开玩笑吧,同学你们到底都学了多久啊?

大前天给秋田教授发的研究助理申请邮件,截止五分钟前还没有收到回复。求教授秒回邮件教程。

沙穗里刚刚打电话来,和她疯狂抱怨了我最近的水逆。她说她之前也很倒霉,去了一个教会参拜之后,不仅运气变好,甚至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腰不酸肩不疼了。

虽然听着像封建迷信,但感觉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有用呢?

和她约了明天下午四点见。终于又可以见面了,好想沙穗里。

最后一行被荧光笔高亮划了出来,大概是为了提醒自己记着,防止一觉睡醒大脑宕机给忘了。

看了19岁的自己写的日记,连带着27岁的灵魂都变得轻快起来,只是……现在几点了?

我略有些僵硬地摸了摸口袋,拿出台和七年后完全不能相比的上古blackberry按键手机,屏幕上日期时间清晰可见:2010年04月06日,15:28。

……距离约定的四点只剩半小时了。

日记里的沙穗里全名松井沙穗里,是个不管和哪边的里世界都毫无关联的纯粹普通人类,在这个妖魔鬼怪横行的日本稀有得堪称SSR。

我和沙穗里刚认识时,两人都还是国中生。那时候自己甚至没什么和陌生人交流的经验,整个人冰冷得像台机器,是因为沙穗里才逐渐有了点人味。

沙穗里阳光开朗,很有共情力和同理心,对朋友更是十分包容。两人的友谊一直保持到了我死去的那天。

那是2018年3月24日。我刚上了一周班,终于可以休息的周六。

好不容易熬完五天等到的周末……一大清早被人按响门铃已经够不爽了,结果居然看见了自己以为死在半年前的前男友,还被他一剑穿心捅死了。

不过现在这个并不重要,毕竟距离我死掉还有七年多,有的是时间慢慢思考。

我又向前翻了翻日记。嗯,大学时自己去了东大,沙穗里去了京大,平时学业繁忙,见面的机会只能从彼此都空闲的时间里找交集,最终整个学期只见了一次。

之后放了春假,沙穗里又和家里人去了冲绳玩,不久前才刚回东京,过不了几天又要去京都上学了。

掐指一算,这次距离两人上次见面,有足足四个月了。而现在……

五分钟内不能出门的话,我就要迟到了!

所以为什么自己刚死没多久,就要开始赶ddl了啊?

来不及思考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前男友,我打开衣柜。

里头各种光鲜亮丽、极其具有青春美少女气息的短裙琳琅满目,一时间让我这个穿惯了黑白灰三件套和经典日式OL风长裙的社畜愣了一下。

没上班的时候衣服花样是真多啊。

三分钟后,我在客厅玄关处的全身镜前看了看自己。

剪裁优良的无袖衬衫,衣服自带的小领结增添了一份记忆点,膝上三厘米的格子短裙也符合现在的年纪。

不算完美但也挑不出差错的一身穿搭。除了右眼的红色有点像中二病。

心理年龄二十七岁的少女盯着自己的右眼看了半分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是带个单眼眼罩更奇怪还是左眼黑右眼红更奇怪,最终决定还是不要cos小鸟游六花。

……等会逛街的时候去买点美瞳吧。

我冒着被人当成中二病的决心,毅然踏出了家门。

半小时后。

好耶!不愧是我!完美赶上ddl!

20岁的沙穗里热情活泼得可怕,我刚出地铁站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她拉着我的手,边往前走边诧异地问:“你的眼睛怎么了?是特地带的红色美瞳吗?”

“我真的不是中二病啊。”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扯了个谎,“可能是昨天晚上熬夜熬太晚了,然后睡觉的时候侧着身压到了视神经?我不知道,反正没什么事啦。”

沙穗里听我说了没事,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唧唧喳喳地说起了冲绳旅行的见闻。

我嗯嗯地回应着,见到多年老友年轻时的样貌虽然觉得新奇,但眼前的街道熟悉得实在有些可怕了。

我终于回忆起方才一目十行火速看完的日记里,被我当成定语下意识略过的内容。

……日记里写了什么来着?沙穗里说,她“去了一个教会参拜之后不仅运气变好了还整个人神清气爽腰不酸肩不疼了”?

“对了,”我打断滔滔不绝的友人,“那个教会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啊?”她诧异地转过头,“我们昨天才说过,你这就忘了?你好歹是东大生诶,以前记忆力也不差啊,是不是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没有啦,我只是突然脑子卡了壳,突然想不起来了。”我悻悻地说,又一次追问,“所以教会的名字是?”

“盘星教啊。”沙穗里理直气壮地回答道,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题,“冲绳的水族馆真的超值得一去,鲸鲨特别特别大一条……”

然而我只听进去了前半句的三个字。

盘。星。教。

我几乎想原地晕倒过去。

狠狠地修了,修完本周榜单倒欠晋江三千字(阿门

总之希望看到这里的你也会喜欢这个故事!

第1章 我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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