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电梯井道
艾舒整个人愣住。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凤甲乙用力抓着自己的手，她感到震惊的是，原来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不是幻听，这个房子果然有古怪。
“你，你也听到了？”
一个“也”字，凤甲乙秒懂，明白过来之后，他心情放松不少，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动多少有些不妥。
孤男寡女，拉拉扯扯，似乎很是不妥。
“……”凤甲乙松开艾舒，“抱歉，我刚才，刚才只是有些震惊，还以为只是我的错觉。”
不过，艾舒此刻却已经平静了不少。
很多时候，装神弄鬼的都只是人而已。
这个水云山庄也算是一个网红打卡地，又不是只有他们能来，并不能排除这里可能还有其他人。
就算是没有人，一些特殊的装备也可以做到，只是现在找不到这些人或者东西。
“听起来是个老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艾舒说着指了指柱子后面的位置，“发出声音的位置像是那个电梯井道。”
“嗯。”凤甲乙点头，“我们去看看。”
艾舒：“你跟着我，不要乱走，这房子并没有通过验收，有很多地方防护不到位……”
噗通！
艾舒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凤甲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摔倒在地上。
“我说，大建筑师，你们设计房子的时候，干嘛要人为的制造障碍啊，你看看这平地好好的，为啥突然来几个台阶？这不是——哎！你等等我！”
凤甲乙呲牙裂嘴地爬起来，三步两步追上去。
艾舒用手机微弱的灯光在前面探路，她没有回头，嘴角已经高高扬起，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凤甲乙竟然走路不看路，那么明显的台阶自己看不到，到头来还要怪设计师。
“走路要看路，”艾舒说，“我以为三岁的小朋友都知道。”
凤甲乙：“……”
从门厅到电梯的位置，不过只有十几米，等到来到井道面前，艾舒却吃了一惊。
“有些不对……”
凤甲乙跟了过来，“哪儿不对？现在并没有声音啊。”
“尺寸不对！”艾舒又走近了一些，仔细看了看电梯井道。
与此同时，她打开手机查看，那是前两天万洛发过来的水云山庄的图纸，电梯井道的尺寸是两米五见方的尺寸。
但眼前的这个井道几乎大了一倍。
“你看看，这是之前的设计图纸，井道边长是两米五。”
凤甲乙明白过来，“可眼前的这个井道，至少有四米。”
艾舒看了凤甲乙一眼，认可他的判断，“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一般的客梯两米五见方的井道足够，即便是医院用的病房电梯也不用到这么巨大的尺寸……”
“哦……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偷工减料？”
艾舒哭笑不得，“偷工减料是为了省钱提高利润，那应该做个更小的电梯才对。”
凤甲乙挠了挠头发，“……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个电梯了呢？”
如果不是电梯，如果这井道用来做别的，那就解释通了，但是这么大尺寸的通道，会通往哪里呢？
叮——
艾舒只觉得凤甲乙这句话仿佛是个什么神奇的开关一样，看着眼前硕大的井道洞口，她仿佛看到了一副奇怪的画面。
飞速变换的画面，风声在耳边呼啸，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飞速……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艾舒——”
“艾舒！”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仿佛是隔了很多层玻璃，有些不真实，似乎过了好大一会儿，艾舒才辨认出来，是凤甲乙的声音。
“你疯了！”
耳边传来凤甲乙愤怒的声音。
艾舒如梦初醒一般。
回头对上凤甲乙愤怒不解的目光。
“我，我刚才怎么了？”
凤甲乙：“你说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这大坑深不见底啊，不要命了啊，要不是我用力抓住你，你的小命估计就没了！”
呼——
艾舒回过神来。
凤甲乙意识到艾舒情绪有些不对，“你，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其实，从艾舒的表情，凤甲乙大概猜到了几分，因为刚才艾舒那个架势，和之前在水池边上发生的情形太像了。
包括他抓着她的手腕感受到的那种巨大的力量。
绝对不像是一个普通女人能够发出的力量，但是自己拼尽全力又刚刚能够对抗。
艾舒喘了一口气，“我，我刚才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几个高速运转的漩涡……好像是一个什么通道似的。”
时空隧道。
当然，这么离谱的想法，艾舒没有说出口。
凤甲乙倒是有自己的见解，“这大坑不就是个通道？这下面就是地下室吧，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着，不行，你还是跟我一起下去。”
水云山庄的地下室有两层，这也是让艾舒当年觉得奇怪的点之一，这个地方地下水位比较高，从地质资料来看，建一层地下室都需要降水处理，更何况是做两层地下室，降水的同时还要考虑抗浮设计，可谓是费力费财，得不偿失。
两人沿着楼梯来到了地下二层。
地下室没有风，但是温度明显地比上面低了好几度，艾舒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身边的凤甲乙倒是挺精神的，走得大步流星。
这一次凤甲乙吸取了教训，对于脚下的路看得十分仔细。
两人很快来到了电梯井道前。
一般来说电梯基坑两米左右的深度，但是现在的这个基坑的深度却是让艾舒着实没想到，几乎深不见底。
在一楼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光线的问题，现在到了地下室，两人用手机电筒同时照着，依然看不到底。
“……”凤甲乙咂舌，“我滴个乖乖，这哪儿是电梯啊？这开发商脑子有包啊这是挖了多深啊……”
艾舒只觉得耳边嗡鸣了一下。
刚才那种眩晕的感觉又来了，只是她现在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的男人，“你看，坑底的中央，是不是有个漩涡？”
手机电筒的光芒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霎那间，昏暗的地下室亮如白昼。
凤甲乙反手抓住了艾舒的手，他此刻只有一种感觉，他像是被带到了某个奇怪的战场，而这个女人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好像是天亮了一样。”
凤甲乙的声音就在耳边，但是却不是很真切，似乎通过遥远的地方传来，“是光，这些光从这个基坑下面传过来的。”
两人背靠在一起，艾舒的手腕被紧紧握住，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耳边的呼吸见见变得清晰可见，眼前耀眼的光芒也渐渐暗淡下去。
周围的一切如退潮海水，只听到上面呼呼的风声。
两人返回到门厅的时候，外面起了大风。
水云山庄的门厅已经做了简单的装修，但是门窗却是没有的，门厅这里穿堂风让艾舒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像是要下雨了。”
凤甲乙从自己背包翻出一个毯子递给艾舒。
艾舒连连摆手，“不用，我还不觉得太冷。”
凤甲乙皱眉，眼前的女人还真是个麻烦，明明冻得哆哆嗦嗦了，还这么嘴硬，他觉得不能随着这女人的性子来，不由分说把毯子塞到了她怀里，“你还是裹上吧，晚上温度还会降低，万一冻病了麻烦……”
艾舒叹口气，终于说了实话：“凤警官，你这个毯子上一次什么时候洗的？”
嗯？
凤甲乙：“……”
他这个警用毛毯是从值班室的柜子里顺手拿的，他怎么知道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洗的？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呼——
又一阵强劲的凉风袭来，艾舒深吸一口气，正犹豫着要不要用这个毯子，就看到凤甲乙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毯子，三下五除二，把她裹了个严实。
“你听话一点，别那么多废话。”
艾舒：“……”
身上的暖意冲淡了刚才那种淡淡的酸味儿，凤甲乙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光芒。
一瞬间，艾舒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恍惚，凤甲乙的这双眼睛让她觉得熟悉。
刚才在地下室的时候，他握着自己的手，那种感觉也很熟悉，没来由的。
凤甲乙大抵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发觉到艾舒在看他的时候，他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尴尬，后来也就是释然了，他是个大男人怕什么。
就算是刚才摸了手，又不是趁人之危，他是怕她有危险，正大光明的保护而已。
艾舒觉得这男人挺有意思的。
挺大的一个人，有些小动作却是生涩得很，相对于有过一次恋爱经历的艾舒，这人显然是个生瓜蛋子。
艾舒突然觉得有了不少优越感。
突然就觉得有些好奇了，只是打探人家的情感经历，这么隐私的话题艾舒是问不出口的，更何况他们今天是来交换信息的。
“你相信建筑会说话吗？”凤甲乙突然说，“你觉得那些声音是来自这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