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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人类世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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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古祭还有一天。

今天一大早,小队里的人就出去探路了,祠堂里就留了乌山、安禾、冷江,还有那三位女游客。

“安禾,你尝试感受它,让它向你靠近。”

乌山指着天井外的高高的枝条。

昨天安禾和乌山说了她用五感所感知到的结界,今天一早乌山就让她试试引动身体里的“气”,看能不能让植物主动向她靠过来。

“还记得上次我给你展示的那样吗?让它开花。”

安禾疑惑,那好像不是能开花的树吧?

安禾听话的闭上眼,又睁开。眼前的世界换了一个样,蒙上了淡淡的蓝雾,又有浓厚的黑雾压了过来,整个祠堂散发着厚厚的黑气,团团围绕着他们,轻薄的蓝雾缭绕在天井口。

安禾看不清高枝在哪。

五感扩散出去,覆上祠堂墙外的茂盛大树,树叶像蜘蛛网一样密集。五感一贴上树表皮,就听到潺潺水声,还有身体里虫子在淅淅索索攀爬,风嘈杂,咯嘣,叶子绷落。

黑雾似乎越来越浓,遮住了任何的光,安禾谁都看不见了,眼前也一片黑暗。

腰间一紧,耳边响起冷江的声音,“安安,你要请求祂。”

请求?

在乌山眼里,就是安禾站在那,仰头看着天井发愣,随后冷江走了过去在她耳边低语。

乌山刚想开口说,不行就算了,可能是他想错了。

就在那刻,枝条破空而来,迅猛地冲向安禾。

“安禾!”乌山喊道,抬手猛拂一团气冲向那失控的枝条。

安禾只听见迅疾的风声,和看见黑雾被搅动的混乱,忽地,黑雾划开,浓蓝色的雾气在安禾眼前炸开。

枝条反挡乌山的冲气,枝丫顶端瞬间绽开一朵浓烈五彩色的花儿,花瓣又大又宽,极尽绽放,心蕊微弯,张扬又羞敛。

安禾一愣。

枝条继续朝前探了探。

冷江牵着她手,把那朵五彩的花儿摘了下来,放入手心,花更加艳丽,在风掠过的时候闪过片片绚烂彩光。

安禾说:“谢谢。”

没了花儿的枝丫上只剩下小小圆圆的绿叶,像条水灵灵的木蛇。

安禾迟疑的凑上前,枝丫尖蹭蹭安禾的鼻子,“咻”得缩回天井外。

安禾眨眨眼睛,眼前的世界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没事吧,可真是把我吓一大跳,我还没见过这么急性子的木灵。”乌山仔细的看了看安禾的手中的花,没看出什么。

“你的五感很特别,我就想你可能也是我们神族的人。你形容的那样五感感知,可能用的是灵,就是我和你说的气啦。我和乌溪都会,没有你厉害,我们最多就是隔墙感知有什么。”

听到乌山说的,安禾便知道他误会她的五感用法了,不过安禾并不打算解释,说来复杂,她有点懒。

“我是你们神族的人?”安禾问。

乌山摇摇头,乌山伸手悬在五彩花儿的上面,花瓣凌乱的摆动了一下,似乎有一道只为它们的风升起。

乌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抱歉,没提前和你说。这是由你的灵生出的花,在我们神族这边,不能结花的树都叫高乌木,只有用灵才能引导它开出灵花儿。每个人开出的灵花儿都是不一样的。”

“我是神族巫祖脉,可以通过灵花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我追溯不到你的祖先,也看不到你的未来。”

乌山顿了一下,想起以前族内吵吵嚷嚷让他帮忙看过去的小家伙,他们听到糟糕的前世就哭嚎,于是乌山说:“过去和未来也没那么重要,不知道也是好事,可以踏踏实实过好现在。”

安禾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冷江侧头轻轻的贴了贴安禾的额角。

“虽然你不是神族的人,不过你若是想修行木系法术,我和乌溪都可以教你。木灵似乎挺喜欢你的。”乌山抬头看向天井,万苍山的天明亮也裹着一层沉色,“也不知道万清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一个书箱放在他那里,里面有初级修行训练册,等他回来我拿给你。”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方文文和林巧扶着陈紫铃走了出来,方文文灿烂的笑了起来,“嘿,你们起那么早啊!紫铃姐姐找你们有事情,你们可以过来吗?她现在身体还是很虚。”

陈紫铃在围栏上坐下,她身子单薄,长发散着便遮了大半的身体。安禾他们走到她身边,乌山道一句冒犯了,就携起她的手,把起脉来。

陈紫铃柔弱的说:“谢谢你们。”

安禾感到奇怪,不应该啊,她吃了梦幻升身体应该是会好很多的。

“请问你是没有吃我给你的药吗?”

“不敢吃。”

乌山闻言,看了一眼她,陈紫铃面上挂着柔柔的笑,气质清和,疏离之意很重。乌山放下她手,“不吃也罢,烧已经退了。你根骨不怎么好,还有一些旧疾没有治愈。”

有点奇怪的病,乌山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旧疾啊,五年前落下的病根……反反复复……后面干脆就不管了。”她说话都很累,说一段喘一段,声音也飘。

“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我妈妈是金今集团的总裁,如果你们能帮我忙,事成后,金今股权将转让2%。”

安禾茫然,她没听说过金今集团。

乌山则说:“你先说你要做什么?”

“古玄村有一位姑娘,年二十五,名唤瑰娘。我想见她,麻烦你们带我过去。”

……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对我们那么放心。”莫独道看着下面,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莫独道和王登科站在相邻木屋二层的廊道间,莫独道依着栏杆,撒气般的往下扔了一片树叶,树叶落在人群之中,人群毫无所觉。

道具【隐蔽】,一次性道具,时长持续3小时。

这里是某个村民的家。

莫独道他们前脚刚进来,后脚院中的汉子就冲过来把门关上,接着一顿噼里啪啦菜架子木桩石板全抵在门上,又去茅草堆翻出一把铁刀,媳妇慌张的收拾包裹,十岁左右的女儿苍白着张小脸正在叫她还在襁褓中的弟弟不要哭。

莫独道好奇他们怎么就像要逃命一样,拉着王登科在墙角等。

媳妇利落的绑死布结,包袱身上一挂,再拿出一张软布塞进婴儿的嘴里,嚎啕大哭顿时变成了微小的呜咽,“孩他爸,我们走。”

飞跨进正屋,打开柜子拆开底下木板,下面有一条地道。

汉子让妻女们先进去,他自己反手把屋门关上,接连传来重重几声,似乎又拿什么堵上了屋门。

王登科朝大门那边看了一眼,拉着莫独道往楼梯走去。刚踏上第一道阶梯,大门就被轰开了,肥腻作呕装模作样的声音响起,“莫大家的,你跑什么,今年轮到你们家坐庄了!”

是先前的那个杨婶。

莫独道他们上了二层,院内一下子站满了人,院外还密密站着一群人。

道具【隐蔽】被别人碰到就会失效。

听到杨婶的喊声,莫独道顿感不爽,“她一喊莫姓,感觉我都脏了。”

白油油的膏霜团站在院中央叉着腰,杨婶套着一身紧绷的红装,油紧绷得往外溢,鬓边还插着一朵大红花。

她一挥手,后面十多个汉子上前开屋,屋内并无一人,一汉子喊道:“他们从地道跑了!地道口被堵死了。”

“好啊,这莫家偏偏要多遭一份罪!”杨婶气急,“去找我家男人来!”

莫独道撇嘴,抓了几片空中落叶,就往杨婶头上扔。皱巴巴的叶子轻轻飘飘的,他一用力扔,前面就跟立了一道空气墙,又把叶子弹回落到莫独道脚边。莫独道本来也不是想玩树叶,也不管它的落向,就盯着下面的人看。王登科定定看了那一团叶子几秒,脚尖一摆,叶子就悄悄的滚下楼。

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人走了过来,他比院墙都高,进门时还得弯下半个腰。方正脸,脸颊两侧各抹着红黄黑三道泥一样的颜料,该有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黑洞。只在腰间穿了一条白色的内裤,个子明明都在两米以上,上半身非常的长,下半身腿却非常短,比例严重不协调。他一进门,就趴在地上,看着就像是一条巨型蜈蚣。

杨婶软软的跪在他身边,贴靠住他,就跟白霜油化摊在他身上,杨婶娇俏一笑,“你这死鬼,来得那么慢,让人家等了那么久。”

莫独道吃惊:“她她她该不会要在这里!!!!!”

“闭眼,别看。”

王登科摊开掌心,【知识书】浮现。

莫独道拦住他,“诶,见识见识,我们见识一下,就当猎奇好了。”

杨婶只是贴一下,蜈蚣男就张开嘴嗬嗬哈哈的叫起来,杨婶膝行后退几步离他有点距离后再爬了起来。蜈蚣男两只长手左一下右一下的敲击地面,腿也是左一下右一下敲击地面,嘴里持续嗬嗬哈哈的叫着,他猛地一抬头,头颅就像折了一样,他嘴里张得更大,身体舞动得更加扭曲怪异。

莫独道看见,他黑漆漆的口腔里并没有舌头,那口,就像是无底深渊,源源不断的长出恐怖的嗬嗬嗬嗬声。

地面强抖动起来,周围的村民齐齐奔涌向大门外,杨婶也不例外。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土地隆起,裂开,绽放出了一只男人头,又一只女人头,再一只开裂得胡乱八遭的头,最后一只头裂成几瓣软软的向四面摊开,血红的脑液涓涓淌着,这是最像花的一个头。

土地活了,那一家四口都被推了出来。

一家人在漆黑的地道中狂奔,他们练习过无数次,只要三小时他们就可以离开万苍山地界,只要三小时。可惜,他们被抓回来却花不到三分钟,无形的鬼手扼住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不顾□□的脆弱,强行用血肉推开紧密的土地和岩石。

杨婶后脚踩前脚坑,挺着胸摇摇摆摆走了进来,屁股上的肉一拐一撇,最后在四具泥巴一样的壳子前撅起屁股上上下下打量他们。

头部脆弱,没成想它却是保存得较好的,想来强行从土地中拔出来的时候,头向下折了,变成肩和身去推开那些泥土,身上白肉红肉交缠扭折在一起,除了那婴儿,旁的血倒是没有多少流下来。那婴儿满身裹泥,落不下,血混进泥里,他的肉也跟泥巴一样软,一样粘巴。

杨婶看好后直身叉腰,朝大门一指,也不指明叫谁,“三只猪崽完好,送到瑰姐儿那去。一只烂货,送到阿武家炖了。”

杨婶神气十足的踹了蜈蚣男一脚,“货烂成这个样子,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滚回猪圈去。谁让你站起身来了,爬回去!”

“废物一个,长手长脚,下面小的跟针似。这日子真是太苦了,我这辈子就没享福过。”

“嘿!你们这几个搬猪崽都不会啊!”杨婶就站在路中间,搬运的人还得让着她,“干什么都干不好,你们瞧瞧阿武,烂货只要经他手又跟全新的一样了,一点都不像你们,吃白饭的啊。”

“积极点,不然下次坐庄的就是你们了。”

村子里的人没一个敢回嘴,连眼神都不敢流露一丝愤恨,但凡被杨婶看见她就一顿好骂,指不定还会再加上一个响亮的耳巴子。

莫独道在上面看得直皱眉,“她这是土山沟里称霸王啊。”

“不看了不看了,我们去那个瑰姐儿那里。”

莫独道跳上栏杆,站起来连着一跃抓到屋檐边,单边手一甩,他就上了屋顶。上去后,他探出头,朝王登科伸手,“哥,我拉你上来啊。”

莫独道虽然年纪小,体格看起来也不大,但是体能上和小队巅峰战力陆十方不分高下。

不过独自一人把一个成年人拉上来,还是有点吃力。手臂上青筋暴起,莫独道还笑得出来,坏心眼的说:“哈,哥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点。”

拖王登科上来后,莫独道朝后一坐,大喘起来,“哥,真的没感觉错,你真的胖了。”

王登科垂眸看脚下,抬脚踩上一块较松的木板,轻轻的一声响起,莫独道便以迅雷般的速度就扯住他身前的衣服,这下,王登科彻底不稳压倒在莫独道身上,剧烈狂跳的心脏声与急促的呼吸声撞击在一起,王登科一抬眸,就看见莫独道眼里还没消散的惊恐,冷汗都吓停了。

王登科仔仔细细的瞧了他几秒后就要起身,莫独道却依旧紧紧箍着他的腰,看样子还没缓过来。

“不是说要去找瑰姐儿。”

“——你吓死我了!”莫独道回过神来,“哥,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要是真的掉下去,你伤了到了怎么办——啊,还有可能,要是你死了怎么办?三楼掉下去,后脑勺着地这多危险啊!”

惊吓缓过来后身上的气温急速上涨,手心、手臂都在冒热汗,少年怒气冲冲的质问表情极其鲜活。

王登科屈指抹掉将要流进他眼睛里的汗珠,“嗯,我知道错了。”

少年瞬间脸爆红,眼睛开始闪躲,莫名的不舍非要盯着面前人看,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王登科拍拍他手臂,“松手,我们该走了。”

莫独道慌张的松开手,见到衬衫的腰际留下他的汗液的痕迹,他更加的无措。

“哥,我……我会帮你洗好衣服的。”

“嗯。”

古玄村的木屋,一间连着一间,他们在房顶上走着,村民将路道都挤满了,人群分别朝两条路涌去。莫独道他们只用跟着抬着三只“猪崽”的人群就能去到瑰姐儿家。

莫独道侧头看下面道路的人,余光中瞄到白色的侧影,又猛地回头,嘴中发痒,强装成若无其事的嘀咕:“昨天在村里转悠时,也没见到那么多人啊。”

快到时,前路断了。

瑰姐儿家,没有建骑楼,而是木制的大圆屋,木材偏棕,色沉,独自站了一片地,周围的木屋离它都远。从莫独道这边看去,大圆屋中间开了圆形的天井,和祠堂有点像。

村民他们并没有进去,而是把三只“猪崽”整齐放在门口。

一汉子高声喊道:“瑰娘娘,货到了!今年是三份。”

门板移开一缝,里头漆黑看不见人影,远远的莫独道便感觉到了寒意。

等了一会,汉子又说:“新娘有六人,新郎也是六人。”

里边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话,汉子回头对着人群喊:“瑰娘娘要造礼了!瑰娘娘要造礼了!瑰娘娘要造礼了!”

“生人勿看!”

“生人勿看!”

“生人勿看!”

人群来的时候慢慢的蠕动,现在退得倒快,不一会儿街道上就没人了。

就留那个喊话的汉子还站在门口,身上挂着短布褂,露着半截腰,下身穿着黑布裤,古铜色的肌理,人年轻,瞧着充满了野性的活力。

他看了看四周,稍微近点的骑楼的窗也已经合上,他又对屋里的人说了几句话。

莫独道在人群开始退的时候,率先跳了下来,盯着王登科安全落地后,他们俩靠近汉子,就听到他说:“瑰娘,你力气小,这三具尸体你不好搬进去。开开门,今年我来帮你。”

屋里沉默了一会,门缝忽地合上了。

沉沉的合门声,吓了那汉子一跳,他连忙说:“瑰娘,我没别的意思,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就是……”怕你累着,这句话,汉子没说出口,想了想,话语一转,“瑰娘娘,我就一粗野农夫,说话不过脑,您别介意啊。”

随后,他又站了一会,就转身走了。

一边走,一边喊。

“造礼,生人勿看!”

“造礼,生人勿看!”

“造礼,生人勿看!”

……

声音越渐渐远了。

莫独道扫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尸体后,看向屋子的墙面,内心算计着自己能不能爬上去,爬上去后能不能把王登科拉上去。

王登科则是看向一边街道。

门忽然一声不响的敞开,莫独道一怔,里面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阴森。

反而只是像是几代人一起住的屋子,宽敞的院落,还种几棵不够房高的树。

一名衣衫朴素,扎着单边辫子,面容普通的女孩子走了出来。

而在街道那边,安禾刚从一院子拐出来,一下子和王登科对视上。

镜面折射阳光之间,黑色的眼睛在平面的光中跃出,日光冷凝。

安禾眯了眯眼。

王登科,在阳光下怎么和冷江有点像?

明天请假,要开学了想去耍,唉,不想开学。

第54章 人类世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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