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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糖兔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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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同时收指,从褚玉列忆海中抽离,竟默然呆立原地。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这女子到底何许人也?

凌岚心口好像突然缺了一角,隐隐有些闷痛。所有的一切前因她似乎都明白了!

此时再看回庭院深深处的梦境,不觉悲从中来。

梦境中的凌云已担任起涵虚宗所剩不多弟子的领剑师。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凌云和褚玉列慢慢相熟起来。

二人会一起探讨门派管理、仙门大势,会在教间隙论道问剑,相互切磋,偶有闲时也会一起檐下煮酒、品书论画。

渐渐地,在褚父褚母的相邀下,凌云试着和许多人围在一起吃饭。只是不知为何,最后演变成了仅她和褚玉列一起。

这样平淡温馨的日子一转眼便是一月。

这日,教习间隙凌云和褚玉列对剑结束,褚玉列收剑笑叹:“不愧是修仙界大名鼎鼎的剑师女公子,这么长时间了,我竟还是未能在你剑下讨到一丝便宜。”

凌云眉宇间仿佛氤氲着一层莫名的轻哀,淡淡道:“我这是在违背常伦的极致环境中被逼出来,不值得什么羡慕的。她转而道:“但我观你之剑,却也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

褚玉列知令对方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转圜道:“云姑娘夸人可不常见,倒是被我给抢先了。”

凌云不置可否。

见她转身继续要去带练弟子,褚玉列忽地在背后唤住她:“云姑娘!”

凌云顿步。

“今夜这一带正好有著名的诗灯宴,为感谢你不嫌弃敝宗式微还能亲来任剑师,不知可否允我请云姑娘去诗灯宴一游,以尽心意。”

其实像这种喧闹人多的地方她一向是不喜前去的。一是她身负重责,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二是她实在是觉得,自己和那些人世热闹繁华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婉拒的话到嘴边,待她回头看向褚玉列后,口中的话却是一噎,半晌,她鬼使神差点头:“嗯。”

华灯初上,游人如云,各处高挂的诗笺随夜纷飞。

“云姑娘,这里人流多,我们注意些,别走散了。”褚玉列话落一回头,便见身旁没了踪影。

朝后一看,只见一白衣银面具的出尘女子直直站在一小摊前。

褚玉列意有所料,负手走近。

凌云指着摊上插着的各色小糖人,奇怪道:“褚玉列,这是什么?”

“糖人。”

虽然戴着面具,可却能清晰看到凌云那久落霜雪的眼睛一扫经寒,好似发现新奇玩意的小童,不住眨巴。

褚玉列忽愣在一侧,偷偷抬眸不住看她。

货摊大叔洞穿一切,道:“小姑娘,还没吃过糖人吧?这糖人啊,吃了可佑人一生澄甜圆满,长命百岁!”

凌云心中一跳。

大叔:“让夫君给你买一个吧。”

话出,二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褚玉列偷觑凌云一眼,急忙解释道:“不不不,大叔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大叔笑眯眯道:“原来现在还不是啊!”

这话说的,好像以后就是了一般。

褚玉列害怕凌云尴尬,没再继续反驳,转移话题道:“云姑娘,你喜欢哪个?”

凌云目光在众多小糖人中逡巡。

褚玉列原以为她会选一些剑塑、雪花塑之类的糖人,谁知最后凌云胳膊探到最里面,径直拿起了一个兔塑形状的糖人。

他忽觉惊诧,继而看透了什么。

凌云看着手中可爱灵动的糖兔,面具下的唇角浅浅勾起。

正要付钱,只见身旁人已先她一步付清。

褚玉列道:“大叔,借你祝愿,不用找了。”

大叔乐不可支,开心道:“谢谢公子,谢谢姑娘!姑娘此生一定会澄甜圆满,长命百岁!”

“真甜!”凌云跟在褚玉列一侧,一点点吃着糖兔。

褚玉列好奇着微斜目光,竟忽然觉得身侧谪仙似的人一时萌态毕露,纯然如新芽。

如此一路而上,二人对诗灯,解花谜,你来我往,难分上下。

凌云穿梭其间,仿佛是一个莫名闯入小孩世界的大人,既拙劣地端着大人的姿态,又不合时宜地摒抑着稚心。

褚玉列:“云姑娘,我们去夺一枝花筹,可去?”

凌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大场地上,数十衣饰鲜妍明丽的面具女子齐聚。同样数十道宽大透明的彩绸直通天际,与遥遥天边的一盏悬灯相接。

“二位可也是来夺选花朝神女和守神使的吗?”筹划小哥看到二位气宇不凡之人向这边走来,殷勤揽客道。

“是,麻烦小哥多为我们安排一条通天彩。”

“这是……”凌云刚要问,就被其她那些活泼灵动的夺筹小姑娘围住。

“姑娘,你也是来夺筹的吧,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这位妹妹周身气度不凡,想必面具之下也是一个清绝典雅的美人胚子。”

“我最喜欢和美人贴贴了,姑娘,一会儿夺筹我们去相邻的通天彩上吧。”

凌云被簇拥于中央,微微不好意思起来,自作镇定地看向人群外的褚玉列。

后者会意,无奈含笑低颌。他穿过重重人群,于混乱中将凌云带了出来。

“咚!”小哥敲锣静场。

眼前数十道通天彩绸倾斜连向高空悬灯,初始微倾,越往天边越来越陡,直到接近悬灯时的彻底垂直于地面。

“本场夺筹规则为,各位姑娘的男性陪赛者以悬丝先站至通天彩中间一半路程,姑娘们持毛笔而上,将毛笔送至男子手中后,男子谁先跑至悬灯处解谜题字者,此组为胜。中筹组女子则为本届的花朝神女。”

凌云疑惑看向小哥,道:“既为选花朝神女,为何最后是男子去夺筹?”

褚玉列微愣。

“后面的彩绸太陡,虽有悬丝相拉,可毕竟是小姑娘家家的,容易被吓着。”小哥瞥了一眼褚玉列,“更何况,各位公子扮演的本来就是守神使,守神使自然是要保护自己的神女了。”

凌云尚未来得及反驳前句,先被后者引走了思绪,低喃:“守神使护神!”

谁知此时褚玉列忽突兀道:“云姑娘,守神使护神,神护爱苍生。我却认为,神比守神使要更辛苦。”

凌云眸中一颤。

等她回过神,各男子已被悬丝牵引至彩绸中路。

一声锣响,姑娘们奋力上跑,衣袂后追。

凌云暂封修为,本已跑于最前,谁知这时背上悬丝忽断,拉力相弹瞬间,凌云猝不及防向后仰倒。

尽管知她修为高深,褚玉列还是下意识瞳孔骤缩,身体俯冲,直至看到凌云拒绝的眼神,才堪堪止住。

凌云近地时翻身弹跳,于缓坡处急遽站稳。然后掀摆猛上,踏着轻功势不可挡再次向上冲去。

这时接连传来他人惊叫兴奋之声,好些女子已经到了中路。或与情郎斜空相拥,或交笔执手,深情承诺。

数位男子已接笔上跑。此时凌云恰到褚玉列下方不远处。

“云姑娘!”褚玉列双手交捧于腹前。

凌云意会,猛然一蹬腾空跃起,于褚玉列手捧处点脚一踩借力上跃,猝然飞出数米。

轻功飞踏,箭步成影。马上便超过众位男子,不一会儿,她率先到达悬灯前。

速览灯谜,润笔题字。

拉下悬灯中花筹的那一刻,万千白色小花从中爆破,散落成河。

凌云随花从空中缓缓落下,路人皆是驻足,竟一时看呆了眼。

褚玉列从彩绸俯冲而下,抚掌道:“云姑娘,惊为天人!”

凌云顿时想起比赛未开始前三人的对话,一时明白了什么,她以手接住一朵风中寒莲,道:“褚玉列,你这个人——真的很好!”

彩绸收束,悬灯断线悠悠飞向天际。

它下挂灯谜实则非是灯谜,而为一问:“何为神女?”

其下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事后,褚玉列随小哥去后台取夺筹彩头,凌云独自等在此处,四处围观的人已散的七七八八。

“呦,小娘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声音从背后传来。

凌云不屑一顾。

“呀,我们的神女还挺有傲气,都不想回头看我!”

“说够了吗?说完闭嘴!”凌云心绪丝毫未起伏,一贯地冷淡道。

“怎么,你还觉得你的情郎褚玉列会来救你?别天真了,褚玉列不敢跟我动手,也不敢得罪于我。从前是,现在仍是。”

原来是熟人。

凌云讥讽道:“等人救?不过你说错了,等人救的那个人应该是你!”

“女孩子心气太高可不太好。”这时,那人的一只手已搭上了凌云的肩膀。

本尚在想贸然出手会不会给褚玉列带来什么麻烦,此时那人却得寸进尺。

腰间剑已出鞘半寸,凌云眸光森寒,正要一剑教他做人。

忽而一阵疾风掠过,有人将她猛地向后一拉环于身侧,紧接着,面前那人被一脚狠狠踹出数里,骤然吐出一口血。

凌岚回头,只见褚玉列眉若山聚,目似寒潭,一扫平日里的温润清雅之气,周身威压重重袭来,几近骇人。

凌云竟有些怔住了。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褚潇啊!真是好久不见。”那人在身后好友搀扶下起来。

褚玉列眸光半垂,声音沉狠:“滚!”

“滚?怎么,如今你倒是要和我正面冲突了?我记得你以前一向都是善于憋着的。”

凌云蹙眉:“褚玉列,他是?”

那人一展折扇故作斯文道:“在下当今十大仙门之一楼学派掌门之子,楼里。”

凌云顿时想起,他以前跟随他父亲曾来凌霜宫拜会过。那时的楼里对她毕恭毕敬,俨然一副根正苗红的仙门新一代大才之行貌,却原来都是装的。

只有在那些比他们弱的人面前,他们才会显示出吃人的獠牙。

“褚玉列,昔日小剑馆中你搭上贺风这条线,在少年以剑为尊的修习剑院一时风光无两。唉,可惜,最后还不是屈居于我之下!哦对了,我听说前段时间你的妹妹也死了,宗门也渐渐败落了,跟我少时猜的一样,可惜你那时并不喜听。啧,我深表同情。”

褚玉列握剑之手微抖,但明显不想跟他们纠缠,道:“所以呢,可以滚了吗?”

“哈哈哈,我就说嘛,都成年人了,不该像你刚才那般冲动。别忘了,我动动手,就可以让你那放在心尖子上的涵虚宗在仙门林立中喘不过气来。”

“以强凌弱,楼之芒可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儿子。”凌云讽刺道。

“这位小娘子竟还认识家父!褚玉列,不如你把这小娘子让给我调教调教,我就……”

话未落,楼里右脸一记重拳落下,直接被打到了一旁的货摊上。

楼里顶了顶腮帮,阴狠道:“全都上,杀了他!”

场面急转直下,陷入混战。

褚玉列并不以剑快定胜负,而是赤手空搏,拳拳到肉。

即使如此,那些人也并不是二人的对手。

最后,二人背靠站立中央,周围一圈人被打趴下再也站不起来。

褚玉列牵起凌云的手,却并未回头,低沉道:“凌云,我们走!”

夜半子时,一束月华透过窗棂,落在了披衣静坐的凌云身上。

她不住看向衣架上挂的那件寒莲刺绣纯白披风,那是此次夺筹的彩头。

想起近日来尤其是今夜里的一些事,凌云就烦躁的睡不着。

她惊异察觉,她的心绪好像变了!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直到月华渐渐淡出窗棂,她仍孤坐在那里。

门扉轻响,有鬼来访。

凌云拔剑的瞬间,恍然如梦初醒。梦中的一切绮丽梦幻,醉人心房,让人不愿醒来。可是,她终究还是要回归真实的。

她的半死躯体开始散发阴气,招引恶鬼了!

这一夜,她挥剑不息,斩杀尽所有冲她而来的邪鬼。

之后的日子里,凌云变得比之前更加冷情起来,也渐渐地和褚玉列拉开了距离。

每次从凌霜宫教导“凌宫”回来后,除教习剑术之外,她便远远避开人群,包括褚玉列。

为显得不刻意,她极尽自然地慢慢拉开二人的距离,仿若二人真的只是点水之交。

终于有一日,褚玉列问她:“你是不是要走了?”

凌云微愣,她确实准备月末那几日离开的。如今她所筹灵石已足够买得到足以维持她身体的灵药的量。剩下的日子,便只有她心心念念的凌霜宫和……最后一丝神魂归位。

凌云道:“是,还未来得及告知褚宗主。”

褚玉列:“正好,月末那几日,我也就要离开了。”

“你?”凌云惊疑道,“你……要去哪里?”

“清行派。清行剑试遴选弟子,我已经报名了。”

“可清行不是……”凌云想起了那夜雨中跪求,“那场夜雨中,你明明是对那里有恨的!”

“那又怎样?”

“你要干什么?”凌云警惕道。

褚玉列瞥到她的眼神,不觉心中一坠,表面仍镇静道:“争权夺利,仅此而已!”

“到底是为争权,还是为争权后的复仇,这两者本就界限模糊。”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褚玉列终于忍不住。

“有些事,我不敢赌,也不会去赌。弄权也好,夺利也罢,但我绝不会让人因谋权而动荡整个修仙界,那时妖魔趁机而入,横行作乱,民不聊生。也许,我们会成为敌人。”

“我心中自是有数。却从未曾想,你会是第一个如此看我之人!”

那日,整个涵虚宗都知道二人爆发了如此不容回头的争吵。

果然,几日后,凌剑师离开了。正印证了众人心中所料。

同日,他们的少宗主褚玉列告别家门,带着包袱独自前往了第一仙门清行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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