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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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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茸罚期结束后,重回清行派内门。但是大家却都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虽然她有时也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流露出一丝丝天真的傻,但是大多数时候,却已经变得与过去有所不同。

这一点在她回来后跟宁观的三次斗法中,充分的体现了出来,有一次气的宁观差点要动手,但是一想,动手又打不过蒙茸,只能忍下这口气愤愤而走。

渐渐的,被宁观挑唆孤立蒙茸的一些人,开始跟蒙茸说起话来,以前被宁观和其他弟子抢走的上级任务,开始多多少少向蒙茸这里倾斜。

终于,宁观坐不住了。而且,他也渐渐发觉,蒙茸的变化确实太大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直到有一次晚上,他听到听其他弟子私下议论,说蒙茸最近总是晚上一个人往清行派外门去。

这天晚上,蒙茸练了一会儿剑,便像往常那样一个人径直往外门走去,顺着熟悉的记忆来到一间柴房前,还没走近,远远便望见一位男子正慵懒地坐在柴房前的石阶旁,左臂靠在曲起的一条腿上,右手正堪堪抛出一枚小石子,击落了枝头的数片绿叶,一时纷纷扬扬。

蒙茸一刻恍惚,瞬间想起了在书院时,自己作为一只小鹿正趴在一棵大树下乘凉,景生下课后看见,故意捉弄她,用弹弓向树叶中一射,顿时纷纷扬扬的绿叶飘落,落了自己一身,自己光荣地变成了一只“绿鹿”。

“再不进来我可就要关门闭客了啊。”景生早就看到了她,懒洋洋地说道。

想起以前的捉弄,蒙茸不疾不徐地走进来,故意气他:“请问你这里有门吗?”

“……”景生没想到自己被人揭了短处,第一反应不是不快,反而是一时语塞,继而气极反笑。“好啊,我教了你那么多有用的东西,如今你反而来奚落我。”

说到这儿,蒙茸确实是有了一点心虚,收起了玩笑的语气道:“实话实说,你教我的那些确实好用。”

景生没插话,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蒙茸继续说:“虽然你教我的那些东西,包括说话方式,刻意合群什么的,有好多我都不太喜欢,但是确实是有用,这段时间,我还结交了好几个好朋友。没想到你们人……”蒙茸赶紧拐了个弯,把“类”字咽了下去,“们之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景生说:“有用就行,对你有帮助,也总算我没白教。”

不远处,黑暗中一道身影闪将过去。

“原来是他。”宁观坐在房中,一脸了然,“本以为蒙茸是被罚到外门一个月后长进了不少,没想到却是被另一个男人骗走了。”

另一名弟子问:“为什么说蒙茸是被骗了,也可能是……”

宁观打断他,说:“我问你,下个月门派中可有什么大事?”

那人想了想,回:“挑选外门弟子?”

“不错,景生那人,在外门是出了名的根骨平平还自命不凡的人,善巴结结交内门弟子,就是希望到每年的这个时候被内门弟子举荐推纳进内门,否则凭借他自己熬资历进入内门,早已年华老去。三年前,他因被内门一名叫赵志的男弟子欺骗,赵志临时反悔推举了其他人,而与之打了起来,才被掌门发配到了柴房干杂活。”

另一个弟子说:“原来如此,这么看来,蒙茸那性子,被骗了也正常。”

“如果我猜的不错,下个月内门新选进的外门弟子中,肯定会有景生。到那时候,内门就又是一番新的局面了。”

果不其然,在转眼到来的外门弟子举荐会中,蒙茸一脸坚定的举荐了外门景生,曾经与景生有过龃龉的那名内门弟子赵志试图劝说阻挠,被蒙茸气势汹汹的一顿炮轰顶了回去,自此会之后,景生顺利进入了内门。

“怎么样,我够义气吧。”蒙茸跟景生并排走着,拍了拍胸脯说道。

“对对对,你最义气了。”景生应和着。十年艰辛,十年隐忍,无数个深夜筹谋,无数次否定自弃,如今一朝实现所谋,景生感受到了十年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蒙茸现在心情甚好,说:“太好了,现在你离你的志向又近了一步,而且,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修炼练剑了。”

景生顿住,有点儿谨慎地问:“我的志向?”

蒙茸反应过来,赶紧找补道:“对啊,大丈夫岂甘久居人下?难道你愿意吗?”

景生笑笑但语气坚定,说:“不愿意。”

不过,一起修炼练剑这件事确实是可以实现了。

于是,景生从进入内门开始,便每天着意于剑之一道,他知道外门弟子比不上内门弟子有天赋,所以只能从努力上下功夫。

可是,他却忽略了,有时候努力并不一定会有结果。

蒙茸和其他弟子很容易就练就的一套剑法,他却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完成,渐渐的,越来越跟不上,越来越吃力,终于,在每月末的剑试中,他不出所料地成为了倒一,与之相随的,是周围甚嚣尘上的嘲笑声。

蒙茸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以前书院时,夫子对他的看重和栽培,周围同龄人对他的艳羡和钦佩,而今再看,一片无奈。

剑试成绩出来的第二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突然,墙上冒出一个人头,是蒙茸!

她轻轻松松地翻过墙,院中正在练剑的景生看向她,不可置信道:“你一个女孩子,竟然还学会了大半夜翻墙?”

蒙茸振振有词:“这怎么了,你不也是翻墙常客吗?还说我。而且,这不是太晚了怕敲门别人听见嘛。”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翻墙了?”

蒙茸内心回顶,以前啊,没少翻。然而表面转移话题道:“我就知道你还在练剑。”

景生被看穿,不自在地收剑入鞘,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蒙茸直球道:“以后,我来陪你练剑吧?”她拍了拍胸脯,继续说:“我教你。”

眼前的人真诚而单纯,不带一丝谋算。景生感觉心脏好像瞬间剧烈跳动了一下。这时,他又突然想起了当初为了进内门,故意把自己弄生病来接近蒙茸的事,他从一开始接近就是带有目的性的。

不知为何,他现在内心竟然在纠结:要不要答应?

蒙茸见他不答,复问:“你有志向吗?”

景生:“没有。”

蒙茸:“那我告诉你我的志向: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我想进入仙门第一清行派,成为一名厉害的剑修。”

景生脑中忽地一声嗡鸣,右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那把剑,半晌的沉默。

这话,听起来确实让人感觉内心复杂,好像打翻了生活中的油盐酱醋茶,而这些味道又混合在了一起。

白天的时间太紧,最终二人只能约定将每天的练剑时间定在晚上。

一连一个月,景生的剑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增长起来,甚至月末的一次剑试,他已经基本脱离了倒十。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发展势头。

当晚,蒙茸依旧像往常那样过来指导他剑术,毕竟在清行派弟子中,景生确实是启蒙的比较,不对,是特别晚的了,而且还不是修仙出身。

“今天感觉怎么样?”蒙茸知道他今天开心,故意调侃问。

景生也确实心情不错,他回想了一下,道:“确实…还不错。”他开玩笑地一拱手,“还是多亏蒙夫子的指导了。”

蒙茸赶紧摆手,说:“别别别,我可担不起夫子这名号,于修炼一事上我还算拿手,但是,以前夫子讲的那些高深莫测的东西我最多只能听懂一半。”

景生失笑。

突然,蒙茸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涌,抬头一看,月尽无光。不好,忘记月末自己的掩妖制禁制减弱,妖气会报复性肆虐了。

景生笑容还未收,便见对方霎时脸色苍白,面色萎靡,他一下紧绷了起来,健步上前扶住蒙茸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蒙茸勉强笑了一下,掩饰道:“没什么事,好像是今天剑试用力太多有些虚脱,要不我们今天就不练了,我回去休息一会儿。”

景生连连点头,道:“好,身体要紧,练剑这种事什么时候都可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又不是生病,我看上去有那么娇弱吗?行了,我先回去了。”说完,蒙茸便着急地离开了。

她赶到后山,随便地找了一处洞穴,匆忙地跑进去加固禁制,清行派的修炼者能力出众者甚多,再加上自己又是千年大妖,一旦妖气散发出来,必会被其他人察觉。

蒙茸费尽极大气力,重新将掩妖禁制落在了浑厚肆虐的千年妖力之上,将妖气掩盖了起来。禁制落成,全身虚弱无力,蒙茸化成了原型,在山洞中伏下来睡着了。

洞外,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一片雪花飘飘然落在蒙茸的鼻尖,雪化成水鼻尖顿时一片冰凉。这时,一柄利剑划破黑夜,朝蒙茸迎面而来,她嘴角勾起,一跃向前接住了那柄剑,发间的银色发簪流苏还在微微摇动,说:“你还剑的方式都是这么特别吗?”

夜色中走出来一人,是景生!他笑吟吟道:“顺道向你展示一下我最近的修炼成果而已。”

“所以,你借我的佩剑是为了修炼?”

“不全是,看佩剑。”

蒙茸这才发现,剑端处,刻着两个小篆——清行。一些仙门大派的弟子,有的为了凸显自己的身份,不刻名字,反而会将所在门派名刻在自己的佩剑上,久而久之,便在弟子间形成一种风尚。

“清行”二字旁边,还刻着两个类似树枝一样的东西。蒙茸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试探道:“这是什么?是简画的柴房前的那棵树吗?”

景生含蓄一笑,神秘兮兮地说:“明天年末弟子剑试授石大会,结束后,除夕夜我提酒过来为你庆贺,那时我再告诉你。”

不知为何,蒙茸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没来由的喜悦,甚至还有一点儿小激动,好像对那一刻已经期待了很久一般。但表面还是装作不在意道:“行吧,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天,剑试授石大会如期进行,按照流程,蒙茸等三名综合剑试前三的弟子,要一同上剑试台,请掌门授予一、二、三等修炼灵石,然后是舞剑和讲话。

剑试台下的弟子分列两行,着统一服饰,手拿佩剑,严肃庄重。

这时,剑试台上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我清行派本年剑试前三的弟子,第一蒙茸,第二宁观,第三吴晓。现分别授予一二三等灵石。”

蒙茸应声出列,经过长长的队列,向台上走去,其间还向景生的方向看去一眼,不巧,堪堪对上了对方看过来的视线,被抓包了!

蒙茸一股脑走到台上,接过掌门手中的一等灵石,待这一仪式结束。只听掌门又道:“请第一的蒙茸走到剑试台中心展示第一套剑法。”

蒙茸不疑有他,爽快地走到了剑台中心,手提昨晚那把佩剑,只是这时,蒙茸身上的灵石突然紫光大绽,妖异非常。

“出动!”随着掌门一声令下,剑台四周眨眼间已围上来一圈内门高位弟子,众人还未及反应,只听一声“列阵”,十位内门高位弟子已经祭剑出鞘,一道金色禁制转眼间已经在蒙茸上空成型。

料是再迟钝的人,蒙茸也该猜出自己手中的灵石到底是什么了,那就不用再掩饰了。

蒙茸电光火石间点开身上的掩妖禁制,顿时,强行压抑许久的千年妖气瞬间爆发出来,这时,台下一时响起一阵惊愕声和拔剑的声音,蒙茸猛地望向台下,只见拼命跑将过来的那个人,顿时手足无措地停在了台下,只差一步之遥,蒙茸一下愣在了那里。

然而,只是一瞬的愣神,那道金色禁制已经快速结成,将蒙茸密不透风地困在了其中。

“掌门,看到了吗,我就说她是妖怪。”宁观从那十人的阵型中走了出来。

掌门面容严肃,生气问道:“说吧,蒙茸,你到我清行派到底有何目的?是否还与其他妖物勾结?”

“不,不是……”蒙茸还没说完,却被宁观突然打断。

“不是?不是什么?你自以显眼的胜绩进入清行以来,一路高升猛进,还结交……”宁观危险一笑看向台下的景生,“外门景生!在内门混的如鱼得水,再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年年剑试第一,然后获取掌门青睐,成为清行核心地位弟子,再然后,”他转头看向掌门,一针见血道:“盗取清行机密,窥取仙门机密?”

最后一番话,彻底敲响了掌门心中的警钟。

“景生,你如何看?”掌门这时突然发问,只不过调转矛头,满眼怀疑地看向了台下的景生。

众人都知道景生是蒙茸一力举荐进入内门的,而且二人私下里也走的比较近,心中早已将二人画上了等号。

只是掌门话刚落下,还不待景生回答,蒙茸那边便已拔剑一跃,金色剑阵顷刻间被她轰然破开,少女一袭黄杉持剑而出,挑衅道:“看来今天这一战,是免不了了。不过,你们真的觉得,我会被困住吗?”

那是清行派自己所创的独门剑阵,眼下,却被她轻易冲破,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宁观咬牙握拳,这时,余光中突然看到景生一脸坚定地提剑向台上走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佯装轻松道:“困不住又怎样?你修为再厉害还不是被男人耍的团团转,我说的对吗,景生?”

景生的步伐顿时停住,僵在了原地。

“你可知,这个小子,当初刻意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宁观拉长声音,一字一句道,“利用你,进入内门。”

话音落地,蒙茸右手紧紧握住了佩剑,她看向景生寻求答案,而景生,只是满眼悲伤地回视着她,没有解释,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蒙茸眼眶潮湿,强作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妖的?”

“月末,后山,洞中。”

只是短短几个字,蒙茸便已知晓。她从怀中拿出一把纸扇,自顾自道:“那次,我在洞口捡到了这把纸扇,我早已知晓了。”

一边的景生猛然抬头,那是他经常折的简易纸扇!

宁观一脸莫名,说:“你在说什么?”

然而,并没有等来对方的回答。

蒙茸含泪转向景生,笑着轻声说道:“再见了!”

电光火石间,一柄利剑,直刺景生。

“众弟子听令,拿下这个伤人的妖物,列百人剑阵。”

景生闭眼前,看到的便是蒙茸落入百人剑阵这一幕,然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你终于醒了。”一名弟子激动道。

“这是……”

“你被那妖女一剑刺傻了?这当然是清行派了。”

提起蒙茸,景生瞬间回想起来意识模糊前的哪一剑,剑尖没入身体但是却奇异的不痛,他急忙问:“蒙茸呢,蒙茸在哪里?”

“逃走了。那妖女的道行还不浅,百人的剑阵竟然都拿她不住。”

景生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只听那名弟子又道:“不过,要说那妖也真是喜怒无常,当初内门弟子举荐会上,赵志师兄拉我擅自入会,当着众位长老和她的面说了你和赵志师兄以前的事,甚至还告诉她你接近她的真实意图,但是她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定坚持要举荐你入内门。当时我和赵志还猜测,要不然她就是真单纯,要不然就是……”他没说出来,一会儿继续道,“不过这次剑试台上,她身份暴露后,却对你痛下杀手,可见妖类的话最不可信。”

景生自从听到他说蒙茸早就知道那件事的话后,便陷入了久久的失魂中,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天蒙茸举荐会出来后对他说的话:

“怎么样,我义气吧?”

“对对对,你最义气了。”

原来,从最开始,她便什么都知道。景生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疼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脸色瞬间苍白下来。“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听说那妖女好像妖力衰弱不慎留下了踪迹,掌门正召集派中弟子,前往天之崖驱除妖邪。”

“好,麻烦你帮我向掌门传报一句,就说:景生也要去,将功补过!”

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是贯穿身体的剑伤,但是景生却恢复的特别快。虽然还没好全,但是他已经跟着入山捉妖的队伍,向天之崖御剑而来。

紧接着,便是断断续续,零零星星的一些画面:景生故意带路至崖顶、海崖上景生大战清行数百人。高高垒起的妖族符咒禁制、被打入海中的清行弟子、被百剑刮身的景生、御剑而逃的宁观众人,最后的最后,所有的画面都稳定下来,一一汇成了景生浑身剑伤匍匐浴血的画面。

“你留给我的符纸,确实好生厉害,可惜,被我冒失冲动地用的只剩一张了。”他小心翼翼地将仅存的最后一张符纸藏在了怀中,拄着剑身淌血的佩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挪行过了半座山。

终于,在一个山洞中,找到了那个人。

但是,她好像受伤了,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打坐,头上那只银钗松松垮垮地倾斜着。景生一直都知道她特别喜欢这只发钗,因为那是她涉世后收到的第一份心意,可惜,除了那把剑外,自己还没送给过她一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景生挪步上前,轻轻替蒙茸重新插好了。

明明听照顾自己的那个小弟子说,蒙茸轻松破了百人剑阵并无受伤。

可是,当下却想不得这些了,他还有一些话没来得及对蒙茸说,他害怕再迟一点儿,这些话就再也不能告诉蒙茸了。

“其实,你佩剑上的那两个图案,是鹿角,虽然后来我只在那次后山洞外见过你化鹿,但是,少年时书院里的那只鹿,我还记忆犹深。”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继续道:“还有,也许每个人终其一生终究是会变的。有人少时心许凌云志,也会老来向道寻作隐。而我,以前确实不甘‘没世而名不称焉’,但是现在,我期盼扬名立世的前提是——你在!”

所以,就算蒙茸费尽心思将景生留在了他从小梦想的地方,他也会同样费尽心思,回来找她!

景生静静地守在养伤期间五识关闭的蒙茸身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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