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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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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了……

“你……”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她也同样难过,难以言说的悲痛涌上心头,她心尖一阵抽痛,眼眶热热的,泪水不知不觉就落下来。

雨点依旧啪嗒啪嗒地掉落,面前的早餐索然无味。

她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嗓子像被一团棉花堵住。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上个月亲切地摸着她的脸拉着她的手的人,给她做家乡菜的人,跟她讲梁应清失恋糗事的人,怎么会一转眼就和她永远分别。

“梁应清……”她喊他的名字,他应该比自己更加心痛,她哽咽着说,“好突然。”

泪水顺着下巴滑落到脖颈,她抬手擦掉,吸了吸鼻子,想安慰他。

话全都说不出口。

“不要哭,奶奶不会想看到你哭的。”梁应清声音已经沙哑,反过来安慰她。

任佳禾抽了两张纸巾擦眼泪,听着他的呼吸声,良久,才说出两个字:“节哀。”

“奶奶走前提到你,说希望我们小佳禾一切都好。”

悲伤更加难以抑制,她抬手压迫眼睛,期望止住眼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好可惜,没能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遗憾永远存在了。

……

梁奶奶临走前交代梁应清要把她葬在云城。

任佳禾收拾行李飞回云城,先回了任家老宅。

司机把她送到家门口,阿姨给她开的门,告诉她何谊晴正在接电话。

她走到客厅,何谊晴正在抹眼泪,不忘安慰柔声电话那头的人。

等了几分钟她才挂断电话,任佳禾递了两张餐巾纸给她擦眼泪。

“佳禾,梁应清的奶奶去世了。”何谊晴告诉她,“是应清打来的电话,让我们后天参加葬礼。”

她比何谊晴早知道这件事情一天,分明提前在心里已经消化了一天,还是忍不住泪意,听见“去世”二字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抽,好像心被抠走了一大块。

“怎么会?”她还要装作第一次知道的样子。

何谊晴继续擦眼泪,感叹道:“人不服老不行。”

任佳禾也擦掉被再次勾起的眼泪,点了点头。

“这件事你先别告诉爷爷奶奶,我怕他们受不了。”何谊晴叮嘱她,“千万别说漏嘴。”

任梁两家就是从他们那辈开始结缘,两家人一起在商场上打拼,好不容易发家做了邻居,还没过几年好日子,没想到梁应清的爷爷就先走了。任国庆得知此事后头发一夜斑白。

任佳禾应下,轻轻拍了拍何谊晴的背安抚她。

“你偷偷跑出去,怎么突然回来了?”何女士还没忘记她清早偷跑,打电话一直关机,最后联系到苏昼,苏昼说她被导师临时联系要去林城采风。

任佳禾偏头躲开何女士像刀子一样的视线,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说让我待在家里收收心吗,我把学校的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

“也是,眼见着马上五月了,等明天佳砚回来你就进公司报道。”何谊晴摸摸她的脸,认真地端详着,忍不住感叹,“我的女儿竟然长这么大了,我也变老了。”

“妈妈你哪里老,皮肤保养得好看不出来诶!脸上皱纹都找不到一根。”

任佳禾一边卖乖,一边想着任佳砚,他竟然回来得这么早。

“行了,别虚心假意地夸我了,我打个电话给你爸爸。”何谊晴戳了戳她的脑门,给丈夫打电话。

晚上,任擢尔也难得地回了家住。

任国庆虽然年纪大,但心里门儿清,知道任擢尔回来必定是有大事,家里小辈都瞒着他,他着急。

“佳禾!你说,你说发生什么事了。”

任国庆见儿子和儿媳都不说话,他也撬不开他们的嘴,就看向坐在何谊晴身边装鹌鹑的任佳禾。

任佳禾哪里敢说,何女士的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

“哥哥不是明天要回来吗,爸爸回来住两天,我们到时候一起去接哥哥。”她灵机一动,终于找到了好借口。

任国庆半信半疑,吃过饭生气地下了桌。

次日下午,任佳禾真如昨晚在餐桌上所说的,跟着任擢尔一起去机场接任佳砚回家。

她特意定了一束鲜花,抱着站在出口等任佳砚。

自从她三岁懂事以来,就再也没有在任佳砚面前像今天这样大献殷勤过。

等了十来分钟,她实在是无聊,数了一遍这一捧花有几朵百合几朵向日葵。

她翻出上一次联系还是春节期间的任佳砚微信,给他发消息:“我在门口等你。”

任佳砚不回她的消息,她打开朋友圈打发时间。

“佳禾。”

任佳禾抬头,面前的男人戴着棕色的墨镜,灰色的连帽卫衣和阔腿牛仔裤让她迟疑了一瞬。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和她相似的圆形眼睛。

她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花已经被他拿走了。

“哥哥。”任佳禾喊他。

任佳砚拖着行李箱从银色栏杆另一头走过来。

“谢谢。”是感谢她送的花。

任佳禾连连摆手:“不用谢。”

两兄妹尴尬且沉默无言地走到停车场。

来时任佳禾坐在任擢尔旁边,任佳砚回来了就是任佳砚坐在任擢尔身旁,她老老实实爬到后座去,跟她送给任佳砚的花坐在一起。

她戴上耳机,声音开到最大,她不想听父亲和哥哥的对话,只顾低头刷着视频。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来自坐在她正前方的任佳砚:“一起聊天,不要戴耳机。”

她摘下耳机,等着前面两个男人开启话题。

“佳禾。”任擢尔喊她。

她应了一声。

“你过了劳动节假就跟在佳砚身边,一起去公司报到。”任擢尔转头看了她一眼,“好好跟着哥哥学。”

任佳禾郑重地答:“好。”

违心的话说出口,她颇有些不自在,装作不经意地探出头看了眼任佳砚的表情。

不知道任佳砚是怎么想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被强塞进公司跟在他的身旁,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吗?

但是她也是任擢尔的亲生女儿,谁说任家没有她的一份呢。

她见任佳砚脸上表情既不是厌恶也没有喜悦,有些把不准。

车内一时沉默,两个男人都不说话,她刚刚被任佳砚说“不要戴耳机”,也不好再戴上耳机刷视频。

“哥哥知道吗?梁应清的奶奶去世了。”任佳禾说起这件事。

“知道。”任佳砚昨天凌晨接到梁应清的电话,人在睡梦中被吓清醒了。

前年他回欧洲在港城转机的时候,还去过一趟梁家看老太太,那时老太太身体还不错,不过梁应清说她大病没好多久。

世事难料。

葬礼当天云城下了好大的雨,好似提前到了夏日。

高低不平的地砖积了一层水,她下车一个没注意,一脚踩进带着泥土的水坑里,溅起的泥水一直到她的小腿肚。

何谊晴还数落了她两句,说她毛毛躁躁的。头顶的雨伞伞面被雨点砸出声,吵得她原本就差的心情更加低落。

她跟在任擢尔和何谊晴身后,见到了不过十天没见的梁应清。他的身旁是他的父亲梁知业。

两人站在门口,跟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寒暄。

短短十天,他憔悴了很多,眼下的乌青比他们一起去首都那天还要大,脸颊上的肉几乎贴着骨头。

她跟在任擢尔后面,听到前面的人不停地对着他们说“节哀”“保重”。

何谊晴和任擢尔分别讲了些安慰的话,询问梁知业什么时候从加拿大回来的。

梁知业叹了口气,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再早也晚了,我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已经去了。”

两人分别和梁知业握过手,朝灵堂里走去。

“梁伯伯,哥哥,节哀。”她上前一步,抬头扫到灵堂里梁奶奶笑得灿烂的照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梁应清握住她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本意是让她不要难过,虎口还是被她的泪滴烫了一下。

“不要哭,不要在奶奶面前哭。”梁应清抬手擦去她脸上滑落的眼泪,“进去看看奶奶。”

她走进去,不敢再看那张照片。

任佳禾搓了搓脸,走上前站在照片下鞠了三个躬,走到一旁。

流程结束,亲朋好友散场。

任佳禾没跟着父母走,借口说自己有事要多留一会儿。

梁应清处理完事情,回头看见她站在走廊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朝她走去。

“怎么没跟叔叔阿姨回家?”

“看看你怎么样。”她仰起头,近距离看见他眼珠里的血丝和下巴上短短的胡茬。

梁应清对着她笑一笑:“我还算可以。”

任佳禾朝他走进一步,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腰。

“你也要一切都好,不能还算可以。”任佳禾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不能我一个人一切都好。”

梁应清抬手摸摸她的头,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距离好像更近。

他想起奶奶临走前惋惜自己命薄,没能见到孙媳妇,就连他的前女友也没能见过。

他不好意思地说,见过,是小佳禾。

奶奶用力牵着嘴角对他笑,说,我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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