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乌野高校，学生们都懒洋洋地窝在位置上，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仿佛点燃了导火索，各班闹哄哄地炸开了。

下一节课是自习，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

大家都心情放松地打闹起来，教室里充满欢声笑语。

海世鱼央拿起自己的笔记本走出教室，他上楼，拐弯，停下沉重的脚步，悬在半空中的手指迟疑片刻，还是敲响了教师办公室的门。

因为成绩优异，海世鱼央一直是被老师们偏爱的对象，但是今天的请求，老师恐怕不能轻易如他所愿。

听到有人敲门，本在聊天的宇多老师瞬移回自己的位置，一脸严肃地端坐在工位上批改起作业来，速度之快令同事荻原和三井震撼。

这家伙有两副面孔！

“遇到难题了吗？”

见到是海世鱼央，荻原老师随手拖过旁边空置的椅子，她是一年四班的英语老师兼海世鱼央的班主任。

“要不要吃虾片？”

海世鱼央坦然坐下，他嚼着虾片含糊不清地说：“我最近学习进度挺快的，想试着去预习自学一下之后的内容。”

“很好啊！”荻原老师翻动桌上的试卷，挑出来几张，她鼓励道，“是不是需要练习题？简单，我每周帮你复印几份。”

“嗯，谢谢老师，我确实需要练习题，但是，”注意到数学老师和国语老师暗戳戳的视线，海世鱼央斟酌措辞，“我更需要时间……”

“因为我对自己的未来职业有规划，想从事天文相关的工作。”

三井老师负责教授国文课，他忍不住开口赞赏：“有计划，这很好嘛。”

“所以，我会花大把课余时间在天文方面的知识上，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海世鱼央深吸一口气，“我想在课堂上预习之后的内容，如果还有余力的话，再自学天文方面的知识。”

宇多老师是海世鱼央的数学老师，他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这意思就是以后上课不听课了呗。

他非常不悦地放下手中的笔：“考几分啊，你就想偷懒了？”

海世鱼央：我？我数学一直满分啊……

荻原老师无语地审视着宇多：海世数学次次满分，到底是谁每天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天天跟我们炫耀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老师，我不打算偷懒，”海世鱼央早有准备，他摊开手里的文件夹，“这是我前三周做的预习测试，和行星方向的自学笔记。”

三井老师好奇地接过来浏览，每日学习任务被海世鱼央记录下来，像饭菜挤在便当盒里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布在便利贴上，他挑眉问道：“很满当嘛，所以抽不出太多时间学你的天文了？”

荻原老师若有所感，她刚想开口，就发觉海世鱼央如临大敌地看着她。

海世鱼央：荻原老师，你可千万别想起来我还有个排球社团，不然宇多老师绝对会勒令我退部！

荻原老师顿觉好笑，她喝了口咖啡掩饰自己的笑意，数学老师则是草草扫了几眼，就把文件夹扔回桌上。

三井老师乐呵呵地质疑：“海世，这只能证明你是有计划的人，并不能证明你的计划卓有成效吧。”

“证明？不是难事，先看他现在自学到什么进度，”荻原老师决定助攻一把，“出一份卷子给海世考考看，一目了然，我觉得他能行。”

作为班主任，荻原老师有自己的考量，与其现在不同意海世鱼央的请求，不如试一试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就算海世鱼央真的通过检测……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就算不抬头听课，只要不要大吼大叫，也没几个学生会注意到这一点。

至少，不用担心他会带坏别人。

“哼，行啊，”宇多老师抱着胳膊，“我先说了，他数学从入学到现在全部是拿满分的，如果这次测试有错题，那就是不过关。”

“我赌他能过关，三门课都达标才算数哦，”荻原老师笑里藏刀，“英语也必须满分！”

海世鱼央：……当着学生的面打赌，真的没问题吗？

海世鱼央看向三井老师：“老师，您不会也要满分吧？”

那可是国文诶！

三井老师转转眼珠：“国文很难拿满分啊……八十五。”

海世鱼央松一口气：还好。

三井老师：嘶，我是不是报低了。

“这周所有作业、考试必须照常完成，上课不许干课外的事。”

怀疑自己不够严格，宇多老师语气极差地警告道。

“如果你真的通过检测，以后的所有考试仍然有成绩要求，一旦总排名下降就必须停止你所谓的自学，而且永远不能再这么做。因为如果你会因此退步，足以证明自学是不牢靠的，明白吗？”

海世鱼央麻木点头。

荻原老师斜了宇多老师一眼：海世鱼央才高一呢，慌什么。

不过，作为班主任，她也不好拆人家数学老师的台。

海世鱼央心里有底了，他笑着问道：“老师，您出题范围不至于超出高中数学吧……”

海世鱼央暗忖，大学的内容……如果是数学部分，那勉强可以一试！

“还高中数学？你口气不小啊，”数学老师被海世鱼央的嚣张给气笑了，他把保温杯重重地放到桌面上，“我只出这个学期的内容！”

全部出偏门内容，易错点重难点，复杂运算，切，就算题量照常，也没时间做完！

海世鱼央步履欢快地迈出办公室，不管怎么说，老师同意用一场测验来决定课堂时间的自习权，他得到了这个机会。

回教室的时候，自习课已经开始了。

绪方诚二试图引起注意：“海世……”

海世鱼央做了个合上嘴巴拉链的动作：自习课不要讲话。

绪方诚二啧了一声，用软糖袋拱了拱海世鱼央的手肘，大拇指朝铃木胜云一指：铃木传过来的，吃不？

海世鱼央：吃！

绪方诚二：嚯，话不能讲，东西可以吃？区别对待！

海世鱼央把软糖递给同桌浦岛茜音，他发现浦岛茜音面露不忍地垂着脑袋，她捂着嘴，眼睛死死盯着课本掩映之下的手机。

海世鱼央：？

浦岛茜音把手机推到两人课桌中间，海世鱼央仔细一看，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