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属实在奚唯的意料之外。

他没多问，程斯砚推着他坐到沙发上，把水果放下后才继续说：“我上幼儿园以前都没见过她，一直在福利院里待着。”

奚唯皱眉，抬头看向他。

以前他从没说过这些。

程斯砚坐到他旁边，神色如常：“不过她把我接回家之后也没怎么管过我，我幼儿园的时候我小姨上初中，放学都是让她顺路接我。后来我小姨高中，不顺路了，我就自己走。”

话音落地，窗外一声闷雷骤然响起。

奚唯的注意力都在程斯砚身上，猝不及防被吓了一下。程斯砚笑笑，拍拍他的背：“我还没怕呢，你怎么比我还胆小。”

奚唯抱着他，没有说话。

程斯砚也没再开口，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后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程斯砚听到有人打电话来就想着放开奚唯，在松手前奚唯抱他更紧，背手向后摸自己的手机，是祁慧的电话，

祁慧目的明确：“看到狗了吗？怎么样？”

奚唯将下巴搁在程斯砚肩膀上，轻笑一声：“挺可爱的。”

闻言祁慧更振奋了：“那你有没有给它拍照片？”

“没有。”奚唯说得利落。

祁慧沉默两秒，再开口时有些抱怨：“我之前和你说记得帮我看看狗，结果你还真的只是看了看啊。”

奚唯笑起来：“不好意思忘记了，下次。”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程斯砚的耳窝，偏偏奚唯这会儿抱着他不肯撒手，程斯砚感觉从耳朵开始浑身都热了起来。

虽然他知道奚唯抱着他不肯放开是想安慰自己，但紧紧抱着他还在他耳朵边上又说又笑的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招架啊。

母子俩的话题围绕程斯砚家的狗聊了最少十分钟，然后祁慧才进入正题：“明天中秋节你们回来吗？”

程斯砚听到了“你们”。

“回。”奚唯说，“中午前回去。”

祁慧道了声好，又随便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奚唯终于放开程斯砚，看到程斯砚的脸后他歪了下头，微皱着眉颇为疑惑地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程斯砚摸摸自己发热的脸：“因为你在我耳边说话。”

听到这个回答后奚唯沉默了一下，几秒后他福至心灵般低下了头，果然看到了不该在这种时候看到的东西。

于是他扬起嘴角，换上一副柔和的笑脸。

“白日宣淫？”他笑眯眯地伸手捏住，程斯砚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随后赶紧握住奚唯的手，不让他进行下一步动作。

程斯砚那带了些哀求的眼神在奚唯眼里十分有趣，他脸上表情不变，道：“松手。”

“你别……”

“松手。”奚唯打断他。

犹豫几秒，程斯砚不情不愿地放开了他的手。

奚唯故意捏了捏，程斯砚闷哼一声弯了弯腰，伸手下去又要抓他的手，但在刚碰到他的时候又将手收了回来。

对于他下意识的服从奚唯似乎很满意，过了片刻确认他比刚才更精神之后才放开他，说：“去自己解决吧。”

“……啊？”程斯砚脸上的紧张瞬间变成了失落。

“啊什么啊，要我帮你？”

见自己理解得没错，程斯砚脸上的失落更甚：“你刚才……不是这个意思吗？”

奚唯耸耸肩：“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兴致。”

“……”

于是程斯砚哀怨地起身去了浴室。

在浴室里程斯砚越想越气，他怎么就这么听话呢，说让他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他可从没让奚唯自己解决过。

所以他气冲冲地、□□地走出浴室。

他决定把奚唯拐到浴室，然后在浴室里来一次。

奚唯半侧着身子靠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动静抬眼朝浴室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程斯砚某个不可视之地。

他沉默了一下，当即举起手机：“来，茄子。”

“……”

程斯砚花容失色，捂住转身逃回浴室。

惊慌之下他没控制好力道，浴室门被重重关上。

奚唯骂了一句死变态，不出几分钟浴室门又被打开，这次程斯砚特地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

他一言不发地走向奚唯，奚唯有些无语。

等到程斯砚走近后，奚唯一把扯下了他的浴巾。

程斯砚笑了一下，有些得意：“没想到吧，我穿了内裤。”

“……”

话音落地，他一把把奚唯抱了起来。

奚唯意外地没有挣扎，他懒洋洋地趴在程斯砚肩膀上，在被抱进浴室前才开口：“把我放下。”

程斯砚脚步一顿，条件反射般把奚唯放了下来。

“嗯，真乖。”奚唯抬手摸摸他的头，“我要去洗澡睡觉了，你也尽量快点，明天还要回家。”

说完他勾住程斯砚的后颈在他嘴上亲了一下，随后往主卧的方向走去，直到主卧门关上后程斯砚还在为刚才的亲亲和摸摸头心神荡漾。

他同手同脚回到浴室，全然忘记了刚才他是要干什么。

-

头天晚上刚下过一场大雨，第二天天气不错。

空气中已经掺了些凉意，一片半绿半黄的叶子刚好落在前车玻璃夹在雨刮器上，奚唯盯着那片叶子看了几秒，从开了条缝的车窗里听到周边店铺用大喇叭播放的秋日大促的消息。

两人先去市局把奚唯的伤情报告交了上去，因为许宁不在市局，他们也没停留，把报告留下后就驱车回到了家里。

到家的时候刘蕴还没开始做午饭，听到他们说没吃早饭后祁慧怕他们饿，拿了几块月饼出来递给两人先垫垫，然后像哄小孩一样让他们回奚唯房间玩，等饭做好再叫他们下来。

两人又独处一室，奚唯看到程斯砚放到桌上的他的手机，想起什么，问：“你锁屏密码是什么意思？”

程斯砚躺在床上，说：“1105你的生日啊。”

奚唯又问：“那16呢？”

“我之前的密码是162534，用习惯了随便打的。”说完程斯砚抬起头来看他，“那你密码120754是什么意思？”

视线相撞的瞬间奚唯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随便打的。”

程斯砚撇撇嘴，没说什么。

其实只要程斯砚细心一些就会注意到5是奚唯的班号，4是他的班号，不过1207这个日子程斯砚估计永远猜不到是什么意思。

这是奚唯发现自己喜欢上程斯砚的那天。

一个平平无奇的冬日，那天奚唯和程斯砚甚至都没在学校里遇见，路过4班门口时也没看到程斯砚，明明他们以往每天至少能见对方五次，那天他们的缘分意外地浅薄。

但正因一天没见，奚唯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程斯砚。

所以他就想着，找个方式纪念一下那一天。

思来想去，只有每天都能接触到的手机锁屏密码可以让他深刻又不着痕迹地记住这一天。

短短地更一章，赶不出三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