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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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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下雪了,苏格兰的冬天是干净的土地上一只孤零的烟斗,从春日水花喷洒到冬日壁炉余烬燃尽,所有的一切会变成白色的真空箱,精细而令人难以呼吸。圣诞假期的雪下得更大,火车也开得慢,摇摇晃晃,伊迪丝却不觉得它有什么好留恋的要走得这样慢。直到它慢悠悠地驶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那时已经是晚上了,细雪在黑沉沉的夜空里斜着下,告别的声音此起彼伏,但都很快乐,起码那些人都很快乐,伊迪丝拖着自己的箱子从杰斯的包厢走出去,她能猜得到,等她见到了西里斯他会说些什么。

“今天很晚了,我们明天再一起去吧,你有地方住吗?”他当然知道她没有地方住了,“去我家先过一夜吧,好不好?”吻过她冻得通红的手指以后把手塞进他自己的口袋,带着她上伦敦的暗黄色地铁一直坐到南肯辛顿。等他们一踏进公寓,他就会急切地吻她,一边脱去她的毛线帽、围巾、长筒袜、牛角扣大衣和其他所有不需要的衣物,到他那张舒服得让人躺下去就不想再起来的铁架床上,互相抚摸,他亲她眼角下那颗不太明显的凹陷下去的浅色小疤、再摸她脸、啃她的肩膀,直到最后闹得累了,把她的腿捞来横过他身躯入睡,始终地,握牢着她的脚踝。

“我晚上还要赶飞机呢,我们要快点哦。”第二天是她叫醒他,捧起他的脸颊吻他的下颌角。“起床,乖西里,快起床。”他一开始很抗拒她用这种女孩式的小名来叫他,不过最后拗不过她渐渐地就屈服了。

他们在一条小巷里幻影移形,是伊迪丝通过测试之后第一次用这个魔法,西里斯或许早就试过很多次,她紧张得呼吸加速时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他只穿了一套很单薄的黑色西装,手冰得厉害。他们买了一束侧柏和白色的马蹄莲放在墓碑下,圣诞节的圣登仕庭人很少,两个人就静静地坐在长椅上,那么高大的个子却硬是钻进了她双臂之中,伊迪丝不知道她的黑色针织斗篷会不会留有泪痕呢,或许不会有,她还没见过西里斯哭。

有很多人都在希思罗机场的门口告别,西里斯没有护照,没办法过境,“好想用混淆咒,跟你一起走。”他的下巴抵着她头顶。“但是不可以,你又没钱买票。”他们两个只是伦敦城里穷得响叮当的一对罢了,伊迪丝亲了一下他,“我会很想你的,要帮我照顾好荞荞和纽扣哦。”

“我会的,你会和你妈妈说我吗?”

伊迪丝忍不住笑了,“会,会,我当然会啦,我会和我妈妈,外公外婆还有我表姐都提起你的,好不好?”

他连说三个“好”,拿脸凑到她脸旁边去来回蹭,“等你回来了我要来机场接你。”

“嗯,到了就打电话给你,号码告诉我。”伊迪丝把手探进手提包里找纸和笔,西里斯却抓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不要,我们是巫师,用你的守护神告诉我。”

“我也想,但是,我没有守护神。”

“那我就向圣诞老人许愿让他送你一个好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他看上去表情很自在,用手抬起她下巴在嘴角吻了一下,“圣诞快乐,小伊。”

那也是塞拉诺家的人在看到她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感觉就像梦一样,咖啡馆的墙壁上挂着好多的槲寄生和蜡烛,只不过都没有魔法的痕迹,“哎呀,你这里怎么啦?”妈妈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眼角新添的那块小疤,尽管不仔细看全然注意不到。

“就是我上次打球不小心弄伤的,现在已经没事啦。”爸爸当时还去看了我呢,我们一家当时还好好的呢。伊迪丝笑眯眯地摸了摸凹陷的一小块地方。

布兰卡这么评价:“缺陷美人,女人的最爱,像布拉塔芝士一样呼之欲出的性感。”表姐拉着她上了街,一股脑儿地买了圣诞饼干、杏仁糖和桃乐丝白兰地,“你错过了22号的圣诞彩票,我们家可中了120欧元呢。”她在饭桌上的时候说,伊迪丝有点后悔了,她说不定本可以靠魔法作弊赢得头奖“大胖子”的,可一想到西里斯那双灰濛濛的、委屈巴巴的眼睛,她就没别的念想了,坐在餐桌边上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巴斯克炖鱼发呆傻笑。

她把和西里斯在伦敦的照相亭里拍过的照片摊在花色拼贴的床单上给妈妈看——她在五岁左右就再没和妈妈一起睡过了,现在才觉得自己那么幼稚——还想着妈妈用手轻轻拍她胳膊哄她睡觉,而不是像西里斯那样半睡半醒中抓着她脚腕。

“嗯,他的性格怎么样呢?”母亲手撑着头斜躺在床上,涂了青绿色指甲油的手指攥着那些照片,伊迪丝发现妈妈的手指是这样修长干净,她还很年轻啊,她突然想到,是的啊,妈妈还很年轻,她对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来说应该更像姐姐,而不是母亲。

“他有一次说我们很像。”伊迪丝笑了一下,双臂枕着脑袋侧卧,“但我觉得,我们不一样,他更坚强,更勇敢一些,他是一个格兰芬多呢,我有和你说过吗?”她睁大了些眼睛,看妈妈皱眉,突然好害怕妈妈说“不太好”那样的话。

“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吊在阿赛亚那里。”嘉佰莉拉撇了撇嘴,“所以,你们怎么样?他对你好不好?”

“很好的,妈妈,他对我真的很好。”伊迪丝的脸又开始烫,“我很开心。”

嘉佰莉拉叹了很长的一口气,伊迪丝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那会是为她过得幸福而感到欣慰吗?

“你开心就好了,小甜瓜。”妈妈吻了她的头发,“你开心就好。”

世界上再没比妈妈更好的人了。伊迪丝蜷进嘉佰莉拉的怀里,她们有一样的蜂蜜色金发和如出一辙的如夏日长空一样的眼睛。

“但是要注意安全,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妈妈摸摸她的发顶。

“实际上……”

“实际上什么?你不知道?”嘉佰莉拉笑起来,“你爸爸以前可翻过你看的那些书,他看完了直摇头叹气呀,小伊,他叫我别告诉你。”

她安静了一会儿,“对不起,妈妈。”伊迪丝突然鼻子很酸,“实际上……我刚知道你们要分开的事情的时候,我很难过,我真的真的很难过,我不知道怎么办,西里斯只是想让我好一点,他喜欢看我开开心心的,妈妈,你也是吧?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她语无伦次的说完,眼泪开始往下掉。不是这样的,是我骗了他的,还做了好多好多以前你绝不会让我做的事,最后才发现这些挣扎毫无用处。

嘉佰莉拉的表情很僵硬,深呼吸了一下,“你跟我道什么歉?真是傻。”她重新把像是年轻了几岁的自己捞进怀里,“我没有考虑到这对你来说会这样难以接受,是我的错,亲爱的,你现在没有事……对不对?没有事就好了。”伊迪丝点点头,想跟她说那太痛了,一点也不像想象中那样,但最后她红着脸把眼泪和那些话都憋了回去。

“但我从不后悔我犯下的那些错,小甜瓜,不管是二十年前和你爸爸私奔还是和他离婚,那都是我的抉择,你能原谅我吗?你也有,你自己的抉择,我希望你知道你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为了你自己,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负罪感。”

要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乖小伊。伊迪丝把脸上的泪痕抹开,她在这里晒得皮肤泛红痛痒,带茧的手指擦过的地方发烫。“我原谅你,妈妈,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最爱你了,我的小甜瓜。”

在回去的前一天晚上布兰卡带她去了福门托尔角,她们沿着蜿蜒的盘山路一直向海角的尽头前进,山峰高耸,临近傍晚的时候灯塔和盘山路的路灯都亮了,而西班牙的冬天一向不冷,晚霞还像夏天时一样明媚。“或许我真不该和爸爸闹掰的,来这里住好像也不错。”伊迪丝坐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灯塔,到灯塔去,到灯塔去,她心里面好像突然就有了一个弗吉尼亚·伍尔夫。

“那你就不能见你的小男朋友。”布兰卡耸耸肩膀,“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伊迪丝皱着眉抱上自己的膝盖。

布兰卡放声大笑起来:“你有,你有,你幻想和他结婚,和他生孩子,和他白头偕老,你发呆的时候啊,外公说你看着就像是在想那些事情。”伊迪丝翻了个白眼,“我可能是幻想过这些,但不会和他结婚的,幻想就是幻想,我觉得我们结婚了可能就不会幸福了,我们的缺陷放在感情里可以容忍,但到婚姻里就成了尖刀了啊,而且我们都不喜欢那种束缚感太强的关系,我在学校里也比较少见他,我想我需要距离感,和安全感,我需要缓冲。”

“你们巫师谈起恋爱来真怪。”布兰卡伸了个懒腰,“小伊话也好多啊。”

“可能只是我怪而已,但我话一直很多,对了,你想不想看魔法?”

“什么?我可不能看!你们——你们有法律规定的——”可她的蓝眼睛闪着亮光。伊迪丝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拽到一棵树的后面,抽出魔杖,笑嘻嘻地说:“那些法律?你管那些干嘛?那只是我们国家的法律,再说了,也没说所有的麻瓜都不可以看魔法呀。”

她尝试用守护神咒,用了两三次,没有成形,但一点点银色的光就足够让布兰卡惊喜得尖叫了,后来她又想了很多,爸爸妈妈曾交握的手、莱姆斯送给她的第一块巧克力、莉莉·伊万斯的百合香水味、她的扫帚和鬼飞球、很软很暖的围巾和毛线帽、西里斯的眼睛还有他的吻,最后她想到一个梦,世界上最美的一个梦。

一只苍鹭,她看见了,那是一只银色的苍鹭,飞向灯塔去。

可是她到希思罗机场躲在厕所里的时候却没能召唤出来了,伊迪丝不得不垂头丧气地拖着行李箱去过安检,着急忙慌地穿上围巾和帽子,再把护照收进手提包里,去查了地铁路线图看去西里斯家该怎么走,经过等候区长椅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那里睡着了,伊迪丝跑过去跪在椅子上摸他的脸颊,直到他的眼睛慢慢睁开,然后笑了。

“不好意思啊,小伊,肯定是因为我今年表现太差了,圣诞老人没有满足我的愿望。”他睡眼惺忪地说。伊迪丝拨开他脸上的碎发,急切地摇着头说:“没有呀,没有,我能召唤出守护神了,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就召唤不出来了,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他吻她,“你特别棒。”挽着她手,拉着她的行李走去地铁站,伊迪丝和他说了自己的守护神是一只苍鹭以后,他就开始一直叫她“小小鸟”,尽管他说他以为她会是一只阿比西尼亚猫。

“在詹姆家的圣诞节怎么样?”

“詹姆变成了鹿给我拉雪橇,怎么样?好不好笑?小小鸟?笑一个,别老是黑着个脸。”他伸出手指去戳她的嘴角,伊迪丝拍开他,“不好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第一,苍鹭才不是小鸟,第二,那都是你骗我的,詹姆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那我会,变成你最喜欢的小狗给你拉雪橇好不好?”他开玩笑地搂上她胳膊,靠着她,手就耷拉在她胸口上。“不好,我早就不是小女孩了,我才不玩这种幼稚游戏呢。”

“切。”他打量了她一下,“晒黑了?是不是?脸都是红的呀。”他又去搓她的脸,伊迪丝受不了了,推搡着他,“好了好了,那是晒伤的,别再摸了,痛啊。”

“你可以用面霜——那种东西,是吗?”西里斯在脸上比划一下。

“我妈妈给我买过,我夏天打球有时候也会晒伤,但我总是忘了用。”伊迪丝说:“其实我小时候皮肤比你白的,大概五、六岁的时候。”

“现在这样子更可爱。”西里斯亲了一下她鼻尖。

“我小时候还是短头发呢。”

“像我这样吗?”西里斯问,其实他头发已经留很长了,黑色的发尖可以翘到肩上。

“不不不,比你还短。”伊迪丝咯咯笑起来。你会喜欢那样的假小子吗?

地铁的车厢里,他拉着扶手在她头顶上晃来晃去,然后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瞪大了眼睛,玩一种谁眨眼谁就输了的游戏。她又开始觉得他的眼睛像黑夜里灯塔的光。

1.福门托尔角 (Formentor Cape):被誉马略卡岛的“天涯海角”,这里是岛上最壮观、最值得一去的地方,位于北部。

2.关于Edith和她的守护神:

“守护神是一种正面力量,它所倡导的东西正是摄魂怪的食粮一希望、快乐、活下去的愿望—但它不能像真正的人那样感到绝望,因此摄魂怪就没法伤害它。当你面对摄魂怪时,你要集中精力,想象你最快乐的事,然后大喊:‘呼神护卫!’”

这个咒语其实是很苦难的,所以Edith之前召唤不出来并不奇怪,她也是在认真学习、在受伤之后更深切体会到爱和希望才有这个能力,然而守护神也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召唤得出来,她在机场的时候其实很累,也有不舍得离开家人,所以积极情感就不如第一次召唤的时候那么充沛。

苍鹭以其超凡的决心和智慧而闻名。苍鹭生活在三种环境中:水、陆和空,这表明这种动物是多样性的。你的头脑是独一无二的,不管你在做什么,你都要一直做下去,直到完成为止。同时,这是J.K.罗琳自己的守护神,所以你可以确信这只动物的尊重、美丽和忠诚。

第26章 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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