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剪刀布!”
“看这边——”
“你输了。”柳赢得很淡然,像所向披靡的黑白猜之王。
但迹部输得不甘心。
“……柳,你刚刚出的是什么?”他的喉结一上一下,抖动出疑惑的节奏。
闻言,柳狐疑地看了迹部一眼,“我也不清楚,但我算出这样可以赢。”他顿了一下,“我刚刚做了什么奇怪的动作吗?”
迹部回给他一个难以解读的复杂表情,又瞥了一眼昏昏欲睡的芥川,没说话。
柳:“?”
“你刚刚绷直大拇指、食指、中指,握紧无名指、小指,出了两根手指握紧的拳头,三根手指组成的剪刀,以及张开了一半的布。”忍足没推他的眼镜,虽然说了长长的一句话但口型没怎么变,整个人愣在原地,看起来似乎遭受了某种残忍的精神打击。
“你做出这个手势以后就默认自己赢了,”谦也接过话头继续复盘,“紧接着就指了自己。”他重复了一遍,“指了自己。”
“黑白猜的‘向哪转’环节,不是只有上下左右四个选项吗?”两兄弟异口同声地质问。
“我……这……”柳吸气,呼气,几个循环以后还是吐不出下文。
“石头剪刀布好像也没有这样的手势呢。”幸村添了把火,颇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热闹。
“这就是那个吧,”突然,宍户做出一副很懂的样子,“绝招的幼年期!”
“什么是‘绝招的幼年期’?”白石侧头问道。他的思绪才刚从诡异的黑白猜比赛中脱离,又掉进陌生词汇的沼泽里。
经宍户这么一提,冰帝的同学们突然就接受良好了。刚刚还在吐槽的忍足甚至催促柳再来一局,还拿出手机试图录下珍贵影像资料。
“就像我当时一样,”芥川站直,现身说法,“虽然契合度很高,但还是经过了发光、增幅体力、全面提升三个阶段,才勉强掌握天衣无缝。”
被他揽着当人形直立抱枕的日吉趁机脱离魔爪,“我们猜测,如果创造出或者正在练和自己非常契合的强大招式,但基础跟不上,就有可能出现类似这样的情况。”
“不只是基础问题,也可能是原理还没想清楚。”幸村轻飘飘地抛出一个情报,把冰帝队员们总结的理论补充完全。一来表示立海不占这个便宜,二来……
“幸村,你还有正在研究的绝招?”迹部眼角微微抽动,讲出的是疑问句,可看他凝重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疑问而是惊讶。
幸村没有否定。“怕了?”
“哼,赛场上见真章就是。”迹部环视一圈,视线定格在柳身上:
“你们立海到时候不会有人拿着球翻过网放地上就说自己得分了吧。”
别说,这种小学生吵架般的较劲,迹部简直是信手拈来。
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明明已经转向专业领域,还加入了平时只要开始就停不下来的争执,可没说几句话就回到他身上了。仔细想想,以刚刚的黑白猜比赛为蓝本推测,迹部说的这种可能性还真存在。
于是柳愈发沉默。
“也不用翻过网啦,把球在球网上推一推就好。”丸井双手枕在脑后,“到时候我用天才的绝技打‘走钢丝’,莲二用灵活的步伐推‘走钢丝’,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只要不是在球场上以胜负为题吐槽某个立海正选,就有概率触发丸井这样的敌方友军。
“puri~”仁王眼睛一亮又迅速归于平静,“我录一点练习赛片段发到校内论坛里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吧。”幸村冷静地重复。
“游客可以进入立海的论坛吗?”忍足问。
“不知道啊,”切原站得离他近,应了一声,“我不是游客。”
白石倒是知道答案。“不能进入,注册需要学生编号。”
“你怎么知道?”迹部感觉不妙。四天宝寺讲笑话那么忙,还要抽空去收集情报?还是以这种直接打入内部的方式。
实话说,就连冰帝都没尝试过这种渠道,学校论坛没有局域网,想进去不过是借个学生证的事,防君子不防小人,没做完全是因为迹部不屑去做。
已知用当间谍的方式获取过情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圣鲁道夫的观月,他有一定的智商和耍帅的需求,哪怕他长得并不难看。另一个是立海的切原,他不太聪明但有掩盖自己迷路事实的本能,说他去当间谍只是给他一个面子。可白石机智帅气,还有不明所以的口头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之前精市跟我说,他们内部论坛里有很多人叫我藏琳,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场面……但没有账号,被拦截了。”白石挠了挠头。
“原来是这样。”幸村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看吧,藏琳。”
“刻意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呢……”白石一边吐槽一边接过手机,坐在一旁开开心心地看起网球分区热帖:
top1:最新资讯!网球部正选带你直击四天宝寺合宿现场,海带头在校门口迷路!
top2:休赛期好无聊,我们能不能集资把真田君邮寄给藏琳进修冷笑话?
top3:部长!看看猫猫!![今日热帖][急速上升]
“有没有我的消息?”迹部小声问。
白石盯着屏幕上“其实邮寄给小景也可以啦,他每次耍帅都有种又时髦又好笑的感觉……”的留言,点了点头,没给迹部看。
“他们叫你小景。”白石感叹道,“原来立海的同学们私底下这么活泼……”
别的不说,那个直击现场的正选是谁啊,在赛场上那么高傲的人私底下居然是这种八卦记者人设吗!……而且幸村难道真的会拍猫咪的照片传上去?
就在白石觉得自己看破了友校队员们的真面目,打算和迹部一起吐槽几句时,一条消息提示一闪而过:
[入江奏多]:迹部喜欢我??这是怎么回事呀,话说他昨晚还发了好多老虎的照……
我不会被杀人灭口吧?这是白石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反应。这就是立海大网球部长平时面对的世界吗?经常背刺自己人的损友队伍,活跃又亲近的粉丝,另一个关东豪门队伍的部长的同性花边新闻……
[入江奏多]:天呐,他是在找话题跟我聊天?我还以为是在炫耀老虎
拜托,还是让我去教真田讲笑话吧!
不能再看了!!白石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手机塞回幸村手里,“确认不止我一个人被这么称呼就好啦,不看了。”
幸村看着刚刚还兴致勃勃的人达成目的后骤然冷静,对他又高看了几分,“没关系的,我们的战术不会传到论坛。”
我有关系!!!
“快开饭了,我正好趁这个时间跟朋友分享今天早上刚想出来的笑话。”白石暗示一番,摆摆手,“这可是争夺四天宝寺搞笑之王的关键战役。”
“!”幸村听懂了。
“他不想看让我看。”迹部凑过来,他也很好奇立海的同学会说他什么。
幸村果断摇头,“我突然有点事,你找别人借。”
“幸村精市,你刚刚还在给白石递手机!”
幸村环视一圈,随便找了个借口:“你欺负莲二,不借给你。”
“是他先犯规的!”
“那你找他借。”
不管迹部怎么抗议,幸村都安静地坐着,不再搭理他。直到迹部认命地去找仁王借手机,幸村才收回目光,低头解答入江的疑惑。
还有白石的疑惑。
.
饭后。
“精市,你跟他说什么了?”种岛凑近幸村,又偷偷瞥了一眼白石,“刚刚吃饭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我跟他说,种岛前辈因为嫉妒小猫的毛色,”幸村指指黑猫,“打算找机会把它饿死。”
“?”种岛愣了一下,“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问得好。迹部应该也有这个问题。
“走,去买猫粮。”幸村拉着他就往商业街走。
“欸。”种岛亦步亦趋地跟着。
.
“就是这样。”
暗巷里,白石跟迹部坦白了刚刚幸村向他全盘托出的内容。这是幸村拜托他帮忙坦白的——总不能到时候到了u17训练营,只有迹部自己不知道他喜欢入江吧?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迹部不仅对自己喜欢入江前辈的“既定事实”接受良好,对种岛喜欢幸村也早有预料。虽然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确实让人惊讶,但一想到幸村居然能全方位监控别人暗恋自己的过程,又觉得这也没什么。
白石伸长脖子,“这是件小事吗?”
“所以那个前辈找的借口是‘迹部喜欢入江’,不是‘白石喜欢入江’。”迹部甩甩头发,“就是料定了就算我提前察觉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景吾,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淡定……”
“首先——”迹部伸出一根手指头,“恋爱自由。幸村想继续观察,说明他可能也有那个意思。虽然我被误伤了,但他是我朋友,这个忙我帮。”他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如果幸村把精力投入在情情爱爱上,就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专注于网球,对冰帝有利。”他立起大拇指,还原了今天柳的手势:
“第三……看我。”他指向自己。
“?”白石满脸疑惑。
“你输了。”迹部开心地宣布。
“你在玩什么啊!!!”
第149章 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