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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比袒露身体更亲密的是袒露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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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最近有点烦,很烦。不过,与其说是烦,不如说是倒霉,很倒霉。

和别人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挂科,而且是同一门连挂二次都不能过;期中设计报告,偏偏指导老师是她,修改版还有三天截止提交;分专业,眼看接近期末,这学期结束之前就要决定好之后的具体攻读方向。这一切简直将她压垮了,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干什么都丢三落四。每天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坏事总是一件接一件的来。

南洋来到张老师的办公室,等待狂风暴雨般的审判。

咚咚咚——

踩着高跟鞋的张老师出现了。南洋攥紧自己的手焦虑地在裤子上摩擦,后背出了许多汗,双脚忍不住来回摆动,肚子也开始痛了。

低气压,整间屋子突然落入了低气压,让人喘不上气来。

张老师深深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重重扔在桌面,拖动椅子,坐在了南洋对面,半天都没讲话。

南洋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南洋同学,说吧,你最近究竟怎么搞的?你的画,简直画得一塌糊涂!”

南洋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一惊,抖了三抖。

“你看看,啊,这是你的第一张画。画得一塌糊涂!你是完全没有按照咱们考试的要求来啊,我指东你打西是吧,非要和我对着干!而且,黑黢麻乌,画的这是什么啊?啊,你来解释解释,我看你就是态度不端正,敷衍!说吧,你画这幅画时在想什么?”

南洋缓慢抬头,用余光瞥着那副黑黢麻乌的画。

画这幅画的那天是和陈青漾为剽窃的事大吵一架的那天。画面一片漆黑,全是些乱线,唯独中间一个张着大嘴的小孩依稀可以看出形状。

当时的考试要求是什么,自己当然不记得了,或者说,完全没有听进去。因为当时满脑子都是她对自己的误会、不信任与诋毁。心底满满都是怒火和悲伤的痛苦,那副画是自己当时内心真实的写照:乱线条,无底的黑,空荡荡的心和张着大嘴痛哭的小孩。

“然后是这一幅,算是符合考试要求了吧。但是,我记得那天明明是让来你补考,你都迟到了,你这态度到底什么意思,啊,这学是不想继续上了还是怎样?然后再说这幅画,你这画的是什么,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实水平,你看看你画的,刚刚学画画的小朋友都比你画的好,画的认真!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吧。故意跟我对着干?”

第二幅画......好像是那天,从一早上起来就很倒霉的一天。那天是和陈青漾在独处两天大吵一架后,很久没有说话的那一天。

那段时间自己一直都不想见到她,可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自己再怎么鼓起勇气,掏心掏肺都换不来她的一句真心话。自己的悲伤纠结和她的无所谓、不在乎,完全就是不平等!凭什么伤心的只是她一个,凭什么在乎的只是她一个。

如果陈青漾真的对这件事不在乎的话,那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些话,要做自己做那些事,无解。她完全不在乎自己,心里只有她的女朋友,自己的姐姐。就算自己再悲伤,再想知道谜面的谜底,可她总是像无事人一样,置身事外,只记得和自己的女朋友约会,约会!

南洋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扯起嘴角的冷笑。

“你笑什么?什么意思?”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凭什么只有我一个承受人这一切!自己的日记果然写得很对,讨厌她,就是讨厌她!都怪她导致了这一切!

“南洋,问你话呢?”

南洋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无法自拔,内心的怒气一直只升不降,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耳边的声音更是没有听见。

离开她,对,离开她,再也不要见到她,要么自己离开,要么她离开。

“南洋同学,你现在是不仅不认真对待自己的学业,连你的老师都不尊重了是吗?我现在不想再问你了!直接叫家长吧,看看他们怎么说!要不要带你回去,等你真正想要认真把这学念下去,再回来!”

张老师一阵怒吼,这才将南洋从回忆里带回。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家长,陈青漾什么的,反正一个都不想见到自己,反正都讨厌自己。自己能从她们的世界里消失最好了。

南洋又被叫到办公室,坐在中间,对面是张老师和辅导员魔鬼老刘。听说,叫了自己家长来。真好笑,只有在自己要被退学的时候会出现的家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家长始终没有出现。不知为何,越等待,南洋觉得越紧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忘记了。

哔哔哔——

魔鬼老刘的手机突然响起,南洋被突然出现的响声吓一跳,抖了抖。

魔鬼老刘出去接了好久的电话,然后说:“是你爸爸,接电话吧。”

南洋长舒一口气,但又开始冷笑,果然自己没猜错,他们,是不会来的。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多余的,他们的孩子只有南北那一个。

南洋不想接,可电话听筒却抵在了她耳边,不由拒绝。紧接着,电话那边就传来大声的责备:“南洋!你现在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你能不能听听话,好好把这书念完!听说你既不认真对待学业,又不尊重老师!你说,你现在是要怎样!你就不能学学你姐姐,多努努力,念完书了,找份好工作!可你呢,当初就不听我的话,非要念什么艺术类大学。好,我支持你了,你现在又这样!你对得起这么年爸爸的辛苦吗!?”

“支持我?辛苦?你说的好搞笑啊!这么多年来,你有过真正关心我吗?你除了你那个家和你的南北,我算什么?我在你眼里根本不存在吧!”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我是你爸爸!这么多年为你掏心掏肺,花费多少钱,供你学画画,供你念书,反到头来还不知道感恩,真是白眼狼!白瞎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那么讨厌我的话,为什么要生下我呢,为什么不丢掉或杀了我!你们有南北那一个女儿多好啊,省锝我再当你们家的累赘!”

“你......!”

眼看两人吵得越来越激烈,魔鬼老刘拿过电话走出门。

南洋开始哭,嚎啕大哭。张老师在一旁叹气:“南洋同学,本来没想说你什么的,没有必要这样和你爸爸讲话的。”

“......”

魔鬼老刘走进来拍拍南洋肩膀:“好了,先回去吧,画,还是要交一副的,你的天赋,不应该如此浪费。”

南洋起身,擦擦泪水,抽泣声不止。

在她离开前,张老师又说:“南洋同学,我希望你能够先正视你自己心里的问题。你的画在技法上没有问题,但是情感表达上很奇怪,我看不到你的真心。”

南洋走出办公室,一个人在路上大声抽泣,拍被人看到,于是爬上天台,在空旷无人的天台嚎啕大哭。

南家从来都是只有南北,没有南洋。

南北活泼开朗,自信大方,从小成绩优异,人见人爱。

而自己,内向拧巴孤僻。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明明是两姐妹,怎么个性完全不同。姐姐个性那么好,妹妹怎么脾气这么坏。为什么呢?自己也不知道。可她始终无法做到像姐姐那样讨人喜爱。

别人很讨厌自己,自己也很讨厌自己,根本喜欢不起来。

于是她一直自我攻击,自我诋毁,拧巴,一无是处。

南洋偏科很严重,语文英语之类的可以考接近满分,数学理化却一塌糊涂。念初一初二的时候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因为她语文成绩好,所以一直很喜欢她。可周围的同学都一直觉得她是个怪胎,是为了故意得到班主任的喜爱,所以只把这门课考这么高,奇葩!

后来念初三,班主任换成数学老师,数学老师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每每都找她麻烦。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画画的,每当她画画的时候,才会觉得内心平静,仿佛潜入了另一个安全的世界。可还是被数学老师发现了,数学老师当着她的面将她的画撕扯得粉碎,又大声在所有人面前呵斥她:“你真是没救了!你的人生已经完蛋了!”

那时候她真的相信了数学老师的那句话,她确实是那个没救了的可怜虫,人生完蛋了的渣子。

可人生有时候就是会因一些偶发的事件,彻底改变轨道。

某一天,帮忙带自习的美术老师注意到了她的画,从那天起,她便“盯”上了她。

跟在她后面,一直劝她说,不可以放弃自己的天赋,要将天赋发扬光大。她第一次才晓得,原来发泄自我的途径也可以被称作是天赋。

美术老师鼓励她,资助她,教她正统画法,为她买材具。她觉得这些恩惠实在太过沉重,甚至成了负担。因为,她无法相信自己可以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可以不辜负她人的期待。

家里人当然不支持。或者说,完全不知道,不关心。他们只想她赶紧念完书,然后找份工作,嫁予他人,草草过完一生。

可她自己也没想到的是,她竟第一次在这种事上获得奖赏和勋章。当她兴奋地拿着获奖的佐证跑到他们面前。爸却说,不要挡到我看电视,有这时间干这些不务正业的事,还不如多花点时间读读书,像你姐姐一样考个好高中、好大学。妈呢,在烟雾缭绕的棋牌室,看到她的勋章,只是笑了笑,说,又来要零花钱吗,自己去吃饭吧,记得写完作业,好好念书。

再后来,因为她要去省城读画室,爸和妈又在离婚多年后凑在一起,因为她的事,互相骂个不停。去省城读画室当然不是她的主意,是美术老师不厌其烦地游说、动员,向她爸妈说这个孩子的天赋不可以浪费。

后来当然遂了愿,孤身前往省城读画室。第一次来到光怪陆离的大城市,她觉得,城市的一切都要将小小的她吞没。

钱是个大问题,也是自尊问题。

爸总是抱怨,非要把钱花费在这上面,不好好读文化课,自己还有自己的新家庭、小孩要养,给你的钱已是仁义至尽。

去找妈,到棋牌室。棋牌室一片嘈杂昏暗,烟雾缭绕。她站在妈身边半天,妈却一直只在意眼前桌子上的输赢与否,完全忽视她的存在。于是,她便在旁人来回斜睨的打量中,获得只知道要钱的坏小孩称号。以及,妈将为数不多的钱塞给她后,讲,你已经长大了,需要学会自己挣钱,而不是一直依赖父母。

于是,她将自己投身于社会复杂网络系统中,找了好久工作,终于找到一家招收未成年员工的黑店。

除了在画室画画外,其余时间都被关在昏暗逼仄的后厨水池旁,刷洗碗碟。她在泡沫中打捞那些裹满污垢的碗碟,怎么洗都洗不完,手被泡涨、泡烂。她觉得,那些永远洗不干净的碗碟,就如同她的人生一样,沾满污垢,永无尽头。后来,她还是从那里逃走了,因为被后厨一名成年男子骚扰,那是她第一次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救出来。或者说,只是跑和逃,不是救。

艺术,听起来多么光鲜亮丽的一个词。可她深知,这光鲜亮丽,从来都与她无关。身边的同学,大多要么是为了发扬所谓的艺术抱负,要么是不想念文化课想换个赛道,读读艺术,好为出国作准备。可她呢,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走到这一步,就为了一句“天赋不可以浪费”?

兼顾学业和打工让她无暇参与其他一切。所有同龄人热衷的活动,她当然从不参与,因此也被称作“哑巴”与“怪咖”。赚来的钱,讨要来的生活费,只是支付学费,维持日常生活就已经够呛,哪还有什么钱用来买其他东西。因此,那些她假装从来不在意的东西,也在正处青春期的她的心里暗暗滋生出自卑。

同学经常故意询问她,为什么一件衣服要穿这么久,你衣服上的LOGO都被洗掉了耶,你是从来都不洗衣服的吗?满满的恶意和嘲笑。当然会洗,每天都洗,每天从蒸笼般的后厨出来时,全身都湿透了。可是,晚上刚洗的衣服,第二天只好再穿上,就算还没有干透,潮湿黏腻,她只能穿。因为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买其他的了。

每当她因为他人的嘲笑,起了买衣服的冲动,可是看看口袋里的钱,还是觉得,吃饭要紧,活下去要紧。毕竟,一件衣服够她吃好久的饭了。

后来遇到了罗嘉嘉,罗嘉嘉总是不动神色地帮助她,为了不伤害她敏感的自尊心,每次都是说菜不小心点多了,一起吃,衣服尺码买错了,给你穿。

再后来,熬过灰暗的高中三年,她终于不负所望,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上国内顶尖艺术大学。可是,换来的却是,浪费成绩和让父母丢脸,于是,再次独自踏上遥远的陌生城市,面对所有生活里的未知。

南洋站在天台,久久望着远方的虚空,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泪早就哭干了,连痕迹都没有及时留下的时候就被风吹干了。

陈青漾在校园里找了好几圈,才发现了站在天台上的南洋。她白色的身影在狂风中被吹散吹乱了,总觉得下一秒她将会融为一个光点,消失于天际。

陈青漾一口气冲上天台,从她背后扑向她,将她从天台边缘拉扯过来,紧紧包裹在怀里,嚎啕大哭。

南洋被这一举动吓得脚步不稳,同她一起跪坐在地上。陈青漾紧紧拥抱着自己,哭得十分伤心。

她这一刻,是完完全全为了自己而哭泣吗?

等她哭干净、哭空了。两人才慢慢静下来,想起要说的话。

“他怎么可以那么说你,太过分了!你绝对不是他口中说的那个样子,他完全不懂你!”

“那你懂我?”

“我当然懂你!就算所有人都不懂你,我也懂你!”

“为什么,我们......什么关系?”

南洋总是在问,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可以让彼此的痛切分享到如此地步?

“......”当然,换来的依旧是她的沉默。

南洋慢慢放开她,她却又拉住自己的手。

“我不是要轻生,你放心。”于是,将手拖出。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告诉她们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吗?我保密。”

“你想要......我的秘密?到哪种程度的秘密?”她问她,她想要知道她的秘密到何种程度,她想要的,她都给。

关于你的过去,关于你的现在,关于你的未来,我都想知道,她说。可是她唯独没有问的是,关于她,在自己心中的意义。

于是,事无巨细交待,当然,避重就轻,过去的痛苦就让它过去吧,没必要一直咀嚼。现在呢,有所保留的敷衍,以及,未来,虚无缥缈的未知。

陈青漾突然大哭,比刚才还要伤心。南洋在一瞬诧异后惊慌失措,下意识抱住她,安慰她。明明是我的事,为什么,你会哭得比我都伤心?

陈青漾也说起自己的过往,试图以自己的过去与她共鸣。

陈青漾父母离异更早,大概是在她三岁,便各自分开,后来又各自组建家庭。她自小由外婆一手带大,与外婆相依为命。

残缺的家庭让她从小就比同龄人早熟,早已习惯照顾他人,看他人眼色行事。

家对她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可她还是在自己的人生道路选择上一意孤行,权衡利弊,折衷选择了中文系,折衷选择了当老师。

她的外婆如今年事已高,可她却与她一直处于不同的城市。外婆总是说想念她,虽然没有直接说让她回来,但她知道,外婆一直希望她回去,回到自己身边。可她为了自己的所谓最后的梦想,一直待在这座城市,不愿离去。她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两座城市拉扯。无法放弃的梦想和无法回去的家乡,哪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南洋静静听着她的诉说,用力拥抱她,她觉得,自己和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加接近。

她想起那句话“比袒露身体更亲密的是袒露脆弱”。可“袒露身体”几个字,还是让她在想到了的时候红了脸。

“你从来都只是你,只有你才能定义你自己,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拥有的是现在和未来。”陈青漾抓着南洋的肩膀,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

“未来?不知道,现在?比不过南北。”南洋也不知为何这样说,总觉得话里酸酸的。

“是因为你爸的缘故吗?不要听他的,他说的都是放屁!每个人的剧本都是不同的,你拥有的优点,南北是没有的!”

南洋笑了笑,说:“所以......你现在是在贬低你的女朋友吗?”

“啊?”陈青漾突然慌张,躲闪眼神,放开她。

“我是说,你身上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光芒,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应该意识到自己的光芒,然后,将它们发扬光大。”

南洋用故作轻松的调皮语调:“光芒?听不懂,什么意思哦。”其实是还想听她多夸夸自己。

“光芒就是你的天赋,你在绘画上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你应该早早意识到,然后,将它们尽可能发挥到极致。这样,才不算是浪费。”

“哦——我有在画啊。”

“那你挂科是?......”

“因为某人的缘故。我可被某人害惨咯——”

“啊?谁?”

“没事。”南洋笑笑。

“不需要在意他人的评价,你只需要专注你自己,想要什么就尽量去争取好了。”

“哦——那你呢?这老师还要不要当了?”

“啊?”

“我看你当老师好像也当的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不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你自己说的不要在意他人,不要后悔。”

“我......我们是在说你诶,怎么话题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因为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每天做一些不喜欢的工作,还要被领导同事压榨,有意思吗?”

“啊?......南洋,我突然发现你长大了哎。懂得体察别人了。嗯......而且,真的长高了许多,刚才抱着你,感觉你已经和你姐姐差不多一样高了。”

“啊?”南洋站起来,得意地踮踮脚,然后又酸酸地说:“那你在刚才抱着我的时候,想的不会是她吧?”

“啊?”陈青漾也站起来,感到一瞬间语塞,岔开话题:“那个,你的期中报告记得及时交给我啊。还有,挂科的事要认真对待哦,分专业的事也是,要好好想清楚自己的未来规划。退学的事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走的。”

“为什么,舍不得我啊——”南洋走上前,用调笑的语气说。

陈青漾慌张:“呃......总之!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随时问我哦。”

“手把手教吗?”南洋笑着靠近她,在她耳边说:“老师,你可以教教我吗?”

“?!......”陈青漾被南洋靠近的气息弄得脸颊痒痒,耳朵都红了,后退几步。

“哎呀,就是期中设计报告啦,你写的批注,我看不懂。”南洋撅起嘴来,满是撒娇的语气。

“哦!哦.......好,好的,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那之后南洋和陈青漾一起回了家,当然是因为想和她继续共处一室,更是因为要去拯救因一时撒气丢掉的东西!

南洋一回到家就连忙奔跑到自己的房间,查看被扔到垃圾桶里的东西。

结果一看,垃圾桶竟然是空的???东西当然是不见了。

陈青漾看她那么急,问道:“怎么了,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垃,垃圾桶的......”

“哦,那个我帮你扔掉了,怎么了吗?......”

“......”南洋长叹一口气,脸上笼罩上阴影。

那天她离开前,拿着那包关于陈青漾的东西,左思右想,又不知道该拿这包东西怎么办才好。拿着会一直想到她,丢掉又舍不得。于是,在不知怎的一怒之下,将那包东西扔到了垃圾桶里,就离开了。

可是,那包东西,现在,却被那个人自己丢掉了......

过去那么久的回忆,都被那个人自己丢掉了。就算她现在还在自己身边,如果未来她要离自己远去呢?自己要拿什么回忆?就算回忆可以从现在重新创造,那过去的一切呢?怎么可以就那样消失。

“对,对不起,因为我那天路过的时候闻到里面的味道,所以就擅自作主扔掉了,我没有提前过问你,对不起......”陈青漾见南洋脸色越来越差,慌忙解释道。

南洋转身要走,陈青漾一把拉住她,南洋又甩开。

陈青漾慌忙说:“我每天都希望你能够回来,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房间不舒服,是不是你比较累。如果我帮你把房间打扫干净的话,你会不会回来。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回来……”

陈青漾带着哭腔的那句话让南洋的心更加难受。就算你这样对我说,说什么想我,可是,那我们的过去呢,我们的现在,以及,会不会有的未来?一直要这么互相折磨下去吗?没有尽头,没有答案,没有结局。

南洋用力甩开她。

陈青漾在后面追:“你不要走好吗?你又要去哪儿?”

“去找东西,去找......重要的东西。”南洋留下这句话,关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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