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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么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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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是开放式的,闻祁调着蛋羹,电视里播报着新冠疫情的新闻。

“江城新冠病例已超1500例,全国各地均发生新冠病例,在此提醒广大市民群众,居家隔离无必要,勿出门。”

前几天元旦大家还在人民广场倒计时,才过几天竟是这般光景。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一个小感冒。

疫情来势汹汹,家也不远,还是得想想法子早些回去。

她给领导打去电话,说明情况。

“小祁啊!哎哟我今天都收到通知了,现在全城戒严,我们这停工回家啦,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嘟嘟两声电话挂了。

停工意味没法工作,也不知道停多久,那房贷怎么办?想到这她心就突突的。

吃饱就犯困,她把碗洗了,地也拖了,安安稳稳上床午睡。

被子香香的,是什么味道呢?

像课上睡着时,隐隐约约扑来的花香,不甜不腻,忽然下了一阵秋雨,沐浴着温柔的阳光,淅淅沥沥洗去一身的疲惫

然后拥你入眠,安稳又踏实。

醒来时,夕阳的黄昏照到了床畔,人在什么时候最能感到孤独?

大概就如此刻,一觉睡醒傍晚了,手机寂静,房间寂静,这种感觉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手机消息除去工作之外,还停留在元旦的群发大军那。

往下翻看,又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乳浊液:“元旦好,”在一堆“元旦快乐”里尤为突出。

为什么熟悉这个名字呢?

逢年过节这个名字总是准时准点的送来祝福,但她从不发起聊天,就很奇怪。

有一次她发信息过去问:你是谁?

她没回,在下一个节日到来她还是一如既往,或许只是有每次的群发习惯吧。

门铃响了,是医生上门做核酸检测。

冉秋雨从楼上走下来,耳边还在接听电话,似乎很忙。

不管从哪种角度看上去,她都笔直的像颗树一样,板板正正,一看就很正经。

“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闻祁拍着胸脯,还在恶心里缓不过劲。

冉秋雨挂断电话,抬头看她一眼:“都行。”

都行?那我挑自己喜欢的做呗,意思就是。

她望着厨房去,冉秋雨就躺在沙发上看起新闻,时不时拿起手机,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打。

她忽然有种自己是保姆的错觉,合着一点忙不帮吗?好歹可以摘个菜叶也行啊!

算了,人在屋檐下…保姆就保姆吧。

冉秋雨的目光一直被厨房的动静吸引,这是一种复杂的本能反应,有助于我们更好地适应环境,并快速应对潜在的变化或威胁。

嗯从科学的角度分析,这是正常的。

闻祁变化很大,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一个曾经放荡不羁的人,会愿意慢下来挽起头发袖子,慢慢的切菜,慢慢的按着步骤来炒菜。

一个在雾里迷失的小女孩,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

她以为闻祁一直都不会改变什么。

而改变她的又是什么呢?

闻祁端着菜出来,轻轻的放在餐桌上,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那个名字,她看见了。

许知意。

闻祁原本还露出浅笑的脸,霎时间就冷了下去。

她拿起手机小跑去客厅的落地窗前接听。

听不见电话里说什么,但我能感受到闻祁的愤怒…还有伤心。

“小祁,我听说你那边小区封了,工作也停了,你怎么样…”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会,“你还好吗?”

“不需要你的关心,谢谢。”闻祁冷着脸,声音也淡淡的。

“小祁,我的婚礼取消了。”

“然后呢?”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头是有那么一丝动容的。

“我们…”

没说完她就打断了。

“我们之间在你选择离开,在你选择结婚那一刻已经结束了。”她不断的抬头强忍着眼泪。

透过落地窗的返照看见冉秋雨已经动起了筷,她劲量压低声音。

“小祁,是我错了,你知道我父母他们快不行了,我只是想…”

“够了,”她不想听,“你现在找我又有什么意义,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停滞不前一直等你,等你以后抱着孩子来我面前喊我阿姨吗?”

“许知意,三年…我对你多好啊,9年前的五万块钱,换我六年的倾心相待,三年的相伴,足够了吧?”

“闻祁。”

电话和不远处的声音重合,一时间她都有些恍惚,不知该顾哪头。

“你那边有人?”许知意问,“是谁?”

“不用你管。”

她擦擦眼泪,转过身不明所以的看向冉秋雨。

冉秋雨背着身,还在低头吃饭,只寥寥几语:“饭要凉了。”

屋里有暖气,又不冷,怎么可能这么会儿就凉。

她挂断了电话,看着自己做的菜忽然感觉没了胃口。

同性恋真的有那么难吗?她不禁想到,随之浮现的都是与许知意这几年的时光。

自己明明可以理解许知意的苦衷,但她就是无法原谅接受,这像一根刺一样,从许知意开口那天就钉在她的心口上。

有过一蹶不振,但生活还是得继续,它推着你的背,让你不得不往前走。

这三个多月,她很多次怀疑过,自己真的爱许知意吗?她一度难以决断这个问题。

冉秋雨破天荒的开口道:“你有什么难过的可以和我讲讲。”

这还是冉秋雨一整天下来第一次主动和她搭话,她连筷子都悬在半空好一会。

没想到,属实没想到。

冉秋雨放下筷子,抽张纸巾在嘴角轻轻点点的擦拭。

该如何讲起,从哪讲呢?闻祁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你反感同性恋吗?”她问。

“稍等。”冉秋雨拿起手机上楼。

不是?闻祁看不懂,这感觉跟放了个屁就跑,留下阵阵余臭有什么区别?

很快她就下来了,唯一的不同是手上的手机不见了。

她倒杯水,落座在闻祁对面,像即将要开始授课的教授。

“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能接受同性恋,从客观的角度出发这是一个小众的群体。”

“性倾向和性别认同是多样化的,同性恋并非疾病或异常,而是一种自然的性倾向。科学研究已经证明,同性恋者的生理和心理特征与异性恋者并无本质区别。”

“我们应该摒弃这些偏见,以平等和包容的心态看待同性恋者。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生活方式,消除偏见和歧视,让每个人都能够享有平等和尊严。”

闻祁沉默了。

她只是往水里丢颗小石子,没丢地雷吧?

不至于吧?她拿着筷子,愣神了许久。

“是这样的,”她端正姿态,“我跟我前女友,我们是高中大学同学,我大二那年我母亲出车祸了。”

“我家里情况你应该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我根本没有钱承担医药费手术费,我身边的也是跟我同龄的哪有什么钱,虽然我恨她,但她始终是我妈。”

互相折磨又割舍不开的亲情。

“当时许知意给我打了五万块钱,我真的…虽然我妈还是走,但后来我就想对她好,拼命对她好,你应该能理解那种雪中送炭的感受。”

“五年前她毕业了,她说想来北城,我就义无反顾的跟她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无家可依,我只有她了。”

她再忍不住,眼泪砸落到大理石桌上,悲伤在一瞬间晕染开。

“我学着做饭做甜品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我们同居的第二年,一次醉酒,她说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去面对接受同性恋,虽然我以前老说爱是心之所向,但那晚我们都有些醉了。”

自然而然的相拥,亲吻…发生关系。

她谈过很多次恋爱,甩过很多次别人,也被很多人甩过。

但真正发生关系的是和许知意。

朋友到恋人的跨越,这有种奇妙的感觉。

冉秋雨把抽纸递到她面前,一如既往她还是看不得闻祁哭的快冒鼻涕泡泡的模样。

她真的有那么喜欢许知意吗?

刻板的印象让她不得不去揣测闻祁。

应该是喜欢的。

喜欢到为她变得乖巧温顺,将短暂的新鲜感,变成长久的陪伴。

以至于分开了都那么难过。

可是凭什么呢?

她喝下一口水,把水杯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洗碗。”

留下语气冷冽的三个字,走上楼。

不是?她这是生气吗?她生哪门子气,闻祁连眼泪都气没了,回头瞪着那个决绝冷漠的背影。

她以前没干什么欺负冉秋雨的事吧?她在记忆碎片中翻找,最后确定以及肯定,绝对没有。

饭是她做,碗还得她洗?自己是什么免费的劳动力吗?

这么欺负人,她在心底暗暗骂了句脏话,更想哭了,更想回自己的小窝了。

她一边洗碗一边拿袖子擦眼泪,衣料的摩擦让她眼睛肿的像被蜜蜂蛰过一样。

碗刚洗完,冉秋雨又下来了。

她现在最不想看见这个人,看见就恨。

是冉秋雨收留了自己没错,该劳动一点也没错,可是哪怕手沾沾水,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哦,来沾水了,洗手。

厨房水槽只有一个,冉秋雨靠过来时她透过那层轻薄的衬衫,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

泡沫在她手指间打发,两手交错穿插。

她的手…好好看。

回归正题,洗手为什么不去洗手间,非要来跟她挤。

这人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闻祁不想理她。

“你怎么还这么爱哭。”她弹弹手上的水。

有这么伤心吗?这么爱吗?她想不通,那还拒绝人家和好。

“你管我。”

“我不管你。”

“我管你管不管我。”闻祁想不蒸馒头争口气。

“我懒得管你。”

“还不要你管呢。”

冉秋雨轻嗯一声:“确实,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睡地板正合适。”

小学鸡互啄,一死一伤

第2章 那么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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