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操办婚事

良家夫妇毕竟声明事理，陶玉出院后亲自专门拜访，把婚事定下。

良家唯一反对的就是美珍的二哥良美才：妈，你和爸如此决定妹妹的终身大事，未免太草率了？

裴水莲：这门亲事你小妹也中意的。

美才：她懂什么？他们彼此了解多少？再说，叶道远比我大哥还大，比小妹大10来岁，这是找未婚夫还是找爹呀？

裴水莲：侬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哪里像个当兄长讲的话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侬父亲是很了解叶家父母的为人，再说叶家曾是良家的恩人唻；

美才：那你们就拿小妹去还债，你们是拿小妹一生的幸福去报恩吧！良美才说完，愤愤的走了。

裴水莲呆呆的坐在那，这桩婚事是急了些，从儿子生气的话语里，她知道美才没有把话说完；可不管怎么说，老良和她已经答应下这桩婚事了，吐到地上的唾沫星子还能再舔起来吗？女儿的婚事，她是慎之又慎；晚上睡不着想，叶家这么好的家境，孩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可是为什么早过谈婚论嫁的年龄，为什么不结婚？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老良问：怎么了？翻来覆去有心事？

裴水莲：阿拉是有心事的，兰儿的婚事订得太急了，

老良：是急了些，可这不是特事特办吗？

裴水莲：她爸，你说叶道远他的家庭条件，个人条件都这么好，可为什么二十八九岁还没结婚成家？

老良：你怎么说糊涂话，他要是结婚成家，我能还把女儿嫁给他吗？

裴水莲：美才说我们是拿美珍去报叶家的恩！

良永清火了：混账话！我这个做父亲，怎么能把女儿的幸福与叶家有恩于我们放在一个天平上呢？再说叶家夫妇一辈子帮助了那么多的人，人家压根也没想过，让接受帮助过的人对他们感恩戴德。

裴水莲：侬勿要发脾气的，和侬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对阿拉这样说过话的。

老良：水莲你多虑了，事事求全不可得！

裴水莲：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囡囡，必须对她一辈子的幸福负责，叶家父母再好、家境再好，到头来是女儿要和叶道远生过一辈子的，阿拉没文化，是要侬帮我思量思量，阿拉真真想不通，心里老胸闷的，听了小儿子的半截话，格外郁闷的不得了；

老良：好，我给你分析分析，第一是身理原因，你懂吧？

裴水莲：身体有毛病，

老良：第2种心理原因，心里不健全；第3种，心里有人，曾经处过女朋友，割舍不下，忘不了，

裴水莲：统统辣海？

老良：就这些，我认为最主要的可能就这些，你认为哪种可能性小，哪种可能性大？

裴水莲：真真复杂，侬说呢？

老良说：第3种，他曾经有过女朋友。这奇怪吗？很正常，男女在一起相互有好感，人之常情，至于为什么分手原因多种多样；

裴水莲：那么，叶道远会对兰儿好吗？

老良：如果不好就不会结婚，叶道远不是一个对人、对事不负责任的青年；水莲，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圆满的过程就是追求幸福的过程，相信‘缘分’这两个字吧！

叶道远从济南回来，见家里翻天覆地，母亲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陶玉：来我屋里，听我跟你说。

陶玉拉着儿子：我和美珍的父母商量好了，把你们的婚事定在10月1日，

叶道远：妈，你怎么事先不和我商量？我和良家的女儿才认识多久？两个人相互了解吗？您对她不也是很陌生吗？匆匆忙忙的结婚，这样的婚姻能幸福吗？叶道远一连串的责问。

陶玉：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妈妈冷静地说。

叶道远：可是给我时间了嘛，您和爸爸不也是先恋爱后结婚吗？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

陶玉：是啊，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婚姻自由，许多年轻人都是先恋爱后结婚，可婚后生活不幸福，选择分手的也有啊，想当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人走到一块反而忽视了对感情的培养，

叶道远：婚前不了解，注定将来的不幸！

陶玉：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是媒妁之言，不都度过美满幸福的一生吗？道远，虎毒不食子，妈能害你吗？陶玉拍拍儿子的肩膀。

叶道远也明白，自己就是1000个1万个不满母亲也不会改变主意！再争论下去，少不了惹母亲伤心。

陶玉：你安心工作，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家里请了两个师傅，还有广群和平帮忙，下星期你回来一趟，和美珍姑娘把结婚证领了。

叶道远：下星期我没时间，

陶玉：还有些日子抽空常回来，上你丈母娘家，和美珍姑娘多接触多了解！

陶玉出去了，和这个混小子，废话不能多说，说多了非得硬碰硬不可！陶玉心想我得留着劲娶儿媳妇呢，不想让这个混小子气个半死！

叶道远回了自己的屋里，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妹妹和平、海强都放假在家，他们忙的热火朝天，张罗着要娶新媳妇，可是一切好像与他无关，他原想父亲去世后找机会和美珍姑娘开诚布公的谈谈，他不想欺骗这个小姑娘，可是母亲步步为营，自己又不敢反抗；妈，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想过没有？是我娶老婆还是你娶儿媳妇？咳！ 这不是一回事吗？我老婆是陶校长的儿媳妇，她恐怕我娶不上老婆，唯恐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母亲像中了邪一样，面对母亲的强权，叶道远显得格外的无奈，不去想了睡大觉；这半年多以来，可是累坏了，迷迷糊糊睡着了、、、那不是乔芬楠？她在大海里游啊，游啊，是她，

叶道远向芬楠扑腾过来：芬楠，走，快跟我回泰安，十万火急；干什么火急火燎的？都火烧眉毛了，快跟我上泰安结婚，火速火速、、、

海强：叔叔快起来叔叔，家里着火了；海强拼命的拉着晃着睡梦中的叶道远，

“哪火了？”叶道云从梦中惊醒，

海强：厨房厨房里的爆花着火了，

叶道远奔出来，一家人从井里提水，把火扑灭;

陶玉责备的看着儿子：幸亏发现的及时，我们都忙得汗流浃背给你造安乐窝，你却逍遥自在的躺在屋里睡大觉！

经过多日的忙碌准备，结婚的新房装扮一新。陶玉把亲家夫妇，宋至福夫妇请来，看哪有不妥之处，良家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叶道远也回来了；

陶玉在饭桌上：道远这次回来把结婚证领了；叶道远真是服了自己的母亲，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反抗的机会，不然真的要生米煮成熟饭；大家围着圆桌，很开心的吃着说着，道远也非常有礼貌，其实他在想从哪突围呢？他要是立刻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心里话，恐怕母亲当场非气死过去不可；突破口就是良美珍，要和她好好谈谈，我和她结婚本来就是一厢情愿，只要她不想了，这个婚注定结不成！

陶玉：两个孩子大喜日子快到了，道远平时工作忙，今天回来，和美珍姑娘把结婚证领了吧！

良永清：可巧美珍这两天出差去了，

陶玉：我说今天美珍姑娘怎么没来？

叶道远心想太好了，这是天助我也，拖，能拖一天是一天；

于是叶道远回济南没几天，给家里来了一封信，说他也出差了；陶玉心想真巧啊，站在不相信的角度相信，站在相信的角度不相信，将信将疑，眼看日子就快到了；这一天陶玉到美珍的单位找美珍，另良美珍有几分吃惊。陶玉说明来意，美珍虽然有些犹豫，可办喜事之前必须把结婚证领了，这是一个程序，领了结婚证才是合法夫妻。于是，美珍带齐证件，由陶玉带着领了结婚证；陶玉也觉得很委屈了美珍，最别扭的是，结婚证一式两份必须按上双方手印，叶道远的手印，谁来按呢？幸亏办公人员熟悉陶玉：老校长，您这是特事特办，这个钢印我先给盖上，回去后让您儿子叶道远补上个手印。

陶玉：多谢多谢！要不是我儿子出差，我也不会让你们为难，给，这是喜糖；

办公人员：陶校长，向您道喜啦，我们泰安城最漂亮的姑娘，成了你们叶家的儿媳妇了！

陶玉笑得合不拢嘴；美珍呢，脸胀的通红。良美珍虽然通情达理，但还是觉得有伤自尊！

陶玉：美珍委屈你了。陶玉拉着美珍的手，见她没说话，解释道：我这个儿子只要一忙起工作，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美珍：我能理解，上次我不也是因为出差吗？

“理解就好，”陶玉说

叶道远在结婚的前一天到家，想逃婚不可能！！如果他是孙猴子，母亲陶玉就是如来佛，大局在陶玉的掌控之中，他的那点小动作还是省了吧！当母亲拿着结婚证让他补按手印时，叶道远简直哭笑不得；母亲比黄世仁还厉害！黄世仁逼得是佃户，母亲逼的是自己的孩子！他怀疑母亲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受人尊敬爱戴的陶校长？为了达到目的用尽了手段，简直就是不择手段！！自从宋伯母提了这门亲事，母子俩一直在斗智斗勇，面对母亲的强硬，叶道远只能是软抵抗，没有什么办法；他心里有块硬伤------遥在天边的-乔芬楠；母亲心里也有一块硬伤------英年早逝的哥嫂；他不心软谁心软！ 心太软那是对母亲，至于美珍，在叶道远眼里纯粹是一只替罪羊。

10月1日又是叶家大喜之日，家里高朋满座喜气洋洋，高大英俊的新郎官和出水芙蓉般的新娘子自然是大家的焦点人物，喜宴在财源大道餐馆举办 。叶道远泰而不骄，彬彬有礼，良美珍自然是羞羞答答，新郎领着新娘，给来宾一一敬酒；陶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喜宴热闹喜庆体面讲究，看着儿子把如花似玉温柔甜美的良美珍娶进家门，加之又陪宋至福夫妇多喝了两杯，整个人感觉飘飘的，美珍------弥补了陶玉多年以来内心的那个缺失！

晚上，美珍独自一人坐在新房里，像旧时的新娘等着新郎来掀她的红头盖；漂亮的新房感觉好像在梦里，这是我的家？我和叶道远的家？想着想着着红光满面。

门响了一声，美珍猜是叶道远进来了，可是叶道远没有进新房，去了书房。书房的窗前放着一张书桌，书桌对面放着一排书柜，北墙铺了一张床，他坐在书桌前茫然不知所措。美珍见叶道远许久不进新房，她沏杯茶送到书房，先轻轻扣门；进来，叶道远来了一句；她把茶碗放在桌上，鼓足勇气，本来想说出在心里已经说了好几遍的话：不早了，早点休息；还未等她开口，叶道远来了一句：我这不需要什么了，你去休息吧！ 把她到嘴边的话档了回去。转身回房捂住嘴巴，感到自己受到莫大的羞辱；她努力，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白天叶道远不是这样，他对自己说话和气、笑容和善，亲戚朋友都是那样羡慕他们，他现在和白天判若两人；也许是在公公的百日，所以他、、、，出嫁时，母亲嘱咐自己在家再大是孩子，到了婆家就是大人了，遇事要往开处想不能任性，要孝顺婆婆，体贴道远。想到母亲的话，良美珍止住抽泣，关了灯，可委屈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

演了一天戏的叶道远脱去新郎服躺下，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