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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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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看起来状况不佳,沟壑纵横的面容满是倦态,斑斑点点的晒斑堂而皇之地侵占了面颊的空地,一身靛蓝色的旧衣,可能是上个世纪时兴的工厂款式,脚上一双老旧皮鞋倒是干净。

阿婆口里说的是方言,梁衔清只能听懂个大概,配合着老人的肢体动作,只能勉强是需要找律师,然后被好心人推荐了安信,那纸条也是好心人帮她写的,其实她并不识字也不会写,只好到处找人递出来问。

老人年纪大了,口齿也不清晰,梁衔清听得费劲,一扭头发现江明明正在摆弄手机,她不免有些火大,又不好发作,只好压着嗓子问:“你在忙什么?”

江明明示意了个嘘的手势。

梁衔清觉着方才对女孩的丁点好感现在全都消失殆尽,毕竟是小孩,压根靠不住,一到关键时期,她还是只能靠自己一个人。

但老人的话实在是难以理解,梁衔清问了三遍老人是谁住哪儿,老人说出来的方言,她可以说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太恼火了,分明是女孩应承的帮忙,现在却只留下她在这里艰难的推进,真正的被委托人正在悠哉地玩手机。梁衔清心里一股无名火,她极少对着外人发脾气,此刻心里却像是迎风执炬,烧心得很。

梁衔清第四回耐着性子尝试问老人:“婆婆,记得家住哪儿吗?”

“搞板桥喽,嘎是咋块子滴嘛。”

梁衔清:......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日头渐盛,夏日的温度不容小视,这一会儿功夫,温度就上来了,梁衔清感觉后背也在出汗,这棘手情况,让她更加火大。

绝望之际,江明明高兴地喊了一声:“搞定了!”

年轻女孩刚一抬头,就看见梁衔清带着怨念的眼神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吃掉。江明明讨好地凑过去,抓住梁衔清的手,被人无情地甩开了,她又抓住人纤细的手腕,被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江明明就这么抓着,手下力度更紧了一些,另一只手把手机屏幕给人看。

“律师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录入语音识别自适应,这样方便找出婆婆是哪里的人,现在的方言大多经过普通话的洗礼,基本都不是原生态的了,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一会儿。”

“你看看嘛,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错了,对不起,下次一定先和你说明情况,然后再进行工作。”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丢下你一个人。”

“绝对”两个字咬音极重,像是发了某种天诛地灭的毒誓,那般决然。

小狗一样的眼睛牢牢地抓住她,就像是手腕间传来的力度一般。

不知道为何,梁衔清总是不由自主会相信眼前人的话,她并不是一个轻信的人,倘若她具有如此品质,不知道在职场上被对方的律师给整过多少回了,岂能有今天的成就?

温度渐高,体温也变得滚烫,江明明的手掌心有密密麻麻的冷汗,此刻也黏腻到梁衔清的手腕肌肤上。她找了这么个借口,说:“好了好了,太热了,松开,没有生气。”

女孩像是不放心,问:“真的?”

梁衔清低低笑了声,轻轻点了点头,发丝随着这动作微微颤动,一如几万公里外的雨林里一只蝴蝶翅膀的微颤。她说:“真的。”

江明明反复确认了她的表情,终于没有从中读到一丝的生气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的手。

也不能让阿婆在旁边干等着,江明明走过去接手了和阿婆沟通的重任,她说:“阿婆,您应该是湘江人吧,我那边有个婶婶以前也是你们湘江的,我们去那里聊。”

阿婆倒是能听懂普通话,她摇摇头,态度坚决,一步都不肯动。

“往哪嘎克噢!”

这句话算勉强能懂,阿婆是在问她们要去哪儿。梁衔清也没完全当甩手掌柜丢给小孩,解释说:“阿婆,我就是安信的,您看看我的名片,我就是安信的律师。我们去那边聊,可以不?”

一张黑色烫金的名片被递出去,梁衔清的大名底下大张旗鼓地写着:安信事务所/主任律师,底下又跟着一串兼职的仲裁委员会、律师协会的职务。

江明明眼尖,瞥到了,拽了拽梁衔清的衣角,问:“不是说这段时间刚好准备休息的吗,会不会太忙,姐姐?”

休业期,虽然并不强制,但照理说是不能继续接业务的,这要是让她的老师历和静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罚她。

梁衔清衡量此刻得失,除了这个办法,恐怕也不能让阿婆信任她们了。

谁知道阿婆看都没看名片一眼,又是几句含糊的话。

不过这次幸好有江明明的秘密武器。

“阿婆说,她不识字看不懂,但是瞧我们不像坏人,就暂时信了。”

阿婆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阿婆说,她没多少钱,我们骗她,她也不怕。”

梁衔清听完和女孩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

已近正午,馄饨铺不复上午的热闹,干妈陈婧在收拾残局,曹怡在打扫卫生,两个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恢复了干净整洁的样子。

一碗加了紫菜蛋花的馄饨被呈上来,阿婆眼巴巴瞧着,又摆摆手。

陈婧抽出一双竹筷,掰开,又来回摩挲了一下,递过去,说:“阿婆,不收你钱。”

阿婆犹豫了片刻,从怀里摸出皱巴巴的两个一元纸币,塞给陈婧。

陈婧还想拒绝,一旁沉默的曹怡开口:“就收下吧,不然阿婆估计也吃得不安心。

湘江市与昌都市毗邻,往来交通便利,一直以来从湘江市往来昌都市务工的人不少,曹怡曾经就是其中一个,后来遇到陈婧,也便在昌都市落定了。

梁衔清秉着专业素养,她也不能无缘无故接下这桩委托,总得搞个清楚,问:“阿婆,找律师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阿婆看着七八十上下,古稀之年,一般找律师都是为了遗嘱。但是这般小事,通常也不需要大老远从湘江赶来昌都。

谁知阿婆从贴身的衣服上册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张被保管得完好的奖状。阿婆小心翼翼地展开,粉底黑字,上头还有缤纷的锦边,大红色的字顶头写着伟人语录,底下书“男女都一样”。

最让众人吃惊的还是黑色的大黑标题,上写着:结婚证。

有曹怡在,江明明的秘密武器也可以退役了。经过曹怡的翻译,梁衔清才得知,这阿婆,千里迢迢从湘江市转了好多趟车,四五天的颠沛流离,就是为了在昌都市找一个能帮她离婚的律师。

可是,一般来说,离婚也不需要律师,而且,阿婆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折腾。

梁衔清问:“阿婆,离婚呢,在湘江市就可以了,而且在异地只能起诉,比较麻烦,你回你们当地拉着阿公就可以去民政局办,那个更方便。”

阿婆又摆摆手,语气着急。

曹怡沉默地听了好一会儿,面露难色,陈婧眼瞧着爱人如此神色,悄无声息地在桌底握住了她的手,关切地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

曹怡说:“阿婆说她去过,但是民政局的人都把她赶回去了,还让保安撵她,说她故意闹事。家里人也嫌她折腾,都不愿意搭理她。她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昌都市是个大城市,应该能帮到她。”

说这话的人没什么表情,倒是一旁的陈婧和江明明坐不住了,江明明的手重重地拍下又改为轻轻落在桌面上,嘴里气鼓鼓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法治社会居然还这样吗?”

梁衔清的手掌落在江明明的肩头,抚慰地捏了捏,她语气平淡:“这年头,尸位素餐者数不胜数,如果真是所谓的太平盛世,人人的冤屈得以声张,还需要律师干什么?”

江明明又安静地坐回去,垂头丧气的。

梁衔清继续问:“阿婆,还有什么信息吗?比如为什么要离婚,家里的基本情况。我大致了解一下,方便看看怎么才能帮到您。”

方才还激动的阿婆顿时也缄默起来,嘴唇紧抿,什么话都不肯说。

等了十来分钟,阿婆也没有再开口。

江明明贴在梁衔清耳边说了句什么,梁衔清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陈婧疑惑的表情寻来。

江明明一笑,说:“干妈,别强人所难嘛。”

-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江明明刚才和梁衔清说瞧着阿婆虽然并不富裕,但是衣着干净整洁,刚才说到自己的家人,肯定也不是什么空巢老人。已经出来多日,老人身上也没见有个手机,估计家里人已经发现她的失踪,想必肯定会报警。

在这里干等,不如去求助公安。先找裴思宜帮忙,联网问问隔壁市系统,最近有没有人报老人失踪案,一比对,不就知道了。

但是当着阿婆的面报警,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老人家一个人流落在外,也不太安全。梁衔清想了想,这才一个人出来去打电话。

梁衔清给发小打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接,还没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头就传来娇滴滴的询问:“那我不打扰姐姐了,姐姐去接电话吧,不用管我,反正我只是累赘。”

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不要这么想,我接个电话就来帮你复建。”

“我知道的,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得到你们这种大人物的关心,已经受宠若惊了。”

“哎,娇娇,你听我解释。”

梁衔清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痛,火烧眉毛了,她可没空在这里听广播连续剧,她咬牙切齿的喊:“裴、思、宜。”

那头听起来手忙脚乱,又是仓促的脚步声,又是碰倒东西的慌乱,只听见裴思宜断断续续的回应声:“哎哎哎,在在在,什么事,清清。”

一声清清刚落地,那边又传来娇滴滴的问候:“裴姐姐,要是真的很要紧,你就先去接清清姐姐的电话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然后,“扑腾”一声,好像有谁落了地,摔了一跤。

裴思宜慌乱的声音响起:“娇娇,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哎呀,我马上,好吗?我接个电话,然后马上来陪你复建,你等我三分钟,你现在开始倒数,你数到180我肯定过来。”

又是一阵小跑的声音,裴思宜寻着空,终于舍得问:“怎么了?”

梁衔清反问她:“怎么了?你终于想通不当直女了?”

裴思宜:“说什么话,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虽然我知道裴队我是特别有魅力,但是清清啊,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只是一个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刑警,我的心里没有爱情。爱上我是一条不归路。”

还是一如既往的满嘴跑火车:“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梁衔清沉思片刻,没接她的话茬,说:“我劝你收敛着点儿,别太烧了。”

裴思宜心痛:“这就嫌弃我了,这才过了不到人生的三分之一,青梅青梅情,烟消云散。”

梁衔清当下没空继续和她拌嘴,她直入主题:“帮我问问湘江市的那边,最近有没有人报老人失踪案,七十到八十岁,女性,文化水平不高,不认字也不会写,穿着蓝色工厂装。”

裴思宜也严肃起来:“碰到什么大事了?最近怎么尽是女性失踪案。”

梁衔清问:“都是?还有什么?”

裴思宜自知失言,岔开话题,问:“你碰到走丢的老人了?现在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们。等那边回消息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最近人手不太够。”

梁衔清说:“人手不够,就别来接我们了。我一会儿把老人给你们送去,但是估计送你们大队不太现实,看起来老人挺抗拒的,我先带她回安信,你穿常服来安信找我们就行。”

话音一转,梁衔清说:“再说,你现在不是只有一百八十秒吗,裴大队长?还来接我们?”

裴思宜猝不及防被呛,“咳咳,你可真是见缝插针也要打击报复啊。”

梁衔清:“夸奖夸奖。那就这么说好了,记得问详细点儿,我怀疑老人可能也不太想回去。实在不行,到时候我陪她走一趟吧。”

裴思宜问:“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我记得你可是下班时间绝不谈公事,之前你老师晚上打你电话都要打爆了都没人接。”

梁衔清:“律师操守,懂不懂?见不得人间疾苦。”

裴思宜说:“律师操守没看出来,但是好为人师倒是看出了苗头。江局让你帮他看孙女,看起来挺上心啊。”

轮到梁衔清被呛,清了清嗓子,“咳,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裴思宜的声音凛然,一反常态,肃穆的声音定定地从手机听筒里传来,此刻梁衔清为了防偷听,听筒凑得很近,裴思宜的声音通过共振震得她耳朵发麻。

“但我可提醒你,不能招惹的人最好别招惹。江明明这丫头也算是我一路看着长大的,江局对她也是给予厚望,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听话,昌都市的市局每个人都可以说很喜欢她。”

梁衔清反骨上来了,反问:“怎么,你们官大一级压死人,欺负我平民百姓?”

按照往常,裴思宜这个时候是肯定要回怼两句的,但这次少见没有,她继续正色道:“我是为了你好,明明嘴甜人乖,是个人看着就喜欢。她五六岁的时候还说要和队里的法证科那小子结婚,八九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搭档,陈铭记得不,那个高瘦白的小伙,明明也说想长大了跟人家搞对象。”

梁衔清不说话了。

“你别到时候又爱上直女,是你的宿命。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

梁衔清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哦。”

裴思宜想了想,又补充说:“而且,别说江局同不同意,市局里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人,过火了,到时候我都没法帮你。”

“知道了。”

裴思宜画风一转,说:“不过也没事,大不了我替你把他们都鲨了。”

梁衔清:“?”

我可谢谢你,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

三言两语将剩下的事情安排好,屋子里江明明正朝着梁衔清招手,日头正盛,招呼她赶紧回去乘凉。

正准备挂电话,梁衔清福至心灵,忽然问:“那个受害者叫什么来着。”

“乔娇,一般大家都给她喊小乔。”

“哦,那你怎么给她喊娇娇。”

“她不让呀,我看着人家那么瘦瘦小小一个,估计是早上受了惊,这么一点儿要求,答应人家得了。”

梁衔清继续追问:“那你也是最开始给她喊小乔,所以她不让?”

裴思宜说:“哦,那倒不是。你也知道我的,我看见漂亮妹妹一般都会直接喊。”

“嗨,老婆。”

梁衔清促狭的声音响起:“哦?老婆?”

裴思宜:......

靠!就知道这家伙找机会一定会报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该死的没有边界感的直女。

江明明:那是几岁,人家还没有遇到律师姐姐的陈年旧事啦。

好想赶紧完结这篇,然后开个小短片写裴姐x绿茶。

搞笑但苦涩。

一个自我攻略的绿茶,结果碰到乱给人喊老婆的直女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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