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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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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孟夏,六月底的天气蝉鸣浪浪。热浪顺着脚底板向上攀爬,留下细密的汗珠堵在毛孔中,和潮湿的空气相互拉扯,只叫行人叫苦喋喋。

恰值下午,昌都市的主干道上并没有多少车辆,人烟稀少,没人愿意顶着烈阳和三十多度的高温在室外行走。

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了一辆绿车牌新能源的宝马5系,深灰色的金属在阳光下折射出黯淡的磨砂光。

一声坚决的声音响起:“你们别轻举妄动,我立刻过去。”

换下西装套裙的梁衔清着了一件系带白衬衫,真丝质地的绸缎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旁侧打了个优雅的蝴蝶结,衬得她更为清冷。

此时后视镜里恰好勾勒出那一截秀颀的颈部线条,骨节分明的秀指正半搭于此,不时轻轻摩挲几下,看起来正主的心情并没有多好。

“都说了,我来处理。我是暂停,不是被开除。这案子是我接的,断没有让你们替我善后的道理。”

“不必说了,我这儿红灯快没了,我先开车。”话头一转,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略有愠色,“对了,安珅,常规两件套,我要看见和我一同出现在现场。”

女子毫不留情地长指一按,再度挂断助理的电话,她得闲的左手重重地捏了捏眉心,那里已经蹙起两座高耸的山丘。

昌都大街,夹树杨槐。不一会儿的功夫,道路两旁已积满厚厚的槐花毯。三两调皮的莹白花朵搭了江风的顺风车,直直地扑向梁衔清的车窗前。

红灯转绿,引擎呜的一声,方才蛰伏的深灰车影已化作扬长而去的泥尘,只余下两枝多情的洋槐。

-

安信事务所内可不如外街那么宁静,历和静顶替了梁衔清的班正带着人出外勤,工作日业务繁忙得很,此时只剩下几个实习生在事务所里负责接接电话捋捋安排。

几个镇得住场的中高级律师们全都分身乏术,除了,处于休假期的梁衔清。

利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与嘈杂的争执声混为一体。

“梁律!”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如烧开的水壶一般鼓噪的声音被立刻泼了零下的冰块。

刹那间,静谧得呼吸可闻。

只剩下一个人的大嗓门还昭然欲揭,宣示着存在感。

“谁来了都没用!”中年男人堵在安信大门口,一手拎着个小臂长的金属扳手,另一只手都快指到安珅的脑门上了,“我跟你们讲,都怪你们,让我丢了个老婆,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赔一个,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安珅头冒冷汗,唇色发白,但手脚的动作硬生生没有动一下。他一个蹲步卡在门口,双手死死地向后张开,那里护着在安信实习的两个女大学生。

被护在身后的年轻女孩们也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畏惧。

一个正报了警,哪怕小脸吓得惨白毫无血色,嘴里也纹丝不乱地向警察陈述着这边的情况;另一个倔强地垫着脚,从安珅的肩头冒出一个小小的头来,伸着脖子,仰着头,拿下巴咄咄地指着来人,嘴里正结结巴巴的说:“追、追、追、追逐、拦截、辱骂他人的!”

一道沉静的声音穿过密集的人群,直直拦到安信门口,接上后面的话:“情节严重,破坏社会秩序,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来人赫然是匆匆赶来的梁衔清。

一双锐利的眼隐匿在反光的金丝眼镜后面,如瀑的乌发被简单地挽在脑后用浅金色的鲨鱼夹固定住,三两碎发冒出来安顺地贴在鬓角,干练极了。

梁衔清徐徐开口,脸带公式化的笑意:“陈先生,好久不见。”

“不知道,您带着这扳手,是打算做闭庭礼物吗?您的前妻已经将律师费结清,就不劳您费心了。”

“免得,明天又要收到控我受贿的状诉。”

被叫做陈先生的中年男人听到那个让他梦寐不忘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怒气冲冲的气焰顿时窜过头顶,目眦欲裂地蹬着来人:“是你!”

“她不是罢职了吗?”中年男人抡起扳手环指一圈,拔高了声音,“还是说她有什么后台?好啊,你们最宣扬公正的安信事务所居然也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梁衔清对着安珅点点头,又安抚地冲着他身上的两名实习生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这才换了一副冷冰冰的神色转过头,单眉挑起:“首先,我这是主动短期停职,退一步来说,作为一个公民,我有人身自由的权利。”

“一个热爱散步的普通公民,不小心散到这里,看见有人欺凌弱小,路见不平一下,有问题吗?”

“倒是你——”

梁衔清出门穿了一条天丝鱼尾长裙,随着步履微风拂曳,颇有一番风情,不过此时她嫌弃裙摆过长,碍事,勾起修长的右腿,略一委身,伸手捞起那角裙边,利落地在侧边挽了个结,露出白皙修直的小腿。

“公共场合起哄闹事,故意损坏我所财物,怕是五年不够您蹲呢。”

一双含笑却冰冷的凤眼不怒而威,温润有礼的语气下是破刃的利剑,慑人的目光如剑光直直刺向呆愣住的中年男人。

陈先生愣了半晌,才理清楚话语中的讽刺,他恼羞成怒,怒吼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什么道理?让路人来评评理,挑唆我老婆离婚,又带走大半家产,还让我见不到未出世的儿子,多么歹毒,这是叫我绝后啊!”

看热闹的人多,早就将安信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开始人们还当是个普通的闹剧,中年男人拎着一尺长的扳手,自然而然都为安信一方说话。但此刻,男人辩解的话音刚落,方才还叫嚷着把男人抓起来的群众不说话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是吧,这女人看着人不坏啊,怎么干这种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啊。”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啧啧,毁人姻缘者要下地狱的。”

“你们说,不会是这女的当小三吧?”

看戏的人群越说越离谱,直到这局,站他旁边的其他吃瓜群众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小三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长这么漂亮,啧啧,刚才还看着她开了一辆宝马,那车可不便宜啊,不知道怎么得来的,啧啧。”

“哎哟,当什么小三啊,没听那男的说,挑唆他老婆。”

倒吸凉气的声音陡然放大:“他老婆的小三,不会吧!”

众口铄金,以讹传讹。当事人一言不发,反倒给了看客们造谣的机会。更难听的话悄然地钻到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梁衔清也不例外。

此刻她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脚下的底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先生挑衅般朝安珅一行人扬扬下巴,示威似的掂了掂手中沉重的金属扳手。

倒是安珅坐不住了,他大学一毕业就进了安信,一同和安信事务所从那个狭窄的百来平写字楼搬到如今独栋漂亮小楼,从当初的寥寥几人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一切的辛酸艰苦也都是他亲眼见证来的,如今算来也已经有五年光景,安信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工作,也是另一个家。

他正欲说些什么,可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梁衔清习惯一个人大包大揽,他虽然作为梁组的助理,但其实也并不能真正帮到她什么,只能来回重复一句:“梁律师不是这样的人,我们都相信梁律师。”

安珅背后那两个实习生也没闲着,为了盖过这喧闹的编排声,也努力地扯开嗓子,用尽最大的音量喊着:“你们不要人云亦云,梁律师是最好的律师!”

可是独木难支,几个人的声音终究是蚍蜉撼树,被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

人群越说越起劲,一开始只是编排出离谱的谣言,但眼见着,人们越来越激动,仿佛每个人都成为那个被拆散家庭的当事人,顿时气氛激昂起来,红着脖子迈开嗓子大声喧哗起来,更有推推搡搡之势。

不知是谁嚷了一句:“我说!这样的黑心律所不能开在这里!咱们把她赶走!”

“对对对!专门欺负老百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直沉默的梁衔清这时动了,她三两步走到安珅一行人的前面,倔强地瞪着蠢蠢欲动的人群,清亮的声音响起,掷地有声:“闹事的,来一个,告一个。我倒要看看昌都市的法庭里坐不坐得下这么多人。”

安珅背后的小姑娘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组长,她平常和梁衔清打照面得少,可也听说过这位律法界的天纵奇才,行事严谨、为人持重,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高之人。

她担心的说:“梁律,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百姓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另一个小姑娘插嘴:“没事,梁律吓他们呢,我报警了,警察说马上就到了。”

他们三人都在梁衔清的背后,无人看见梁衔清死死紧咬的下唇,贝齿磕在软嫩的唇肉上,几乎咬破,从被压迫的惨白血色中透出几分妖冶的红。

透亮的玻璃镜片下是一双倔强甚至称得上偏执的凤眼,大有鱼死网破、烈火自焚的意味。

陈姓男人不屑的讥笑一声:“还顽抗呢?”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黑字白纸,用力地指着上面的墨迹:“邻居们,看到了吧!法院开的离婚判决书,就是他们!”

“我老婆大着肚子呢!都快生了,他们这群黑心律师硬生生把我们夫妻拆散呐!现在她们孤儿寡母都无处可去,是不是可恶!”

群众们纷纷咋舌,摇摇头,看不得这样的人间惨剧。

“别怕,公道自在人心,今天我们把他们赶走,也算是好事一件!”

骚动又在人群中扩散开来,海浪似的越传越远,大有不息的阵势。

就在现场两方对峙白热化剑拔弩张的一触即发之际,一个脆如银铃的嗤笑声不合时宜地乍破这沉闷的氛围。

陈姓男人闻言看去,只见一位穿着校服的年轻女孩正不卑不亢地对上他的视线。

女孩身着昌都市第一中学的夏季校服,薄薄的夏裤看起来颇有些长,最下面的面料都堆积在鞋上,鸦羽般的黑发被规规整整地束在脑后扎了个简单的高马尾,额前也一丝不苟没有剩下一点儿碎发,饱满的颅顶上压着一个浅黄色的头戴式耳机。

女孩手上还仔细地端着横放的手机,直到被一众人的目光都牢牢盯住,才依依不舍地从手机屏幕中缓缓抬起头,一双灿若繁星的眸子就这么越过嘈杂的人群、凝滞的热浪和梁衔清打了个照面。

她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事态外的疑惑:“怎么?”

接下来的话可不像一个状况之外的人能说出来的,她姗姗地抬起手指向陈姓男人:“你们就跟着他闹吧,到时候他一个人轻车熟路就跑了,你们这些人,走又不好走,都住在附近,就等着被警察上门以寻衅滋事抓起来吧。”

人群霎时安静起来。

“再说,真有他说得那么惨,他们夫妻感情那么好,那他衣服都破那么大一个洞,怎么他老婆都不帮他补补?”

众人闻言看过去,当事人的夹克下摆当真有一个烟头烧出的洞在向他们招手。

中年男人自己看过去,气急败坏地单手捂住,可还是没有视线快。

女孩无奈地摇摇头,清脆的声音直接冲击到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人们心中:“照我说呀,估计又是一个出轨男咯。老婆醒悟了,当然要走咯。至于分财产,怎么?孩子出生长大不要抚养费的?出个精子,就想坐享其成,是不是想得也太美了呀。”

女孩煞有其事地发出几声啧啧声。

男人越听,面色越沉,阴鸷的目光几乎把女孩灼穿。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居然敢坏他的好事?

男人风驰电掣地奔着女孩就大步跑去,嘴里还嘟囔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右手抡起笨重的钢铁扳手就要狠狠砸下去。

目标是女孩的头。

不好,数米之外的梁衔清大叫不好,人家是路见不平,但若真的把性命搭在这里,那就有点儿太不值当了。

一切在梁衔清的眼里都放慢了百倍的速度,她迈开脚步,幸好刚才把裙摆挽起来了,她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快啊,再快点儿,拦下那把扳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扳手和女孩的头只隔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男人被一个模糊的残影撞击到地上。

来人一手利落地将男人的右手别到背后,右膝抵在男人的膝盖窝里,逼着男人就这么跪在地上,另一只手环勒住男人的脖子,迫使男人抬起头连呛好几声。

差一点儿达成目的的凶器正躺在匆匆赶来又戛然而止愣在当场的梁衔清脚旁。

从一顶整整齐齐的警帽底下露出一个流畅的轮廓,如果说梁衔清是中部地区标准的明艳美人,温润而秀丽,那此人刀斧精凿的下颌线贼摆明了比她更为大方阔气的容色照人。

一副大气标致的女子五官逐渐显露在阳光之下。

来人露出一个落落大方的笑,带着三分得逞,精准无误地对着呆滞当场的梁衔清。

只听见一声明朗的招呼:“真是好久不见啊,梁律师。”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梁律师的两个女人都出现了(开玩笑

江明明:不许看不许看,姐姐不许看。

裴思宜:哪里来的小屁孩,你的小梁姐姐和我可是青梅青梅。

江明明:qaq不许看不许看不许看。

梁衔清:.....

无论是梁衔清、还是裴思宜,又或者是看起来最柔软的江明明。

其实都是非常坚韧的人。

外柔内刚,笃定勇敢。

不会给她们安排比较狗血的剧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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