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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入戏,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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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夏日,风带着海的潮湿和黏腻,扑到人脸上时,有温热的咸湿,阳光炙热,曝晒着细砂和礁石,花衬衫点缀在蓝白交界处。

“裴哥好厉害啊!!!才来港城两个月,就会冲浪和开摩托艇了。”李裕书看着海面上乘着浪花的人发出感慨。

迟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心底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嗯,是很厉害。不过他之前就会冲浪。”

“哇!那也好厉害!!”李裕书眼睛放光,好奇道,“话说,小迟哥你好了解裴哥啊。”

“还,还好吧……”尬笑两声,转移了话题,“我去叫时序回来,马上要开拍了。”

导演允许他们在拍戏前做一些运动,出出汗,消消肿。

裴时序正抱着冲浪板和粉丝合影,见迟霁走过来,和粉丝说了两句,就扛着冲浪板往他这边跑。

“看见我英勇的身姿了吗?!”仰起下巴,绷紧肌肉线条,水珠顺流而下。

“看见了,特别帅。”迟霁穿着老头衫,套了件防晒衣,他把防晒衣的袖口往前提,替男友擦去脸上的水珠,“累不累?给你点了华夫饼,垫垫肚子。”

身后的粉丝把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压着嗓音欢呼,挥舞双手,脚反复踩沙,“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啊啊啊啊啊好甜!”

“你偶像?”小姐妹按住她晃动的肩膀,“太gay了吧。他们有唯粉吗?”

“不知道啊,两秒前我还是唯粉,现在……”

两人在片场毫不避嫌,同进同出,像“好朋友”一样手牵手,就是着对视的眼神……

“咳!”厉晚澜单手插兜,审视着他们,又刻意咳嗽两声,提醒他们别太过火,效果微乎其微,“啧。迟霁你过来一下。”

迟霁放开相扣的手,替他蹭掉嘴角的面包屑,“马上回来。”

远离了人群,经纪人开口就是陈述句:“你和他在谈恋爱。”

“你看出来了?”他暗自腹诽,有这么明显吗?

“你上次说,裴时序拍戏被骂,状态不好,你去看看。”要不是他们太黏糊,厉晚澜也不想说破,“可你去了一晚上都没出来,第二天脖子上还……”

阳光不算太晒,但有人的从头到脚都烧红了,“咳咳咳,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现在谈影不影响有什么用,裴时序于他而言已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厉晚澜见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压低声音道:“我是让你们注意点!最近港城代拍变多!”

“噢……好。谢谢晚澜姐。”

今天要抢密度,片场助理提前喊他们去了拍摄地。来到海边的独栋小别墅,靠近房子十米以内都围着警戒线,在保安的围护下,二人一前一后,隔着两米,闪光灯几乎不停。

坐车时,迟霁突然说道,要适当保持距离了,他俩最近太上头了,几乎没注意到外界的眼光。

裴时序小嘴一撇,把自己的手拿回来,揣在兜里。

见状,他把车内的隔板拉起,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回去补偿你。”

说着,挑起裴时序的下巴,献上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下了车,两人继续装不熟,一个耳尖发红,低着头急匆匆走在前面,另一个在后面不忘营业,和粉丝打招呼,顺手收了几封信。

进入别墅内,两人换上睡衣就被塞到床上。设备调好后,助理上前接过剧本,导演一声“action”,众人快速进入状态。

余白躁期的情绪十分高涨,白天去商场报复性消费,刷爆了几张卡,还是没得到满足,喝了酒跑往林渡公司跑,把正在加班的人拽了回来。

做完了也不消停,不管林渡困不困,靠在他胸口喋喋不休,“你在听我说话吗?我说今天我给你买了好多衣服,还有手表,你喜欢吗?”

“嗯,在听。”他扛着困意回应,“喜欢,你买的我都……”

“对了对了,菲洛西新出了皮带,我看了很适合你!”

“你没给自己买点东西吗?”

“阿渡别睡了,我们再来一次吧。”余白翻身,跨坐在他腰腹上,俯身轻吻。

林渡侧开头,抚摸着他的脑袋,“太困了,宝贝,下次吧。”

安静了几秒,余白钻进被子里,林渡猛地睁开眼。

“好,这条过,清场。”一部分工作人员走后,拍摄继续。

他没有任由余白胡来,掀开被子把人拽了出来。

“别闹了!”

吼完两人都愣住了,余白的不满转变为怒气,想把人推开,推不动,他挣扎着,拳拳打在林渡身上,“放开我!不想做就滚!滚!受不了就让我去死啊!放手!”

“余白,余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渡安抚着他,紧紧把他搂在怀里,一遍遍亲吻他的头顶,“没有受不了,没有受不了。你很好,我很爱你。真的,我很爱你。”

情绪越过临界点,爆发后开始走下坡路。他渐渐平稳下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变成了无助而沉默的哭泣。

“我也不想这样……林渡,我该怎么办啊,林渡…我……”我也想好好爱你啊,余白说不出的话被抽噎声代替,他啃咬着指节,止不住地颤抖。

反复无常的病情一直在折磨着他,不断衰弱的神经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言行,不稳定的情绪将判断力摧毁。

好比现在,余白只觉得林渡对他的爱是出于怜悯,同情,是不是自己更惨一些就能得到他更多的爱?是不是只要自己献出一切就能留住他?

余白搂上他的脖子,抬起布满泪痕的脸颊,瞳孔震颤,注视着林渡,他在等,等这人低头吻他。影子落在脸上,渐渐交错在一起。

缠绵不休的吻容易让人忘却时间,义无反顾地回应给情□□上浇油。

裴时序下意识撩起他的衣服,导演在这时喊了卡。迟霁轻推裴时序的胸口,让他停下,可他置若罔闻,噙住想要撤离的嘴唇。

迟霁后缩,掌心抵住他的胸口,这才唤回裴时序的理智。欲望黏稠,一旦沾染很难去除,见他一脸欲求不满,迟霁眼神飘忽,收紧双腿,强制自己从床上起来。

导演组正在架另一个角度的机位,没关注主演之间暗潮汹涌。小张见他起来,识趣地递上了纸巾,分了一张给床上躺尸的人,裴时序单手撑脑袋,接过纸巾,举止有些别扭。

看出了他的小尴尬,迟霁在一旁嗤笑出声。

“不许笑!”要不是上头的收音杆还亮着,裴时序肯定怼回一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换了四五个机位,总算是抢在日落前拍完了这部分。下了床,他们拿起小监视器,回看刚才的戏份。

不得不说,郭柯的审美确实在文艺电影里名列前茅。日落西山,蓝调时刻,整个房间被蒙上静谧的冷色,搭配床头晦暗的光线,两人互相依偎的破碎感直击人心。

“我是不是进步了好多。”裴时序贴着他,不忘邀功。

“嗯,演技和吻技都进步了。”又在咬耳朵了。

片场助理走来,带他们去换装造:“迟老师,小裴总,准备转点了。”

今天要拍大夜,人手一杯美式。暑期已到,港城游客越来越多,得在人流量爆满前,转到小岛民宿上拍摄。

裴时序不喜苦,喝了两口就开始找甜的。迟霁换好妆造出来就看见他一手拿冰淇淋,一手拿冰美式,腿上放着剧本。

为了快速进入状态,迟霁没上前去,而是找一个人少的地方,默读剧本里余白的人生,共情他挣扎在病情泥潭里的不安。

片方不愿影响医院秩序,临时搭建了个小型病房和走廊。

迟霁一身病号服平躺在床上,手背贴上针头,脸上挂着氧气管,嘴上的血色被粉底盖住,加重了面部阴影,看起来瘦骨嶙峋。整个人死气沉沉,眼神空洞,眨眼都变得机械化,手腕的烟头烫伤触目惊心,烫伤之下还有未愈合的疤痕。

还没开始拍,裴时序鼻头就开始发酸,移步到病床边,想去牵手。迟霁把手搭在腹部,拒绝了牵手请求。

“我现在不想说话。”迟霁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我……”嘴唇嚅动两下,选择了闭嘴,真希望迟霁能不那么敬业。

另一位演员进来了,他朝两人点点头后,去熟悉点位,防止出画。

一切准备就绪。

病房白炽的灯光过于刺眼,余白不想睁眼。他的情绪永远这样,决堤后什么都不剩,只有一副空壳般的躯体。

前几天他缠着林渡,几乎是不眠不休。林渡为了陪他工作没能完成,愧疚感袭来,唤他内心的自我厌弃,没有食欲更没有活着的欲望,只想一动不动躺着,直到再也醒不过来。

余白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不吃饭也不喝水,只想睡觉。但今天他睡不着了,他突发奇想想拿出相机拍个照,拿起相机对焦,却怎么也对不上。

病情反复,常年服用药物,早就共济失调了。

一个连对焦都无法做到的摄影师,有什么用!

余白冲动之下,把相机砸了,在屋子里放声大哭,低血糖伴随呼吸性碱中毒,余白视线中出现忽大忽小的黑斑,头晕,目眩,耳鸣,仿佛有一根电线从左耳穿透右耳。

再次感知到外界,他已经躺在了病房里,睁眼太累了,他索性闭着眼。有两人在他身边,刚开始还沉默不语,见他一直不醒,有人说话了。

“林渡,几次了?要不是他,你早就进总部了,这次连发布会都敢撂下,你……”说话的是林渡的前辈,“你要不……分手吧。”

林渡怒目而视,随后查看余白有没有被吵醒,担心影响爱人休息,他把人带出病房。

走廊上,他坚定说出:“我们不会分手。”

“为什么啊?你图他什么?”

“我不能没有他。顾哥,你其他意见我都会考虑。唯独这件事,除了不分,没有其他答案。”

这段对话,余白听不见,他只知道,林渡身边的人也觉得他是个累赘,他拖累了一个有着大好前程的人……或许林渡也这样认为……

再次回到病房,余白睁开眼了,他靠坐在病床上,扯出笑,“我是不是……又让你担心了?”

林渡搂着他,缄默不语,半分钟后,一句带着哭腔的请求从嘴里泄出:“余白,不要离开我,好吗?”

余白打算抱住他的背,手才抬起,便缓缓放下,不为所动,林渡抱得更紧了。

“过。”郭柯伸了个懒腰,盯着显示屏道,“小裴总现在情绪很到位嘛。”

“不像演的。”副导演猛吸一口咖啡。

郭柯笑笑没回话,拿起对讲机,“再来条特写!”

今晚要把余白假装病情好转的戏份拍完。为了不让林渡过分担心,他强压着各种不适,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这些戏拍到后半夜,迟霁都有点吃不消了,一些的戏份,他简直是本色出演。

屏幕里,他那食不下咽又不得不多吃的样子,裴时序只看一眼,心脏就拧着疼;还有呕吐的镜头,他实打实地吐了不少东西。要不是本人拦着,小裴总真要把人往医院送了。

电影最后一场重头戏,余白自杀。

这场戏导演安排在了日出时段,这是一天当中唯二的蓝调时刻。

两位主演经过了一晚上的磋磨,脸上尽是疲态和沧桑,很适合拍这场。

留给他们拍摄的时间并不多,只有日出前的半小时,裴时序很担心自己拖后腿,越紧张越拍不好。导演深谙他的性格,开拍前,叫上迟霁去单聊两句。

“小裴拍戏很依赖你,你得让他完全入戏。”郭柯点上香烟,迟霁本想装傻,可郭柯下一句直接挑明,“只有你成了真正的余白,那他才会是真正的林渡。”

迟霁找到裴时序,纠结要不要执行导演给的任务,裴时序眼睛已经熬红了,还在盯着剧本。如果今天没过的话,又要多熬一天,等明天的日出。

“阿序,你觉得我像余白吗?”迟霁缓声细语,说出了他最不愿听到的话,“我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我是余白,还是迟霁。”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迟霁话音未落,裴时序就把人圈在怀里,紧紧贴住他的胸口,想把热烈的心跳传染给他。

“不要说这样的话。”

听完这些话,裴时序的惴惴不安一直延续到开拍前。

浴室内,音乐声开到最大,余白从柜子拿出一把匕首,泡进了浴缸里。林渡在楼下准备早餐,余白真的不想吃任何东西了。

死了,就不用装正常了。

林渡上楼叫他起床,一进房间就透过玻璃看见余白穿着衣服躺在浴缸里。他快步推开浴室门,再怎么快也晚了两步……

门打开的瞬间,红色喷涌而出。

余白口鼻涌呛出鲜血,脖颈上也带着血,眼珠转向林渡,温柔缱绻,带着不舍也有解脱。

“我有点分不清了……”

“是余白,还是迟霁……”

“我死了,会有人在意吗?”

“阿序……”

这些声音在裴时序耳边盘旋,一时间他竟也有些分不清……

所有动作出于本能,他用毛巾按在刀口,想要止血,祈祷着有人能来救救他,拨打急救电话,一遍遍恳求,“救救他,救救他……”

“不要,迟霁,不要这样……你说句话啊,迟霁……这是假的,你告诉我这是假的!你不要说那些话,求你了……”裴时序捧着他的脸,颤动的双手擦拭着溢出的血浆,眼中的泪滑至下巴被染成红色,一滴接着一滴,在白色瓷砖砸出血色水花。

割喉而死的人,喉咙被血液灌满,大多是溺死在血泊之中,他说不出话,只能在弥留之际,最后看一眼爱人,手脱力而下。

“迟霁!”裴时序瞬间错乱,失去爱人的恐惧让他顾不得真假,刚要抱起他就要往外跑。

一双温热的手搭在了他的肩颈上,一句简单的话,抚平了他所有恐慌。

“阿序,阿序。”

以往,导演没喊卡,他是万万不敢出戏的,今天他实在没忍住,裴时序撕心裂肺地哭喊,将他的五脏六腑扯得生疼。

裴时序掉眼泪的时候他何尝不心疼?

找回一些理智的裴时序愣愣看着他,满脸血浆,那么真实。情绪再次反扑,眼泪不受控制,膝盖磕在瓷砖上,手胡乱抹去他脸上的红,“是迟霁,对不对?”

“是迟霁,不是余白。”

得到肯定的回答,裴时序把头靠在他的颈窝上,脸上沾满了血浆。

“镜头往前推,推上去。对对对。”郭柯对着嘴边的小话筒道,声音掩饰不住的喜悦。丝毫不管两边哭成泪人的编剧和副导演。

“太好了!太棒了!”郭柯站起来,激动挥舞双手,“赶紧赶紧,最后一场最后一场。”

今天的最后一个镜头,裴时序还心有余悸,迟霁一动不动躺在他怀里时,他想伸手去探探鼻息。

林渡抱着余白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他把人往怀里塞,试图传递体温,但没什么用,怀里的人渐渐僵硬,冰冷。

初日透过玻璃,折射出金黄色的光,这是一天当中的新生。

“余白,出太阳了。是你喜欢的晴天。”

太阳升起,他的爱人永远闭上了眼。

不虐不虐,小迟为了让小裴入戏才说的。他死不了,抗压能力,情绪调解能力老牛逼 b了。苦了我们小裴,又要哭一晚上了。

感谢小手雷!谢谢你们!看到评论好感动!

第49章 入戏,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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