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盖棺定喜 > 第10章 宋棺守铺四年,还是头一次见鬼。

第10章 宋棺守铺四年,还是头一次见鬼。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闫家别墅大闸门外守着寸步不离的一班记者,他们都收到消息,闫老爷的葬礼上有意想不到的年轻女人出现。

“真是一群鬣狗!一点风吹草动就死咬住不放!” 看到门口的监控,闫家二子烦躁地摔了手中的水杯。

“你冲我们发火也没用啊!快想想办法怎么解决吧!” 与他说话的,是闫老爷的大女。

“家姐!我真是越想越后悔!昨天为什么要听你的放那女人离开会场!起码都要找她问清楚,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讲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放她离开能怎么办?你找人当场把她扣押?阿爸最憎被人拿来作新闻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们当场同她对质,她越闹越难堪,你叫那些宾客怎么想?”

“现在不也同样闹大了吗?那些记者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那女人还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

“她逍遥快活我都不怕,我担心她主动找记者爆料,是非黑白就全凭她一张嘴说!” 这时,闫家的幺女开了口。

“你看看,细妹都不同意放那女人走!当时我说要派人去截她的车,你就应该准我去!” 二儿子又埋怨。

“你还好意思说!” 家姐不再受他的气,反而向他质问起,“宾客名单是你梳理的,我交待过多少次,叫你好好核查,一个错漏都不能有!你问那女人是什么身份?那她是以什么名义去祭拜阿爸的,你现在查清了吗?”

二儿子即刻便如同被扎破的气球,愤懑地瘫坐在沙发上,憋红着的一张脸侧向一边。

闫老爷三个儿女当中,幺女话最少,但记性却最好。这时她终于记起,“我见过她那对耳环!真是阿爸的玉石!”

“你确定?你几时见过?” 大女与二子异口同声。

幺女急急忙忙叫家佣将平日她爱看的杂志拿了过来,从当中翻出一本旧刊。

“是这本!”

“杂志?你在杂志上见过?” 大女不解地问。

幺女翻出那几页,“这本杂志采访过阿爸,说他是玉石大收藏家,还列举过他之前在世界各地的拍卖会上买回来的玉石,其中一块翡翠原石是他认为成色最好的,他专门找了师傅将它切割打造成一套首饰,包括一条颈链同一对耳环。”

“你们看看!是不是那女人戴的那一对?”

“对对玉石耳环都差不多样子啦!” 二子不懂首饰,嫌这页面上被放大的那对耳环绿得令他心慌。

“再讲!就算是款式一样,也保不齐她那对是假造的!不一定真就是阿爸送的!”

大女仔仔细细地盯着杂志看,心又往下沉了些,“不可能是假的!她有胆子来悼念会,就预料到会被我们查!如果真是同一对,她同阿爸一定有私交!”

闫老太本来躺在楼上卧室休息,被几个孙辈吵得头痛,杵着拐杖慢慢走下来。

大女心细,始终记得悼念会上是嫲嫲第一个意识到那女人心怀不轨,于是走去楼梯旁一边扶她下来一边问,“嫲嫲,你真是不认识那女人?今天阿妈不在,有话你不妨同我们几个讲!”

闫老太摸着沙发扶手坐下,脸色不悦,“以你们阿爸这种身家,身边莺燕环绕,这么多年一两段雾水情缘当然有过!但都好来好去,不至于有哪一位要等到他死后来悼念会让他难堪!”

“这哪里说得准!女人向来小气......” 二儿子在一旁插嘴,被嫲嫲眼神制止。

“我最怕是......”

“嫲嫲!有话直说!我们心里有底才能帮忙平息这场风波!” 大女催促着。

“我最怕那女人并不是你阿爸在外面逢场作戏的对象,而是......是他弃养在外面的私生女!”

“私生女?!” 细女猛地站起身,再顾不得研究刚才手中那本杂志。

趁她没留意的间隙,大女同二儿子偷偷与彼此交换了眼神,默契地不作声。

“你们阿爸曾经有一次在国外饮醉酒,与一个在酒吧识得的香港华侨过了一晚。那华侨是个大学生,半工读在酒吧做侍应,你们阿爸一时把持不住,就......”

“为了补偿那学生妹,你们阿爸帮她交足学费,还帮她在当地租了一间设施完备的上等公寓,谁知那学生妹发现他出手阔绰,就缠着他不放,连学业都不要了想跟他返来香港......”

“阿爸心软了吗?真是带她返来香港了?阿妈知吗?” 细女问。

“你们阿爸哪会这样糊涂!他同那个女仔讲明自己已经有家有世,叫她不要再纠缠,就自己一个人返来了。谁知,过了两年,她突然找去公司,怀里还抱了个婴女,才得一岁大!哭哭啼啼地叫你们阿爸收留她们两母女!”

“你们说说,能将自己才刚一岁大的女儿用来要挟你们阿爸,那女仔心肠该有多么歹毒!” 闫老太眼神中带着恨意,一双手交叠着紧紧握在拐杖上。

“您怀疑悼念会上那女人......就是当年那个一岁大的婴女?!”

“那婴女真是阿爸的骨肉?查验过吗?” 细女又问。

“哎......” 闫老太叹了一声,“怪就怪你们阿爸太善良!耳根软容易听人劝!前两年,我听他讲,说这个私生女在加拿大硕士毕业了,要送一份礼物贺她学业有成!”

“他说自己亏欠这个女儿......唯有拿礼物补偿......” 闫老太边说边摇头,悔不当初。

幺女反应过来,“送的就是那副翡翠耳环?”

“嫲嫲!” 孙仔即刻怨了起来,“你早知道是这样!你怎会放那个女人走?你既然怀疑是当年那个私生女来闹事,就应该当场捉住她!”

“我就是怕如果真的是她,当场质疑她只会激怒她!整个厅都是你们阿爸生前最亲密的人,个个都有身份地位,如果她歪曲事实胡言乱语,你们阿爸这一世就要毁在她手上!”

“可是放她走了又怎样?外面人海茫茫,谁知她又会闹出什么风雨?!” 孙仔颓丧地又坐回沙发上。

“你放心!有我这个老骨头在,不会让那个死丫头踏进我们闫家一步!”

一连好几日,下午茶时间宋棺总来和鸣街晃荡,

这天他的身影又晃进The One,惹来怀安的白眼。

“铺头生意不好吗?你日日得闲?”

“挂念你嘛!” 宋棺自顾自坐了下来,身体冲向大门。

“......对面那间‘黑’铺怎么好似一直没营业?” 他扮作不经意地问。

怀安眼厉,即刻将手机放下,盯着宋棺,“你别告诉我...这几天你来我这里,其实是因为惦记对面的老板娘?”

“切!” 宋棺索性站起身,大大方方走去门边,手指着那间‘黑’铺,“我是羡慕她不忧生意,不用天天来守铺!”

“还真被你说中了!她应该确实不愁生意!我听德叔讲,她一次□□足整年的租金,所以现在德叔简直把她当财神奶奶供!”

“说来真是奇怪!” 怀安走去宋棺旁边,“你应该听说过吧,对面那间铺的位置据说是整条和鸣街风水最好的!”

“诗慧姐曾经想把对面也租下来扩充铺头,德叔却说开发商不同意,宁愿空在那里,都不想被其他人的命理扰乱那间铺的风水!”

“但又会偏偏租给一个做死人生意的!真是出奇!”

宋棺琢磨着,是不是那店铺白天不方便接客?于是,第二天晚上十点,他将自己的店铺关了门,又晃晃荡荡地走去了隔临街,想看看‘黑’铺到底营业没。

还真被他逮到了,‘黑’铺大门打开着,铺内却没开灯。

“是刚开呢还是正打算关呢?” 他狐疑着。

宋棺站在铺面的台阶下,抬头打量起这间铺的招牌。

那招牌同样是黑色,只是色度与墙体稍稍不同,他踮起脚仔细去看,那上面单单一个“僖”字,显得招牌巨大。

“人字旁加个喜,” 宋棺默念,“难不成是人逢喜事的意思?”

“你有事吗?” 忽然听得身后有人问,粗哑的一把男声,像闷在石缸里蹦出来的。

宋棺转身,那男人高他半头,神情不大礼貌,正半垂着眼看他。他认得,这是平日跟在老板娘身后的那一位。

“噢......” 那男人太严肃,宋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我下班经过...我的铺头开在隔临街......”

“所以呢?” 那男人又问。

宋棺来了脾气,“所以就刚好经过喽!和鸣街都是白天做生意,你们铺头夜晚才开门,被路过的人多看几眼,有什么不可以?”

“那你看完了吗?” 男人做出手势请他离开。

宋棺不满,却想起正事儿,问那男人说,“你们老板娘呢?”

“没来。”

“我知道她没来!我是问你她在哪,什么时候来?我有事找她!” 宋棺渐渐更不耐烦。

“你有事和我说就可以。”

宋棺唯有呵呵笑过,“没事了。”

见那男人上了台阶,宋棺苦笑了下又将他喊住,“告诉你们老板娘,董媛有东西让我交给她!”

等都快回到公寓了宋棺才突然发觉,他连自己是谁叫什么都没告诉台阶上那男人。

虽然他是认识她,她却未必记得他。

“算罢啦!下次天黑再去找她。” 这样想着,宋棺打算进电梯,手机却突然响起。

“喂!”

是董媛入住的那间医院派护士打过来的,就在两个钟头之前,董媛陷入昏迷,经抢救无效,已经离开人世了。

宋棺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也不记得向护士道谢,只觉得双腿发软,头也发蒙,抓着手机倚靠在墙上,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来。

他卖棺材四年,还是第一次送亲密的人走。回忆起在医院与董媛最后一次见面,她虽虚弱却仍生动,仿佛随时可以盼望下一秒她就能落床旋转,像从前那样,似蝴蝶轻盈转圈。

直到双腿蹲到发麻,宋棺才扶着墙壁起身,埋着头往外走,他要回去铺头。

面对着铺内的棺材而坐,宋棺想象着董媛躺在里面的模样,心头如同遭尖锥穿刺那样疼痛。

董媛的棺木还没完全准备好,事实上,宋棺这一刻才意识到,只要董媛不走,他就永远没办法将她的棺木预备好。

原来为珍重的人订造棺木,过程中是这样不舍。

外面的街道安静,夜风轻薄,只时不时听到有穿行的车驶过。

盯着棺木太久,视线已经朦胧,一抬眼望见铺外,竟有一道瘦削的黑影朝他移动过来。

宋棺守铺四年,还是头一次见鬼。

是个女鬼,长发披肩,黑色的连身裙长及地面,只见她缓缓飘近,越过门槛。

“听说你有事找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