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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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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里,我放了三天的干粮,为避人耳目,最好夜里出发,得在顾临川反应之前,离开余杭郡。”

长留眺望了一眼天色,“还是天亮再出发吧,无愧年纪小,经不住长时间赶路,先让他睡饱。”

“......也是,那我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忘带了。”

长留拉住她,“别担心,就算顾临川是县令,也不能毫无缘由地,取你性命,村里几百双眼睛盯着,料他也不敢乱来,最近几日,你不要乱跑,小心行事,等我送完无愧,立刻回来。”

花无颜抿了抿唇,凝视着他的手,沉吟不语。

“睡觉记得关好门窗,免得你睡着了又——”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花无颜追问:“又什么?”

长留匆匆收回手,挪开视线,小声嘀咕,“又乱跑。”到时候可没好心人抱你回去。

“快去睡觉吧,明日还得赶路。”花无颜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回屋。

子时,院中忽的传来响动,花无颜睡眠浅,又因无愧即将远行,担忧不已,缓缓睁开眼,披了件外衣,推开门。

月下,一人抡起斧头,正在劈柴。已是深秋,霜寒露重,他却出了一头的汗。

花无颜缓步走近,“你在干什么?”

“把你吵醒了?”长留把木墩摆好,抡起斧头,手起刀落,木柴散为两半,“快过冬了,多劈点柴火,你一个姑娘家,干不动这些力气活。”

花无颜心头一暖,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他,“擦擦汗......不必担心,这些年我都习惯了,实在做不了,松哥儿会来帮忙。”

长留接过帕子,在额头胡乱抹了抹,桂香萦绕,“以前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凡事只能靠自己,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长留拍了拍胸脯,理所应当道:“你现在有我啊!这些体力活,都交给我。”

花无颜愣了一瞬,勾起唇角,拿过绣帕,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拭过他额角的汗珠,“可你迟早要离开......”

收起帕子,背过身去不看他,“前些日子,你神神秘秘的,想必是去寻找家人了吧?”

“我——”

当然不是,他是受司命的委托,前去后山查探穷奇的下落,可这......如何能告诉她?

有口难辩、欲言又止的神色,让花无颜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早说过,若有一天,你要离开,知会我一声便好,我绝不留你。”

不会......让你为难......

天光微亮,长留牵着无愧的手,消失在田埂之上,花无颜与他们挥手作别,面带微笑,却在转身的刹那,泪如雨下。

良久之后,她理好心绪,抹干眼泪,回屋,洗漱,烧饭,只在成堆的柴火和填满的水缸前,哽咽片刻。

她照常吃饭,却总觉得少了什么,草草吃了几口,干脆收拾碗筷,梳妆,更衣,锁门,往储鸿才所在的客栈走去。

走了两个时辰,小家伙累得赖在地上,死活不肯,再迈一步。

长留无法,打开包袱,掏出花无颜烙的肉饼,递给他,“喏,吃完了就继续赶路。”

小家伙重重点头,抱着肉饼就啃。

长留没胃口,揪着路边的杂草,打发时间,也不知花无颜如何了?

小家伙吃到一半,突然被噎住,长留忙打开包袱,翻找水壶,突然发现,包袱里面,竟有夹层,他把水壶递给小家伙,拆开夹层上的细线——

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一百两,几乎是花无颜全部的积蓄,她这是什么意思?

长留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难怪她昨日神情古怪,莫不是要以身犯险,所以才故意将他与无愧支开?

“花无颜,你又逞什么能!”长留攥紧银票,气得胸口隐隐发疼。

“哥哥,你干嘛说姐姐坏话?小心我告状。”小家伙不明所以,噘着嘴,维护花无颜。

“姐姐都快没了,就知道吃!”

长留将银票塞回夹层,裹紧包袱,拎着无愧就往回跑,但愿来得及。

客栈附近。

花无颜暗中观察着来往行人、小贩,不出所料,多数都是衙役乔装打扮的。顾临川早料到,她会来寻储鸿才,特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往里钻。

“干什么的?”巡逻的两三个衙役突然朝她逼近,“鬼鬼祟祟的,摘下面纱!”

千万不能被认出来!

花无颜强压住心头的恐惧,拱手行礼,故作娇羞道:“小女子途经此地,见各位大哥,器宇轩昂,身姿不凡,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请大哥莫怪。”

为首大汉一听,剑眉一竖,二话不说,拔刀,架在花无颜纤细的脖颈上,粗声粗气道:“老子最恨水性杨花的女人!”

“大哥,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啊!兄弟们可都单着呢,这位小娘子多有眼光,你赶紧把刀收起来,别吓坏人家。”

另一眉清目秀、做小贩装扮的衙役凑上前,拨开刀刃,笑容和气,“姑娘莫怪,我大哥之前被女人骗过,所以才会这样。”

大汉瞥了眼花无颜,轻哼,恨恨道:“老三,你要记住,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自古女子痴情,男子薄幸,怨妇常有,怨夫却不常有,花无颜涨了见识,顿时对这位大哥,生出几分敬意。

“......天涯何处无芳草,大哥日后,必能找到比她更好的姑娘。”

本是安慰之词,谁料大汉听了,眼眶一红,搂住老三的肩膀,嚎啕大哭,活像个被抛弃的孤儿,伤心欲绝。

“秀儿当初不要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啊......”

花无颜:“......”

“大哥,你别伤心,老三发誓,你一日没成家,兄弟我,一日不娶亲,永远陪在大哥身边!”名唤老三的衙役拍着大汉的背安慰。

大汉哭得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捶着老三的胸口,“好兄弟!”

老三被捶得连连咳嗽,眉眼一低,目光撞上花无颜,“还不知姑娘芳名?”

花无颜咬了咬唇,“......小花。”

“小花姑娘,家住哪里?年芳几何?有无婚配?”老三推开抽抽搭搭的兄弟,大献殷勤。

花无颜一时进退两难,硬着头皮,瞎掰,“家住......”

“娘子,叫你去前面买个糕点,怎的去了这么久?害为夫好一番苦等。”长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搂住花无颜的肩,含情脉脉道。

“小花姑娘成亲了!”老三惊得下巴都合不拢。

别说他,花无颜看着近在咫尺的长留,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回来了?

“女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大汉厉声控诉,又要拔刀霍霍向无颜。

“大哥!大哥!”老三忙按住他的手,“冷静!冷静!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姑娘,已经成亲了,咱们就别在这棵树上吊死了。”

“我与娘子感情甚笃,成婚已三年有余。”长留笑得人畜无害,牵起花无颜的手,挎在自己胳膊上。

“打扰了,打扰了。”老三颇为遗憾地瞄了眼花无颜,推着大汉,消失在巷口。

秋风掠过泥土,雁群划破天际。

“......你怎么回来了?”

长留瞪她一眼,双手叉腰,想起刚刚衙役看花无颜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不回来,怎么知道,你都要和人谈婚论嫁了!”

“不过是权宜之计,你气什么?”

长留哑然,他为什么生气?自是气花无颜擅自做主、不告而别,才不是她与别的男人逢场做戏!

“我......我是气你,不爱惜自己的命,你一个小娘子,就算要拼命,也是我们男人的事儿,你逞什么能?”

“小娘子怎么了?花木兰替父从军,巾帼不让须眉,立的军功,不必你们男子少。”

“你以为你姓花,你就是花木兰了?你有武艺、有本事吗?什么都没有,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去保护别人?你以为,牺牲就是大义、就是英勇?我告诉你!你这就是蠢!”

“......”

花无颜缓缓低下头,一声不吭,她这幅样子,倒是让火冒三丈的长留,登时没了脾气,反省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分?

“喂,你别以为不说话,我就原谅你了啊?”

“你说得对......是我太自不量力了......”花无颜蹲下,抱紧膝盖,怔怔地,盯着脚下奔走的蝼蚁,自嘲道。

自以为......可以替父亲洗刷冤屈,到头来......却沦为了仇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毫无反手之力。

蝼蚁被拦住去路,慌成一团,丢下好容易寻来的食物,四处逃窜,可怜又可笑。花无颜只需轻抬一下脚,碾死它们,不过顷刻之间,她之于顾临川,与这这蝼蚁何异?

“蝼蚁尚且偷生,你又何故轻生?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不愿看见,你为了给他报仇,罔顾自己的性命。”长留蹲下,攥住花无颜失魂落魄的眸子。

“......爹爹。”

“先回家吧,无愧还在等你。”

花无颜轻点了一下头,就着长留的手,站起,走出几步,回望那群蝼蚁,他们已聚齐在一起,扛着蠹虫,再次上路。

-

“蠢货!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瓷盏碎裂,满地狼藉。

“大人息怒!都怪那花无颜,太过狡猾,竟暗中偷换了糕点!小人有罪,还望大人,给小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花昌开跪伏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瓷片扎破额头,鲜血顺流而下,如一条条毒蛇,悄悄地,钻进衣襟。

“该死的花无颜,不仅害本官,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还险些与储鸿才交恶,实在可恨!”顾临川拍案而起。

花昌开战战兢兢道:“小人还有一计,可助大人,名正言顺,除掉花无颜。”

“说!”顾临川长袖一拂,嘴唇颤抖,“老夫不养废人,若再不成,你也不必活了。”

花昌开瑟缩着脖颈,颤颤巍巍道:“......荷塘村祖祖辈辈,仰仗盐桥河生活,余杭大旱,水量骤减,乡民之间因灌溉一事,早生嫌隙。”

“近日,上游的三笠村,私用水车,拦截河水,致使荷塘村用水不足,两个村因此,大打出手,时有伤亡,若是村民动手之时,不小心......误伤了花无颜......就与大人无关了......”

顾临川微微敛起双眸,转动玉扳指,思量片刻,“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去办吧。”

花昌开长舒一口气,拱手道:“小人这次,定不负大人所望。”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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