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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万物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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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天际中出现一本书,白色书封上写着《万物规》。金丝缠绕边缘,纸张看着很薄,很轻,一页一页飞速翻开,像被狂风吹拂,隐约见字迹以外的缝隙可以看见纸张下面的黑夜。

这样的速度根本看不了,突然一个合上,书页紧贴恍若没有打开过。

下一刻,书卷停在离她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书卷有灵般自动摊开,一页一页自动翻阅,整页内容完整展现出来,内容不是很多,她也很快记住。

后来发现,她看得快翻页就快,她看得慢,翻页就慢,是根据她观看速度自动开始下一页。

发现了这一规律,蓝悠迅速扫过,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看这些不费吹灰之力,只要字迹完整显现,见过一眼便深刻入心。

直至看完最后一个字,书卷便快速消失在她眼前。这本万物规似有灵性,知道她看完了,知道她记下了,如此干脆利落的消失。她伸手去抓,什么都没有。

“是消失了?还是藏起来了。”

神秘人道:“藏起来了。”

“不怕我没有记住,后面忘记了怎么办。”

“你会忘记吗?”

“可能不会吧。”

显然,这样假设性问题不足为虑。“你所记下的东西是不会忘记的,除非你自己想忘记,如果有那么一天忘记了也没关系,再重新记一遍。”

蓝悠一整个眼睛睁得圆鼓,就是想赖着她就是了,就算知道有退路,她现在也得接受。

神秘人有些高兴,“你果真是规选中的神,这书卷只有在认可的神面前方能显现,书卷不过是虚幻,内容才是真实,只有你记下,它才会消失,而现在已经消失,说明你掌握里面的内容。”

“果真。你怀疑过?”

“没有,就是高兴。”他要找的人一旦确定,那就是确定了,他只是觉得这天际海里面的东西终于可以有发挥到它作用的时候。

高兴吗,看不出来,更何况是一个看不见的人,喜怒都如此平静,说什么话都是四平八稳,不急不躁。

蓝悠坐下打坐,消化着书中内容。

万物规中的一部分和搏回轮是连在一起,书中的规则运用和轮盘位置相同,每一条对应第三层轮盘小格,第一层轮盘就像一个巨大的藏书阁,六界中的书籍在这一层中皆有,而这轮盘中的六界中却不一定有。

“《万物规》明确书写着如何平衡世间万物,万物都应遵守的法则,所谓生与死,善与恶,好与怀......在这书卷里都有明确记载,里面的内容每五万年会自行更改一次,不可动用神力改之,不过,你动了也没有关系,因为哪怕是你,也改动不了分毫,里面的内容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蓝悠撇了一眼书卷消失的地方,这是给她敲打吗?毫无疑问,应当是的。

“万物规中的内容不可告知旁人,不可他人知道天际海的存在,包括你的母亲。”

“内容不可以,书可以?”

“是。万物规的存在他们是知道的,至于写的什么,他们不知道。”

“倘若告诉了怎么办?”旁人她自然不会告诉,母亲也不能告诉,总归知道是隐秘的事,她可以做到,但她担心,故还是问上一句,看看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他言简意赅回答:“会招来灾祸。”

意料之中的答案,什么都是只能她知道就是了。

心中疑虑一下涌现,便随意问了几个,“但是如果我做了这个执掌者,势必会有人发现,届时他们不知道天际海的存在吗?”

“他们不知道,他们只会认为你是神界挑选出来的执掌者,而今正式归位。”

只在神界!“是把天际海的事情放在了神界来说?”

“不错。”

“最后问一遍,非我不可?其他人不行吗?”

“不行。”

蓝悠紧握拳头又松开,缓缓道:“这书卷里的东西,我会保密,尽管知道内容,但我不会在意,你大可放心,因为我不就正在违反它,有了这东西也是同样约束于我,我有何自由?不过,你该高兴,我现在不会在意这些。”

有一天,天际海不需要她,她死在了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目前的事有了回旋,就当赎罪。

神秘人不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还是什么,突然说:“你不在书卷法则之内,是对其他生灵万物才有用的规束。”

“这是给我的特权?”

“本就是你的权力。”

“当然今日所做的事情已经造成了必要的影响,你需要去解决它。”

“是今日事造成的人间霍乱!那些不就是他们应该承受的。”说是不在规束范围,也不见得她有多自由,不过普通办事人。

“不止人间。”

是啊,人间有难,六界何以安生。

“现在,你过来看看凡间是如何变化。”

她走到轮盘旁边,没有变化。道:“怎么看?”

“将你的血滴在这搏回轮中,轮盘便开始运转,你可以看到,知道一切。”

蓝悠指尖滑动,划出一道口子,随意找了一个位置,把血滴在轮盘上面。

血一滴下,搏回轮有了动静,一层一层开始转动,从最低下开始,直至最上一层转动,此时,轮盘各层全部快慢有秩转动起来。轮盘偏离的方向没有变化,按部就班顺着原来倾倒方向转动,搏回轮中间的圆锥指向位置偏高的方向。

“你心中想着某一个地方,用手轻轻按在搏回轮上面,就可以看见。”

蓝悠照着他的指示操作,心中想着忘川,手放在搏回轮上,轻轻按下,眼前呈现出凡间景象,不止忘川,闪过的其他地方已是水深火热,山河坍塌,洪水不断,人们伤痛无数,在凡间的另一地方,妖魔气滋生,不断有异物幻化成身......

“这才是你想让我看见的?”

蓝悠恨极了人类,可这番景象,是蓝悠不想见到的,人的错,何以让花间精灵,虫木生灵也遭罪。

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凭空而出现的,蓝悠慌了,“这是什么,怎么有如此多的妖魔出现?”

“看见那个轮盘它偏离的方向了吗?高处的那一部分就是心滋生出来的生灵,轮盘的高低度,也将随着生灵的不断增加和消亡而不断的偏离正轨。”

“因你动用神力,杀了好几千人,神之怒,万物生灵不能承受,至使世间万物失衡。

凡人的力量和山间草木的生命比,实则更为脆弱,他们的消亡速度会更快。轮盘的偏离程度也就越低,在这灾祸后,自有万物再生,充满人间,在一定时间之后,搏回轮也会随着新生事物的生长而慢慢回正,然而这个时间是漫长的。”

“什么意思?”

“世间万物,是相对立而生,一旦失衡,将失去控制,妖魔恒生,若不得解决,弱小之物将不复存在,这搏回轮就是驱动万物流转的齿轮,平衡生死,人,魔,妖...的命运转盘,一旦善与恶失衡,就会滋生相对应事物出来,若善多余恶,将要毁灭一部分善,若恶多于善,将毁灭一部分恶。”

“既然如此,我又做什么,善念消失,滋生善,恶消失,滋生恶,都自己出现与消失,要我何用?”

“此言差矣,万物滋生有度,超越了这个度,才会消失,你所杀之人,由善转恶,世间失衡,人类不可能在一时之间出现同等量人数出来,这些妖魔,也不尽是同心,往往大多时候,恶念来得更快。而你,就是掌握这个度,这个法则之人,妖魔恒生,若后期发展脱离轨迹,新生善者不足以在快速生长,长久下去必是大难,你需要将其毁灭,其余再看后续成长,若再次失衡,就再毁灭,万物生长规律混乱,不断变换,超越负荷,人间承载不下,便会发动暴动,人间混乱,民不聊生。”

“女娲捏土造人,让人存在于世间,早已联系紧密,各界不能空无,后人学会不断繁衍,才有凡间神人共处,这也是万物法则,起初人与神定下的规矩,神人共存,各取所需,人类为神护养天地灵脉,神为人类制造福祉,此每十万年为期,之后,世间发展将重新定规,如今,你已到此,新的法则已生,需要你去做执法之人。”

“所以,那个人就是我?”

“是,这是它,那本书的选择。”

“就没想过,若我拒绝呢?”

“你这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我明白了,所以,青龙之死,是必然,难道就不怕我不同意,若青龙死了,我也不畏他死,大不了给他复仇,一同遭受天劫,死了化作一缕烟沙,你又当如何?”

没想到,他依然淡定:“你,死不了,你的生命是这天地间最长久最尊贵的,哪怕天地毁灭,你也存在,永长生,永不老。”

这话倒是不假,她曾经也有好几次在死的边缘,总是能化险为夷,一次一次活过来。

而她无论是中毒还是受伤,都是比别人快,起初并不在意,后来就当只是因为自己的血脉,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事已既此,蓝悠也想挽救,挽回一切,既然可以与他谈条件,并且青龙能活,答应他的要求做六界的执掌者又有何妨——

蓝悠嘴角轻笑,命运轮转,亦觉可笑至极,谁会想到是这般结果,瞬而转为悲愤:“你别说了,我答应,别忘了你的承若,复活青龙。”

“好,愿,随你愿。”

凡间灾难横生,各方都在极力挽救,造成青龙的死亡,蓝悠的任性把凡间弄成了乌烟瘴气的模样。

天界的仙神都被安排去搭救,刚才的画面就蓝悠看到了墨绥尘,他在忘川救人,一定是因为她在那里,是事态的起源,为了确保蓝悠的安全,在第一时间赶来吧。

去到那里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那,他一定很担心。

“我可以传信吗?”

“可以,别忘了我告诉你的两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这里的一切,其余你做什么都可以。”

凡间的墨绥尘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立刻站起寻找来源,突然一封传信出现在他面前。“我安全,心安——悠儿。”

怎么就这一句话?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说,好在你安全,再会也不迟。

传信消失,蓝悠气息也跟着消失。

至少有了消息,但这样的感觉墨绥尘不好受,虽然安全了,见不到人未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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