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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宫闱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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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盘腿而坐的元珩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很疼么?”郑寒玉放下手中美人拳。

元珩从贵妃榻上起身,抬手揉了揉肩颈,“方才阿玉那一捶力度适宜,淤青散了,现下无甚感觉了。”

郑寒玉瞧着柔柔弱弱的,手劲倒是不小,方才那一捶差点儿将他捶下榻。

“陛下不疼了便好。”原本跪坐在元珩身后的郑寒玉闻言放下心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了书案旁,“陛下,今日我见了崔太妃,是否也该寻个时机去拜见温靖皇后?”

温靖皇后是英宗之妻,当年之事她定然知晓一二。

“阿玉嫌宫中烦闷了么?”元珩挑眉。

郑寒玉摇头,“有些事情想向温靖皇后求证。”药方之事牵扯到玉竹,在探查到真相之前,她并不欲告知第三人。

“何事?”

“永平朝宫闱之事。”

他二人立于书阁之前,元珩随手从架格中取出一本史书,信手翻开一页,眉眼间浮上散漫之色,“史书所载,大多是前人想令后人知晓之事,然而亦有无数内情湮没在这只言片语之中。”

“阿玉,若你得知了内情之后便再也走不出这皇宫,你也要去么?”元珩嗓音清冽,他盯着书页上的字句,若有所思。

郑寒玉微微一怔。是啊,她已是皇后,在这花团锦簇的紫宸殿坐享天下荣华即可,又何必追溯前尘往事呢?只是……

“陛下不是不知,我父亲因劝谏而死,文人墨客赞他以命谏天、血染紫宸,可……”郑寒玉垂下眼睫,“他其实死得很轻易,一杯鸩酒足以了结他性命。他或许死于前殿之上,或许就在这后殿之中。”

“我想知晓他是被迫饮鸩,还是自愿赴死,我想知晓他为何要一步一步走上这一条绝路,哪怕这一切的背后,不过是场荒诞闹剧,我亦想知晓,那些死去的人是为何而死。”

“逝者已矣,然生者可引以为戒。”郑寒玉抬眼,元珩的视线早已从书页中收回,他一直在静静看着她。

她与他,是一样的,他因腿伤躺在榻上无法行动之时,他在父亲灵前失声痛哭之时,他带兵进京闯入宣政殿之时,他所求的,不过是真相与公道而已。

然而,他知道了那个秘密,从此便再也离不开这皇宫。

“更何况,”郑寒玉出声打断了元珩的思绪,“陛下,我身为皇后,本就再也走不出这皇宫了。”

……

七日后,大慈恩寺后山。

温靖皇后与废帝所居殿宇名为宁安宫,隐于大慈恩寺后山一片郁郁葱葱之中。

郑寒玉提裙下了马车,元珩从车窗中递出一个木盒。“你将这个交与温靖皇后,她自会与你讲明一切。”

郑寒玉接过木盒,抬头望向那织花锦制的车帘,“陛下不同我一同去么?”

“刚登基时去过几回,温靖皇后总骂我,后来便能不去就不去。”不似他家阿玉,虽然有时心坏了点,但总体还是温柔的。

元珩的声音从车帘后传来,显得闷闷的,郑寒玉隔着帘子也能想见他耷拉的眉眼,不禁掩唇轻笑,忽地想起一事,她怎么记得温靖皇后,高氏晏舒是个极温柔的性子?

宁安宫戒备森严,每十步便有一个侍卫值守,另有三队禁军负责山间巡视,郑寒玉跨过正门,负责护卫她安全的慕荷紧随其后。

殿前院落整洁有致,石砖平整未生青苔,想来有人负责每日洒扫,殿前还有一株五人合抱的紫薇树,将小半个院落护在树荫之下。

一名年长些的女使带着一群上至七八岁、下至两三岁的小女使在院中西北角摘花,瞧着竟有些温馨。

另有一名身量高挑的女使敛容向她行礼,将她引至殿前。

“殿中仅有高娘子一人。”那女使垂目道,郑寒玉颔首,将慕荷留在了殿外。

宁安宫正殿内饰大气古朴,并无奢华饰物,但一应起居用品俱全。

温靖皇后高晏舒身着墨绿长裙,坐于月牙凳上,专心致志绣着一幅寒梅图。

待郑寒玉走近,才发觉那绣棚上的梅花是一滴滴血痕。

郑寒玉在她几步之外屈身行礼,“见过温靖皇后。”

高晏舒将针别在绣棚之上,走至茶案边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郑寒玉,悠悠道,“你我都是皇后,不必拜我,坐罢。”

高晏舒有一双杏眼,五官柔和,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温柔:“你我倒是有缘,当年人人皆道你我二人是婚事最得意之人,不曾想不出几年我们都成了寡妇。”

“不过我没有你的好福气,改不了嫁。”高晏舒噙着一抹讽刺笑意,缓缓吹了吹手边热茶。

郑寒玉将手中木匣递给她,“陛下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我如今和庶民没什么两样,不必对我尊称,听着心烦。”高晏舒浅皱眉心,“你我……便如从前在闺中一般互称罢。”说这话时,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她打开木匣,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乐不可支,“陛下竟这般看重你……好,好,这里面的东西你可看过了?”

郑寒玉摇头,“并未。”

高晏舒颔首,闭上木盒,“你想问什么?”

郑寒玉正色道:“英宗之死是否有异?”

高晏舒不答反问:“你想查你父亲之死?”

见郑寒玉颔首,高晏舒唇边笑意越深,眼中却一片凉薄,她感慨道:“这世上之事往往因果报应环环相扣,千里之堤也许溃于蚁穴,朝堂之争更是风云变幻,你父亲在其中或许也不过是只蜉蝣罢了。”

高晏舒点到为止,又说起了另一桩事,“你可曾听过陈笙?”

“自然。”郑寒玉肯定道,“寒门状元,英宗宠臣,听闻最终因贪腐入狱,死于狱中。”

“官场之上,云谲波诡,贪腐可以是收礼,收礼也可以是贪腐,万事可大可小,端看他人怎么做文章了。”高晏舒轻嗤一声。

“这陈笙,便是被人小题大做的倒霉之人。他入狱之时英宗病得正重,整日昏睡。彼时处理朝中一应事宜的是中书令颜叙,与陈笙素不对付。陈笙是寒门官员之首,他若倒了,朝堂之上寒门子弟恐仕途艰难。”

“于是几个与陈笙有交情的官员求到了齐太后跟前,攀咬为英宗看诊的程太医,诉他医德不正、医术不精,致使英宗病情反复、不得好转,更直言程太医受了中书令指使,有毒害英宗、扶植傀儡之意。”

郑寒玉沉吟,此言的确诛心,英宗自登基后身体力行整顿吏治,提拔庶族削减荫官,触动世家利益。中书令毒害英宗一事,便是齐太后不信,也会在心中留有疑影,而只要疑虑一生,一个小小的举动也可被放大千万倍。

“齐太后听了此言后大怒,当即换下了程太医,召杜太医诊治,杜太医身为太医署令,用药素来胆大心细,他断言程太医用药保守才延误了英宗病情,重新拟了一张药方,可英宗喝下那碗药后便吐了血。”

郑寒玉心中疑惑愈深,高晏舒牵唇,露出一个凄然的笑,“起先我们都以为是杜太医的药方见了效,催出了毒血,不料英宗此后高热三日,六月十八日晚间,终于断了气。”

“英宗不是十月驾崩的么?齐太后竟敢隐瞒英宗死讯?!”郑寒玉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高晏舒连笑了好几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柔声道:“自然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呀。”

“英宗驾崩前寻陈笙不得,便将传位诏书交与了齐太后,另有一份偷偷给了我。可齐太后却烧毁了诏书,与我道,待我腹中之子出生,若不是男孩,再寻人继位也不迟。”

“为此,她封锁了紫宸殿,杀了贵妃,对外宣称贵妃以血入经为英宗祈福,血尽而亡,太后感其诚心,将贵妃风光大葬,尸身送入帝陵,来日与英宗合葬。”

“谁能想到,贵妃的灵柩里躺着的是九五至尊?”高晏舒眼中浮现出癫狂之色,“而贵妃的尸身,谁知道去了何处,许是被扔到了杜太医府上,一齐燃为灰烬了罢。”

“我知晓,若非我身怀有孕,成全这高义的便是我了。”高晏舒无奈摇首,“故而我日盼夜盼,只盼我腹中是个男孩,幸而天不负人愿,十月,我诞下了个男胎。”

“齐太后抱走了孩子,取名元殊,随后宣布了英宗死讯,殊儿是嫡长子,顺理成章承袭帝位。”高晏舒捂着心口,激动不已,“你可知我有多庆幸,我与太后赌对了,幸而我未将那诏书示与人前,保了我后半生荣华富贵。”

“因此即使齐太后将我软禁,我也并不气恼,齐氏掌兵,何家有财,只要殊儿能坐稳这皇位便足够了。”

郑寒玉后背凉意顿生,可叹英宗一生夙兴夜寐,欲还朝堂清正之风,崩逝时却如此凄凉。

正在此时,引郑寒玉进殿的女使来报,“高娘子,平昌王来寻您了。”

高晏舒笑晏如花,扬声道:“快让他进来,也该让他拜见婶母。”

而后扭头对郑寒玉惋惜道:“只可惜殊儿满月之时——”

那女使领着一个幼童进殿,令郑寒玉毛骨悚然的是,这幼童身着襦裙,正是她来时在院中见到的小女使之一。

“我才发觉,殊儿是女孩。”高晏舒轻轻吐出几个字。

谋逆的反王、揽权的太后、龙椅上的女童、无首的群臣……元珩带兵闯进宣政殿时面对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故而无论那诏书上是否写了他的名字,他都不可避免地、必然地将被拥上那龙椅。

第16章 宫闱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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