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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敬阳公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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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未至,天幕之上尚垂着数颗星子,紫宸殿中却灯火通明,内侍与宫女们已然忙活多时。

从圣人上朝前的冕服,到需送至宣政殿金案之上的奏疏,再到尚食局送来的早膳……周随一项项查验过去,确认一切无误后,穿过重重殿门,走过曲折廊庑,遇上了自廊下而来的白榆。

“圣人与皇后可醒了?”周随压着嗓音问。

“尚未。”白榆摇头。

圣人卯正二刻上朝,此时不过寅正三刻,离上朝还有近一个时辰,倒也不急。周随与白榆停在紫宸内殿外时,正好听见殿内传来几句模糊低语声。

“呀,陛下怎么瞧着精神不好?”郑寒玉自锦被中起身,如瀑乌发随意散在肩头,她昨夜睡得极安稳,此时唇若涂脂,腮凝新荔,神采奕奕。反观元珩,怎么唇色发白,瞧着人都瘦了些?

元珩虚弱地扯了扯唇角。

昨夜他“出师未捷身先死”,怎么也没有睡意,更可恨的是那千钧一发之际丢盔弃甲的逃兵后半夜竟整装待发,意欲卷土重来。可郑寒玉已然睡熟,她昨日累了一整日,他实在舍不得扰她清梦……

便只好睁着一双眼数着头顶大红色承尘上绣着的石榴与葡萄,直至寅初方才有了睡意。

门外周随与白榆见帝后已醒,领着内宦女使服侍他二人梳洗穿戴,又端上早膳。

“陛下面色不好,我给陛下涂点口脂罢。”二人用过早膳后,郑寒玉见元珩依旧神色怏怏,边走至妆台边,倾身从妆奁中取出一小罐唇脂,朝元珩招手,“陛下,来呀。”

元珩倔强地将头扭了回去,“唇脂是小娘子们涂的。”

郑寒玉见他如此,只长长叹了口气,以袖掩面,“妾自不敢违拗陛下心意,只是陛下若这般去上朝,只怕要传出妾是红颜祸水的传言来。”

“陛下不是不知,妾少时失怙,如今坐这后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元珩抬眼悄悄觑了一眼郑寒玉,好罢。

他从食案旁起身,一步一步挪到郑寒玉身边去。郑寒玉瞧他一眼,绽出一个得逞的、灿烂的笑,将元珩扶至妆台前的紫檀木圈椅上坐下。

“如今长安城中最时兴的,便是这檀色口脂,陛下您瞧,颜色一点儿也不艳丽。”郑寒玉执着装唇脂的小罐,在元珩眼前晃了晃。

她用右手中指蘸取少量檀色口脂,匀在左手手背上,然后左手托着元珩下颌,在他唇上涂抹均匀,接着又拿出一盒朱色口脂,用食指取一丁点儿匀在他唇峰上。

元珩因要上朝,已然穿戴整齐,但郑寒玉只换了一袭作为内衬的绛色长裙,乌发也不过用玉簪随意挽了个发髻,郑寒玉柔软的指腹擦过他的唇,元珩双手握住了圈椅两旁的扶手。

他身着朝服,郑寒玉却只着贴身裙衫,她的腰不过盈盈一握……不可、不可,他怎能白日宣淫?

“艳若桃李。”郑寒玉不明元珩百转千回的思绪,她端详一番元珩的脸,弯眼笑道。

元珩被她托着下巴,她两只手上又都沾了唇脂,他怕蹭上了唇脂,不敢动作,只略略睁大眸子以表抗议:这是形容郎君的词么?

只是见郑寒玉两颊生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到底也不自觉翘了唇角。

“会不会太浓?”元珩在镜前抿了抿唇,他第一回涂唇脂,很有些不自在,话声都是从牙缝里漏出来的。

“正正好。”郑寒玉从白榆手中接过巾帕擦净了手,“只是陛下千万别咬唇,若口脂沾到了牙上,便要让大臣们笑话了。”

元珩郑重颔首,示意他记下了,而后起身将郑寒玉落至肩上的几缕发丝拂至耳后,“时辰尚早,阿玉可再补补眠。”

郑寒玉取过冠冕为元珩戴上,将冕旒理顺,“今日还要受命妇拜礼,迟了可不好。”

待元珩前去宣政殿上朝后,郑寒玉梳妆完毕便乘凤辇去了命妇院。

元珩没有其他妃嫔,故而今日来拜见她的仅有外命妇。待她坐定,随她出行传旨的内侍宋荟高声道:“宣诸命妇觐见——”

早已候在殿外的诸位命妇身着朝服,依次进殿行跪拜大礼,郑寒玉抬手赐座,白榆与玉李各领一行女使呈上茶点。

郑寒玉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殿内,殿中诸命妇皆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格外轻。

先前齐太后积威甚重,扶持幼帝登基后,软禁了废帝生母温靖皇后不说,对宗亲多有忌惮,对世家贵族则苛责更甚,是以这群命妇进了皇宫皆提心吊胆,唯有几位公主王妃及阿嫂还算面色如常。

元珩登基不久,在长安又无人脉根基,若无世家襄助,只怕在朝中受掣肘颇多,因此,元珩才会择她为后。

郑寒玉端坐上首,朝左下首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浅笑道:“听闻景王世子近日喜得一双龙凤,吾在此先向景王妃道喜。”白榆适时奉上锦盒数个。

景王乃太宗第四子,是早逝英宗与元珩的堂叔。太宗四子中,建宁太子早逝,唯一的孙子废帝平昌王幽居于大慈恩寺后山;昭王谋反,长子与昭王妃皆被赐死,次子被元珩封为岐城郡王,已然迁去封地;成王已逝,元珩登基后由其长兄承袭爵位,仍居于会州。故而景王是长安城中唯一的亲王。

郑寒玉从前与景王妃亦打过交道,景王府从来明哲保身,景王夫妇皆是低调谦逊之人,因此她才首先将话头牵至她身上。

景王妃骤然得了赏赐,受宠若惊,欠身回话:“皆承圣人皇后福泽。”

“景王妃真是好福气,我家三郎与世子同岁,却连婚事都还没有着落,真是愁煞我也。”说话的是位珠光宝气的美妇人,此乃太宗长女兰陵大长公主元承姚,下嫁薛氏,是薛池云之母。

兰陵公主此时接话,是为了活络氛围,郑寒玉自然承她的情,笑道:“薛三郎芝兰玉树,自然不愁觅不到佳偶,不若吾改日在太液池设宴,诸位夫人再携上家中小娘子,让姑母好好挑挑儿媳。”

兰陵公主笑着谢恩,这时又一位端庄娴雅的华服夫人淡笑道:“太液池旁的海棠花林盛放时宛若红霞,算来妾身已有数年未曾见了,虽然妾身家中并无女郎,也想去看看呢。”

“裴夫人多虑了,皇后便是将在座诸位都忘了,也不会忘了您的。”梁国公夫人是个爽朗性子,当即直言道。

殿中氛围霎时冷了下来,梁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讪笑两声闭上了嘴。

盖因这“裴夫人”,正是崔洵之母,卫国公夫人,郑寒玉从前的婆母。

郑寒玉却浅笑着端起杯盏呷一口茶,而后曼声道:“吾自小在长安长大,若真细算起来,在座诸位有不少我该唤一声姑婶,吾对各位长辈皆是一样敬重、对小辈皆是一样爱护的。”

“陛下也同吾一样,故而今日上朝前特意叮嘱吾礼待诸位,更从内库亲自拨了礼令吾转赠给诸位。”郑寒玉打着元珩的名号,示意女使们呈上绫罗绸缎、玉饰瓷器与头面首饰等物。

“各位夫人家中郎君在前朝为国效力,吾自当在内闱和睦宗亲、厚待官眷,想来各位与吾夫妇二人所想一致,唯愿大虞国泰民安。”

郑寒玉将姿态放得低,可在座谁不是在高门大院里长大的人精,岂敢真承了皇后这声“姑姑婶婶”?景王妃率先起身,领着余下命妇齐声道:“皇后教诲,妾身牢记在心。”

……

“皇嫂今日可真威风。”待众人散后,郑寒玉留下了元琬与敬阳长公主元瑛。元琬如今领着右监门卫将军一职,故而今日并不着长公主朝服,而穿一袭绯红官袍,眉眼带笑,英姿飒爽。

郑寒玉佯怒,嗔她一眼:“我今日可是十足的贤良淑德,怎么倒以威风二字形容我?”

“柔中带刚,以退为进,将诸位夫人治得服服帖帖,我该向皇嫂好好学学。”元琬嘿嘿一笑。

“妾也深以为然,皇嫂风姿令人敬仰。”元琬身旁的元瑛细声细气地开口。

武安公主与敬阳公主是本朝唯二的长公主,元琬身为皇帝亲妹,自然潇洒恣意,而元瑛却是英宗妹妹,齐太后之女,齐太后被废为庶人赐死后,她的身份愈加尴尬,因此元琬留下,她作为同辈不便独自离开,只好一齐留下。

元瑛生得柔弱,只安静坐在一旁,时不时附和两句。

郑寒玉在闺中时与元瑛有过几回往来,昔日天真烂漫的公主如今木讷寡言,她生出几分怜惜,斟酌一番开口道:“我见阿瑛似乎比从前在闺中时还瘦了些,最近身子可还好么?”

元瑛似乎是惊讶于郑寒玉记挂着她,嘴唇翕动,却欲言又止,只起身屈膝道:“劳皇后记挂,妾无大碍,只是近日食欲不振,不妨事的。”

郑寒玉见问不出什么,又知她坐在此处也是煎熬,略说了几句话便让她二人一齐退下了。

“从前娘子进宫赴宴,奴婢也是见过敬阳公主的,如今竟与从前大不一样,真令人唏嘘。”玉李跟在郑寒玉回程的轿辇旁,摇头叹气。

昔年齐太后当政,为扶植亲信,将这唯一的女儿作为联姻工具嫁与何家,何家乃东都首富,以钱财换爵位,与齐太后各取所需,只是为难了敬阳公主。

“如今齐庶人已死,公主身份尴尬,那何家无人为官,不过守着个侯爵的壳子,却听闻那何呈,竟仗着家财万贯,时常不敬公主。”玉李越说越气,“娘子今日可是想施恩于敬阳公主?”

郑寒玉起先确有此意,只是敬阳公主避而不谈,她沉吟片刻,摇首道:“不破不立。她若未下定决心,我帮得了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

郑寒玉回了紫宸殿后,想起玉竹入太医署一事,又听闻元珩尚在议政,计较一番后,欲在晚膳时与元珩提一提此事。

可是今夜,元珩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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