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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元灯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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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初元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圣人下令,上元节放夜开禁,因此即使暮色沉沉也消减不了民众夜游灯河的兴致。崇仁坊的街头巷尾汇集了不少百戏艺人,东面有个舞剑的,西面便有个走绳的,南边有个耍傀儡戏的,北边便来个弄丸的,人群中时不时迸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一辆华美马车从人群中缓缓驶过,留下馥郁香气与清脆铃声。马车中端坐着两名女郎,一位披着妃色斗篷,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顾盼生辉,她身旁的女郎略年长些,穿深紫大氅,雍容大气,此刻正闭目养神。

年纪轻些的女郎悄悄瞅了身边之人好几眼,终凑上前去悄声问:“阿嫂,你觉着阿兄升至——中书令需费多少时日?”

薛池云本在小憩,被她此言惊得睡意全无,急急抬手去捂她嘴,“阿玉,你疯了不成?”

又见小姑郑寒玉神情认真不似玩笑,只好硬着头皮算了算,无奈道:“新帝登基不过数月,你阿兄虽有从龙之功颇受重用,可眼下不过是正四品上的户部侍郎,未必能有升任中书令的一日,便是有,我估摸着至少也得耗费十年。”

见郑寒玉听了此言笑得格外真切,薛池云不明所以,虚虚点了点她,殷殷叮嘱:“你在外切不可再如这般口出狂言,郑家从无觊觎宰辅之心。”又见郑寒玉连连保证才作罢,复闭上了眼。

郑寒玉则擎帘看向车外,悄悄松了口气。

她有此问,并非是野心勃勃,不识好歹。而是……她做了一场怪梦。

梦中她与侄女郑芙被人追杀,她反击不成,被人用一种怪异武器拦腰斩于马下。这梦,她已连着做了五日。起先不过是被追杀的模糊景象,而今日,她已能感知这梦的每一个细节。

追兵称她们是中书令的家眷,她才如此问阿嫂。

闾里巷陌间传来鸭花汤饼的咸香、胡饼的辛香、单笼金乳酥的甜香……四处皆袅袅升腾着令人心安的烟火气,游人们手持花灯,仿若点亮一片星河。

可她梦中的崇仁坊却一片荒芜,渺无人踪,散落着无数马车残骸。

马车经过一行高鼻深目的胡人,郑寒玉心中一紧,放下车帘。头戴朝霞冠,身穿翻领袍,他们是吐蕃人……梦中追杀她之人,便是吐蕃骑兵。

长安城中有成千上万的异域人,除了吐蕃人,还有波斯、粟特、东瀛等地之人,长安民众自小与胡人打交道,已然对他们见怪不怪。

更何况,自太宗之女康定公主和亲吐蕃后,两国开通互市,边疆已安稳二十余年。

侄女阿芙如今四岁,可梦境中的阿芙也才不过六七岁,断没有两三年间她阿兄郑昀便能高升中书令、吐蕃便能攻进长安的道理。

大约是她昨夜一直记挂着上元观灯踏歌,夜里睡不安稳才梦到了此等荒诞之事。

马车驶出郑家所在的崇仁坊,周遭渐渐喧嚣起来。

上元向来是虞朝最热闹的节日,又逢新帝登基,更显隆重。今夜长安城中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行至平康坊外更是车马塞路,水泄不通。郑寒玉与阿嫂索性弃了车马,汇入人流中。

“听闻圣人下令在安上门外置了一座巨灯,开三日灯会,供万民观赏。”薛池云看着城中热闹光景,抚掌笑道。

郑寒玉心生好奇,“不知是何模样?”

话音未落,转过一处街角,可见远方游人最密之处矗立着一座巨型灯轮,那巨灯呈龙凤虎豹之形,高二十余丈,以金银锦绮饰之,又垂以珠玉,富丽堂皇,几乎要与圆月争辉。

灯轮之下建有高台一座,高台之上可见百余宫女踏歌,随乐声而舞,高台之下更有诗人才子咏诗作赋,或吟或唱,灯色辉煌,乐音袅袅,仿若幻梦仙境。

郑寒玉叹道:“果真是奇景。”

薛池云亦赞道:“圣人年轻,却有抱负,登基不过月余便整肃朝堂萎靡之风,有明君之相。今日开这灯会,亦有安抚长安万民之意。”

新帝登基前,太皇太后齐氏扶持幼帝垂帘听政,党同伐异,手段狠厉,长安城人心惶惶。

郑寒玉四下一望,果见周围有不少人向着那巨灯躬身行礼,多是百姓,但亦不乏堆金积玉之辈。

主少则国疑,去岁昭王不满幼帝登基,太后临朝,举事谋反。万般危急之时,成王元珩持一纸传位诏书带兵进京,平了昭王之乱,又废了幼帝,登基称帝。

新帝登基不过数月,在这最重要的节日里点一盏巨灯,似乎要昭告天下他将驱散长安城中所有黑暗。郑寒玉暗想,这位新帝,当真是极有手腕、极有魄力之人。

她正出着神,猛然撞上一堵墙壁。

“哎呀。”郑寒玉揉揉被撞疼的鼻子,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金钗,幸而钗环未乱,否则真是无脸见人了。

她抬首,却见那罪魁祸首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那是一位颇为清俊的郎君。

他一身黑色大氅,大氅之下是一身暗金纹墨黑襕袍,气度沉稳,几乎要融入这茫茫夜色。正因如此,郑寒玉方才才未注意到他。

可他五官英挺,剑眉星目,此刻唇角微勾,在灯火映衬下偏偏又格外惹眼。

郑寒玉怒意顿生,看此人神色,方才定是早早看见了她,却任由她撞上来,好无礼的登徒子!

前边薛池云见郑寒玉迟迟不来,走至她身侧,定睛一瞧,却瞧见了熟人,“真是巧,这不是崔四郎么?”

那黑袍郎君身后冒出了个绿衫郎君,他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眉眼有风流之意,若不看身量,只瞧脸蛋倒像是个扮作儿郎模样的小娘子。

绿郎君嘿嘿一笑,分别向薛池云与郑寒玉行了个揖礼,“崔渊见过薛夫人。”又朝郑寒玉笑道:“这位想必便是策明兄之妹,郑娘子?”

“策明”是郑昀的字。崔渊出自博陵崔氏,乃圣人表弟,旁人皆称一声“崔四郎”。

郑寒玉朝崔渊回了一礼,道了一声“见过崔四郎”。

这时黑袍郎君身后又钻出了个蓝郎君,这位郎君一看便知是文人,相较崔四郎更为腼腆,只道了声“见过两位娘子”便不再多言。

薛池云笑得更亲切了些:“原是魏郎君。”而后看向中间被忽视已久的黑郎君:“这位想必便是才剿匪归来的宁六郎罢?”

随圣人进京的亲信重臣中,除了郑昀,还有崔四郎崔渊,魏郎君魏约与宁六郎宁质,眼下崔渊魏约俱在,薛池云又未曾见过宁质,便想当然以为黑郎君是宁六郎。

崔渊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夫人想错了,这位并非宁六郎,而是……宁六郎的族兄,宁三郎!”

而后搡了搡黑郎君肩膀:“是吧,三郎?”

黑郎君颔首,垂目向二人拱手作揖:“三郎见过薛夫人,见过……郑娘子。”

他念“郑娘子”前有意停顿一瞬,抬眼看了郑寒玉一眼,眸光清澈坦荡,仿佛只是对她心生好奇。

郑寒玉却被他看得心中一紧,浑身不自在。这宁三郎,好生奇怪!

宁三郎见郑寒玉静立一旁,并不搭理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方才某见郑娘子款款而来,仿若神女下凡,看直了眼,无意间冲撞了娘子,某向郑娘子赔罪。”言语诚恳,神色纯良,好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薛池云笑着看一眼郑寒玉。郑寒玉今日披一袭分外华贵的妃色斗篷,与下身八幅石榴裙相得益彰,梳灵蛇髻,画小山眉,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大气又明艳。

宁家久戍西北,外地来的小郎君见着自家妹妹看直了眼也是应当。长安女郎素来热情奔放,不怯于展露自身美丽,因此宁三郎此言算不得冒犯。

郑寒玉扯了扯唇角,宁三郎方才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可不像看直了眼,此人不光衣裳是黑的,连心也是黑的。可宁三郎既向她赔了罪,她也不得不客气几句。

“宁三郎说笑了,是妾心不在焉,唐突了郎君。”郑寒玉敷衍一笑,不欲与这些五颜六色的郎君们多言,遂悄悄扯了扯阿嫂的袖角。

薛池云会意,朝他们笑道:“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归家了,愿诸位郎君尽兴而归。”

郑寒玉与阿嫂转身走了没两步,却听见身后宁三郎唤道:“郑娘子,你的香囊掉了。”

郑寒玉顿步,垂眼一瞧,她的银香囊还好好垂在她腰间呢。这是时下郎君想出的哗众取宠的伎俩么?

于是她回身柔柔一笑道:“这不是我的香囊,大约是哪位小娘子看宁三郎俊俏,芳心暗许,特意掷在你身上……”

仔细一瞧,一枚刻着花蝶纹与石榴纹的鎏金香囊静静躺在宁三郎手心。

……这还真是她的东西,只是绝不应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地。

郑寒玉半是尴尬,半是惊诧地从宁三郎手中取回香囊,“多、多谢郎君,呵呵……”

宁三郎挑眉:“芳心暗许?”

郑寒玉干笑两声,“妾身自小爱玩笑,宁三郎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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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元灯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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