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歆雨摩挲戒指盒，拉起何三的手，红着眼睛，就这么盯着何三，道：“她发生了什么，她不想跟我说什么?”

“你快说啊?！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呜……我们不是情侣吗，就应该……互相包容彼此啊……呜……”

何三愣住了，她苦笑着将颜歆雨一把拉起，她说：“走，你和高医生见面了，你就知道了。”

何三一把将她拽进车里，一个油门使劲踩，转头将颜歆雨送到精神病院。

“我和她相识的时候，在精神病院里，”何三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火，低头，“她那会才19岁的样子呢……满脸伤痕。”

“逮住她的时候，一群混子将她逼在墙角，我也就正好碰见她，顺手报个警。”

何三仰头，吐出一团烟圈圈，她就看着。

“谢谢你救了她……”

何三看着颜歆雨，道：“我知道霸凌多恐怖，我也知道，这是我的私心，”她苦笑道，“你不必和我道谢，我没有在救她。”

“我只不过在救当年的自己罢了。”

何三埋头，打开车门，和颜歆雨来到医院中心。

医院没有尖锐的叫喊，没有病人游荡，也没有医生在这里闲聊。

沉默灌满了医院，慢慢溢出来的汁水贯穿二人之中。

有些寒意凉凉。

来到医院柜台，何三低头和医生聊了几句，就拽起颜歆雨来到二楼。

她敲了敲门，道：“高医生，在吗？”

门开了。

是一个面色偏黄，下巴圆润，眼角微微上挑，他道：“你谁?哪位?”

“在我的病人似乎没你吧。”

“是没我，她看病！”何三她歪了下头，一巴掌轻轻拍在医生肩膀上。

“赵小姐，老朋友对吧，颜小姐，她没少和你提对吧。”

“……”

高医生没说话，眼眸微微转动，似乎不高兴了，就低眸盯着颜歆雨。

“你是?颜小姐?”

“嗯。”

高先生将何三一把推到门外，一个回头，给了何三一个赤黑的背影。

“为了关心病人隐私，这位面色凶煞的小姐还是回避回避。”

颜歆雨坐下，沉默的氛围来了一些不平常的气氛。她感觉自己的右眼跳的厉害，老一辈讲，左眼是福，右眼是祸，心里没底，总感觉是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高医生倒是不紧张，默默倒了杯白茶塞给颜小姐。

“你喝，你喝。”

颜歆雨喝了一口。

高医生这才满意，道：“颜小姐和赵小姐何时认识?”

“初中。”

“哦……”高医生转身从柜子拿出一本档案，道：“青梅竹马。”

“……”

“我这人说话向来不太正经，不过，小赵说过，你们俩是……恋爱期间了吧。”

高医生漫不经心打开档案，递给颜歆雨，道：“你看看。”

一张张白纸上面覆盖点点滴滴关于赵鑫程的简介。

抑郁症三个大字突然闯进了空房子，像是一个很久不见的“陌生人”。

……

6岁，母亲离世。

颜歆雨心抖了一下

16岁，有点喜欢颜歆雨

又抖了一下。

19岁，父亲欠债，退学/暗恋颜歆雨

眼睛有些泛红。

20岁，债人找上门，进行语言伤害与殴打。

哭了，流泪，心疼。

21岁，告白，送花，离开。

没忍住，哭出声。

22岁：

颜歆雨看到22岁的空白话，她肩膀一抖，她倒吸口气，颤抖问道。

“为什么……是空白的。”

瞧见最后潦草几行小字，纸上写：我感觉我是罪孽，我喜欢她，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胆小，我懦弱，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她……远离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她担心，她的心是颤抖不停。

大海被风挂出痕迹，火烧云暗淡下来，大海的疼痛，只有云知道。

“她啊，她22岁不接受治疗，走了。”

颜歆雨又抿了口白茶。

舌尖尝到滋味才知道：

茶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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