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在告诉我，”屏幕另一头的尼克·弗瑞深吸一口气，卸力靠在身后的靠椅上，“我们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设备，斯塔克的技术，可以在第一时间检测到异常的能量波动和信号来源——它的确也做到了——但你却在仅仅五分钟的时间里丢失‘异常’的踪迹？”

“哦，天！我还不知道你有如此优秀的总结能力。”

托尼·斯塔克正坐在转椅上转圈。他似乎不在意地瞥了眼神盾局局长高高扬起的眉毛，继续说道：“干什么？别那样看着我，我能在排队上抽出时间去检查这件事就不错了！还不如问问其他人在那五分钟里在干什么。”

“也别看我，我只是慢了那么几秒到达现场。”山姆·威尔逊边耸肩边摇头接上道。

“至于其他人，我是说我们，”娜塔莎·罗曼诺夫端详着自己的指甲，“不是会飞的那些。”

“你们该不会是想说，没有人应该对这件事负责吧？”戴着眼罩的男人听起来平静得可怕。

而托尼对此的回答是歪着头，坦荡地对视回去，告诉他：“当然，老兄。该对这件事负责的是九头蛇。”

“好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史蒂夫·罗杰斯用指关节敲敲桌面，清脆的响声吸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

“现在的重点应该是，这次来到地球的究竟是什么，是拥有强大能力的物品还是有意识的物种，以及九头蛇和它的踪迹。托尼，别再试图激怒尼克了，我知道你已经有想法了。”

“看在老天的份上，队长！你夺走了我的小乐趣。”托尼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偷偷向上勾着。“不过，嘿，我当然有。星期五。”

他打个响指，接着联盟成员围着的桌面上出现一个新的虚拟屏幕，其上显示的是昨晚那条小巷的画面、几张伤情鉴定书和带有人物的照片。所有人都不禁对着小巷糟糕的画面皱起眉头。

“首先，看看几位不幸出现在巷子里的叛逆青年吧。腹部受到割伤，且都是利器导致的伤口，这也是巷子里为什么场面如此血腥。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无论伤口出血有多么严重，五个人都活了下来。”

托尼的食指在空中划过，接着一张躺在裹尸袋里、胸前留有一个弹孔的流浪汉的照片出现在那儿。

“但瞧瞧我在现场发现了什么？一位可怜的、被枪杀的中年男性。我有87.4%的概率肯定，那个才是九头蛇干的。而他们因为场面太惨烈或者赶时间，没有把巷子处理掉。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山姆微微靠近史蒂夫，小声嘀咕着：“他真的测算了具体的概率还是随便说个听起来可靠的数字？”

“如果你想的话，就当我是随便说的吧！”托尼大声回应道：“更重要的是，我认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物体或者物种拥有自我意识，鉴于它甚至不会下死手。不过要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还要等医院里的五个睡美人醒来。”

“神盾局会保护好他们，并且在他们醒来之后第一时间问出情报。”尼克抚摸着下巴，语气严肃，“而复仇者联盟的任务便是保持警惕，注意任何与九头蛇相关的信息并及时上报。明白？”

“与此同时，星期五会持续检查追踪纽约中可能是九头蛇的车辆。”托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布鲁斯·班纳举起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道：“而我会检测研究那个能量波动，也许会解析出更多信息。”

“很好，”史蒂芬闻言点点头，双手交叉支着下巴。“其余成员像往常一样继续自己的任务。我相信，在我们的团队合作之下，这起事件很快就会解决，九头蛇将无法得偿所愿。”

......

当玛琳睁开眼时，刺眼的白光径直扎进眼睛，痛得她连忙合上眼，挤出几滴泪水。

再次睁眼，她才得以大致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和现状。

整个房间都被刺目的纯白所覆盖，除去正前方的那一整面镜子。天花板的中央悬挂着一个异常明亮的灯泡，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几乎无法直视。这些令她联想起某种消毒室或者隔离室。

而且，是的，她又被绑起来了。绑在一张坚硬的、焊接在地面的铁椅上。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玛琳惊讶地抬起头，看见红罗宾——提姆正双臂抱起靠在那面玻璃上。他伸出右臂，手指在身后的镜子上敲击了两下，正好就是玛琳脑袋的位置。

“这是面标志性的单向镜，又名单向玻璃。这种设计的精髓在于，它可以让我们的团队在外面观察，而里面的人完全不知道我们在注视他们。

一个心理游戏，你懂的——当你以为自己独处时，那种孤独和不确定感会让你的防御机制逐渐瓦解。”

玛琳舔舔嘴唇，鼻子没闻到任何与提拉米苏相关的味道，没有真正的提姆的味道。很显然，眼前的“提姆”是她的幻觉。

“它让我们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收集信息。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或者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揭示出比言语更多的东西。而我们像影子一样观察。”

“但现在的区别在于，玛琳，坐在单向镜的被观察那侧的是你，这是一间审讯室。”

她直勾勾地看着“提姆”，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已经放松了下来。看到家人的幻象很难不让人感到愉快，更别说是如此生动的幻觉。

“集中注意力，玛琳，你还没察觉到状况吗？将你带到这里的人，无论是谁，他们很提防你。”

【我当然知道。】玛琳心里想着，【都被绑起来了，再察觉不到我就不用穿上青山雀的制服了。我只觉得那并不算什么问题。】

这帮人想干什么都不重要，玛琳不在乎。布鲁斯肯定还活着，他和迪克，还有其他人肯定会来找到她的，无论这里是哪。而她只要等待......

忽然，房间的四周响起男性咳嗽的声音，真不知道是用什么设备做到的，这让玛琳的心思又回到椅子上。幻觉提姆已然不告而别，于是她看向单向镜中的自己，仿佛那样能和另一端的人对视。

也许她做到了，因为她听到一声细微的，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有人在挪动椅子。玛琳勾起的嘴角变得更加明显。

“现在，小姐，你应该在疑惑自己在哪里。请别......恐慌，我们保证等到确定你的安全性就会把你从那张椅子上解救下来。”

恐慌，那人这么说她。

“首先，告诉我们你来自哪里，有什么目的。”

但是玛琳却因为这句话嗤笑出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充满单纯的疑惑。她带着被取悦到的笑容反问道：“我，来自哪里？”

然后她耸了耸肩，“哦，我不知道——我猜大概是地球？来自一个名叫美利坚共和国的地块？”

那个人愠怒地喊叫，“我是认真的，摆正你的态度！”而玛琳向镜子投去真诚的目光，告诉他：“我就是认真的。难道我得向你报出我的社保号你才会相信吗，先生？”

对方没有立刻回应她，反而是有另一个人小声地说着什么找到了档案和对应的DNA，接着传来纸张翻动的响声。

玛琳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先行开口说话，直到他说出来一个名字。“啊，我应该称呼你为玛格丽特或者——”

“玛莉安娜。”她迅速打断他，“我怎么称呼你，还是你们呢，先生？要知道在社交场合，只要求一方报出名字可是个不礼貌的行为。”

“这里并不是社交场合，玛莉安娜小姐。我就直说了吧，在我的人发现你的时候，你浑身布满血迹。而且在之后的体检过程中，我们在你身上的伤口，我得强调一下这点：从左肩膀贯入，肋骨下方贯出，完全可以把你变成尸体的圆形灼伤中，找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量。”

“简单来说，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人坚定地抛出最后这句话，自信地接着说道：“而你应该庆幸我们允许你保留身上那套充满高科技，且某种程度上违法的衣物。”

“所以，摆清自己的位置，说出你的来历，和你没有死去的原因。”

玛琳僵硬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冻结。她就像听到无法接受的事实一样慢慢低下头，沉默充斥在房间之内。那个人并不着急催促，他肯定面前这个小姑娘几乎就要崩溃，把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倒出来。

然而下一秒，椅子上的人影发出尖锐的笑声，仿佛看见了十分滑稽的画面一般。她笑得前仰后合，紧皱着眉头，眼角还停留着似乎是笑出来的泪珠。她笑得那么用力，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嘴角甚至溢出细小的血丝。

这笑声既不是快乐也不是悲伤，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让单向镜另一端的所有人都感到不自在。

少女的笑声最终达到了顶点，然后戛然而止。她带着柔和的微笑摆正脑袋，轻轻地说：

“吃*去吧。”

之后她得到的态度可远远算不上温和。

吼吼吼，我钮钴禄·芷又回来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