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揉搓间，耳钉染上体温，渐渐生出暖意。

思绪被手下触感拽回了当下。

当初它被送给自己时就被人直接带上了，一直没再摘下来过。哪怕是后来吵架吵到分道扬镳，也没取下来过。

卡维只当是自己忘了它的存在。

亦或者是他的。

但现在……

卡维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那枚在光线照射下散发出淡淡光芒的耳钉。抬手将它从耳朵上取下。

揉着那颗绿宝石，卡维沉思良久。不是没动过卖了它的念头，只是每次将将要动，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阻拦着他。

冥冥之中只觉得，卖掉这枚耳钉后，和那个人，或许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犹豫许久，那枚羽毛耳钉还是没能再回到它原来的地方去。

卡维在右耳上换了枚平平无奇的银钉，而那枚羽毛耳钉，则被他串成了吊坠，绳子放的极长，稳稳地挂在领口里，贴身戴着。

***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卡维也渐渐地又开始频繁排在了晚班。

某天晚上，卡维依旧是排了前半夜的班次。还坐在台上唱歌时，就看见了提纳里和赛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酒馆。

两人没有声张，也似乎没有看见他，默默地隐入了台下的一片黑暗中。

卡维只看到提纳里踏进酒馆大门时不太好看的脸色，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交班后便急匆匆下了台，一边四处找着两人的身影，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安慰好友。

四下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两人的身影，卡维最后是在酒馆某个隐蔽的拐角处，因为听到了提纳里略有些醉意的问话后，才确认两人藏在了这里。

可脚步刚要迈出去，他就听到了提纳里怒气冲天却夹杂着一丝颤抖的声音：“独自一人深入窝点抓捕嫌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当时……”赛诺的声音响起，却又被提纳里打断。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最好的办法。你总是意气用事，到头来，你自己反倒是最不在乎自己的那个人。”

迈出去的脚被悄悄地收了回来。卡维刚想转身离开，却听到提纳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赛诺！……唔！”

卡维此时开始痛恨身侧这堵墙怎么砌得这么薄。以至于拐角后那两人亲吻的口水声都能如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

“我知道。”

亲吻的声音终于停下。赛诺的声音冷静地不像是刚刚还拽着提纳里接了半天吻的人。后面他又说了一大堆话，应该是在解释些什么，但注意力全放在悄悄溜走这个目标上的卡维，便没再听清楚了。

可惜，解决尴尬的其中一个办法，就是用另一个更大的尴尬来盖过它。

卡维一时不察，碰到了一个玻璃瓶，瓶身滚动发出的声响，已经足够他被拐角后的两人发现了。

“谁？！”赛诺的反应极快。

“……”

于是最后，三人默默地回到了酒馆内，找了张角落处的桌子，决定坐下说话。

“卡维，如你所见，我和提纳里是情侣关系。”率先出声的居然是赛诺。

卡维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最后只问了一句：“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认识你之前。”这次换提纳里坦白了。

卡维震惊。是他太迟钝了吗？他一直没看出来自己这两位朋友还有这种关系啊……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好猜，提纳里看着他点了点头：“是的。我也一直很想问，你是怎么做到一直没有发现的？”

“我和他。”提纳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赛诺，“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每次来酒馆都是一块来的。哪怕是喝醉了也是当着你的面一起回的家。”

“你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提纳里发出灵魂拷问，“还是说因为你没谈过恋爱？”

“……”

卡维有些语塞，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