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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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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椅上缓慢浮出一个沧桑的身影,五官轮廓逐渐清淅起来。宋叔的脸上挂满了慈祥,在那一瞬间却也多了几分悲悯,像是经历了太多了,磨灭了太多了,只硬撑着一副空躯,只为等一个结果。

宋叔哑声道“待太久也违因果,可惜——玫瑰再怎么娇艳,终逃不掉凋零,欲望再怎么入髓,却依旧是绝望。”

望着那血池中的玫瑰花瓣,散落在一个慈静的脸庞,血池中央的碎冰块中躺着两个人——一名模样约摸二十五左右的年轻女人,穿着淡红色连衣长裙,双手轻放在腹部,双目紧闭,却带有一丝安详,嘴角的弧度是微微上扬的,太约是生前对所念的人……最后的温柔吧。

边上有个5、6岁的女孩,齐短发,刘海浸湿在血水中,穿着淡粉色的小围裙,手上却握着与周围色调不一致的蓝色小熊发夹。远看就像一个熟睡的孩子,带着童真童趣——此刻却只能如死人般躺在这儿。

牵挂是因果之源,渴望是疯狂之始。

宋叔的轮廊逐渐清淅,最终变成一个实体。他缓缓走向那血池,蹲下轻轻拂拭了一下那年轻女人的脸庞,似乎是对他们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看,这是我的妻子和女儿,二十多年了还是跟以前一样……”

“这是……你的妻子和女儿?”江波瞬间瞪大了眼睛。一个四十多岁了,而另一个才看起来二十五多岁,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夫妻,顶多算是父女。

宋叔似乎早料到了他们会有疑惑,准的来说就只有一个傻里傻气的,其余两人倒没太大的表情。

宋叔说:“嗯……我的妻子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只留下一个一岁半的女儿。”双眸中是抹不掉的忧愁与怀念,往事的痛苦净在眼底划过……

“是他们!是他们害死她!”宋叔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从忧郁变成了疯狂,眼眸中只剩下怨恨了,“所以……所以我杀了他们,将他们的灵魂永远禁锢在这里!我要他们刻骨铭心地记住这个祸!……哈哈哈………”

洛灼看着眼前逐渐丧失理智,双手捂着头的男人,冷声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为什么?”宋叔被这一问倒是冷静一下了,缓缓抬起那被揉搓而凌乱的头发,露出那张沧桑巨变的脸,说“是啊!为什么呢?!?!”

由于动作弧度太大了,便往边上倾斜,跌入了血池中,闻着腥血,面上扭曲到极致。

“她明明这么好……哦,他们就是不甘心,对!他们不甘心,所以……所以嫉妒她……”

本来是个较紧张的气氛,结果容塗来了一句疑问,“好?好在哪?人美心善?无私奉献?……还是畏罪潜逃。”

前面的话都是以轻松的语气说的,但在说到“还是”时语锋一转,变得阴沉多了,“畏罪潜逃”也是一字一顿,不像是反问而更像是肯定般。

听到这话,洛灼挑了挑眉,走到血池边,捡起了那枚落在一边的蓝色小熊发夹,左右翻转了一下,说“最后一则日记,也顺便解释一下吧。”

江波左看看,右看看,瞬间觉得自己与边上的两位貌似不太同一个频道上,断线了???

场面异常寂静,宋叔沧桑的身影摊坐在那,头垂着,凌乱的头发沾了湿,花白的发根杂夹在其中,默不作语,似失了生机般。突然他抬起头来看向了容塗,双眸中少了本该的生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麻木,一滞一滞地说“那时我发现她杀人了,我劝她自首,说好了,但她却临时反悔了,逃跑了,抛弃了我们。”没有情感,甚至没有任何起伏波动,另人不觉毛骨悚然。

“为了孩子,我参与了抓捕她的事,我忘不了她最后干出来的事,她,她”

“她以孩子为挟,最后两个人都死了。”半天“她”不出所以,容塗很自然地回了一句。

江波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容塗耸了耸肩,说“没什么……你们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

“近……6年吧?……怎么了?”江波疑惑地回。

容塗“嗯”了一下,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一场凶杀案。”

洛灼听到“凶杀案”三个字时总有种心头不舒服的感觉,也就不禁意地皱了一下眉,但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说说看。”

容塗望了一眼边上的宋叔,便开始述叙起来了。

那时,宋叔的妻子——白女士。

那一夜是繁星满天的时候,天空中无比灿烂恢宏,明月当空,洒下光来,有点错落感——那时,镜还没出现。

白女士是在回家的路上,穿着黑白工作服,长发落在两肩,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妩媚,周围的路人都被吸引目光了。

在路上一个理着大肚皮的油光大汉,嘴上一根烟,冒得熏烟飘出,较为阔绰。来到白女士的边上,发出了邀请。

白女士微笑点了点头。

夜空中只剩下两个身影,一个妩媚多姿,一个油大辣眼。

那天后,就有人在小巷里的下水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那大汉的。

经报警处理,警察很快就封锁了现在,也遣散了周围围观的人,有人认出来那大汉。

“那不是赌鬼老王吗?”

“哎!好像真的是。”

“听说,他前阵子赌博赢了一大把,阔绰了。”

“可惜就是没这命啊……”

“…………”

现场的尸体是被人用利器割开的,受害者的眼珠被挖了出来,堵塞了下水管。水管里的水通不过,一滴一滴地落在这儿了,积起一层厚厚的水洼,据计算受害者死亡应该有7小时以上,尸体发出腐烂的臭气。

受害者的手腕的动脉,相显有被利器伤到一个小口子,腿指头都被切断了,现场没有找到相关于这个的物件,以及衣服是松的,酒精含量过高,是喝醉酒的情况下。额部也有轻微创伤。

很明显没有人会来小巷里头,但小巷离街道近,若这为案发现场的话,是不可能7的小时后才被人发现——所以这小巷不是原案场……

警察马上查到了小区的相关监控,发现监控中显示昨天街道晚上8点15分32秒时,老王在大街上醉走,约是在8点20分04秒时遇到了一名穿着黑白工作服的女人,且交谈了几句,于8点45分14秒一起离去。

尸体是早上4点多发现的,刚过来报案的人是严婶,因案现场无其他人员,其被视为重要人员,具有嫌疑特点,被审问。

根据严婶的口供,她是因为为了做团饭,早上起来准备食材时,发现水不通,屡试多次,终下楼去看水表,其间路过小巷,老大远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上前查看,接下来就是后来的事了。

因无疑点,且两者素不相识,监控上明显没有,所以严婶被定为普通发现者,与案件无关。

警察隔天就查到了监控上显示的女人的家上,屋内发生了些事情,出现了激烈的碰撞,以及物品杂碎的声来。从门口出来一个迅速的身影,随后警察开始了逮捕行动,扣留了其家属——白女士的丈夫,宋先生,以及女儿。

警察和其亲属交谈了,确凿无疑是白女士,但其家属不明原因,只是那时12点多才发现她回家,借口是工作,也没多管,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宋先生为了5岁的女儿——参与了这场逮捕行动,负责联系“凶手”。

三天后于小区南部逮捕归案。

烈日洒下,似一碗毒药浇下,另人痛苦不堪,又似一把枷锁,深深拽入深渊,另人窒息,如玫瑰般凋零,骷髅成灰。

“呯!呯!”

枪声响起,宋先生眼睁睁地看着子弹以飞快的速度擦过,血喷涌而出,另他瞳孔地震地还有一个——他的女儿,他仅5岁的女儿也在那边,血染红地板,他不顾一切冲了上去,颤抖地用手轻拂那苍白的小脸,泪水夺眶而出。

“爸……爸爸,我……我好疼……”女孩稚嫩而虚弱的声音,艰难地说。

白女士倒到血泊中,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但他知道了。

牵挂是因果之源,渴望是疯狂之始。

疯狂从内心开始,命运从因果结束。

那一刻,他真正成为孤寡老人了。

命运也早该结束了。

“她为什么要杀那个……老王?”江波听着糊里糊涂,就问了一句。

容塗打趣道“可能……爱而不得吧?”

江波:“………………”可能吗?编,继续编。默默看向一边的洛灼,这俩都是祖宗啊,避吧,避吧。

洛灼望着江波那逐渐往后移的脚步,整了个大无语。

不过容塗还是作了一下解释,说“应该是些纠纷。”

这不是废话吗,不纠纷你杀人家干嘛?纯有病。

“具体——该问他。”容塗用手指了指那边的宋叔,说“必竟他也算个那件事唯一的幸存者。”

洛灼开始审问式地问了几句,说“你刚才说,你的妻子是二十年前去世的,且留下一岁多的女儿。这话……”

江洛一脸自信,这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假的,谁家十多年前发生的案件关二十年前啥庇事,无脑也明白了,又不是提高进入老年期。

结果,还真是比无脑还无脑。

“半真半假吧。”虽然有个疑问词,但整句倒是不像是疑问。

宋叔将小女孩靠在手上,温柔地注视着,才终于开口,道“是。”

洛灼:“那则日记上的日期,2011年10月32日阴+多云,有点打雷。”

宋叔低了眸,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口开“32,是假日期。当天是10月14日,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后那时也是10月,却怎么也到不了11月,后来就放弃写日记了。而我的妻子是基督教徒,她每周六一整天都会在教堂里祷告,以祈祷神明的眷恋。在案发那天是周四,而前一天她却异常地去祷告。那天早上我问她,‘周三不是不用祷告吗?’,她告诉我,她昨晚梦到了神明。”

在殿堂上,棱布长长挂在两边,从天花板直落到地板上,地上是白瓷砖,在月光下显得如镜花水月。前方一方祭台,上面什么也没有。

白女士朦胧地睁开双眼,打量地周围,却在这寂静无声中传来一道飘渺轻冷的声音。

“我虔诚的信徒,神明诞下圣言。”

朦胧中依悉可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银白色的长发垂到后背,白袍轻拂,轻落到祭台,留下一个清冷萧肃的背影。

白女士像以往一样的跪拜聆听着圣言,低下着头。

神明不容窥探。

“镜像将临,万灵归一,塑假延真,迎接新生。”

镜碎了,棱布缠往,遮盖了那道身影,视野逐渐模糊不清,只见身影侧转,一道冷冽的目光射来。

“那天祷告回来后,她一直告诉我,来了,要来了。我问她,什么东西要来了。她没回我,嘴里却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牵挂是因果之源,渴望是疯狂之始。

疯狂从内心开始,命运从因果结束。

“然后开始了祷告,周四出门也开始饭前祷告。”宋叔脸上闪了泪光,硬咽地继续说“我很遵重她的信仰,但我……我没有想到她会因为神明的一句话,葬送了……我们的女儿……那个不存在的神明!……那个圣言……”

宋叔环顾了四周,说“那个圣言却实现了。”

确实是实现了,十年前镜降世了,也代表神明是真实存在的。而镜的出现也有预象。

可那后半句呢?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二十年来有十多年,其实并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镜中,以及‘留下1岁半的女儿’,也不是你真正的女儿,你的女儿死于5岁,与1岁半不搭,所以那句话里的‘女儿’指得应该是人偶,对吧?”洛灼再次举起那枚蓝色小熊发夹,左右翻了一下。

洛灼也记得,在先前进来时梵火坑上那个虚影,微笑地对他说“谢谢。”

因,祸之源,福之根。

果,怨为终,善为久。

或许是一场因果报应,也或许只是一场神明的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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