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ust14（8.31谢蓁休假第四天，谢蓁梦中梦）

2024.4.13一稿

2024.7.20一修

谢蓁的意识很模糊，她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再见光亮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屋子里很凉爽，但她身上却出了一身汗。

谢蓁撑着身子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又转头看见床头柜上的眼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头疼。

她费力的回想昨晚的事情，可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记忆，只记得这一觉很累，醒来后就是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家门、怎么躺到床上，更别提换衣服这件事了。

谢蓁掀开薄被，刚要把脚伸进拖鞋时注意到自己的右脚踝上很明显地红了一片，她皮肤很白，稍微红点就很明显。

谢蓁不记得自己的什么时候蹭红了脚踝，她也没太在意，坐在床边缓了缓才站起身来离开房间。

谢蓁没看到秦娓，却在客厅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徐冉。

徐冉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敲键盘，听见声响头也不抬地问：“醒了？”

谢蓁站在电视柜旁，有些疑惑地问：“姐，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这句，谢蓁猛然想起：徐冉不应该在北京。

在徐冉张嘴之前，谢蓁紧接着又说：“你不是在上海？”

敲键盘的声音骤然停下，徐冉抬起头看着谢蓁，一脸茫然，表示不解。

谢蓁继续说：“你不是还问我要不要带东西？你前两天不是去上海了？”

在谢蓁说完这句话大概两秒后，徐冉突然爆发出笑声，谢蓁就皱着眉看着她，等到徐冉笑够了，才说：“谢蓁，你睡傻了吧？”

谢蓁不是很喜欢这句话，反问：“不是吗？”

“什么啊？”徐冉继续低下头敲键盘，边打字边说：“早就和你说别高强度工作，现在脑子都乱套了吧？”

是挺乱套的。谢蓁想。

“我好像在做梦吧。”谢蓁喃喃自语。

谢蓁觉得眼前的一切并不真实，虽然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徐冉也安稳的坐在那里，但谢蓁就觉得，她是在做梦。

“我一会再去睡一觉......”谢蓁说。

徐冉也没多说什么，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工作。

谢蓁又喝了一瓶水，她本来想去吃点药来控制一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谢蓁却发现橱柜换了位置——谢蓁这下能够肯定自己在做梦，她不记得自己动了橱柜的格局。

她也没找到自己放在橱柜上的药，谢蓁没纠结，转身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徐冉，想问她有没有见到秦娓，但谢蓁总觉得自己身处梦境，不然的话徐冉怎么会在这里？她索性也没问，也不去管秦娓在哪里的事了。

谢蓁想着没准再睁眼的时候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我现在在做梦，意识不清也是正常的事......睡醒了就好了。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又重新躺到床上，闭上了眼。

（以上部分均为谢蓁梦中梦，谢蓁在与秦娓相遇的梦中又做了一个混沌的梦）

“谢蓁，谢蓁......”

好熟悉的声音。

谢蓁环视四周，只觉得自己的眼疼痛无比——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光。

谢蓁眨了眨眼循着呼唤她的声音的方向走去。

“谢蓁......”那个声音还在不停的叫她的名字。

有人在叫我，谢蓁皱起眉头，她顶着光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越往前走眼睛愈加疼痛，白光也越来越刺眼。

谢蓁揉了揉眼，再睁开时面前却显现出一个人的身形，谢蓁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人。

谢蓁的手掌刚要贴上，白色的人形轮廓却化成了白色的飘絮，飘走了。

谢蓁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还是只有那两个字：“谢蓁......”

那声音回荡在谢蓁的耳边，谢蓁脑袋嗡嗡的。

她头痛的捂着耳朵蹲在原地，闭上眼不停的告诉自己快醒来快醒来......

捂住耳朵不过是无用功，谢蓁还是可以听到有声音在重复着叫她的名字，只不过周围没了回声，她也能感觉到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清晰。

谢蓁挤了挤眼睛，大抵是因为白光刺眼，她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谢蓁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瘫坐在地上，她实在无法忍耐头痛不由得大喊了一声，随后她猛地睁开了眼，面前却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眼里的水汽遮盖了视线，谢蓁抬手抹去眼泪，茫然地望着俯在她身上的秦娓。

（谢蓁由梦中梦回到第一层梦中的过程。原因：真正现实中30岁的谢蓁接受治疗的过程，神经受到了刺激，在这个所谓的“通道”中，呼唤谢蓁的人是外界的徐冉，徐冉想要谢蓁醒来，但谢蓁并没有，而是又回到了有秦娓的第一层梦境。）

看见她醒来，秦娓笑了。“谢蓁，中午了。”

谢蓁双手掩面，手心触摸到水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上都是泪水。

“你还好吗？”秦娓身子往后挪了一下。

“嗯。”谢蓁不太想说话，她觉得自己很糟糕，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她考虑去看医生了。

她放下手，撑着身子起来，无力的靠在床头，看着面前的秦娓问：“你一直在？”

“不是，”秦娓眨了眨眼，“我听到你大喊一声，我才进来的......你怎么了？”

“我......”谢蓁觉得现在自己大脑中一片空白，她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只能憋出一句：“我好像睡了很久。”

“嗯。”秦娓点点头，“起码睡了十二个小时以上。”

“我昨晚几点睡的？”谢蓁没忘记按家门密码的事，她想知道那是不是也在做梦。

秦娓却是摇头，“我不知道，你回房间很早，具体几点睡的我不清楚。”

“哦......”谢蓁低头看了一眼微信消息，没什么重要的事，谢蓁把手机放在一旁，靠着床头看向天花板。

过了会，她又问：“我们昨晚回来的时候，是你开的门吗？”

谢蓁唯一能记住的是自己想要去按密码，所以她在思量着后来是不是秦娓开了门。

“不是，是你开的门。”秦娓不再看她，而是低头玩自己的手指，（眼神下移）她说，“但是你按密码的时候头疼靠着墙休息了一会，所以你昨晚回房很早，你说你想早点休息。”

（秦娓是第一层梦境的掌管者，她在这里对谢蓁撒了谎。实际情况是谢蓁晕倒在门口，秦娓费力的将她拖回房间帮她换上睡衣一系列事情，脚踝的伤是回房途中不小心碰到了。）

“你怎么了？”秦娓说完，又问了她一次，“你口渴吗？”

“还好。”谢蓁目光呆滞，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做了个梦。”

“梦到我了吗？”秦娓问。

“没有。”

“好吧。”秦娓垂下头，有些失落。

“那梦有点......”谢蓁看着秦娓欲言又止，她想不出合适的词语去描述那个梦境。

“可怕。”谢蓁憋出了这样一个词，叹了口气，“我觉得我现在整个人都糟糕透了。”

“没关系，你现在不是醒来了？”秦娓抬起头，脸上的失落一扫而光，笑着对她说：“一会起来吃饭吧。”

谢蓁点点头，看着秦娓离开她的房间，秦娓还帮她带上了门。

谢蓁不想动，她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大脑也很疲惫，只想躺着睡觉。但她又不是很敢睡觉，她怕回到那个令她恐惧的梦里，亦或者是再做一个相似的梦。

谢蓁开始回忆从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包括梦里。

谢蓁现在肯定“见到”徐冉时是梦。

“所以按密码的时候，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谢蓁自言自语道。

想了好久，她还是不能确定。

她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但她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来，她靠着床头一点点的复盘，最后只有一种说法能勉强说服自己。

因为头疼太累把按密码时的痛苦挣扎以为是现实，其实是后来自己做的梦。

“大概是太累了。”谢蓁自己安慰自己，“又睡得太久，有点迷糊了。”

谢蓁穿上拖鞋去了餐厅，没注意到自己的脚踝上的红痕。

秦娓已经盛好了米饭，她做了三个菜一个汤。

谢蓁忘了自己还没洗漱，只能先去洗漱，等再回到餐厅准备吃饭时已经一点了。

谢蓁心不在焉的扒拉着面前的那道青菜吃，秦娓把另外两道菜推到她面前，“我做了三个菜。”

“哦，好。”于是谢蓁去夹另外两道菜。

两人吃着饭，秦娓忽然说了一句：“明天九月了啊？”

“啊。”谢蓁说，“九月了。”

“时间有点紧啊。”秦娓说。

谢蓁以为她是说开学的时间，“你不是打了报告十月才去学校，不着急吧。”

“不是这个。”秦娓摇头，“别的事。”

谢蓁对九月三这个日期还保持着敏感度，她又想到自己，于是问：“你是说我休假要结束了，每天在一块的时间少了？”

谢蓁尽可能地正常的问出这句话，但总觉得怪怪的，不过看秦娓的样子并不是很在意。

“可以这样说，但不完全是吧。”秦娓说。

谢蓁不问了，低头吃饭。

吃完饭秦娓让谢蓁休息一下，她来收拾厨房，谢蓁也没推让。

秦娓进了厨房，谢蓁也没离开餐厅，她看着面前的橱柜，一切都是老样子，她骗秦娓吃的“维生素”也还在。

谢蓁今天的感觉的确很不好，糟糕透顶。

“就当做了一场梦。”谢蓁宽慰自己，“下午好好恢复一下状态。”

话是这样说的，但谢蓁还是烦躁，看书肯定是看不下去，谢蓁随手放了个电影静默了两个小时，期间秦娓坐在她旁边她也没什么动作。

直到电影结束，电视成了静止画面，谢蓁才回过神来。

秦娓问：“好看吗？”

“嗯......”其实谢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电影，她随手放的，两个多小时心都游离电影之外。

谢蓁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疲惫感，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明明她休息了很久，明明那只是一个梦。

她忽然很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

谢蓁拉开电视柜，在秦娓抗拒的神情下拿出了那本相册。

谢蓁把相册放在两人之间，她对秦娓说：“我需要找一个人。”

“我吗？”秦娓问。

“是。”谢蓁没否认，其实上一次她已经找到了那个很像秦娓的人，现在她需要确定一下。

“行。”秦娓把相册拿过来，居然主动翻开了，“不如我们一张张地看？”

“没必要吧。”谢蓁疑惑。

“有啊，”秦娓翻开了第一页，三张照片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不然我就白来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现在就愿意翻开这个相册。”（只有一点点的了解，慢慢攻破谢蓁的内心，谢蓁才会在9.3袒露心思）

谢蓁叹了口气，现在是下午五点，就这一本相册要真要一点点的看，一个个的说，明天大概也说不完。

谢蓁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秦娓却不以为然，随手拿了一张合照举着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谢蓁刚才看了一眼这张照片，是她硕士毕业时和自己的导师合的影。

“那是我的硕士导师。”谢蓁开口说。

“很和蔼的样子。”秦娓对她的老师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谢蓁回想了一下那个老太太，的确很和蔼，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尤其是对......自己。

谢蓁说：“我受了她不少照顾。”

“哦？”秦娓来了兴趣，偏过头看着谢蓁，“可以说来听听吗？”

“嗯......”谢蓁沉思了一会，“我和她之间的事很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比如你们怎么成为的师生或者是第一次见面什么感觉？”秦娓提示她，“或者考研复试时，你应该见过她吧？”

谢蓁平淡的开口：“她是考场上第一个对我笑的老师。”

“嗯？”秦娓更加感兴趣了，“所以你就选了她当自己的导师？”

“是她选了我。”谢蓁呼了口气，“其实她也是第一个对我笑的老师。”

“快说快说。”秦娓催促她。

谢蓁捋了捋思绪，说：“我本科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厌世和丧感，所以也没什么朋友，舍友关系也很一般。”

说到这儿，谢蓁自嘲地笑了笑，“她们觉得自己很倒霉，和我这样的人分到了一个寝室。”

“我学习还算可以，一直是班里的第一，也会拿奖学金，但是我们导员不喜欢我。”谢蓁叹了口气。

“为什么？”秦娓追问，“因为你不爱说话吗？”

“不是，”谢蓁说，“因为我不会拍马屁吧，那个时候给老师送礼的不在少数。”

秦娓没控制住自己，大喊一声：“好学校的老师也会这样？！”

谢蓁倒不是很在意，“和学校层次没关系吧，有的人是会这样吧？”

谢蓁不能以偏概全，所以她只能用一个表示猜测的语句。

“那你呢？”秦娓问。

谢蓁笑着说：“话题要被扯远了。”

“好吧。”

“不过她也就仅仅对我没什么笑脸，并没有因为我没有阿谀奉承她而公报私仇或者给我穿小鞋还有区别对待，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那也还行吧。”秦娓说。

秦娓问道：“你学习好的话，专业课老师应当会喜欢你吧。”

谢蓁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说：“好大学从来不缺好学生。我每天按部就班上课写作业考试，和老师们除了课堂以外就没什么交流了。”

“好吧，”秦娓耸了耸肩，“你大学的时候感觉很......”

“孤僻？”谢蓁笑着在秦娓的话后添上这个词语，“其实只是本科的时候。”

秦娓点点头。

谢蓁承认，“的确是，因为我在......”

谢蓁忽然停住了，她的话没了后文，秦娓还眼巴巴地瞅着她等待着回答。

谢蓁呼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对秦娓说：“我那时在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