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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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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无聊地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地方志》,开篇说的就是奉陵现任知府李大人的传奇往事,跟方修竹所述大差不差。

也不知道是修书之人拍马屁,还是人都会变,陶然看到的李大人跟地方志上记载的大相径庭。

通篇看完,陶然将猜测定为第一类,旁的就不说了,首先一个外貌就被修饰过了,记载李崇出身将门身高八尺,身材魁梧。

这个李大人嘛,陶然估摸着也有八尺,一身横肉与其说魁梧不如说肥胖,坐在轿子里能把轿秆压断的那种。

好不容易挨到日落时分,陶然估摸着方修竹也该回来了,便借口要出去走走,仆从只得令让陶然在此抄书,并不是监禁他,自然也不会拘着他。

陶然也没想着去接方修竹,只是走着走着就到了贡院门口了。

正要上轿的方修竹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陶然,停下了脚步,让阿青带着轿子先回去了。

踱步到陶然跟前:“你出来做什么?”

陶然没好意思说想来见他,信口道:“抄了一天的书,累了出来走走。”

方修竹点头:“还没问你此番来奉陵做什么?”

做什么?绝对不能据实说是来找贾习文的,又对方修竹撒个谎?陶然也是一百个不愿意,灵光一闪答道:“此番来奉陵想找一件有缘物。”

“什么有缘物?”方修竹奇道。

“确切地说就是一面镜子。”这话不算撒谎,也答了方修竹的问话,陶然安心些许。

“这满天下到处都有镜子,怎样才算有缘物?”方修竹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这种无稽的说法,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看着喜欢就是有缘吧。”陶然只能默默给方修竹道个歉,这件事还真不能对凡人说出来。

方修竹倒也不深究这个说法的荒谬,只是一笑:“既然如此,我陪你寻访寻访有缘物吧。”

陶然欣然应允,跟着方修竹把城中大小脂粉店、妆镜店寻了个遍,其实他知道镜灵大约早就把这些地方寻过一遍了,但他愿意跟方修竹逛逛人间市井。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么干巴巴的逛着,也不说买点什么好吃的。

方修竹远赴奉陵还带着厨子,陶然也没好意思让他在街边小店吃一顿,直到夜幕降临,人人往回赶了,陶然看见一个卖麦芽糖的小贩在兜售最后一点麦芽糖。

扯了扯方修竹的衣角:“你吃不吃麦芽糖。”

方修竹看了一眼瓦罐里黏糊糊的糖稀微微蹙起了眉:“路边之食不干净,你想吃甜的,回去让厨子给你加一道冰糖燕窝、蜂糖枣糕。”

这听上去似乎比麦芽糖好吃,陶然顺从地跟着方修竹回去了,隐隐觉得要是那个人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会很高兴地和自己一起吃的。

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镜灵?不可能,他根本不食人间烟火。岑折柳?更不可能,他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更重要的是他从没正眼看过自己。

陶然觉得自己像是丢了什么一样,心中怅然若失,方修竹见陶然闷闷不乐的样子只得回首张望,而那个卖麦芽糖的老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别不高兴了,下次我让厨子给你做一盆麦芽糖可好?”

陶然察觉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为一口糖不高兴?不过你家厨子还会做麦芽糖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不会也可以学着做,你想吃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方修竹见陶然那点喜乐全写在脸上不禁有些好笑,没缘由地想去捏捏他的脸颊,看还能不能捏出点别的情绪来。不过读书人发乎情止乎礼,终究也只是想想。

“我想喝酒。”陶然也一点都不客气。

时时刻刻都不忘提点那顿酒,其实方修竹也惦记,却更记挂陶然的伤,“你的杖伤怎么样了?回去给我看看,能喝就让你喝个够,不能喝也不许贪杯。”

“这怎么行,不能看。”陶然慌地转过身去,像是怕方修竹在大街上就扒了他的衣服。

“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正经看看伤势有什么可羞的?”

陶然自觉厚颜无耻,确实没有什么可害羞的,不过他没什么杖伤,若让方修竹知道他又撒了个谎,那顿酒大概就真的泡汤了。

方修竹身边多是脸皮薄的读书人,见陶然执意不肯自然也不强求,主动退让一步:“既然如此,那我先买一坛酒寄存在你那儿,只是你不许嘴馋偷喝了,待你伤好了再喝如何?”

陶然求之不得,如数家珍地跟方修竹道:“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奉陵城里最好的酒就是醇香楼里的松针酒,入口甘甜回香悠长酒劲十足。”

“你这是已经喝过了?”方修竹顿下了脚步看着陶然。

陶然这才知说漏了嘴,这些天他早把奉陵城的酒喝了个遍,根本不用听谁说哪家的好。

现在方修竹质问他,撒了一个谎不得不用十个谎来圆:“那怎么会,我是听人家说的,醇香楼是奉陵最大的酒楼,他家的松针酒又是必喝的佳酿,许多人慕名而来,大街上老少皆知。”

方修竹也从未在街市上打听过奉陵的风土人情,一时间还真让陶然给蒙住了,“既然如此,我明日让人买一坛醇香楼的松针酒来,就放在你房间,这下可安心了?”

明日?这哪儿能安心,陶然一指前方:“醇香楼是回官邸的必经之路,就别那么麻烦了,咱们直接买一坛抱回去吧。”

“行,今日就买。”方修竹无奈地笑笑。

陶然驾轻就熟地领着方修竹进了醇香楼,将一块碎银拍在柜台上:“掌柜的,一坛松针酒。”

方修竹挪开陶然付钱的手,奉上了一锭银子:“要十坛,一坛现在抱走,剩下的我一会儿有人来取。”

“好咧,客官说个地址我给您送去也使得。”掌柜的殷勤地应了一声,将一坛未开封的松针酒摆在了柜台上。

十坛?真是够大手笔,陶然喜滋滋地收回碎银,伸手要去抱那坛摆在柜台上的酒。

“你别使力,我来吧。”方修竹挡下陶然的手。

陶然并没有真的受伤,让方修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去抱酒坛子又辛苦又不雅观,自然不肯答应。

二人推让间冷不丁一只手横插而来,夺过了那坛松针酒,像没看到他们二人一般,径自对掌柜的说:“掌柜的,你们点里所有的松针酒送到陈府去。”

“哎,是,是,我这就送。”掌柜的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还给了方修竹:“客官,你是去别处瞧瞧还是看看小店里其他的酒,咱们店里的清酒、黄酒也是一绝。”

“掌柜的,明明是我们先买的,凭什么让我们退了?”陶然不服气。

掌柜的面露难色,而来人却不屑地瞥了陶然一眼:“这是陈府大公子金榜题名用来摆庆功宴的,你们都往后靠靠。”

“我管你做什么用的,凡事都都讲个先来后到。”陶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若好言相求他必是肯的,偏偏来人要耍横,陶然便非争个高低不可。

陶然一提高声音,来人身后十来个准备搬酒的家丁就齐刷刷地往前一步。

十几个大汉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二人,陶然暗自冷笑,他好歹是个神仙,又在人间混迹多年,还能被凡人唬住,那真是白活几百年了,最大的担忧就是别吓着方修竹。

而方修竹一介凡夫俗子,又是个读书人,自然是不会吃这个眼前亏的,一手将陶然护在身后,问来人:“现在还没放榜,怎么就摆上庆功宴了?”

“以咱们大公子的才学金榜题名那不是瓮中捉鳖的事,陈府宴请宾客哪次不要提前十天半个月做准备,等放榜就来不及了。小子,当咱们陈府设宴你可以来讨两个赏钱。”说罢蛮横地抢过酒坛扬长而去。

陶然被方修竹拦着也只能装乖巧,心中盘算着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等那些人散尽,方修竹才开口:“掌柜的,方才那人说的陈府是个什么来头?”

“客官你是外乡人有所不知道,陈府据说是一位告老还乡的老尚书,现居奉陵颐养天年,今年参加科考的就是陈府的大公子陈诵,金榜题名且朝中有人,客官看见他们退避三舍才是上策。”掌柜的松了口气,方才唯恐陶然年轻气盛跟陈府的人起冲突。

“陈诵?”方修竹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又问道:“这位陈大公子这么好才情吗,还没放榜就自信一定金榜题名?”

“好不好才情不知道,可人家有这个家世背景,只要不是个傻子,金榜题名确实是瓮中捉鳖的事,倒还真没吹牛。”掌柜的神色有些复杂,又从柜台下搬出一坛酒来:“咱们开店的都仰仗贵人们吃饭,实在得罪不起,这坛酒就当给二位赔罪了。”

陶然掀开一条缝,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说不上是不是比松针酒更好,但胜在陶然没喝过,可以图个新鲜。

见陶然释怀了,方修竹自然也不会占这个便宜,放下一块碎银抱起了酒坛。

陶然看着抱着酒坛的方修竹莫名想到了万九郎,从前万九郎也是这样抱着酒坛进进出出的。

时隔两世,再想想岑折柳、贾习文,陶然突然意识到师父说的“世间再无万九郎”是个什么意思了,他再也找不到万九郎了。

只是,这个世上还有人像万九郎一样吗?大约是有的,只是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方修竹回身去看落在身后的陶然,见他又神色郁郁,安慰道:“一坛松针酒而已,以后咱们去喝更好的,我请你喝顶级的状元红,真正的状元才能喝的。”

陶然不能言明心中的郁结,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要让那个陈诵考上好不好?”

“他能不能考上得看他的才学,不是我能左右的。”方修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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