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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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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岑折柳现在麻烦缠身,陶然决定先不给他添乱了。

看着手中为数不多的一点碎银开始发愁,让墨书再修养十天半个月?这点银钱怕不是只够粗茶淡饭的,祖师的那间破宫观四面漏风,不多采买些取暖之物哪怕一个好人也得再病一次。

此去十里峰一走便是上千里,自己一个人的话倒是好说,随风飘回去就是了,墨书现在依旧是肉体凡胎,这一路吃穿用度桩桩件件哪样不是钱。

原本想着心头事放下了能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烟火了,谁料神仙也有被钱为难的时候。

陶然烦恼地四处打量,这条热闹的街道那么繁华,怎么没有一处繁华属于他呢。

陶然看着一处酒楼雅座里的公子哥儿心中不忿。那公子哥儿面前是满桌子的佳肴美酒,身边左拥右抱着红粉佳人,隔着一重珠帘还有乐工在吹拉弹唱助兴,店小二专门服侍他一人,甚至夹菜都不用亲自动手。

旁人看了必然羡慕嫉妒这位好命的纨绔子弟,陶然也不例外,都是九重天下来的童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凡人认不出他,陶然却一眼看出他便是财神座下最得意的童子进宝,现在掌管着京师地界的财神庙,前些时日陶然天天才财神庙里候着他,却怎么也侯不着,谁料今日却不期而遇了。

陶然本不是个会投机倒把的人,实在是生活所迫,他只得厚颜往里闯去,往那公子哥儿肩上一拍,一副相熟的口气道:“进宝,好久不见,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那个被称作进宝的公子哥脸色一变,待看清了陶然神色才缓和了一些,不自在地笑笑:“是你呀。”说罢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人。

“添更童子,你下凡也一二十日,人间算起来也就是一二十年了吧,在凡间思过如何?”进宝故意提醒陶然他现在是贬谪之身,少管闲事。

“人间疾苦时时都催着我好好反思,这不等一世劫完还得发飞涵到九重天术所思之过,看祖师如何裁定了。”陶然也故意透露自己要把人间经历反馈道祖师案前。

进宝跟着自家祖师掌管的是人间事,对人间疾苦再清楚不过了,人间多数麻烦是可以用钱解决的,陶然与自己不相熟,必然是有所求,若是往日他才不会理这等闲事。

可现在他擅离职守来人间享乐,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抓在人家手里呢,少不得主动开口:“人间确实苦多,添更童子不知人间事,想来更不好过吧,你我仙僚一场在凡间相遇也是缘分,若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管跟我说。”

陶然等的就是这句话,忙把缺钱的事跟进宝说了,进宝早就料到了,也知道陶然好打发,不想多生事端,便对陶然道:“我虽然随祖师掌管人间财路,可这世上无主之财却不多。

老兄又是来人间思过,不是来人间享福的,若是动静太大,传回了九重天,你我又是一重罪过,不过你开了口,我也不能驳了你的情面,城西胡同里有间财神庙你知道不?就在月老祠旁边,你每日去神像后的墙壁夹层里取一两做日常用度。”

陶然眼睛一亮,心中的喜悦已经撑得他几乎坐不住了,果然是财神座下的童子,出手就是大方,敷衍同僚都是每日一两。

陶然欣然道谢,又道:“去财神庙取,你也不怕你家祖师知道?”

“那座市井小庙祖师的元神从来都不去,是我的法地,你只管去就是了。”进宝原想着就算是谪仙也是不要吃饭穿衣的日常用度,陶然开口要钱必是想享受人间繁华。

但他仙职也不高,自己的把柄也不大,每日给他五两十两的就可以打发了,但想到人都是有贪心不足的,必然要往上加价,所以只说了一两,陶然若纠缠不休便勉为其难地给他加到五两、十两也使得,谁知陶然却满脸欣喜地应了。

陶然拿着银钱美滋滋地盘算着这些天的收获,墨书答应他回九重天了,点化历劫上仙的功德就此到手。

哄着墨书永远不离开自己,回到九重天调个轻松的岗位也实现了。

小小地敲诈了进宝一笔,回十里峰之前的生活也完美解决了。

完事齐活,就差跟岑折柳道个别,再跟祖师汇报,然后在十里峰坐等回九重天的诏令。

陶然步履轻快地从街市这头逛到了那头,平日里眼馋的菜肴、瓜果都买了个遍。

最后来到了被褥店,指着那厚实蓬松的棉被,才要招呼:“我要两床棉被。”

忽而想到冰冷的寒夜里怀中一个暖呼呼的人,相拥而眠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这种温暖踏实的感觉从前只有万九郎给过。

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要一床棉被。”

说完陶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耻,看着手中所剩不多的银钱又为自己找补,不是无耻,实在是钱不够了,一会儿还要再买一坛酒呢。

有了进宝每日一两银子的供养,又有墨书的朝夕为伴,陶然觉得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连着下了几日大雪,街市上陆陆续续有商店开始关门歇业了。陶然屯够了各色美食,索性不出门,与墨书二人围着一点炭火,就着一壶酒闲坐。

“都说雪夜闭门读禁书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惜现在也没有禁书可读。”陶然颇有些遗憾。

“那你说说,你和那个万九郎的故事。”墨书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这个人,禁不住脱口而出,说完方觉得唐突。

陶然倒是不介意,他喜欢回忆当日总总,当初在十里峰上天天跟镜灵和九节狼说,二人都不耐烦听,如今有人问起,岂有不说之理。便隐去了前世今生一说,只说自己年少懵懂之时遇到了万九郎这一段。

说起来都是些细小的琐事,陶然又说得事无巨细,若镜灵在这,一定会想办法封了他的嘴,可墨书听得认真。

陶然说起万九郎就停不下来,墨书也不说话,怔怔地看着陶然,像是在发呆,陶然觉得都怪自己太啰嗦了,换成镜灵早就一道术法封了自己的嘴。

墨书好性子不打断他,自己还真就没完没了了。陶然不好意思地伸出五指在墨书眼前晃了晃,唤回他的神思。

墨书其实没有在发呆,他有认真的听陶然说他无比怀念的过往,他喜欢听与陶然有关的事,可是听着万九郎的名字却又莫名地不是滋味。

一时间又想起林中那个妖娆动听的声音,一时间又想起万人追捧的岑折柳,陶然身边都是些什么妙人儿?那又有什么奇怪呢,陶然这么好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看着陶然的手在眼前晃,墨书未能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你喜欢万九郎?”

这一问把陶然问得哑口无言了,就是因为喜欢所以会被贬谪人间,哪怕是面对祖师怒其不争的的讯问他也能坦然承认。可是面对墨书那双略带心事的双眸,陶然不知道如何作答,他不能否认依旧想念从前的万九郎,但也不敢对墨书承认。

墨书也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尴尬地一笑,想拿别的话题掩饰过去:“我说笑呢,谁知道陶然哥哥喜欢岑折柳。”

说完这句二人都沉默了,墨书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咬下来,这算什么?是质问还是指责陶然,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墨书想掩饰都找不到话题了,又羞又愧地垂下了头。

这回轮到陶然尴尬了,初入乐府台,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喜欢岑折柳,可是这种喜欢现在看起来像个笑话,陶然也想笑话从前的自己。

见墨书面有愧色,陶然故作轻松地笑道:“没有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岑折柳要成亲了。”

“成亲?和谁?”岔开了这个话题墨书便敢抬头看陶然了。

“和一个叫陆瑶瑶的女孩子,那是他前世的缘分,不与我们相干。”陶然说得坦荡。

墨书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默默地给陶然的酒杯斟满,“陶然哥哥,你别伤心。”

“我伤什么心,他要是真的成亲了我还能给他送一份三瓜两枣的贺礼呢。”陶然说的是真心话,他欠过万九郎一份人情,还给岑折柳也不算不合理。

墨书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强颜欢笑,想握着他的手安抚一番,但终究没这个勇气

反倒是陶然看着墨书心事重重的样子笑着把手覆在他手上道:“若乐府台的台柱子是你,每日名利场中奔波,看惯了灯红酒绿,走在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我还能入得了你的眼?”

墨书低头认真地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陶然倒是有点意外,毕竟他现在照顾墨书比较多一些,墨书也更依赖他一些,他以为墨书会肯定地回答“当然入得了”,再肉麻一点也可以是“依旧满眼是你”,可他回答得确是不知道,陶然道:“为什么?”

“如果我也坐在岑折柳的位置上,必定也是乱花迷眼,未必就能看见你的好,可是如果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好,再坐在岑折柳的位置上,一定不会让你难过。”墨书平日里因容貌自卑,大多时是不敢直视旁人的,说这话的时候却毫无怯色地盯着陶然的眼睛。

陶然开心大笑,端起墨书的碗去给他添饭,心道,日后你到了九重天做回上仙还会记得这番话吗?不过不记得了又如何,至少他现在说的是真的。

“墨书以前也学过唱戏,我听你的嗓子倒比岑折柳动听,一会儿也给我唱一段?”这个念头在陶然心中起了很久了,只是之前在乐府台人多眼杂,他不想墨书难堪,后来墨书又病着,哪里能提这个非分的要求。

现在正好没有闲事挂心,又无旁人相扰,正是听戏的好时机。

若是旁人提这个要求墨书一定会认为是在笑话他,可是是陶然说的那必是他想听戏了,墨书点头应下:“陶然哥哥想听哪一段?”

“哪一段都好。”陶然并不懂戏,只是想听墨书唱一唱,他说墨书的嗓子比岑折柳好倒不是哄人的话。

墨书还在思量着唱哪一段,“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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