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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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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喻怕谢更阑闲下来又钻牛角尖,从破旧房子里翻出一根破鱼竿,借口晚上吃鱼,把谢更阑打发出去。

钓了大半天,钓鱼的人还没回来,怕不是被鱼钓了去。

他倒也不担心谢更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临场部逮了去,留在谢更阑斗篷里的姓氏诀仍在起作用。

姓氏诀是一字诀的一支,术师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姓氏,得到对方的同意后,姓氏诀开始发挥定位作用。

他以前和柳宿也互相留过,只是没有重要的事,谁都懒得启动姓氏诀。

说起来,柳宿写下柳字时,陈喻砰砰拍桌,我都把真正的姓给你了,你还给我遮遮掩掩的。

柳宿说话不咸不淡,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姓柳。

显得陈喻像个傻子。

时隔多年,回忆起来微末一点,陈喻仍有些微妙的手痒。

好在谢更阑及时出现,避免陈喻挖出更多让他血压不稳的陈年旧事。

但陈喻血压没爆炸,眼珠子差点掉出眼眶。

眼前这个从头湿到脚、身上挂了几条串起来的活鱼,和水鬼没区别的人是谁?

“水鬼”扯了扯糊住半张脸的兜帽:“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陈喻试图组织语言,结果运转失败:“你去洗澡了?”

快入夜的天,莫名其妙的沉寂。

谢更阑身上的斗篷能遮盖他身上的气息,但一旦动用灵力,还是会溢出一些。

他比陈喻更加小心。

陈喻粗略估算过临场部追查装置能探查到的灵力量,借由谢更阑斗篷的掩息符,直接写出姓氏诀。

而谢更阑生怕露出点踪迹就牵连到陈喻,因此,一定要等到陈喻盖上迷踪印,才掐诀弄干衣物。

“那个……”谢更阑支支吾吾,“钓竿不太好用。”

活鱼在他身上打了几个挺,被陈喻送到水盆里。

陈喻伸手:“钓竿呢?”

谢更阑嗫嚅:“断了。”

虽然不清楚这屋子的主人还会不会回来,改天还是重新做个钓竿吧。

陈喻默默盘算,问:“那你哪来的鱼?”

“下河捞的。”谢更阑迟疑一下,选择交代,“河水不深,下去也没事。就是平日里抓得不多,鱼太滑手。”

光是想象谢更阑被鱼尾巴甩一身水点子,陈喻就憋不住笑。

“路上可有碰到其他人?”陈喻硬忍住狂笑的冲动,说话打颤。

“偶有路人,都躲开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喻满意点头。

谢更阑也松懈下来:“也不知会不会遇到见过通缉令的人,只好都回避了。”

“通缉令不会发到俗世,你放心好了。”陈喻普法道,“你在学堂也该学过,修士杀普通人是刑典里的特殊罪名,由天道执行。一动杀心,就天雷警告,刚下杀手,就天打雷劈,比你渡的天雷劫威力还要大。所以,通缉令没有发到俗世的必要,毕竟凶犯也不想直接被刑雷炮轰了。”

也就是魔修叛离天道,天道有心无力,魔修才敢做这丧心病狂的事。

但同样的,仙修诛灭魔修,又是天道与仙盟刑典放任的,如今魔门势弱,倒也形成了不好形容的平衡。

谢更阑迟钝地“哦”了一声。

陈喻又揶揄道:“我问你有没有碰到人,是在想你见有没有见到拿着《谢郎行游录》的小孩。”

谢更阑定住了一瞬,没戴上兜帽的脸炸了似的通红。

“你……你……阁下也知道这本书?”

陈喻眼角上挑。

脸上的红色仿佛又浓了一个度,谢更阑磕磕绊绊:“都是……都是外门弟子胡乱写的,做不得数。”

他眼神偏离,手指无意识抠着衣角:“不过,他写得真好,哪一天我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陈喻戏谑意味更重:“拿你当主角的书,你还看过?”

谢更阑头顶生烟,声如蚊蚋:“……看过。”

对这样的老实人,陈喻总不自觉心生怜爱,他凑到谢更阑面前,几乎能感受到谢更阑灼热比逼人的温度。他想,这实在好玩,便问道:“想看下文吗?”

谢更阑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唔”字。

未免太教人喜欢。

陈喻在心底笑成满地打滚的小人,得亏多年讼师职业精神,表面维持不会让人难堪的微笑。

他倒也想去瞧一瞧《谢郎行游录》,就这么没有下文太过可惜。他和前台弟子也开过玩笑,要一起去买《谢郎行游录》系列第二部。这会儿,他当真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实现。

手指伸入乾坤袖,老旧的字诀没有任何灵力流转。

陈喻松开手:“这些鱼怎么处理?”

处刑话题突兀地结束,谢更阑脑子都快烧成岩浆,反应缓慢:“啊?啊……你想吃什么?红烧、鱼汤,还是用火烤?”

陈喻惊讶:“你都会?”

谢更阑腼腆一笑。

“明明打个地铺都……”陈喻收住笨手笨脚的评论,“你们祈霄宗原装弟子一个比一个不接地气,你还会这些?”

谢更阑穿回干净的斗篷,拎起活蹦乱跳的鱼,甩出的水珠又溅到他衣服上。

陈喻:“……你没问题?”

谢更阑手伸直,拉开自己和活鱼的距离:“我更习惯地上跑的和天上飞的。但这个应该没问题。”

他拿过陈喻准备好的菜刀,一刀背拍下去,鱼便晕了过去。

“辟谷前,师尊便时常要我一人前去山里除祟,一日三餐都要自己解决。”谢更阑去鳞、挖内脏的动作只生疏了片刻,“但休息的话,找个地方蜷一蜷就好。”

陈喻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边上,捧着脸看他杀鱼。

谢更阑杀鱼速度越发快了:“你还没说怎么吃。”

陈喻深思熟虑:“喝碗汤,热腾腾一点,放一点点辣椒。”

谢更阑轻轻说了声“好”。

陈喻看着看着,暗想,早知道赶路那阵子就少买几个烧饼了。

两人相处时,安静的时间不少,但基本都是因为采集痕迹、推理思考、休憩小睡。

这会儿头脑不在运转,也没到睡觉的时候,陈喻盯谢更阑久了,说话的欲望涌上来:“你不打算跟我聊个天?不收你咨询费。”

谢更阑捞上来好几条鱼,速度快也要处理一阵子。闻言道:“要聊什么?”

修道感悟?又不是论道会,官方过了头。

剑谱剑招?陈喻不用剑,对这些一知半解。

仙门八卦?一看谢更阑就不是个八卦的人,陈喻也只有办案听到的那些……

啊!办案!

“我给你讲几个案子?”陈喻又想起职业道德,立马补充,“当事人名字不能告诉你,事情也不能原原本本告诉你,但我能跟你说说我开庭碰到的。”

谢更阑眼神从鱼身上分出一点:“讼师会很忙吗?”

“看人吧。”陈喻侧歪在灶台边,“像我这样案子少的,一年也没几天忙的。钱和时间,讼师总得占着一个好吧。”

谢更阑认真地听进去:“这些时日,也未见你的传讯灵器来消息。可是我耽误了你的生意?”

“真没案子啦。”陈喻不以为然,“除了你在我们宗门口看到的那个人,我近期没别的客户。”

再说了,谁会找通缉令上的讼师来代理。当然,这话不能和谢更阑说。

陈喻话头转了个弯,滔滔不绝:“其实我那些案子基本都来自于你师叔,你师叔又不是不清楚我的情况。你是不知道,我伺候他一个就很辛苦了,也不想再去开拓点别的。反正你师叔本质还挺好的。”

比如说,付费爽快,又比如,从不催促。这么想想,真是神仙客户。

“我跟你说啊,要是客户都像你师叔那样,我们宗主还能多两根头发。有见面全是废话没一句重点还不允许打断的,有签了委托协议第二天就恨不得拿到审判结果的,有每天半夜三更准时传讯灵器发送慰问的……吃也吃不安稳,睡也睡不踏实。嗯,你别跟我说修士不用吃饭睡觉,你不懂讼师的压力。”

他此刻也是废话恁多,自己把自己说笑了。

“得亏我不是纯粹的讼师,我在临场部另有修炼体系,不然光靠诉讼长修为,我怕我还没结丹就猝死。”

陈喻没有前兆地闭嘴。

……当讼师当久了,果然会成话痨。

谢更阑等了会儿,没等到下文:“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什么?”陈喻慢了一拍。

谢更阑处理完鱼,没找着半滴油,便直接在灶里放入紫苏和水,生火的动作干净利落:“你碰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我有个师弟打过官司,说对方在庭上太不是人。”

庭上扯皮的的确不少。

不光是自己的案子闹腾,听别人的笑话更有意思,陈喻来了精神,直起身子道:“来来来,详细讲讲。”

“我也不会讲故事。”谢更阑边添柴火边说,“他只说对方什么证据都不认,签了字的都不认。左撇子故意当庭用右手写字,写出不一样的字迹给主审看。”

陈喻这种事见过好几起,见怪不怪:“又不是他不认就行。临场部技术组鉴定一下,谁写的一目了然。”

“嗯。最后师弟赢了。”谢更阑掰断过长的树枝,啪嗒一声清脆响亮,“是不是没意思?”

陈喻陪谢更阑一起掰树枝:“不,你能讲故事就很有意思。接下来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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