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办公室里,陈予鹤的教练见他到来,便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予鹤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详细叙述一遍,最后低头道歉:“对不起,教练,是我不好,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教练看着他,沉默片刻后摇头:“年轻人火气大,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不够成熟,我就不追究了。”
“但你作为运动员,差点错过比赛,这性质可不一般,射击对你来说很重要,但学习同样不可或缺。记住了,不能再有这样的失误。”
陈予鹤点头:“教练,您的教诲我记住了。”
告别教练,他独自回到家中。
躺在床上,心中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回想白天的纷扰,怒气渐盛。
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让他险些失去参赛机会,实在令人愤怒。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是母亲的来电。
他接起电话,强自镇定:“妈。”
“予鹤,这个月的生活费我转给你了,剩下的给外婆。”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心情瞬间沉入谷底,每月如此,母子间的交流,仅限于金钱往来。
“好,你早点休息,好好吃饭。”他轻声道。
“知道了,你也别饿着,记得吃饭。”母亲简短嘱咐后挂断电话。
陈予鹤放下手机,心情愈发沉重。
母亲改嫁,留下他和外婆相依为命。
父亲早已离世,幼时的记忆,尽是欺凌与孤独,无人诉说,无人安慰。
这些年,他与外婆相依为命,生活虽有改善,但心底的创伤,非一日之寒。
想到这,陈予鹤心中五味杂陈,悲从中来。
他渴望有个依靠,有个温暖的怀抱,给他力量,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他只能独自面对。
夜深了,陈予鹤仍旧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过往的种种。
他多么希望能有人理解,有人陪伴,告诉他黑暗终将过去,光明就在前方。
第二天早晨。
陈予鹤睁开慵懒的眼睛,挠挠乱糟糟的头发,一骨碌地从床上起来。
他穿好校服,走进浴室里洗漱,客厅里传来外婆从客厅传来的声音打破了陈予鹤的沉寂。
"予鹤,快来吃早餐了啊。"
听到外婆叫他,陈予鹤走进餐桌旁坐下,吃早饭的时候,他不停地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塞还一边哭,外婆看了有些心疼,不由问:"这孩子,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惹你了?告诉外婆,外婆给你做主!"
陈予鹤抹掉眼泪,"没有,是外婆做的太好吃了。"
"是吗?"外婆愣了愣,不禁笑了笑,"你呀,这孩子,嘴巴甜。"
陈予鹤吃完后,就匆匆忙忙跑上楼收拾书包了。
临走时,他朝外婆说:"外婆,我先走了啊,您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
外婆笑着摆摆手,说:"好的好的。”
陈予鹤走在路上,阳光从香樟树的空隙洒下,在地面上便岀现了无数的斑斑驳驳的圆点,和煦的阳光照在陈予鹤的身上,他感觉到久违的温暖。
他停住脚步,举起一只手抬眼看着天空想停留这一刻的美好,他站着的地方阳光蓦地照射,光线又温柔又干净。
就在这时,一只手和陈予鹤的手击掌相交,他抬起头。
是路星鸣。
"你好啊,陈予鹤同学。"路星鸣微笑道。
"怎么又是你!"陈予鹤连忙手松开。
路星鸣耸了耸肩膀,摊摊手:"没办法,我总是阴魂不散啊,我这是命硬,所以只能厚颜无耻的缠着你咯,不过你也真是的,竟然连自己射击比赛都搞砸了,真是的。"
陈予鹤握紧手,忍无可忍地说道:“你还敢提昨天的事?"
路星鸣无奈地摇摇头:"唉,朋友是你引诱我在先,我可是受害者呢。”
陈予鹤看着路星鸣这张嘴脸,恨不得把他咬碎吞到肚子里,但是碍于自己的实力不足以与路星鸣抗衡,所以他只能忍耐。
他冷冷的说:"路星鸣,咱俩没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我一定要揭开你的嘴脸。”
路星鸣突然“噗嗤”一声,“什么叫作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很可爱诶。”
路星鸣笑道,“我的另一套是……青面缭牙?”t
他突然凑近,脸上的笑容绽放一个鲜花明媚的笑容,如盛夏里一轮和煦的暖阳。
陈予鹤盯着路星鸣的眼睛出了神,少年的眼睛很好看,一双诱人的桃花眼,光洁白皙的脸旁,性感的嘴唇。
路星鸣又凑近了一点,“予鹤同学?”
陈予鹤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推开路星鸣慌乱的跑了。
路星鸣在后面看着陈予鹤的背影,露岀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不禁挑起了眉。
陈予鹤来到教室门口,高二十七班。
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他找到一个空位迅速坐下。
刚收拾课桌,旁边传来软软的嗓音,“你好啊,我们居然分在一个班诶。”
她挥了挥手。
“啊……你好。”
“我叫林栖若,请多多指教。”林栖若伸出手。
陈予鹤连忙与她握手,回答道:“我叫陈予鹤。”
林栖若微微一笑,问道,“予鹤同学,昨天你和路星鸣被关在体育室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撞开他俩握住的手。
林栖若不满的撅起嘴,一股无名火正慢悠悠燃烧起来,“谁啊,到底干嘛!”
路星鸣瞟了她一眼,委屈道:“别吵,是你们挡道了。”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陈予鹤,向陈予鹤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
“我天,怎么又和你一班,真是阴魂不散!”林栖若目露鄙晲地睇了他一眼。
怎么和这混蛋一个班?
陈予鹤有些愣怔,他抬头看向他,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闪闪发着光。
他的耳朵却渐渐变红,他赶紧尴尬的垂下眸。
林栖若话音刚落,班主任便走到讲台前,"班长,同学们都到齐了吗?"
"嗯。"路星鸣低声应道。
"好,那咱们今天的课程呢就从语文开始吧。"
他还是班长?
陈予鹤一脸惊诧,这混蛋居然还当班长!
一脸“自作孽不可活”的模样,让林栖若觉得好笑。
下课后,陈予鹤用头撞击课桌,发出咚咚响声,惹得旁边几个人侧目而视。
烦死了,烦死了,他一定是上辈子造了孽才遇见这个混蛋。
"喂......予鹤同学,你干嘛呢。"林栖若伸手扯住他胳膊,阻止他继续发疯行为。
陈予鹤气鼓鼓道:"烦,我不想和他说话。"
"为什么?"
"我讨厌他......"陈予鹤低下头,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林栖若看得心里直打突,"你们是不是有仇啊?"
陈予鹤没有说话。
"没事,相信我,路星鸣有时很欠,但还是很平易近人的。"林栖若说道。
陈予鹤不可置信的问道:"他平易近人?"
"对啊。"
“不要。"陈予鹤坚决反对。
"为啥?"
"不为啥,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他好好相处的!"
林栖若无奈了,"哎,看来咱俩只能共患难了。"说着,林栖若将手搭在陈予鹤肩膀上,"予鹤,我们以后是朋友吧?"
"嗯。"
"喂,别吵行不行?”身为学习委员兼林栖若同桌宋承先一脸不耐烦,"你们两个能安静会儿吗?"
"老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宋承先一副"无语"的表情,气呼呼的转过脑袋。
林栖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起陈予鹤便朝教室外走去,"走,我们出去聊。”
林栖若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拽着陈予鹤离开教室。
她带着他去了操场上,在草坪上坐了下来。
操场很大,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显得很拥挤。
陈予鹤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不远处的路星鸣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爽快的神色。
“喂,你在看什么?”旁边的程文杰推搡了他一下。
路星鸣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那你刚刚那眼神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突然看见有人和别人在一块儿,感觉不太爽。"
程文杰撇撇嘴,"切,小屁孩一个,哪里懂什么啊?"
路星鸣瞥了他一眼,"那你懂什么,还不如我呢。"
程文杰脸一红,梗着脖子吼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比我大,就不准我装大。"
路星鸣嗤笑一声,不再理他,继续盯着林栖若和陈予鹤。
林栖若和陈予鹤坐在一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半晌,林栖若开口打破沉寂,"诶,予鹤,你是体育生吗?"
陈予鹤点点头。
"哦,那你的体育特长是什么?"
"射击。”
林栖若眼睛一亮,"真的假的呀,那你肯定厉害吧。"
"算是吧。"陈予鹤淡淡的应了声。
"嘿嘿......"林栖若贼兮兮的笑了,"那你有女朋友吗?"
陈予鹤脸上的表情微僵,他摇摇头,"没有。"
"没有吗?你看起来很帅哦,应该不愁没女朋友吧。"
"……不知道。"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陈予鹤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这女生怎么这么八卦。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意,"我也不知道。"
陈予鹤不说话,林栖若却没有停止调戏的意图。
就在这时,程文杰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哟,你俩在约会啊?"
林栖若瞪着程文杰,"约你妹啊,滚一边去!"
"啧啧,这么凶,你这样以后谁敢娶你啊?"
"滚!老娘不需要人娶!"
"哈哈哈哈。"程文杰大笑起来,"不过也是,像你这种泼辣的女生,谁敢娶啊?"
林栖若怒极反笑,"你才泼辣,你全家都泼辣!"
"喂,我说话虽然是不好听了一些,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你个头,关你屁事啊!"林栖若气的咬牙切齿,"不想跟你废话了。"
林栖若拖起陈予鹤便走,顺便在程文杰的脑门上拍了一下。
陈予鹤也瞪了他们一眼,一副“你们怎么阴魂不散啊”的表情。
程文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被林栖若揍过的额头,嘟囔道:"真是个暴脾气。"
路星鸣突然扭过头,"你不觉得陈予鹤像那个,叫什么来着……?”
“一只性格暴躁可爱,眼睛圆圆的,会诈毛,还古怪装高冷的小企鹅。”
"你瞎说什么呢?"
"不是像,是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