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旗仪式结束穿着校服的学生稀稀散散的回去上课，季换弟跟方南风她们刚走到楼道口时听见。

“都是因为你们要给那个傻子娶媳妇，才导致我被开除的！”刘明愤怒的吼着。

他爸爸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什么傻子，他是你哥！”

刘明红着眼，星期天原本他正跟同学在县城玩的开心，手机拿在手里班级群却炸锅了。班主任联系了他让他去学校，污蔑的事被发现了，现在他没学上了还没人嘲笑。

“他不是我哥！”小时候就是因为他哥是傻子，刘明从小就被叫做傻子的弟弟。

好不容易到了县城上学，没人知道他有个傻子哥哥。他父母对他给予厚望，一万多块钱的苹果手机说买就买，刘明还记得他拿着新手机去学校炫耀的时候。

跟他玩的那些人眼里一个个都是羡慕嫉妒，那一刻虚荣心达到了极点。今天却因为季换弟从高处跌落到地底，季换弟从小跟他是邻居，学习好的事全村都知道。

毕竟他们村子穷就那么点个人，一旦有什么事立马家家户户都知道了。

他爸妈从小就拿他跟季换弟的成绩比，每次看到季换弟他都莫名的会恨。

“季宝这就是活该。”方南风在季换弟耳边小声说。

季换弟看向走廊里站着的刘明和他的父母，刘明的脸被打的通红。

刘明像是看见了她，那双眼里带着极致的恨。

季换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了刘明，以至于刘明可以这么对自己，恨到用偷钱去污蔑她。可现在什么都结束了，真相大白刘明得到惩罚被开除。

上课铃声响起方南风拉着还在愣神的季换弟往楼上跑，“上课了快一点，这节是大猩猩的课。”

季换弟被拉着爬楼梯，对，上课了也结束了。

星期四的下午，陈波带着一箱东西来到常林七中门口，把纪云转来的钱对换成现金交给季换弟。

季换弟看着手里的两千块钱，脸上带着惊讶，“这太多了，我用不了那么多。你拿回去一部分还给她。”

陈波看着季换弟递给他的钱没接，“这个不行，资助人转递的钱或东西，我不可以转回去也不能接手。”

“可是这真的太多了，我不能要那么多。”季换弟拿着那笔钱，心里有种愧疚的压力，她怕自己未来没法赚到那么多的钱还给资助人。

最后陈波空手离开，季换弟只能把东西和钱一起抱回宿舍。

刚进宿舍方南风这个好奇宝宝就围了上来，问：“季宝你拿的这些是什么？”

“资助人给寄的东西。”季换弟回答。

“资助人是什么？”

李敏华从上铺看下来，“你居然连资助人都不知道，资助人就是资助那些家里比较贫穷上不起学的人。季宝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季换弟点点头，“我知道。”

“切~就你知道的多。”方南风白了李敏华一眼。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但偶尔还是会发生一点口角。

季换弟把手里的两千块钱放好，找谢友友借了小刀把箱子划开，箱子一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封信。

季换弟打开信封上面写到：

这次多给你转了一千块钱，先说好我不会养小孩，更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但是我问了我妈我奶我姥甚至我姥爷，当然我爸我也问了。嗯……所以我给寄了一点卫生巾，我看了你的所在地，有很多山区里的女生根本用不了卫生巾，因为太贵了。我要提醒你女生来月经还是要注意的，日用的夜用的甚至安全裤我都给你标注了怎么用，其实我不太清楚你来没来。毕竟月经初潮的正常年龄在10岁到15岁，可看了你在《冲出大山》上的照片你很瘦一定营养不了，而且是极度的营养不了。所以我可以判断，你应该没来吧（如果错了，就错了不许嘲笑我！）嗯……我还给你寄了一些新的内衣裤，你记得换着穿还有一些衣服。然后就是我找了一些性教育的绘本你看一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教你这些。下次见！

信纸结尾的旁边有个红色的爱心，那是纪云用红色油性笔画的。

纪云画完之后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肉麻了，结果都没来的急检查就封进了信封。她是用左手写字，信纸上的字有点弯扭。

看完季换弟眼里和嘴角染上笑意，方南风凑了过了，“看什么呢，笑成这样我看看。”

方南风把信纸从季换弟手里抽出来看，还没看清字就被季换弟夺走。

“方南风不要偷窥别人的隐私。”季换弟这句话发着冷。

很快方南风意识到她生气，脸色有点尴尬，“季宝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

季换弟没有搭理她，而是把信纸放好，可在放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味道。拿着信纸往鼻子凑一凑，仔细一闻是淡淡的烟草味。

资助人抽烟？

季换弟没多想看着寄来的一大包卫生巾和一些儿童绘本，最底下还有一些衣服很新。

季换弟随手挑了一个绘本来看，却看到这个绘本低下的绘本上画着两个圆圆的东西。那是女性的胸部，就那么大刺刺的展现开来，季换弟的双颊一红。

那个绘本的名字叫《□□的故事》，她那里起来看到背面标注：4-8岁的儿童。

资助人这是把她当做儿童了吗？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开始期末考试了，季换弟已经养成了给资助人写信的习惯，几乎是每个星期一封。

纪云第一次收到回信时被惊到了，可是看到那么漂亮的字迹，一路带着欣赏读完。

第一次季换弟寄来的信通篇都是对她的感谢，后来慢慢变为了聊天。

纪云的右手手臂石膏还要很久才能拆，伤筋动骨一百天。来送信的人撩开窗帘走进来，这个人叫曹鹏曹鹏看到曲柯跟她打招呼。

曲柯喊了一嗓子，“纪云你的信到了！”

纪云这个时候正靠在后院抽烟，顺便撸一撸铁蛋，听到曲柯的声音一路小跑来到前厅。结果信她没有急的拆开，而是回到自己的员工宿舍。

纪云艰难的用左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后，开始拆季换弟给她寄来的信。信刚撕开一个角纪云就看到了一抹红，右手手臂裹着白色的石膏，可手腕之下还是能动的。

纪云把那一抹红给抽出来，是一张数学试卷卷子上全是解题的痕迹。卷子的右上角赫然用红色油性笔写着114分，下面还有两道红杠。

纪云往下看还标注了语文等一众科目的成绩，纪云找出自己的笔，把卷子从头到尾做了一遍。最后给季换弟做错的题，弄出了一个解题思路并且重新找了新的纸张誊抄。

巴掌大的信封里也只装了一张试卷，季换弟寄来试卷就是为了告诉纪云，她的钱没有白花，她真的有在好好学习。

过了几天季换弟就收到了纪云的回信，信里面有一张解题思路和一张只写了三个字的卡片。

你很棒！

通过后面的那个感叹号，可以看出纪云是热烈的在夸她。

像往常一样，季换弟会把纪云给她的回信都装到一个专属的盒子里，一天课上季换弟觉得屁股很不适。

有种湿湿热热的感觉，她伸手去摸摸到了粘稠的感觉，她把手抬起来眼前出现一抹红。刚巧被白晓看见，白晓张大了嘴巴，“同桌你手破了，那么多血。”

季换弟很清楚这不是她手出的血，而是她来月经了。

纪云给她的绘本上讲过，生物课本上也有但老师都是一笔略过，没有过多的讲述，可现在来的太突然了。绘本上的知识是女生会在10岁-15岁来月经，然后大部分是每月来一次来的天数因人而异。

季换弟的小腹有向外刺出的疼，恍惚感让她感觉到不安。她站起来屁股后面，校服裤子白色布料的那一块变的血红，板凳上也有血的印记。

白晓一脸懵的看着那个带血的板凳，“同桌你来那个了。”

“那个”班里的女生来月经的常用词，还有“大姨妈”也是代替词。

李敏华刚好接完水走进来，看到季换弟呆呆的站在那里，她在仔细看看到了一抹红。赶紧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快步走过去围在季换弟的腰上给她挡住。

凳子上的血她也抽出纸擦干净，瞪着白晓说：“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学校厕所洗手池旁，李敏华站在那等的有点不耐烦，走进去看着季换弟问：“还没好吗？”

厕所里没有隔间李敏华就那么盯着季换弟，让她的脸上有点烫，“马上。”手里拿着李敏华回宿舍拿的卫生巾，她身上脏了的裤子也被换了下来。

等回到教室已经上课了，好在这节是历史历史老师并不凶。

晚上回到宿舍李敏华找了一条自己的毯子给季换弟，让她垫在屁股底下，方南风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还去给季换弟倒了一杯热水。

熄灯时间一到，四人各自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