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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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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这便出发去往章柳所说的村子。

有了两位少年的随行,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气氛热闹了不少。

沈君谦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之前两人独处时,只要廉忻不主动开口说话,沈君谦便不会主动找他闲聊。就算偶尔两人有对话,也仅限于一些吃饭换药的正经事。

不过廉忻因为有伤在身,又身中剧毒,一路上也是以静养休息或是打坐运功为主,一天之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处在昏睡中,所以也并未心生什么无聊之感。

休养几日过后,他养足了精神,加上伤口也在沈君谦每日的照料下逐渐愈合。这时又遇上了两个性子活泼的少年,廉忻的精神头顿时也好了不少,也不在马车里睡觉了,披着那件旧外套,撩起车窗的帘子,倚在床边跟两人闲谈了起来。

凌骁跟章柳一人各骑着一匹马,身后还跟着两匹马,凌骁在马上边骑边抚摸着马匹的鬃毛,口中啧啧有声叹道:“哇,章柳,你看,这马,保养得真好,可比咱们村里那匹马好多了。你说我骑着这马,是不是显得特别威风?”

说着还昂头挺胸,摆出一副常胜将军的姿态来。

章柳却不以为然,嘲他道:“那也是马威风,与你有何干系?”

凌骁无视他的话语,继续摸着那鬃毛说道:“哎呀,今天真的是运气绝佳,一大早就在山林里捡到了四匹马,又遇上了沈大哥,还猎了头野猪回去,待会回去村长看见了。今晚可不得给我加两个大鸡腿!”

章柳听到后,更加无语了,反驳道:“那野猪也是沈大哥猎的,与你我有何干系?”

“哎!”凌骁接连被泼两次冷水,也坐不住了,他叫到:“那,那四匹马总是我发现的吧?你怎么回事,今天那么高兴,非要扫兴泼人冷水?”

章柳不理他,只喃喃道:“也不知那几人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人,落得个暴尸荒野的境地,也没听说附近有山贼……不对,要是山贼的话,定是连马匹也尽数抢去的,说不定他们是得罪了什么人……”

沈君谦转头撇了他们一眼,并不接话,继续专心赶车。

廉忻知晓此事多半与自己有关,而那几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沈君谦干掉的。连忙打断他的思路,问道:“小柳,这边的山林这样偏僻,山路又十分难行,你们怎么会跑来这里呢?”

章柳对廉忻十分有好感。他与凌骁自小在落后的村镇长大,基本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廉忻生得一副好模样,说话温和有礼,言行举止更是不同常人,举手投足间皆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章柳还未出声,凌骁便抢着答道:“还不是章柳,他听村里的老哥说这片山林鲜有人烟,定是个狩猎的好去处,今天瞧着天气不错,天还没亮便拉上我徒步走了几个时辰山路过来,想着猎些野味回去!”

廉忻笑着问:“那你们可猎到些什么好东西了?”

章柳答道:“这倒没有。其实我们也刚来到这边没多久。然后我们四处搜寻,发现林边的草丛里有几匹马在吃草,但没有被拴起来,而且附近也没有听到有人活动的声音。”

廉忻听着,并不搭话。

凌骁看上去脸色有些难看,接着说:“哎……别提了。后来我们在树林里发现……有两个死人。那马大概就是他们留下的。啊呸呸,神明保佑,祥瑞御免。我们不敢停留,拉上马立刻逃走了,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你们。”

章柳倒并不避讳此事,说道:“可我们在路边一共捡到了四匹马,恐怕另两人也……凶多吉少。既然他们用不到了,那就由我们来接收吧。”

凌骁不想继续谈下去,连忙引开话题,问道:“廉公子,你和沈大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呢?”

廉忻扯了个谎,说道:“我们……走错了路。”

说完后,他停下来,观察沈君谦的反应。

没想到沈君谦接了话,说道:“是我的错。”

凌骁听后,哈哈大笑道:“沈大哥,没想到你也会犯这样的错啊!”

沈君谦目不斜视,回了个“嗯”。

廉忻知道沈君谦是在帮自己隐瞒,便笑着打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怎么轮到沈大哥,就犯不得错了?”

凌骁听后,看了一眼沈君谦,见他面无表情,只是专心赶车,生怕刚才的玩笑话得罪了他,立刻拍上了马屁:“哎,不是不是!是因为沈大哥平日看上去是个非常靠谱干练的人,所以走错路这样的事,实在让人大感意外!再说了,要不是这样,咱们今天还遇不到你们呢,这路啊要我说,是迷得好,迷得好!”

章柳看着凌骁,无奈叹了口气。

几个人一路说说笑笑,不久便到达了章柳他们所在的村落。

村落不大,因为刚搬来不久,到处都还有建到一半的痕迹。因地处偏僻,鲜有外人前来。

说是村落,其实也就是二十几户泥土垒成的小屋。四周的林木被砍去,开垦成了一大片农田。

见到是章柳他们回来了。原本料定看两人笑话的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农活,往村口迎了上去。

只见章柳二人非但没有空手而归,还带回来一辆华丽的马车和几匹好马。两人昂首挺胸,一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把村民看得连连道奇,不住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章柳跳下马来,跟人群中走出来的村长介绍道:“村长!这是我带回来的客人,这位是沈大哥,就是之前跟您说过的,救了我们一命的那个沈大哥!”

“哦,沈兄弟,久仰久仰。”村长作揖表示欢迎。

接着又介绍道:“沈大哥,这是咱们田家村的田村长”

沈君谦亦回礼道:“田村长,幸会。在下沈君谦,今日在山中迷路,幸得遇见章柳和凌骁二人,他们邀请我二人前来借宿,这几日还要劳烦田村长多多照顾了。”

凌骁下马后立刻去了马车后方将野猪卸了下来,对他们喊道:“村长,你们快过来,沈大哥今日打了一头野猪,咱们今晚有口福了!”

沈君谦行礼后,章柳指引两人走向马车,只见野猪卸下后,一只雪白如玉的手搭上马车的门边。

沈君谦用手挡了一下顶部的门框,伸手将人从马车上牵了下来。

廉忻站定后,用手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抬手对着来人的方向作揖,柔声道:“村长好。”

三三两两聚在周围的村民们看到车上下来了一位面如冠玉,肤色白皙,容貌俊秀清丽的公子,不由得发出几声惊叹。在这穷乡僻壤里,突然出现一位天人之姿的绝色美人,真叫人看得移不开眼,人群中几个年轻的姑娘不住地捂嘴窃笑了起来。

“哦,你好,你好,欢迎欢迎。”村长回道。

章柳给村长介绍起来:“这位是廉公子,是沈大哥的朋友。”

这时围观的众人发现了有些不对,这位公子虽然看上去风姿卓绝,但双眼无神,走路亦是要靠别人搀扶,怕不是个瞎子,于是在人群中又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起来。

廉忻将那些闲话悉数听了去,坦言道:“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正在寻访名医的路上,借宿的这几日还要劳烦村长和各位村民多担待些了。”

村长不耐烦地将围观的人群遣散,只留几名壮汉帮助几人安置行李和马匹。

村里掌勺的大厨见到他们带来的那头野猪,眼睛看了都发直,忙唤来几名邻居帮忙打下手,一个厨房数十人不停的进进出出料理那头肥大的野猪,看上去好不热闹。

慕色渐浓,村中的一块晒谷的空地上,家家户户都搬出了自家的桌椅,村民们在自家农田里摘了瓜果蔬菜,配上今日抓到的那头野猪,一共做了十几道好菜,可谓是全猪宴。

整个村落菜味飘香,村里的孩童看到一桌的珍馐美馔,不由得瞪大了眼,围在饭桌旁,想趁人不注意伸手偷偷捻上一些解馋,却被几个年长的女人瞧见,上前拍掉了他们意图偷吃的手。几个孩童见被人抓包,笑嘻嘻地四散逃开了去。

众人落座后,田村长站起来给沈君谦敬酒,带头表示对他的欢迎。廉忻因尚在养伤,不宜喝酒,沈君谦叫人将他杯里的酒换成了热茶。全村的人聚在小空地上,七八人围坐一桌,酒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席间,村民们看到沈君谦对廉忻照顾有加,一直询问他要吃什么菜,还特地不停地用廉忻的筷子帮他夹菜到勺子里,又拿了个小碟替他挑去鱼肉的刺,自己都顾不上吃几口饭菜。

章柳见状,怕沈君谦吃不上热菜,一边快速扒拉自己碗里的饭菜,大口吃了起来,一边站起来帮他夹菜,沈君谦面前那个豁了几个小口的粗陶碗里很快便堆成了小山。

村民们都知道沈君谦之前曾救过章柳二人一命,所以对他的热情行为也并不感到奇怪。但对沈君谦和廉忻二人的关系,倒是生起几分好奇心来。

一来,沈君谦一副猎户打扮,头手皆缠着绷带,看不清面容,但看那一身的行头,确实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而廉忻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二来,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又不像是主仆,但比起一般的朋友关系看上去又多了几分不明意义的感觉,两人更像是一对亲密的兄弟。

一位村民好奇问道:“沈兄弟,你同这位廉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沈君谦停下手中的筷子,陷入了沉默,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廉忻却接过话茬,答道:“我同沈大哥是亲如兄弟的好友。”

那村民感慨道:“哦,原来如此,二位的感情深厚实在是令人羡慕,就算是亲兄弟也未必能如此。”

另一村民呷了一口白酒,说道:“可不是嘛,真的是实属难得。之前住我隔壁那两兄弟,还是亲生的兄弟呢,从小就形影不离的,后来就因为父母过世时分的财产起了争议,两人竟吵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人卷走了家中财物搬离了村子,还发下狠誓与亲兄弟老死不相往来。”

又有一村民问道:“哎,那你俩认识多久了?”

沈君谦答道:“没多久。”

那村民以为两人相识多年,听后有些惊讶,叹道:“哦,那真是缘分啊!毕竟人在江湖上行走,什么人都有,人心隔肚皮,你们能如此相互信任,彼此关照,定是特殊的缘分!我行走江湖多年,这样的情况也是实属罕见啊!”

凌骁不服,说道:“怎么就罕见了,我跟章柳不也是如此情同手足,鹣鲽情深吗?”

廉忻听后,愣了一下,随机笑出声来。

章柳立刻被呛了一下,他扶额闭眼道:“凌骁,不会用成语就别乱说!你那词,是对兄弟用的吗?还鹣鲽情深,你知道那两字怎么写吗?”

凌骁不解问道:“这词怎么了吗?”

其他的村民也不明就里。

廉忻笑道:“那是形容夫妻恩爱用的。”

一桌人闻言,哄堂大笑,凌骁也尴尬地挠挠脸,干笑几声。

一桌人就在这吵吵闹闹的氛围中把饭吃完了。

酒足饭饱后,众人并不急着离席,而是在饭桌上闲谈了起来。

孩童们对大人的话题不感兴趣,吃饱后便邀着小伙伴们到菜地里抓蛐蛐去了,一些女人们帮着收拾碗筷,一些女人则抱着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幼儿回屋歇息去了。只留下三三两两的男人边喝着自家的美酿,继续侃侃闲谈。

章柳坐在沈君谦的身旁,悄声对他说道:“沈大哥,他们中有几人曾是散修,对宗门间的八卦传闻颇感兴趣,还喜欢乱讲和吹牛,他的那些话,你随便听听便是,千万别往心里去了,我知道你同‘他们’是不一样的。”

沈君谦点点头。

话音不大,但廉忻却都听到了。自从他双目失明之后,听力变得比从前好多了。

坊间的传言确实不可尽信,但如今他失去记忆,对外界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对于这样的民间传闻自然也是感兴趣的,至于其中说的有几分真假并不重要。听得多了总会听到些对自己有用的消息的。

突然,一位村民说道:“哎,梁丘那事,你们听说了吗?”

听到梁丘一词,廉忻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去,他下意识朝沈君谦的方向转过脸去,殊不知沈君谦也在此刻把目光朝他投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引起了田村长的注意,他问道:“怎么了?二位,难道……”

廉忻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与人有约,正是打算前往梁丘。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村民说道:“别紧张,出事的地方啊,其实并不是梁丘镇,而是那附近的一座山,那山的名字,叫做伏兔山。”

廉忻问道:“那山上发生了何事?可是邪祟侵扰?”

那村民有些神秘的说道:“要真的只是邪祟侵扰,那还好办。听说,最近许多修士在那附近失踪了,而有不少人曾在伏兔山里,看到了火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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