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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未料新地遇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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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的另一面,是一个没有人的诊室。

里面亮着的虽是白色灯管,可是这白光照耀下的白色病床以及各种医疗器械、手术刀具,都冥冥散着一种幽幽的绿光。

青木见的多了,人界的医院、诊所,与生死迫近的地方,好像都是这样,就算是太阳高照的晴天,也会显得有些绿暗,一年四季,皆萧如凉秋。

“呜哇……呜哇……”

哭声从病房外迫近,与刚才的悲泣不同,好像含有愤怒的情绪,在控诉着什么。

青木和不萌循声走出病房,经过看病吊水的诊堂,将出诊堂时,看见院子里,一群人在围着什么打,再细看,应该是个穿着白衣的人,哭声就是在这群人中传出来的。

“你看……”不萌指着那群人脚下,都是些没了形状的残肉,散落四处,胎发成堆地在角落里摆动着,一滩又一滩的血积在地上,溅在院墙上。

她似乎想通了什么,意欲作呕,急用手捂住嘴。

青木的注意力从那边转移回来,她扶住不萌,将她身子转向诊堂一面,轻声道:“不要看。”

很熟悉的现场,捉零夭鬼的时候,常常能见到,甚至有更恶心的。

零夭鬼就像偷吃农家水果的麻雀,吃什么都只吃一口便弃,所以身周总会有残缺的死胎。

死胎本就因发育不全,样子吓人得紧,再被这喜欢群聚的零夭鬼东咬一口西咬一口,更是引人作呕。

看他们围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或许是这家诊所的医生吧。

青木本想要从怀中将装有法器的锦囊拿出来,但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一顿,小心地背过身去,以避免被不萌看见自己在掏的东西。

不萌对此有所察觉,但看青木偷偷摸摸,非要避开自己的样子,纵然心中好奇,也识趣地不去瞧。

再听见动静,回头时,已经看见青木将一张金网往那一群鬼的方向抛去,不等网落下,那群鬼就被那金网吸了过去,然后一个个被笼住了。

青木走出诊堂,接住金网,然后狠狠一甩手,那网就带着那群鬼重重地摔在一旁的地上。

“呜哇哇哇哇哇”,一阵满含委屈情绪的婴啼从这些被网困住的零夭鬼口中传出。

青木这才想起来,方才的婴儿哭声,并不是死胎的哭声,而是吃多了死胎,哭声也变为婴啼的零夭鬼的哭声。

她继而走向那已经解围,此时还坐倒在地上,脸偏到一边的白大褂人,想将之扶起。

可走到那人面前,看到那张转过来的脸,青木心中不由得一怵,不萌看着青木原本鲜活的脸变得煞白,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坐在地上的人。

“风,风骤?”

青木盯着那人,嘴唇抽动,支支吾吾吐出这几个字,脚步欲前不前。

这张脸,已魂牵梦萦多年。

认识的人?

不萌从诊堂里走出来,绕过那些零夭鬼,朝青木走去,却看青木一脸惊愕,只是呆呆地俯望着地上的那个人,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穿白大褂的人面朝青木,不萌只看到她的背,长发经腰及地,看来应当是个女子。

“星阵?”只听一声细甜的女声,佐证了不萌的猜想。

不萌看着那女子从地上站起来,从背影上看,很是苗条,比青木还高些,大概和自己差不多高。

但她口中的“星阵”,难道是青木的另一个名字吗?

“真的是你?”不萌看见青木眼中似有大喜过望,但又有深深怀疑,“你还活着?”

风骤是她初入冥界时最先认识的人,那时,她的名字还是星阵,不是青木。

风骤比青木早入冥界一百多年,青木觉得风骤比她更见多识广些,于是待两人无话不说的时候,青木向风骤显露了自己手腕上的咒纹,但第二天,风骤就莫名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只有青木的记忆中有这个人,其他曾经和风骤一起修炼、玩闹的人,都不再有有关这个人的印象了。

多问几个人之后,青木才渐渐发现,风骤等人的消失,是自己对她们展示的咒纹造成的。

这让她自责,内疚,这些年,她一面追查咒纹线索,一面打听风骤等人消息,本以为已是徒劳,没想到,几百年后,风骤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当然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青木伸出双手,俯身想去将风骤拉起来,但很快,她就感受到心口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是一柄透明的圆锥形武器穿透了自己的胸口,透明冰冷,就像是冰凌。

再看紧握冰凌的风骤,再也不像记忆中那样笑容灿烂,只是带着恨意看着自己,很是陌生,将冰凌一寸寸地往自己身上深刺,明明已经穿透躯体,却仍是要施予苦痛。

但苦痛,对青木来说,太平常了。

她左手揽住风骤的腰,将其拉至身前抱住,全然不顾冰凌穿心之痛,血流如注之险。

风骤不明白青木的动作意欲何为,但青木箍住她的左手却出奇有力,令她却挣脱不开。

“青木!”

不萌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急忙上前,但青木朝她看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过去。

不萌不解,只见青木从腰带上解下阎君令,握在手中轻轻一摇,那阎君令牌的正面便长出了剑身,背面生出剑柄,原本的令牌,现在是一个圆形护手了。

这些动作都是在风骤的背后做的,故而风骤始终不知青木究竟要做什么。

但不萌似乎看懂了,青木泪光中闪动的杀意。

青木深深一闭眼,迅速将阎君剑从风骤的上端脊骨刺入,然后自上而下,将剑刺入,再一往身前将剑一压,一条黑色的东西从风骤背后被挑出,掉落在她身后的地上。

不萌整个人都看得呆了,不单是为这残忍,而是为了青木的平淡。

整个过程,青木都没有过一丝犹豫,全套动作行云流水,尽管受伤在先,但不显露出一点软弱。

不萌起先还不知道这被挑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但细看之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竟是一条完整的脊骨,不过与常人的不同,这是黑色的,上头流淌的黑色液体,便是血了,刚才还让青木又惊又喜的人,竟是一个魔。

但同时不萌也确证了,此时的青木,确实不能辨魔了,不然,即使是失去外袍保护,也绝不至于对近在眼前的危机迟钝至此。

被挑去脊骨的风骤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先是松了手中的冰锥,然后是如一滩泥,从青木身上滑下,倒在青木脚边,双眼无力地释放着愤怒。

青木把剑收了,站直身子,虽然看起来不用扶,但不萌还是跑过去扶住她,看到那尖锐的冰凌经青木左胸,穿出背后一寸又余,尖锐的锥尖正往地上滴青木的血。

“青木,这伤,要回阎界吧?”不萌十分担心。

“不必。”

青木轻描淡写地答,然后看向那插在身上的冰凌,抬起右手将它握住,然后只见那红色的冰凌掉在地上——只一瞬便被青木拔出了。

但同时,也有大量血喷溅出来,情急之下,不萌没多想,赶紧用右手掌捂住青木的伤口,能感觉到青木踊跃的心跳。

刚才还面不改色的青木这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毕竟心口位置,也算是一个旁人触碰不得的地方,幸好不萌只关注她的伤势,没注意到她的耳朵猛地红了起来。

不过有不萌帮她堵住伤口也好,青木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淡绿色,约莫鱼眼大小的药丸,扔入口中,生咽了下去。

“这是云笑护法给的药,能止血。”看着不萌一脸的好奇,青木解释着,把瓷瓶收好,然后将不萌的手从自己胸前取下,拿出自己的青色手帕,细细地擦去不萌手上自己的血,一边擦一边抱歉地说:“只是可惜了姐姐的飞鱼袍,改天我把它修补好,再还给姐姐。”

“一件衣服而已,破了就破了,有什么要紧的。”不萌有些气恼青木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反倒关心一件袍子,有些低落地说,“如果我也有那种能护住你的衣服就好了。”

青木听了这话,为不萌擦血的手停了片刻,但没说什么,只低头继续擦着她的手,指甲缝里的血都拭得干干净净了,却还不停,直到不萌提醒她,她才眷眷地松了手,把手帕收好,蹲到风骤眼前,问道:“倾谷镇男丁不盛,是不是你做的?”

“几百年未见,也不寒暄一下吗?”风骤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若说寒暄,刚才不就是吗?”青木拾起一旁的冰凌拿在手中把玩,淡然道,“你来我往,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寒暄更令人记忆深刻了。”

“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对你动手?”风骤问。

“你我之间,无论如何都是私事,但你与倾谷镇,却是一件公事,所以我先问倾谷镇。”青木认真地看着风骤。

虽说真的很好奇,风骤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对自己下如此重手,现在都还不是追问的时候。

“如果我说,我并未吃过任何婴孩呢?”风骤意味深长地笑着。

“这我相信,我也知晓。”青木点头,“你自然不必直接去吃婴孩,你只需要让这些鬼来吃,然后你再吃掉这些鬼,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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