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收回桌上的手，低头在桌下搓搓手指，不由得喜笑颜开了，端起杯一口喝掉杯里剩下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
“所以，满意了？”关知晗笑了笑，又夹了些肉在烤盘上。
“嗯，开心。”
“周季，其实，说错了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关知晗顿了顿，“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好么。”
男大学生本来上翘的眼角瞬间耷拉下来，“什么叫自作多情，关医生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么，你明明知道…再说怎么就是浪费时间了，你没跟我试怎么知道会浪费时间。”
“我说的是你，我早晚是要离开这儿的，又是这么个人，谈不了认真的恋爱，和你不合适。”
“你怎么了，你认真起来不是很认真么，怎么就不能是我了，你离开这儿又怎么样，你去哪儿，我也可以去啊，我明年就毕业了。”
“周季你说什么蠢话，不能因为其他人改变自己的人生路线，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就好了啊。”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啊。”
“你哪支眼睛看见我喜欢你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别不承认，你就是喜欢我啊，敢做不敢当是不是。”
关知晗叹了口气，吃了块肉。
“关知晗你倒是说话啊。”
“我有什么敢做不敢当的，我又没趁你睡着偷吻你，”关知晗咽下嘴里的肉。
周季满脸通红，“你没睡着啊。”
“知道你对我有意思我还睡的像个猪似的我是不是有点傻，等着你□□我啊。”
“我不能，怎么可能，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是是，偷书不算偷，偷吻也不算耍流氓是么。”
周季头低的像沙坑里的鸵鸟，“对不起，关医生，我…。”
“算了算了，吃吧吃吧。”关知晗拎了两块肉到他盘子里，“我倒是有点失落。”
然后话题被关知晗转到别的地方去了，直到吃完几大盘子肉又喝了几瓶啤酒，周季站在夜风里吹着等关知晗结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说他失落？！
“关医生。等下你去哪儿。”两个人站在路口，夏夜的风拂过，周季脸红红的看着关知晗。
“回家洗洗睡，还能去哪儿？你回宿舍么，有门禁么。”关知晗站在路边，点燃一根烟。“陪我抽根烟再走。”
“有门禁关医生收留我么。”周季靠过去站在他身边。
“你又来。就没个朋友家可以借住么。”
“那关医生家就不能借住么，有女孩子们的时候可以去我自己就不能去么，你真的怕我会怎么样你么？”
“就你，”关知晗斜眼瞅了他一眼，烟雾从手边飘起来，半遮半掩的挡住他似笑非笑的脸。“挺晚了，给你叫个车？”
“不用我自己回去，没车了我就走回去，反正地球再大也就是个圈我一直走总能走到，反正关医生就是狠心要让我流落街头。”周季嘴上说着，脚不动地方。
“你倒是走啊，”关知晗一根烟抽完，在旁边垃圾桶上按灭，扔进去，看了一眼表，笑意盈盈的说，“还有地铁呢。”
周季拿自以为凶狠的眼睛盯着他看，眼尾都是酒后的红晕，“行，关知晗，你可以。”
关知晗大笑起来，伸手过去抓他。
“你干嘛，别拉我。”周季反手打他的手，“我不去地铁站也不打车。”
“去我家去我家，”关知晗笑着抓住他的胳膊，“你怎么还带打我的。”
“真行啊？不是蒙我？”周季开心了，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蒙你干嘛，醉醺醺的我怕你路上摔倒，走吧走吧，正好搬箱啤酒回去，别拉我胳膊，”他打了下他的手背。
“我平时不喝醉的，这不是又开心又不开心么。”周季松开他的胳膊拉住他的手，手指头硬撑着塞进关知晗的指缝里去握住不放。“又喝酒？”
嗯嗯。关知晗挣了一下没挣开就任由和他十指紧扣的拉着，“高低是没什么事儿，不如晚上来两局。”
嗯！？
“游戏，TM我说游戏！”
“哦哦，我也以为是游戏，游戏！”
关知晗家对面的超市关门了，两人在门口小店拎了两箱啤酒回去。
“关医生酒量很好吧，平时都在家喝酒么？”
“在这边不会，只有明星在家的时候会陪她喝点。明星你见过了，她也是医生妇产科的，今天值班，不在家。”
“哦，你和她就是室友哦。”
“要不然呢。反正都是同，住在一起还可以互相打个掩护。”关知晗耸耸肩，“认识她有好处，别看她那个样子，人脉很广的。”
“已经交换了电话的，关医生不能给我你的电话么。”周季站在一楼楼梯口，提了一口气。
“给我吧。”关知晗伸手拿过周季手上的啤酒，几步跨上台阶。
“我拿的动啊关医生，”周季一时脸红，跟了上去，“哪有让你拿的，应该都给我。”
“我比你有劲儿啊。”关知晗换到一只手提着。
“那也不行。”周季伸手去接过来一箱，“我没特别照顾你，你也别特别照顾我。”
“哦，”关知晗把另一箱也给他，“那你特别照顾我吧。”就笑着上楼去。
“就那么防备么，就继续当个朋友也不行么。”周季觉出他岔开话题，叹了口气说。
“没想和你继续当朋友。”关知晗从台阶上转过身，老楼道里昏暗的灯泡从他后脑勺照下来，他整个人沐浴在昏黄的光里，却看不清表情，“这么多人唯独和你当不了朋友了。”
周季手上的东西砰的掉到地上，在夜晚寂静的楼道听来格外响亮。
啊，周季迈步上前，一脚撞到地上的啤酒箱上摔了个大马趴。
“我去，你傻么。”关知晗两步跳下来，扶起周季和啤酒箱子又掀起周季的裤子去看他的膝盖。
“所以，那个关医生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周季扶着墙看着关知晗头顶的发旋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关知晗拎起啤酒，“有哪儿疼么。”
“不疼，字面上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还是我拎吧，毛手毛脚的。”关知晗走在前面。
“总是在关医生面前出丑。”周季叹了口气，跟着他上楼。
“有什么关系。”
“想表现好一点啊，更成熟一点更帅一点，结果就是个傻小子。”
“嗯，成熟和帅交给我好了，你就傻着吧。”关知晗笑着上楼走到门口。
“就算傻一点也没关系。”周季长腿一迈两步并做一步上前站到他身上接住他手上的箱子，“也是可以依靠的。谢谢关医生一直照顾我，也让我照顾照顾你呗。我的胸膛也是很温暖的。”
关知晗回头看了他一眼，打开门走进去，“不要，很硬。”
“我不嫌你硬。”周季跟着他进去。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关知晗心里想。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说我硬。”关知晗扬扬下巴示意他把啤酒放到客厅角落。
“总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可以收回么。”周季笑咪咪的放下啤酒，“怎么关医生要和我发展发展么。”
“嗯？”关知晗头歪了一下示意自己卧室，“要试么，虽然我不在家里做，不过可以破一次例。”
周季站着看着他，脖子和下巴还是红红的，“所以，我是关医生的谁。”
关知晗也看着他，终究是移开了视线，“周季就是周季。”
“算了，不是要打游戏么，关医生借浴室给我用用行了，我一身汗味和烤肉味。”周季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声音倒是低了两分。
“行，你先去洗吧。”关知晗也若无其事的转身进屋，“毛巾里面有。”
周季洗了好一会儿，等他从浴室出来，换衣篮里放着崭新的换洗衣服，他展开抖了一下，发觉都是自己的码数。
“关医生这不是你的衣服吧。”周季擦着头发出来问，并没有回音。
“关医生？”周季站在客厅有点纳闷的轻声喊了几声。
门打开了，关知晗拎着一个洗漱的篮子进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透着沐浴过的湿气，白皙的脸上还带着热气蒸过的红晕。袖口下摆露出的胳膊在灯光下泛着白皙的光亮。
“呃，关医生。”周季看着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你洗好了？我去隔壁洗了。”关知晗把篮子拎到浴室，“用了明星的东西这家伙又该说我了，话说她的沐浴露怎么这么喷喷香。”
“啊？麻烦你了，我洗太久了吧。”
“不麻烦啊，我就想赶紧洗完喝酒。”关知晗走出来摊在沙发上，“想吃点什么？”
“你是哪儿来的酒鬼啊，”周季笑着走到他身后，拿手上干净的毛巾擦他的头发，“关医生你真的好香”
“我闻着不香啊怎么洗了这么香，简直是腌入了味儿了，还滑不溜丢的。”关知晗皱着眉头。
“真挺滑的，”周季弯了手指，轻轻在他后颈沿着发线滑到肩颈骨中心，“手感很好。”
关知晗吓了一跳，捂着脖子从沙发上跳起来。
“知晗你放松警惕的时候还真好玩，平时那个样子没想到你怕摸脖子，跳起来像受惊的猫似的。”周季拎着毛巾，站着原地笑。“原来你也是有弱点的哈。”
“我当然也是有弱点的，”关知晗搓搓自己后颈坐回来，“别摸很痒的。”
记住了，周季不动声色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