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外祖重病,恐时日不多。今早他特地遣人送来书信。今日我们便启程前往你外祖家。”程立将信纸递给程昼。
“好。”
“你也无需准备什么,我都叫人替你收拾好了。”
“嗯。”程昼的情绪有些低落。
“爹爹,外祖父会没事的,对吧?”
程立长叹一口气,走到程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外祖早些年就因为打仗落下的病根,如今,唉。”
“阿娘呢?”程昼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徐风风,外祖父和阿娘的感情他是知道的,若是……,阿娘必定接受不了。
“她今早收到信就已经晕过去了。”
—
“师父,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在家注意些。”
“嗯,我会的。路途遥远,你们也注意些。”
四人分别。
程昼的外祖年轻是镇国大将军,晚年辞官还乡后到了江南一带生活。要从程府到江南,快马加鞭也要跑八天。
夏宣怀闲来无事就准备多炼些丹药,有备无患。
正当他又一炉丹药成型时,他突然感觉手臂好像要被撕开。
夏宣怀心中一喜,“来了。”顾不得炉中的丹药,他当即召来长空。
飞至一处房屋时,手上的撕裂感越来越明显。夏宣怀小心翼翼地下去,他隐下自己的气息,悄悄进了院子。
屋内的两人正争吵着。
“快点给我钱,你上次说的钱还没给我呢。”刘义的声音清晰可闻。
另一个男人冷笑几声,质问道:“那是你办了事我才会给你。可是你干了吗?”
“我怎么没干,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是还有那么多人跟着我嘛,我不可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啊。”
“谁知道呢,我们的人绝对不会有问题。唯一的外人就是你。”
“你们是不是不想给钱了!不想给就直说,我还不稀罕你这几个破钱呢。”
“赶紧走,赶紧走。”
两人不断推搡着。突然,刘义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呃,你放开,咳咳,我……”
夏宣怀瞅准时机,进屋,然后一脚踹向另一个男人。
“果然是你!”男人面目狰狞道。
刘义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喘着粗气,听到男人这话,他害怕地退到夏宣怀身后,“大侠,你保护我啊。”
“你别动了。”夏宣怀快速上前擒住男人,又把男人裹成了粽子。他掏出几张银票,“我来得急,如果不够的话我再补给你。”
刘义笑眯眯地收下银票,“多谢大侠,够不够也不重要了。我今天就要搬家去别的地方了。这地方,渍,太不安全。”
“那好,那我先走了。”夏宣怀提着男人的衣领回到了他早已买下的一处宅子。
“你别想我会告诉你什么。”男人嘴硬道。
夏宣怀也不着急,抓住人就好办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扭头,不愿意看到夏宣怀。
夏宣怀无奈,心道:“只能旧计重施了。”
他掏出一个匕首,信步走到男人面前,然后狠狠扎了下去。
“啊。”男人尖叫出声。
夏宣怀则趁机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对上男人惊恐的眼神,夏宣怀淡笑:“你也能看出来我是什么人,我劝你识时务。刚才给你吃的那颗丹药没什么副作用,就是让你的灵力迅速消散,一天之内,没有解药,你这么多年就白修炼了。”
“所以,说不说?”
男人仍是抗拒地摇摇头,“我是不会背叛主人的。”
“实在是太忠心了。”夏宣怀手掌快速怕打,似乎真的被眼前男人的忠心感动到了。
“小六,你现在能扫描人物了吧。”
【可以的宿主,我这就扫描。】
男人的资料到了手,夏宣怀得逞一笑。
“你能坚持,就是不知道你妻儿能不能坚持。”
男人怒目圆瞪,“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如果不说,你们一家三口就一起去死。”
男人慌了,他又想起夏宣怀方才的问题,笑道:“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你还拿她们威胁我。”
夏宣怀不紧不慢地坐在凳子上,“你叫王逸。住在郊北,家里育有一女。哦对了,还有,昨天你家才挂的灯笼,怎么今早就拿掉了?”
王逸双拳紧握,眼神复杂地地看着夏宣怀,问道:“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别问那么多了,一会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好,你问。”
“你效忠的是谁?”
“我效忠的是——”
千钧一发之际,夏宣怀头顶传来“嘭”的爆炸声。
他一惊,飞快闪身到一旁。
“长空。”
长空刚出来,数名黑衣遮面的人便涌上来。
这些对夏宣怀构不成威胁,他握住剑柄,同时催动灵力,然后用力朝空中划去。
数名黑衣人瞬间被击倒在地。唯有一人悄悄来到王逸身旁,王逸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名黑衣人快速地飞走,一个眨眼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宣怀低头看过去,原本躲在墙角的王逸已经闭上了双眼。他急忙跑过去,走近时,才发现王逸已经没了呼吸!
夏宣怀没料到会发生此事。他一一检查着方才被他击晕的黑衣人,无一例外,他们全都死了,都是服毒死的。
【宿主,要不然去找王逸的家人。】小六建议道。
“晚了。”夏宣怀沉吟片刻,回答道。
【那就这么断了?】
“能有什么办法。你再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
【嗯。】
十日后。
程昼一家终于到了徐家。
徐老爷早早派了人来接应他们,就是为了早点见到三人。
程昼一进门,看到的便是消瘦了许多的外祖父。他奔向徐老爷的床榻,“外祖父,昼儿回来看你了。”
徐老爷睁开浑浊迷茫的双眼,瞪了程昼好一会才认出人来。
”乖孩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风风呢?我想看看风风。“
徐风风不忍心看到这一幕,正拿着手绢擦着眼泪。听到父亲这话,她擦干眼泪,疾步走上前,”爹爹,女儿回来了。“
徐老爷拉住她的手,脸上才有了笑意,“回来了就好,回来了我就知足了。”
“爹爹……”
—
三人舟车劳顿,吃过饭后便早早歇下了。
又一日。徐老爷叫了三人一起出去游玩,精神头不知道比之前强了多少。
见此情形,徐风风始终开心不起来。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正在和程昼玩闹的徐老爷。
程立揽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捏了捏,“别担心了。”
徐风风牵起他的手,“我就是怕,怕爹爹是……是回光返照。”
程立何尝不担心,他握紧了徐风风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傍晚。程立父子走在田间。
“爹爹,外祖父的病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我又不是医师,你问我?”程立笑道。
“我问过医师了,他不肯告诉我。但是这几天外祖父的情况看起来好多了。”程昼踢着石子。
“确实好多了。”
一时间,沉重的心情压得二人有些难受。
“你阿娘说要给你安排几个通房丫鬟,你怎么想的?”程立岔开话题。
程昼立马摇头拒绝,“我不要,我才这么小。”
“你还小呢?不小了,再过几年你都可以娶妻了。”
“师父说我还小呢。”
“师父师父,你就听宣怀的吧。他总是想些和咱们不一样的。”
“姑爷,少爷,你们快去看看吧,老爷要不行了。”匆匆赶来的侍卫大喊道。
“怎么回事?”
“老爷晚上用完膳之后还好好的,结果突然就不行了。夫人让我赶紧过来通知二位。”
程立眸光一闪,他快速掐住侍卫的脖子,“你是谁?”
“姑爷,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家里的侍卫啊。”侍卫不停地辩解道。
“胡诌!”程立手上的力气骤然加重。
那侍卫用力拍打程立的手,“我说。”
程立这才放开手。
就在他放手的一瞬间,侍卫一脚踹向他的腹部。程立早有防备,挡了下来。他拉着程昼后退几步,心道不妙。
侍卫从袖子里掏出两把短刃,直击程立门面。
“爹爹,小心。”程昼一个飞踢踹倒对方,他将侍卫压在身下,夺过他的两把短刃,将其中一把扔给程立。
“谁派你来的。”他将短刃抵在侍卫的脖子上,刚接触的一瞬间,便有细小的血珠冒了出来。
“阎王爷。”那侍卫昂首大吼一声,然后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随着他的倒下,无数黑衣人冒了出来。
程昼立马退至程立身旁,和他背对背。
“小心点。”程立道。
“爹爹你也是。”
四个黑衣人窜上来,程昼飞身而起,直取对方要害。
对方的血液迸溅到程昼的脸上,他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
又一波人袭上来,程昼手持两把短刃,活像索命的厉鬼,收割着一个又一个人头。
解决完最后一批人,程昼扔下短刃,看着手上的鲜血,颇为嫌恶的用外衣擦了擦。
“太恶心了。”
程立欣慰地看了眼程昼,随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拉上程昼急匆匆地往徐府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