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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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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桃带了几个家丁赶到池塘,远远看见新夫人与她的陪嫁丫鬟蹲在池塘边,她们面前是一具尸体。

家丁们也瞧见了,均背过身,低下头,坚决不看新夫人。窃窃私语:这位新夫人有什么毛病?别人看见死人躲都来不及,她倒好,凑上去……阿桃走近一瞧,果然没看错。

池塘边有双精美的绣鞋,是新夫人的。新夫人全身滴水,而她的丫鬟身上的衣服却是干的。显然池塘中的死人已经捞上来了,捞死人的是全身湿透的新夫人。这不像一位“夫人”的做派。

当夫人的要么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么见到池塘中的死人花容失色,岂会下池塘捞一具尸体,不得把胆子吓破?

然而,新夫人似乎并无异样。

阿桃不动声色走向新夫人,把家丁留在原地。

“阿桃姐。”

阿桃寻声看去。

假山前有个丫鬟向她走来,正是照看奶奶的心儿。

心儿解释道:“是夫人自己非要下池塘,我拦不住。”

她这话不假,她和莲儿见到死人后,莲儿去报信,留她守在这。她发现夫人脱鞋下池塘立刻劝阻夫人,夫人不听,她有什么办法?

阿桃颔首,不得不相信死人是新夫人捞上来的。这位新夫人叫什么来着?她想了想,似乎是金玉。

金玉起身向阿桃道:“是我要下池塘不关她的事。”说罢冲那丫鬟笑了笑,那丫鬟低下头走到报信的丫鬟身边。

两个丫鬟默默盯着自己的足尖。

春水跟着站起来,看着她仍滴水的袖摆,自责自己恐水的毛病,又想赶在他们来之前查看池塘中的尸体……

“你们还不去找奶奶,仔细杨管事那不好交待。”阿桃对那两个垂着头的丫鬟心儿、莲儿道。

心儿、莲儿看看彼此,朝金玉福了福身,匆匆走了。

阿桃指挥一个家丁跟上她们帮忙,另外的家丁呆在原地。

交待完,阿桃转过身,面对金玉,“夫人,后面的事我会处理,请你回你的小院去,免得冲撞了你的贵体。”

一阵风吹过,金玉打了个抖,“你们会如何处理?”

春水悄悄打量阿桃,见她身量颇高,腰板挺直,神情冷漠。

“夫人想如何处理?”

金玉低头看去。

尸体赤条条,是具女尸,被池水泡得浮肿,全身上下有多处伤口,开膛破肚,肚内脏器不知所踪。惨不忍睹。

金玉说道:“报官。”

阿桃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春水转过脸,亦低头苦笑。

“你笑什么?”只有金玉不解。

阿桃止了笑,“夫人,死在这池塘的丫鬟多了去了。若个个都报官,怕是大老爷都要厌烦我等蚁民事多大惊小怪耽误他老人家享乐。”

“死了个人也是大惊小怪?”

“那要看死的是什么人。如果是个奴婢,死也就死了。”

“奴婢死了也就死了……”金玉复述,心惊不已。

“官府规定主人不能无故打死奴婢,同时规定,主人对奴婢动用私刑甚至处死,奴婢不能提告。即便告了,官府不会受理。非要告,原告反而会被判罪。”阿桃说到这反问道:“夫人,你作为主人难道不清楚?”

金玉的确不清楚,从她醒来就呆在闺阁,没人与她讲这些,她又如何能知晓?

“再说明白点,我们这些奴婢相当于牛马是主人的财产,处置自家的财产,官府管得着吗?”

如若这个主人得罪了地方官长则另说,春水心道。

“你是说……”金玉意识到了。

“夫人,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千万别多想。”阿桃强硬打断她下面的话。

紧跟着又说:“夫人,提醒你一句。在这青竹院内,我们的命不属于自己,生杀予夺全凭老爷。你是夫人,是我们这些奴婢的主子,但在老爷眼中你与我们没什么不同,同样的是奴婢,你不会是例外。”

温柔的春风吹过,金玉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湿淋淋的衣服箍在身上像沉重冰冷的枷锁,她禁不住发抖。

“好啦。夫人,你就别杵在这碍着我们这些奴婢做事。”阿桃的目光瞟向远处。

金玉脱下自己湿淋淋的外衣,弯腰轻轻盖住尸身,然后穿好鞋同春水离开。

阿桃目光回转,落到那件盖住死人的外衣上,娇艳的花朵栩栩如生,花瓣层层叠叠……

穿过长长的廊道,走过拱门拐进院子,春水跟在金玉身后,偶有风过,见她瑟瑟发抖。

此时乍暖还寒,正是容易生病的时候。春水快步上前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金玉停下脚步回过头。

春水松开她的袖子,指向右边。

右边石子彻成的小径蜿蜒的拐过假山,不知通往何处?金玉问:“怎么了?”

春水仍指着那处。

金玉道:“我冷,得回去换身干衣服。”

知道她冷,想让她暖。春水一面比划,一面走上石子铺成的小径,吃不准她会不会跟来。

金玉不明就里,跟着春水,拐过假山,穿过羊肠曲径,隐隐听见流水声。不久看见一条小溪。

溪边有间石头砌的房子,隔成两间。前面的房间是烧火间,后面的房间放置了一个大木桶,供人洗澡用。

金玉明白了春水带自己来此的目的,洗澡。洗热水澡可驱寒,春水不希望她病倒。

从金家出发直到上岛,她没正经洗过澡,更不知道岛上有这么个洗澡的地方。金玉不由问:“春水,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洗澡?”

春水摇摇头,无法解释,着手给她烧洗澡水。

金玉也就不问了,她的心思全在那具女尸上。

泡进温暖的水里,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叹息,许是太畅快了,疲倦顿生,金玉迷迷糊糊闭上眼。

池塘中苍白浮肿的脸冷不丁闯入脑海,金玉猛然惊醒。五味杂陈。那张脸虽浮肿但可看清轮廓,是个爱笑的小丫鬟。

前两日逛青竹院,曾见这个小丫鬟在廊下同另一个小丫鬟说说笑笑。

她们的笑声那样快活,仿佛世上任何忧愁都可消解。今天竟……唉,金玉胸口闷闷的难受,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

几乎同时,阿桃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的命不属于自己,生杀予夺全凭老爷,你不会例外……

一声又一声叹息传进外间春水耳中,然后里头有响动。

应该是她要起来了,干的衣物,已经取来放在里间,想她能看见,春水索性起身走到屋外,站在溪边看清澈的水兀自流淌。

不多时,金玉穿戴好走出来,来到春水身旁问:“你要不要也洗个澡?我在外面给你烧水?”

春水坚定的摇头,就算发臭也不洗。

“好吧。咱们回去。”金玉率先往回走。

春水紧随其后,边走边想她为何叫自己洗澡?边想边抬手嗅了嗅自己,没嗅出异味。

二人经过回廊穿过一个院子,院子的深处就是金玉的住处,或者说是“新夫人”的住处。

每一位新夫人都曾住在这,在她们变成牌位被摆在供桌上之前。

金玉走进院门。

这座院子只有她和春水,杨管事没派其他丫鬟来。她穿过前厅经过侧房来到卧房中,走到窗前推开窗。

窗外是一大片草丛,其间点缀着黄色的、紫色的、红色的不知名的小花。再远,是郁郁葱葱的翠竹,无边无际似的。

徐徐的风吹进来,春水迅速把她推开的窗户关上了,指指她的湿发,不宜吹风。可她打开窗户的目的就为吹干头发。

正在此时。

丫鬟小翠送饭来了。

从上岛,都是小翠送来一日三餐。

把饭菜摆放在桌,不用夫人喊小翠就坐下陪夫人一起吃饭。

青竹院的规矩:尊卑有别。奴婢不能与主子同桌而食。

起先送饭,夫人喊她坐下一起吃,小翠不敢。

但见夫人的陪嫁丫鬟坐在夫人身侧吃饭,那样自然。小翠想,你我都是丫鬟,你坐得,那我也坐得。再者夫人的饭菜可比奴婢们的吃食好得多的多,于是乎,小翠从不敢到自然而然地坐下与夫人同食。

三人默默吃饭。

小翠心事重重,夹了块平时最喜欢的红烧肉送进嘴里,越嚼越没滋味,又夹了块竹笋,边吃边叹。

金玉问缘故。

不问还好,一问,小翠放下碗筷,抽抽搭搭地说:“小环死了。”

来青竹院两个多月,小翠她们同批来的丫鬟有四个,小环今早浮尸池塘,现在剩下三个。

“前天夜里小环被杨管事叫去,然后就一直没回来,不想小环竟会淹死在池塘……”小翠越说越难受,眼泪越流越多,

“夫人,想必你根本不记得小环,你上岛那日,小环本被安排伺候你……”

金玉努力回忆,上岛那日杨管事是叫了个丫鬟,可那天她压根没注意丫鬟的长相。

好一会,小翠不哭了。

金玉问:“小环的后事如何处理?”

“他们说杨管事吩咐他们把小环送到对岸下葬,他们还对我们说小环是枉死的。枉死的人投不了胎只能当孤魂野鬼,除非找高人超度。我们几个凑了点钱加上小环的钱交给他们给小环买棺材,可是超度的钱我们凑不够……”

小翠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是渡口的家丁,知道她们凑不够就叫她们以身偿……

“小翠,找人超度需要多少钱你说。”金玉道。

“夫人……”小翠抬起头,眼含泪光。

她预计到夫人大方,所以大胆地在夫人面前提小环,没想到夫人不光大方还爽快,遂说了个数。

这个数对于她们这些奴婢是“割肉”,可对于夫人只是九牛一毛,不然夫人何以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金玉看向身边的春水。

春水已然吃好饭,明白她的意思,起身去她卧房拿钱。

思及北州县客栈那夜,她拿首饰给自己变卖做小营生,春水隐隐失落,她的“好心”并非自己独享。

不一会儿春水回来把钱交到小翠手里,看着千恩万谢的小翠,如果能说话,春水肯定得问:谁给你们报的价?坑人啊。

其实不用问,报价的一定是守在渡口的那帮赌鬼和对岸见钱眼开的打手,联合起来坑小姑娘,最后坑到了她头上。春水有那么一瞬恼火,随即平静。

只听她问小翠,“你比我早来青竹院可曾见过戴着鬼面具的奶奶?”

这位奶奶突然从池塘出现,接着小环的尸体浮出塘面。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或许该找到这位奶奶。

小翠先是一怔,而后摇头。

见小翠眉头紧锁,目光下视,嘴唇抿成一条线,春水猜她见过不敢说。至于为何不敢说可能是杨管事叮嘱过。

“罢了。小翠你收好钱回去吧。”金玉离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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