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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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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就这么在张媒婆的注视下,跟着花轿上了渡船,一点劲都没费。

船行走在平静的湖面,偶有风来,对岸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下依偎着粉墙黛瓦的宅院。

终于如愿到此,春水不由在心底喊了声:阿姐。

轿中的金玉猛地睁眼,惊出一身冷汗。她似乎做了个噩梦,恐怖的感觉萦绕心头,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梦中内容。

过了会,轿子被抬起又开始摇晃。

金玉坐在轿内心烦不已,揭开头上的红盖头,拨开轿帘,只见大片翠竹。这时,一张脸凑近,她低呼:春水。

春水瞅着她,嘴角抽动,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冲她点头,仿佛在说:是我。

“我不是叫你跟张媒婆走?”

春水无声。

金玉用力甩下轿帘,气恼春水不听她的话,也恼火张媒婆没把春水带走。春水跟着她是自寻死路。

轿子又走了许久,而后停下。金玉隐约听见轿外有人说话,想必是到了,忙把红盖头盖回头上,由人搀扶下轿。

扶她的人不是春水,这人扶着她走了一段路,提醒她“小心门槛”。

跨过一道又一道门槛,扶她的人停下了,估计进入了喜堂。

只是这喜堂过于安静,红盖头下的金玉搞不清状况,立在原地。搀扶她的人退到一边,她能感觉到,有双眼睛正凝视自己。

头上盖头被人扯落,入目的是张苍老的脸,金玉望着眼前两鬓斑白的老妇。

老妇亦打量她,慈眉善目,“我姓王,是兰家的管事,你可叫我王嬷嬷。老爷外出办事未归,走前吩咐我把新夫人安置在此。”

“这是哪?”金玉问道。

“青竹院。”另一个声音响起。

金玉寻声看去,瞧见一位清瘦的妇人,神情倨傲也在瞧她。

“我姓杨,是这青竹院的管事,”杨管事侧身指向供桌,桌上整整齐齐摆放八个牌位,无名无姓,只有“新夫人”三个字。

“新夫人,请过来拜见你的姐姐们。”杨管事道。金玉怔然,目光越过杨管事看向供桌。

“新夫人,如何还不上前?”杨管事见她不动,不免皱眉。

金玉依旧站在原地,看着牌位上的“新夫人”三字不动。

“阿桃。”杨管事看向侍立一旁的丫鬟。阿桃垂首静立,背脊笔挺如松,听得杨管事唤自己,她抬起头,目光沉毅,直视杨管事。

杨管事不喜欢她的目光,如刀似剑,过于犀利,吩咐道:“你请新夫上前来拜见八位‘新夫人’。”

“是。”

阿桃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似铁钳锁住金玉臂膀,一推一按,力道重中有轻,刚中带柔。

金玉险些踉跄,随即稳住自己,心想这丫鬟绝对是练家子。她本能抗拒,转念又想情况不明,就由着阿桃把自己按押到杨管事脚边的蒲团跪下,对着面前供桌上的牌位拜了三拜。

杨管事垂眼俯视跪在脚边的人,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很是满意,没有让金玉起来的意思,高声道:“新夫人,你既进兰家门就该守兰家规矩……”

规矩冗长而无聊,就像三从四德烈女传之类,重点是强调行为准则。

金玉听了几句,没什么新鲜的,想爬起来,押住她的阿桃不松手。

刚才就是这丫头搀扶她,金枝不挣扎,跪听家规,差点要打瞌睡。实在是早上起得太早。

念家规的杨管事对于新夫人想反抗,却无法反抗最终认命的姿态,很得意,示意阿桃松手。

阿桃便松开手,退到一边,沉静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

金玉慢慢立起身,因身上的衣服沉重、跪久了腿发麻,起来时踉跄了几下,厅内的人冷眼瞧着。

“新夫人,时候不早,家规你听过了,八位‘新夫人’你拜过了。下去休息吧。”说罢,杨管事向外喊“来人”。

“等等。”

杨管事喊来的丫鬟停在门口。

“新夫人,你还有何事?”杨管事虽面对金玉,眼中却无金玉。

金玉对杨管事的目中无人不以为意,问:“老爷何时来?”

“该来的时候自会来。”杨管事道。

废话,说了相当没说,金玉转而向王嬷嬷寻求答案。王嬷嬷似笑非笑瞅着她,对于她的提问并不答。

“我说新夫人,女子贵在娴静少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不识礼数。”杨管事不耐烦地喊门外的丫鬟,“你愣着干嘛,快进来把新夫人扶回去休息。”

“是。”丫鬟跨过门槛走进来,还未到夫人跟前,就听夫人大声道:“慢着。”

丫鬟停下脚步,茫然地望向杨管事。

杨管事愈发不耐烦道:“新夫人,你又有什么事?”

金玉自顾自环顾一圈,厅堂不大,没什么陈设只有长长宽宽的供桌靠墙摆放,显得厅堂不小。

供桌的左侧有扇紧闭的小门。

那个叫“阿桃”的丫鬟站在小门前,乌目漆眉,大大的眼睛亮晶晶,望着她。金玉迎向她的目光,

“你到底有什么事?”杨管事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打断她们的对视。

金玉收回目光,不见春水,“我的陪嫁丫鬟呢?”

王嬷嬷依旧不语,一双笑眼看向杨管事。杨管事“啧”了声,“你那陪嫁丫鬟丑得要命,留下来只会污了老爷的眼……”

“她人呢?”金玉语调高亢,强硬地打断杨管事的话。

杨管事怔了怔,“新夫人,那丑货既是你陪嫁到我们兰家的,我们该如何处置不必你劳心,你只管安心等老爷回来好生伺候老爷。”

金玉逼视杨管事,“你会如何处置我的丫鬟?”

新夫人目光也很讨厌,不寒而栗,犹如两道利剑劈来,杨管事拔高语调,“我,我会让他们把她带回去找人牙子卖了了事。”

一个人就这样随意被卖来卖去,金玉道:“不行!”

“不行?”杨管事又是一怔,整个青竹院除了老爷公子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不行”。

“新夫人,我,作为青竹院的管事向来按章程办事。青竹院的章程是老爷定的,凡丑陋的下人都得卖掉免得主子瞧见心烦……”杨管事越说越起劲,眼前的新夫人不过是日后的牌位,也敢挑衅我?

王嬷嬷微微笑,心知肚明一个丫鬟可卖可不卖,兰家不缺那几个钱。

可新夫人的锐气必须挫,不然她岂能温驯服管?

跪拜、跪着听家规、处置新夫人的丫鬟,均是下马威的一部分。要的就是打压孤立,使其唯唯诺诺好管理。

金玉冷冷注视杨管事,脑中念头一个接着一个,春水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她得去找春水……

恰在此时,外头一阵骚动。

好些丫鬟放下手中活计叽叽喳喳围观。

只见几个人追着另一个人疯跑,跑在前头的人手脚灵活得像猴子,次次都能巧妙地躲过他们的围追堵截。体力也好,追在身后的人气喘吁吁张大口呼吸,跑在前头的人气息平稳,上窜下跳。

杨管事听见动静走到门口看情况,心里更窝火,冲着围观着的丫鬟呵斥道:“看什么看,都回去干活。”

围观的丫鬟作鸟兽散。

“阿桃,”杨管事回头喊,“快把那个瞎跑没规矩的丑货擒来。”

阿桃功夫不算顶高,比一般人强却敌不过老爷,看守青竹院绰绰有余。且看阿桃跑到外头,不大工夫便把人擒住押到杨管事跟前。

这人正是春水。

春水躲过张媒婆跟着花轿上了渡船,下船后又跟着花轿走过竹林就要进入青竹院,却见一个身着锦衣的妇人对自己啐道“丑货”,明白不妙,果然就被那妇人叫来的家丁截住欲转卖出去。

好不容易才到这,岂能让他们卖出去?

可惜对地形不熟悉,春水有如无头苍蝇乱撞。好在撞对了地方……

“你们几个饭桶怎么连个丑货都看不住?”杨管事训斥面红耳赤的家丁。

家丁们喘着粗气七嘴八舌喊冤,哪里是他们的缘故?实在是这货滑不溜秋好似泥鳅,他们想捉,捉不住。有什么办法?

杨管事听了更生气,直骂他们还敢狡辩?太无用。可是狡辩难道不是人在此时此境的正常反应——家丁七嘴八舌,更把杨管事气得冒火。

金玉和王嬷嬷先后走出来,一个惊讶,另一个气定神闲等着瞧。

春水于众人中一眼瞧见金玉,挣扎起身却被阿桃使劲按下。这丫头手劲好大,想来会些功夫,青竹院里其他丫鬟也如此?

“放开我的陪嫁丫鬟。”金玉快步从杨管事身边挤出去走下台阶。

杨管事登时皱起眉,顾不上与家丁计较,想他们兰家在当地有头有脸,新夫人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听说是个暴发户,现在破落了。

太不守规矩!在家丁面前抛头露面,不成体统,丢老爷的脸。

幸而家丁是懂规矩的,一个个眼见新夫人有跨出门槛的苗头,纷纷低下头听热闹。

老爷为人阴毒,传说曾有仆役偷看某一任新夫人,不久这仆役就瞎了,再不久这瞎子掉进粪坑溺死了。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当年这座岛荒无人烟,还没有青竹院。

青竹院建起后,老爷再娶,便直接把新夫人送上岛。有那么点藏起来的意味。十几年过去了,送上岛的新夫人一个又一个。

此刻,家丁们心中有几分怨,新夫人不该走到他们面前露出脸,害他们抬不起头,脖子怪难受。

金玉哪管他们的想法,她不光抛头露面还要阿桃松开春水。

春水仰头看着她,两只被阿桃反剪于身后的手握成拳,浑身紧绷微微颤抖,似乎害怕极了,脸上却无惧色。

阿桃高挺鼻梁下,双唇紧抿,透出倔强与不屈,根本不听她的。杨管事更是一口一个“丑货”,命令阿桃把丑货押下去。

金玉转身向杨管事一字一顿道:“叫她放开我的丫鬟。”

杨管事双手交叠于身前,从从容容说:“天下之治在风俗,风俗之正在齐家,齐家之道当自妇人始。妇人正位乎内不该人前抛头露面,好花零落损花香只为当春漏隙光,一句良言需听取妇人不可出闺房……”

新夫人的爹妈不好好教女儿守规矩,就由她来,她一定教会新夫人三从四德做一个贤惠的女人。

却见新夫人从发间拿下一支金簪,几缕秀发垂下。

岂有此理!

凡大家闺秀名门贵女均不可散发于人前,嫁做人妇者更不能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披发,杨管事张口怒斥,“新夫人你不知检点,无有家教有如乡野村妇啊——”

金玉突然掷出手中的金簪,恰恰扎进杨管事乌黑的发髻里。

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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