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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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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的休整。次日,春水恢复到上船前的生龙活虎,早早起床打水给金玉洗漱、梳头、换衣。张媒婆见了以为春水被哪个勤劳的鬼附身,不由打趣道:“让我瞧瞧,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

说着,张媒婆还真走到窗前作势推窗。

当然她并没把窗户完全推开,而是推开一条缝隙往下瞧。

虽说小姐昨天不是站在这间客房,但方位差不多,都可见楼下的街道,尽是贩夫走卒穿梭其间,有什么可看的?

金玉穿戴妥当,春水自去楼下取早饭,留张媒婆在房里。

“小姐,你昨天站在窗前那么久,看什么?”张媒婆没话找话。

金玉搭腔,“看街上的人走来走去。”

“那有什么可看的?”

金玉不响。

“都是些为讨生活终日奔波的人,只为喂饱家里的一张张嘴,”张媒婆有感而发,“还是小姐你命好,不必抛头露面就有吃有喝,穿金戴银。

“哪像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妇女,为谋生计做些小营生走街串户却被说成淫盗之媒。那些个读书的大户人家的老爷,一个个对我们白眼相加,说我们带坏闺阁中的小姐。戏文、话本更是把我们描绘得不堪。不可否认,各个行当都是有肖小之辈,可他们岂能以偏概全……”

金玉依旧不响。

春水提着食盒进门来了,张媒婆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食盒,两人把盒中的早饭拿出在桌上摆好。

三人坐下吃早饭。

不多时,用罢饭。

张媒婆想差不多该有人来告诉她们出发。谁知等来等去,等不到兰公子也无兰家的人上楼来。

张媒婆不由生疑,目光投向小姐。见她又站在窗前推开了一点缝隙往下看,面上似无半点急色。

“小姐,”张媒婆走到她身边,“我下去问问何时出发。”

金玉“嗯”了声。

转身走到春水跟前,张媒婆推了她一把,春水抬起懵懂的眼睛。张媒婆指了指小姐,示意她:看好。

春水点头。

张媒婆走出房,房内剩下金玉与春水。

春水默默走到金玉身畔,顺着她的目光朝楼下看。

看街上来来去去的路人、挑着担子的小贩沿途叫卖,路边卖菜、卖小吃的摊贩吆喝不断,一派热闹景象。

想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常年被锁于深宅的高墙内,必定对外面的事物感到新鲜……

忽然她转过脸,春水一怔,见她从袖袋中取出一包东西塞给自己,更是摸不着头脑地呆望着她。

金玉笑了笑,把春水拉到自己站的位置,指着斜对面大大的“当”字,对春水缓慢说道:“你把这几件首饰拿去那换钱。”

春水虽又聋又哑,不过这些天的相处,金玉发现她能看懂别人说话,大概识得唇语。

为何当首饰?春水疑惑。

金玉又指向当铺旁的徐家药栈,一字一顿道:“用首饰换了钱后去药栈买药,跌打药、治风寒的、治水土不服、治晕船、治虫毒之类,你看着买。”

看来自己这一病使她想到买药,春水掂了掂手中的首饰,分量不清。都当掉吗?

“还有。”金玉接着指向茶水铺子前坐着的老妇人,“把那位老太太的花都买来。”

顺着她的手指,春水确望见一个满头白发穿着破旧衣裳的卖花老妇,遂点头。她必是可怜老妇人,所以才买老妇的花。

“去吧。”金玉松开春水。

春水紧攥她的首饰,转身向门外去,因走得太急差点撞上进门的张媒婆,惊得张媒婆骂道:“要死啦,赶得去投胎啊。”

春水头也不回,像阵风般消失在门外。仿佛真的赶去投胎。

“小姐,春水这丫头不会又拉肚子吧?”张媒婆走到她身边问,担心春水又上吐下泻的折腾人。

“不是,”金玉依旧看向窗外,“我叫春水办点事。”

“办什么事?”

“买花。”

“小姐你知道公子身体不适?买花赠公子?”张媒婆惊讶她的消息灵通,刚才去楼下见到公子的小厮。他说公子身体抱恙,今日不走,明日再说。

“我不知道。”

“那你买花作甚?”

“单纯想买。”

张媒婆理解,小姐这种有钱人家的闺女并不把钱放在眼里,不事生产就不知赚钱的难,买些填不饱肚皮的无用之物也是寻常,又问:“小姐,要不要我代你去公子那问候?”

“问候什么?”

“公子身体抱恙。小姐,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张媒婆不满她的漫不经心,她这个样子进了兰家做夫人如何管一大家子人?

也可能她被一大家子人管。

“我听见了,今天不走,明天再说。”

“那么公子身体抱恙,要不要我代你去问候?”

“你想去就去,不用代我。”

“小姐,你这叫什么话?”她这种千金小姐被保护得太好,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张媒婆道:“虽说你还没进兰家门没和兰老爷完婚,可兰公子迟早是你的继子。儿子身体抱恙,当娘的难道不闻不问?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烦死了,张媒婆不是叫她避嫌?金玉怕张媒婆没完没了,转过脸,“那么烦请张媒婆代我问候公子。”

“这就对了。”张媒婆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自从昨天教过这位娇小姐大道理,她那颗好为人师的心就蓬勃发展起来,“我现在就去。”说罢又走出房去。

春水后脚提着一箱子药和一篮花进来了。

箱内的药按《旅舍备要方》买;竹篮里的花不名贵,也无芳香,是随处可见的野花,竹篮底部许是为显花团锦簇团了许多新鲜柳枝。春水把药和篮里的花摆在桌上,随即掏出当票和剩下的钱给金玉。

金玉接过,随手用手帕包好压在枕下,而后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的缝隙见老妇人还坐在那。

许久,老妇人方慢吞吞起身离开。等到下午,这老妇人又提了一竹篮花坐在原处等人来买。

连着两日,公子身体抱恙。

张媒婆从公子那回来,唉声叹气,平白无故又耽误一天行程。

像这样一日日的耽误下去,何时才能把金小姐送到曲镇完婚?不把金小姐送到曲镇,她又如何回南城县找金家讨得赏钱?

唉,张媒婆觉得此番亏大发了,转过身看小姐,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坐在桌前把柳条与花枝编在一起。

也不知小姐成天想什么,上午买一篮花、下午买一篮花,买这些花有什么用?张媒婆在她身边坐下,看着满桌子的花枝与柳条,其中有些花已经枯萎,她既不丢还夹进柳枝里,“小姐,你在编什么?”

“编花环。”金玉手上的动作没停,把花枝与柳条当成长发编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

“花环哪有那么长的?”张媒婆瞧着她手中长长的“花环”,打趣道:“你这怕不是编了条花腰带吧?”

金玉顺势把手中的“花环”拿到腰间比划一番,“确实能当腰带。”

在自己腰间比划完,她又把长长的“花环”绕到自己脖子上,一圈、两圈,往上一提,笑道:“还能当上吊绳。”

一旁的春水瞧她那俏皮样,不由会心而笑,随即若有所思。

“我呸——什么上吊绳。”张媒婆伸手把缠在她脖子上的“花环”取下来,拿在手里用力一扯,拉不断,“哟,别说你编的这东西比麻绳都结实。”

“那送你当麻绳使。”

“我才不要呢。”张媒婆把手中的结实的“麻绳”还给她,“还是留作当你的花环吧。”

金玉接过,继续编着。

转眼就吃过夜饭,无事可做洗漱睡下。

春水自病好后就在金玉房里打地铺,张媒婆乐得一人独睡一间房,不必被春水的呼噜声吵,虽然她自己也打呼。

月上中天,街上打更人走过,已是四更天。

众人坠入黑甜乡,正做美梦。金玉张开眼,从床上坐起身。房内烛火已灭,漆黑中传来春水缓慢而绵长的呼吸声。

金玉把自己散开的长发随意编成发辫盘在脖间,再穿好衣裙,从枕下取出包袱背在身上,轻手轻脚走下床绕过地上的春水,来到窗前缓缓推开窗。

窗外月亮高挂,淡淡的月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进室内,室内就不那么黑了。

春水悄悄睁眼,窥见她在窗前背对自己,驮着包袱的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脚边是像蛇一样的盘成团的由花枝与柳条编成的“麻绳”。

“麻绳”擦过窗沿发出轻微的窸窸窣窣声,想是被她放到窗下。她果然打算利用“麻绳”跳窗逃婚。

这也正常,既知兰老爷的“克妻”之名,谁又愿意嫁去送死?

只是想不到她一个闺阁女子竟这样大胆,不怕摔死或摔残?兰家的人大概也料不到,不然不会只守楼下的门而不把楼上她房中的窗户钉死。

这时,她转过身。

春水迅速闭眼,暗忖该如何阻止她冒险。客栈二楼的窗台距离地面并不高,可她到底是一介弱质女流,万一受伤得不偿失。

她离自己越来越近,春水感觉她蹲下了在自己身畔,跟着轻轻推了推自己。

这是要叫醒我?春水佯装迷糊地睁开眼,寻思她叫醒自己的意图,难不成逃婚还带丫鬟?

在春水想来,逃婚这种事该悄无声息的自己做,不该带个又聋又哑的丫鬟当拖累,不料她真要带上自己,随即释然,张媒婆的警告犹在耳。

金玉叫醒春水,发现她又没脱外衣就睡下了,正好免去穿衣的动作,把她拉到窗前,示意她看着。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脸上,她朱唇翕动,无声地说着什么,跟着她轻巧地翻出窗外,攀住“麻绳”灵活敏捷地落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春水都来不及阻止她荒谬的行径。甚至有种错觉,她并不需要借助工具就能从窗台跳到地面,那么“麻绳”这工具其实是给自己准备的?

闺阁小姐怎会有此身手?春水大为不解,联想起自己被她在船上那一摔,猝不及防又出乎意料正如现在。

金玉在无人的街上向窗前的春水招手,让她下来。

这会街道空无一人,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个人,或被守在一楼的兰家人发现。

可是春水呆呆的立在窗前不动,金玉心里焦急,却也能理解。毕竟窗台离地面有距离,下来需要勇气。

春水不是没勇气,而是犹豫。

要不要惊动隔壁的张媒婆?

惊动了张媒婆必定会惊动楼下的兰家人,她肯定逃不掉。

问题是以何种方式惊动张媒婆才能排除自己的嫌疑?从而使她不怀疑是自己有意为之,春水希望得到她的信赖,又不希望她就此逃走。

犹豫再三,春水笨拙地爬上窗台,佯装害怕弄出动静,希望隔壁的张媒婆能听见,或者干脆落地时发出叫声,要是摔伤腿就麻烦了……

金玉仰头看着坐在窗台上的春水全身发抖,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显然非常恐惧。

她真担心春水这样抖个不停会摔下来而受伤,懊恼自己错得离谱,她觉得容易的事或许对春水而言困难重重。

眼下,怎么办?如果自己一走了之,春水作为没看住她的丫鬟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

兰家家法严明,对待办事不力的奴婢只有打杀的,无有转卖。这是张媒婆在船上对她的警告。

金玉看看空无一人的街道,再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只要不放弃,机会总会再有。

她挥手示意春水退回去。

春水愕然,她不走?

跟着,她又顺着那条“麻绳”回到房内,收起“麻绳”关好窗户,把背上的包袱放回原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春水心内五味杂陈。

她就这样轻易的为自己而放弃逃婚……转念又想世道险恶,她一个落单的女子即便此番逃脱又将何以生存?

回金家?

原本,人之天性爱其子女,舐犊情深。

父母若爱女儿,就该为女儿寻合适的夫家。然而以金老爷贪财的个性,十之八九会把女儿送回兰家。

找她青梅竹马的情郎?

呵呵,她那个情郎抛下她一次又一次。虽说在破庙避雨时让人来迎救她,但她那“青梅竹马”的脑子还不如她想得清楚,这样的糊涂人又岂能托付终生?

女子在世上生存不易,一个没有庇护的女子就更难生存,留下与逃离或许没两样,于她而言都是龙潭虎穴……

春水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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